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第二天是周六,俞小雨一大早就爬起來精心收拾自己。明天是安然的婚禮,她要最後試穿一次禮服,晚上還要陪安然一起睡。因為按習俗來講,新郎新娘結婚前夜最好是不要見面的。
黎沐宸向來精益求精,出手闊綽,連伴郎伴娘的禮服都是國外定製的,而且還幫俞小雨做了兩套。
俞小雨穿着白色露半肩短裙從試衣間走出來時,清楚的看到南莫林臉上的驚艷表情。南莫林看女人的眼光是一流的,既然他驚艷,那一定是美呆了。俞小雨對着鏡子左看右看,心情雀躍。
晚上,俞小雨和安然鬧騰了半夜才躺下,兩人卻並無睡意,肩並肩靠在床頭講話。俞小雨和安然相識十幾年,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婚姻的殿堂,甚至覺得比自己出嫁都要興奮。她看着安然和黎沐宸一路走來,對這份婚姻無比看好,換句話說,她寧願相信世上有鬼,都不願意相信黎沐宸會出軌。
“小雨,明天拋花球的時候我會丟給你,你一定要接住啊。”臨睡前,安然側過頭來叮囑小雨。
“好啊好啊。”小雨歡快應允,很快卻愁眉苦臉起來:“可是我連男朋友都沒有,接到了也白搭。”
安然拉着她的手,無比鄭重地說:“我幸運地找到幸福了,我會把我的幸運傳遞給你的。不要擔心,你一接到花球你的mr.right就會得到感應出現的。”
“你就會說好聽話哄我。”俞小雨嘴上這樣說,心裏卻忍不住期待。如果接到花球就可以“召喚”到mr.right嗎?
婚禮在黎沐宸旗下的酒店舉行,不僅來了很多親朋好友,還有各級領導,甚至還有記者,場面盛大。俞小雨雖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看到記者還是有些小小的緊張,趕緊動手整理自己的頭髮,生怕被拍到失態的一面。
南莫林微微側身貼在她的耳邊笑話她說:“你只是個配角而已,用不着這麼緊張。”
俞小雨斜眼上下打量南莫林一遍,他穿一身白色禮服,款式簡單剪裁得體,卻難擋貴氣,與他的氣質格外搭調。小雨心裏讚歎嘴上卻不服軟,冷哼道:“你也只是個配角好嗎?”
南莫林挑眉:“那我也是最搶眼的配角。”
話音剛落,果然有記者向他走來,耳旁拍照聲此起彼伏,俞小雨當著鏡頭不好和他爭執,依偎着他對鏡頭笑得無比甜美,儼然一對最合拍的伴郎伴娘,被他握在手心的小手卻不消停地在他手掌心呵癢。
無論俞小雨撓的多麼輕柔,南莫林始終神情自若,談笑風生,俊朗的面容上掛着迷死人的笑容,惹得不時有女生停下來側目,他還風度翩翩地沖她們飛去一個媚眼。
記者一轉身走開,南莫林立刻揮手想要甩掉俞小雨的手。他早就忍得辛苦,此時再也忍不住地笑起來,齜牙咧嘴形象全無,笑得無比痛苦。
俞小雨右手緊緊抓住他的袖子,左手的小指動作更加變本加厲。他知道南莫林最怕癢,才故意偷偷對他呵癢,直到南莫林笑得快要流出眼淚她才鬆開手。
南莫林哪裏是肯吃虧的人,剛才他被她牽制,笑得沒有多餘精力,又不敢大動作反抗以免引起旁人的注意。俞小雨一鬆手他立刻反手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拉到自己懷裏,嘴巴貼近她的耳朵小聲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說,知不知錯。”
俞小雨大無畏地昂頭,“誰讓你諷刺我是配角,活該。”
“小氣鬼,那我幫你變成主角好不好,剛好今天有記者在。”南莫林的嘴巴貼得更近,作勢要吻上去,溫熱的呼吸紊亂地拂到她的臉上、耳朵里,痒痒的。俞小雨竟忍不住頭皮發麻,看着他的唇快要貼上,忙不迭地點頭:“好了,算我錯了。”
南莫林放開手,俞小雨趕忙跑得遠遠的,跑了兩步又回頭沖他扮鬼臉。南莫林自己也沒發現他的笑容有多溫柔。
幸虧他倆在角落不被注意,這一幕如果被媒體拍到,明天記者肯定會寫“錦周繼承者南莫林再結新歡,擁抱嬉戲甜蜜無限。”如果不出意外,文章里肯定會一如既往地揣測,這個新歡可以持續多久。
婚禮有條不紊地進行,新郎新娘相互致辭的時候,俞小雨感動地哭了出來。儘管她竭力把聲音壓得低低的,刻意低着頭,還是被人發現了。因為她清楚地聽到南莫林在旁邊的輕笑。
下一個環節是拋花球,安然拚命地給小雨使眼色讓她接花球,俞小雨卻和南莫林在一旁吵得不可開交。俞小雨不停地追問南莫林剛才為什麼要笑,“那麼感人的一幕你還笑,你不是忘吃藥了就是心被狗吃了。”
南莫林說:“被你吃了。”
俞小雨不吃他那一套,咬牙切齒地讓他說清楚,南莫林樂了半天終於說出來:“我看到你的鼻涕了,哈哈,那麼長,垂下來,你一下子給吸進去了。好噁心。”
俞小雨臉一下子哄到脖子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南莫林看着她難得害羞的樣子,笑得露出滿口白牙。
安然使眼色累得眼睛疼,小雨依然沒有看她,她索性直接背過身子,把花球往小雨身上丟。俞小雨卻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拉過南莫林的手咬了他一口,然後,花球就直直地,直直地掉落在兩人還纏在一起的手上,穩穩地掛在南莫林的袖扣上。周圍一片歡呼。
俞小雨這才從剛才的羞憤中回過神來,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圍觀群眾紛紛祝福:“恭喜你,你一定會很快像新娘一樣得到幸福的。”
俞小雨機械地說著謝謝,心裏卻想,花球落到南莫林的袖扣上,那我的mr.right是不是會受到南莫林的感應?那我的mr.right豈不是要變成斷袖?
