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殺雞敬猴
侯垚的話又引起了周鐵生等人的一通嘲笑,
身後的單眼蛟忍不住心裏哀嘆:常聽人說讀書多了會把腦子讀壞掉,這小子不會就是吧?
余秀兒也覺得侯垚這番大話說得有點太過分了,忍不住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然後小聲在他耳邊說道:
“相……相公,要不,還是我來處理吧。”
侯垚瞪了她一眼:
“給我老實的在旁邊看着,我說什麼你做什麼,男人的事讓男人解決。”
周鐵生笑過一陣后,瞪着侯垚惡狠狠地道:
“身材不大口氣不小,侯垚,你是不是以為讀過幾天書別人就一定會讓着你?
你以為你是朝廷呢?還想給我們立規矩,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斤兩,
你說立就立啊?你憑什麼給我們立規矩,憑什麼讓我們聽你的?”
“是啊,你憑什麼?”
“憑你是個小白臉嗎?”
“就算你是壓寨姑爺也立不了我們的規矩。”
……。
侯垚的話讓很多幫眾都聽着很刺耳,此時紛紛出來嘲諷,
就連單眼蛟在後面也忍不住搖頭輕嘆,規矩豈是那麼容易立起來的?
就算是他出面要立新規矩只怕都沒那個能力。
對於這些嘲諷侯垚完全沒放在心上,反而大聲道:
“一幫烏合之眾,先閉上你們的嘴,
現在就告訴你們我憑什麼,就憑我能一戰讓海馬幫灰飛煙滅,
能在一年內讓幫里的每個兄弟都有妻有房有田產,
五年內能讓這片南海都臣服我們腳下,
十年內烏賊幫將縱橫四海,宇內無敵,便是大夏朝廷也要按我的規矩行事。”
侯垚說得豪氣衝天,若是換一個人來說出這番話,大家自是又要群嘲一番,
但是昨天才剛剛覆滅了海馬幫,甚至都沒有傷亡一個兄弟,僅有兩人受了些燒傷,
這事要不是親身經歷,誰都不敢相信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雖然所有人都覺得這秀才腦子似乎有些問題,但是沒人懷疑他的本事。
這可是個能創造奇迹的男人。
一年內讓幫里的每個兄弟都有妻有房,這個其實也不難,
關鍵是最後一個詞,
有田產,
這就不得不讓所有人都動容了。
海盜的日子不好過,
別看海星島上有幾十畝地,實際上養不活多少人,
這裏的人平均年齡還不到二十五歲,
但實際上大多數人都已經是孩子的父親了,
大多數海盜都是虜來女人後,搞大肚子就帶回島上養一陣,
等孩子生下來,過了哺乳期后就會把女人賣掉換錢,
生的是男孩就子承父業,是女孩養到十歲左右會帶上岸去賣掉,
就算余秀兒也是相同的命運,
但是她的運氣好,當年被帶上岸去的時候,恰巧遇上了高人‘南海仙姑’,
仙姑見她骨骼驚奇,是個練武的好苗子,便將她收入門下為弟子,
她才得以逃過一劫,不然可能都活不到現在,
兩年前藝成出師,正好當時烏賊幫跟另一個幫派產生了衝突,
她幫着烏賊幫打退了敵對幫派后,父女相見,
在老幫主的苦苦哀求下,身手高強的她留下來入了伙,
畢竟血濃於水,她也只能同意。
有餘秀兒的加入,烏賊幫的日子要好過不少,
也正因如此,老幫主死後她才能成為新的幫主,
海盜不養閑人,也沒有能力養閑人,
沉魚落雁如果不是讓老幫主覺得奇貨可居,她們也早就被賣掉了。
這樣的生活沒有人願意一直過下去,
別看大家都是在水上討生活,有誰不想上岸?
如果不是在岸上實在活不下去,誰願意在海上漂着?
