第24章 對峙
我合上本子沒多久那本散記就自燃了，突然的火光是那麼炙熱，傷不到我，也溫暖不了我。
看完了所有的內容我只覺得脊背發涼，房間的窗子關着，天邊有一點魚肚白，而我偏偏感覺深陷無邊黑暗，喊不出，逃不掉。
這些文字好像喚醒了我肉體的記憶，讓那些場景變得無比真實，明明知道這些也是套，但我感覺我控制不住的去相信。
靈術比賽的場景分明與我記憶中的不同，師父也說比賽順利進行。我知道我多年來體虛體寒，大哥給我的葯都是暖身子且強身健體的。
若這件事是真的，影響的規模那麼大，又怎是一碗湯藥就可以撫平的？
可是她寫的那樣真，若真如她所說，這些事並不是不可能，只是我被蒙在了鼓裏。
可我也很清楚的知道，大哥和師父不會害我，目前對我最大威脅的是緋弦，她的話怎能全信？
我被她心思縝密的計劃鋪設所震撼，同時也感慨她多年來的喜歡已經變得病態，排除我不談，大哥可能很危險，過不了幾個時辰緋弦就會從禁閉放出來，我不知道她會做什麼。
不過我知道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了，若是按她說的，換魂陣法需要生命力來維持，若是她不在了，我不就自然恢復了？
不，不可以。這樣我會成為真正的罪人。
我不斷的告訴自己要冷靜，把所有的事情理清楚了才有可能找到解決辦法。
最讓我感到心酸的是淼淼，她和我見面時沒有說出真相想必也是丹藥的作用。自古忠孝難兩全，更何況在我來之前緋弦還有恩於她，若事實真是如此，於情於理，她不能不做。
我可以理解她，但我還不想原諒她。
丹藥的藥效還需要很久才能過去，若是等這麼長時間，只怕我的希望更加渺茫。
如此思來想去竟是一整夜過去了。
我照了照銅鏡，鏡子裏的人面容憔悴，長時間繃緊的神經在過了一整晚后也沒有放鬆下來。
但我感覺我的精神已經不太好了，尤其是我發現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改變這件事。
已經天亮，索性出去走一走。即使壓制害怕和憤怒也要與緋弦見一面。
出去簡單詢問了一下，緋弦似乎一出禁閉室就回到了房內，師父還安撫着她。
可那是我的師父！
我讓弟子留意着，等緋弦一個人的時候叫她來我這裏。
並沒有等太久，等她叩門進來的時候我也沒有我想像中那樣緊張，只是以這樣的視角看着“我”實在太奇怪。
“你應該是猜的到的。”緋弦道，一來一回好似平常閑聊。
“那本子上的內容不是讓你心軟的——當然如果你心軟更好，”她補充道：“你總該意識到你在悔身邊是多麼大的隱患。”
“那只是你的一廂情願！更何況我根本不信你的話！”我有些控制不住怒氣了。
“嗯。”她平靜的點頭，我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其實我過來並不是聽你發泄的，你也成年了，還是早點認清現實比較好。”緋弦頂着我的身體優雅的拍了拍衣擺，乾脆轉身。
好氣，好氣，還有這種無能為力的絕望感，壓的我一時頭昏。
我完全是下意識的伸出手，靈力在我體內亂竄最後化成一個暴擊直接沖向緋弦。
而我本不能使用靈力，這一下使我體內被靈力反傷，差點嘔出一口血來。
緋弦下意識的回頭，但她完全來不及回擋，在她準備好承受這一擊時她背後的長臨自動出鞘，竟是將將擋住了！
長臨護主，它緊接着刮出一道劍鋒沖我而來！我因傷無力，想要側身避過但胳膊處還是被劃出一道不淺的傷口，溫熱的血濺在了無實體的劍身上后消失不見。
我捂着胳膊踉蹌兩步，一時間太過狼狽不願抬頭。
靈力的震蕩有些明顯，屋外已經有弟子敲門，驚慌的問：“長老，師妹，你們沒事吧？”
我咽下嘴裏的血腥氣艱難回答：“無事！不過是丹藥煉製失敗了。”那弟子在門口停頓了一下，離開了。
“師叔喜歡在室內煉丹啊。”緋弦意味深長的看着我，招長臨入鞘，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我還隱約聽到她和門口的弟子解釋：“……師叔沒有用靈力……對……只是材料之間起了些反應……”
我苦笑一下，強忍着疼痛清洗了一下傷口，並換了身衣服。不過是短短一刻的時間，倒是輸的徹底……
我不知我是如何度過這半日的，再次和緋弦碰上我才發現我是多麼弱小——無法使用靈力，我就是個普通人；丹藥在體內，連自證清白的都做不到；還有逸澤斐，他不一定能明白我什麼意思吧……
我有些自暴自棄的想：就這樣吧，別白費力氣了，緋弦說的對，認清現實也是一種態度。
可與此同時的不甘喚着我的理智：我要拿回屬於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