俞小雨哭喪着臉說:“南莫林,你碰了我的花球,我的另一半就感應不到我了。混蛋,我要孤獨終老了。”
南莫林笑她傻氣,這些玩笑話也信以為真,但看着她認真的樣子還是輕輕說:“沒事,他不來,我對你負責。”
過重的承諾要輕輕說,否則它會飛走。
俞小雨早抱着花球走遠,還碎碎念道:“你負責,我寧願孤獨終老。”
鬧完洞房已經近12點,與黎昭熙一起的伴娘醉了,黎昭熙送她去房間休息,不回去的人也就直接在酒店安排的房間住下。人群三三兩兩地散去,之前還喧鬧不止的大廳只剩下三五個人。
多虧南莫林賣力地擋酒,俞小雨今天倒是沒喝多少。南莫林有些微醺,俞小雨提議兩個人一起走走吹吹風。
今夜微風習習,如果關掉那一盞盞明亮的霓虹應該可以看見繁星漫天。
俞小雨感嘆許久沒看過滿天繁星的樣子,南莫林提議說:“改天我們可以一起去山頂看星星,那裏角度好,找個好天氣,一定可以看到很多。”
俞小雨說:“不不,應該去旅行。去新疆或者西藏,讓火車漫無目的地開,也許在凌晨的時候可以看見整個天空掛滿星星,遮在我們眼前。”
南莫林笑着說:“聽上去很不錯。到時候我們一人只背一個包,輕裝上陣。”
俞小雨卻突然沉默了。
“小魚兒,怎麼不說話了?”南莫林問。
俞小雨彆扭地說:“我們這麼認真地討論這個感覺好奇怪。”
他們這樣,太像是熱戀中的情侶滿心歡喜地暢想未來,太奇怪了。
南莫林也有些尷尬,說:“我去給你買雪糕。”
最後兩個人一人拿一個甜筒倚在橋上吹風,南莫林極愛吃甜食,很快就將手裏的雪糕解決掉,坐在橋墩上將長腿垂在地上看風景。
夜晚的江面真的很美,七彩的霓虹灑在水面,像一條流動的彩色錦緞,柔柔地波動,把人的心都變軟。俞小雨咬着甜筒,滿足得眼睛都眯起來,她伸出一隻手,拉住南莫林的胳膊。他有些微醺,她怕他坐不穩掉下去。
南莫林感受到她手指的溫度,心裏熱熱的,鬼使神差地俯身過去,一點一點向她靠近。俞小雨想起白天他恐嚇要吻她的那一幕,臉上一熱,心裏有一股奇怪電流閃過。她愣愣地,忘記了反應,看着他靠過來。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俞小雨心想躲開,行動卻遲遲反應不來。他略微薄削的唇離她的唇不過毫釐,卻在最後一刻貼上了她的甜筒。俞小雨心裏一松,又莫名地有些失落。
一定是喝了酒,心情太好,景色又太美,否則我不會這麼奇怪。她自我安慰。
南莫林覺得自己太失水準,明明是最輕車熟路的動作,卻在最後關頭失掉了勇氣。他心有不甘,恨恨地伸出舌頭,在雪糕上舔了兩下,眼睛望着俞小雨,挑挑眉,得意地笑。這樣也算是間接舌吻啊。
俞小雨不可思議地喊:“南莫林!你噁心死了!”
作為回應,南莫林又輕輕舔了一下,動作看上去變態地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