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此話有品
“為什麼這麼說？”李清風說話有些艱難。
“身具血勇，又練了幾招武功在身，你是武者吧？”
李清風聽不太懂身具血勇的意思，不過他隱隱猜測是和憤怒時身體裏爆發的那股熱流有關。
而且對方似乎有些在意他是不是武者。
“我是不是武者，很重要麼？”李清風小心問道。
“對我來說不那麼重要，但對你來說就很重要了。”女人搖頭。
“為什麼？”
“習武之人早期多重精血，擼多了精血不足，人就廢了，你以後要是想走練武的路子，還是少擼點好。”
還有這種說法？
被一個女人提醒少擼點，李清風多少有些無地自容，不過這也算善意的提醒了。
“謝……”
李清風還沒道完謝，女人就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其實戒了最好，畢竟不是陰陽調和的舉措，如果實在想的話，我建議你去妓館解決一下，消費不高，陰陽調和，全當煉體。”
嘶，去妓館煉體這個說法，你別說，還真別說……
“多謝大人提醒，我記下了。”
道謝的李清風突然意識到不對勁，女人提到的事情，已經是【李清風傳一】的內容了。
那後面的內容【神州蜀地李清風】【域外天魔李清風】，這些全都是會暴露穿越者身份的信息。
如果對方可以看到他的幽書內容，那他的身份……
李清風看不見對方的臉，但可以看到她彎彎的眼睛，她在笑。
“大人還看到了什麼？”
女人指着黑書說笑道：
“哈，日夜觀球，興起擼之，你居然喜歡在看踢球時候擼，癖好着實有些特殊。
饒是我認識不少變態，像你這麼愛好獨特的我也是第一次見。”
踢球？呵。
看來這個女人是沒能理解球的意思。
李清風的評價是……不如幽書懂他。
“咳咳。”
李清風摸了摸鼻子，緩解一下尷尬：
“以後不看了。”主要是以後也看不上了。
“那自然是極好的。”
女人收起書卷，雙手環抱起來直視李清風。
李清風擔心有關於穿越的事情她並沒提，而是略顯正式的問道：
“我拿你東西，又出言調侃，你不生氣嗎？”
“啊？”李清風愣了一下。
生氣？生什麼氣？有什麼好生氣的？
雖然不知道對方具體看到了什麼，但李清風還算是正常人的，對方救了他，這點就足夠了。
李清風從來都不蠢，甚至打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很聰明的榜樣。
除了救命之恩外，他還想清楚了一些更重要的細節。
那個看起來很強的老頭完全察覺不到幽書，而眼前這個女人不但能抓到幽書，甚至能直接剝奪幽書，並且看清楚幽書上的內容。
在某些方面來說，兩者已經高下立判了。
對方無論從態度，實力，還是社交上來說，她都是極其粗壯的大腿，要抱緊。
“大人言重了，李清風雖是鄉野草民，勢單力薄，但也算明事理、知恩仇。
大人出手救我，清風銘記於心，兩肋插刀之類的話有點過，但能力範圍之內事，李清風必定鼎力相助。”
說完，李清風抱拳一禮。
這番說辭完全出乎了女人的意料，她捏住自己的下巴，抬手的動作讓她身上的鐵鏈叮噹作響。
“好好好，想不到你這人還有幾分才學認識，我以為你會生氣來着，畢竟粗鄙武夫都沒什麼腦子。”
“確實，粗鄙武夫都沒什麼腦子。”
李清風覺得總算找到了一些可以參與的話題，便附和了一下，然後又繼續說道：
“但我不一樣，我是讀書人。”
李清風原本以為這麼說會得到對方認可，卻沒想到女人只是幽幽說道：
“原來你是這麼看待武夫的，我也是粗鄙武夫來着。”
“啊？這，大人……”
李清風感覺自己要糟重，不過事情的發展往往沒有預想中那麼糟糕，甚至出乎預料的好。
女人沒有糾纏貶低武者的事情，而是把幽書還給了他，提醒道：
“已經乾淨了，吶，還你，收好吧，別弄丟了。”
突然的聲音讓李清風愣住，他剛抬起頭，飛來的幽書已經碰到他的身體，瞬間幻化成黑霧鑽入他的口鼻。
“她居然……真的把幽書還給我了？”
李清風有些不敢置信，原主記憶對這個世界的超凡領域了解不多，但不妨礙他看出幽書是件寶物。
外行人眼中的天書，內行人口中的天道宿怨規則，當然，還有她口中的髒東西。
之前那個老頭也說了他們在尋找幽書，幽書應該就是這兩人的目的，至少是乜老的目的。
可對方居然不要？是不是在套路他啊？
“大人，你不要嗎？”李清風再次試探性的問道。
好奇心可以殺死一個人，所以他沒有去問對方為什麼不要，而是確認對方是否真的不要。
女人微微昂首：
“幽書的內容太多太雜，於我來說沒什麼意義。”
即使隔着面具，李清風也能感覺到對方身上露出的那種……驕傲。
太多太雜？
不是，這書不就三頁？我看漏了？
李清風有些不好意思問，但不問的話，可能會錯過一些有關幽書的重要信息。
畢竟對方真的能夠看到幽書內容，而且比他懂的更多。
糾結一會，李清風終究還是把面子之類的東西拋到腦後，掩耳盜鈴太蠢了，沒有實力，談何面子。
“大人可以看到很多？可我只能看到三頁。”
“能看到多少看個人悟性的，像我這種悟性高的自然比較多。
至於蠢的人，我不好說。”
“……”李清風是希望對方說人話的。
女人見李清風又被干沉默，擺手笑道：
“生氣了？呵，讀書人是這個樣子的。
我觀幽書里的你時而跳脫，時而自閉，你那方天地是不是壓力很大啊，走火入魔成這樣？”
女人直接問到他前世的世界，李清風也是一陣恍惚。
當社畜是走火入魔么？
對方看到的內容，似乎比他自己看到的更為詳細。
不過女人的樣子，看起來對他以前的世界不怎麼在意，反而更在意他前世是不是壓力很大？
這穿越之後的經歷，和正經小說好像不太一樣。
李清風搓了搓手掌，用幽書手腦強化了一下記憶，回顧一番曾經的過往。
“我那方天地確實挺撕裂的，至於走火入魔……那倒不至於，我只是經常有兩個不同的想法而已。”
“兩個想法？說來聽聽。”
“一個想回家，一個想遠行。
一個舉杯邀明月，一個跪地撿碎銀。
一個我在文字裏，白馬春衫慢慢行，一個我在現實里，蠅營狗苟兀窮年。
雖說想法截然迥異，但確實都是同一個我，也都是自己清晰的想法，大概就是這樣吧。”
女人聽到這番說辭明顯愣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意外李清風會說出這些話。
她讚賞式的點點頭：
“你居然真的是個讀書人？
舉杯邀明月，跪地撿碎銀，此話……有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