有田產就意味着可以上岸啊,上岸就意味着有了真正的家,
家,不是在海外孤島上開墾幾畝荒地就能成家的,
而是要正經八百在大陸上的土地,
並且能融入主流社會的土地才能稱之為家,
兩者的意義完全不同。
不管侯垚是不是在說大話,‘有田產’這個詞對所有人的吸引力都是致命的,
如果真能做到,別說只是立規矩,就算讓他們當場自裁也沒人會皺下眉頭。
畢竟如果死,就能讓子孫後代擁有一份可傳世的家業,傻子都知道怎麼選擇。
周鐵生也不禁動容,他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
如果聽侯垚的話真能給後代掙下一份田產的話,
別說立規矩,就算是當祖宗一樣的供起來都沒問題,
只是此刻他覺得不能輕易被一句空話就給唬住:
“且不說什麼十年宇內無敵,五年降服南海的話,
就說一年內讓兄弟們有田產的話,你就不覺得自己可笑嗎?
如果田產是這麼容易得到的話,誰會來海上討生活?”
侯垚一臉嘲笑的道:
“得不到是因為你們蠢,就跟被海馬幫欺負一樣,
除了拚命你們什麼用也沒有,我就不一樣,
帶着你們這幫蠢貨,我能消滅海馬幫,
換一群人,我照樣能消滅他們。
這就叫老虎帶着羊群,羊群也會變成老虎,
而羊帶着老虎,老虎也會變成羊。”
這話一出口,可不僅僅是打了周鐵生的臉,
更是打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臉,
所有人不禁都對侯垚怒目相向,
就連余秀兒也忍不住生了幾分埋怨,
她是幫主,這什麼羊帶虎、虎帶羊的不就是說她嗎?
周鐵生冷哼一聲:
“哼,讀書人就是有張利口,但是任憑你說的天花亂墜,
也改變不了你連自保能力都沒有的事實。”
侯垚哈哈大笑:
“誰說我沒有自保能力?媳婦,你來告訴這小子,白波是死在誰的手上?”
白波實際上是侯垚騷擾的分神后被余秀兒一劍刺死的,
但是此時侯垚這麼問了余秀兒自然是要維護他的:
“昨日在火海之中,我擔心白波會從火海中逃走,便打算殺掉他后再走,
但是我低估了他的武藝和卑鄙,他先用六個親信性命消耗我的氣力,
之後又跟最後一名親信聯手圍攻我,
如果不是相公及時出手,只怕我已經被那名親信偷襲敗亡了。”
這番話都是絕對的事實,只是刻意模糊了白波死在誰手上的問題點。
聽在眾人耳中可就不一樣了,彷彿是在告訴所有人,
白波和最後那名親信都是死在侯垚手上。
周鐵生冷笑道:
“沒人看見的事,隨便你們怎麼說都行,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能殺掉白波做夢去吧?”
侯垚不屑道:
“隨便你信不信,這都是事實,告訴你,別以為會點功夫就了不起,我要打敗你易如反掌。”
周鐵生哈哈大笑:
“就憑你也想打敗我?你是在痴人說夢嗎?”
侯垚平靜地說道: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在說笑嗎?你個沒腦子的蠢貨,
對我來說,打敗你就跟吹口氣一樣簡單,甚至你都沒有資格讓我緊張一下。”
這話簡直讓周鐵生太過屈辱,當即就大聲喊道:
“今天大夥都聽到了吧,這小子欺我太甚,
現在我就按規矩向他發出挑戰,都沒意見吧?”
余秀兒往前站了一步:
“好,你要挑戰我替他跟你打。”
周鐵生臉色難看之極,但也自知不是余秀兒的對手,只能冷嘲熱諷道:
“我還真當某人是個英雄好漢呢,原來是個只會躲在女人後面的軟腳蝦啊。
身為男人,真為你感到恥辱喲。”
侯垚無恥地笑了笑道:
“周鐵生,我這只是告訴你一個事實,如果我願意的話,你連跟我交手的資格都沒有,
懂嗎?你個傻冒,是不是很扎心啊?扎心就對了,待會你連扎心的機會都沒有。”
周鐵生的臉色已經氣得鐵青,牙齒也咬得格格作響。
侯垚又繼續道:
“今天我要拿你立威,殺雞儆猴,所以給你一個跟我交手的機會,
不過你可要想清楚了,刀劍無眼到時候傷了死了,可是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此時,單眼蛟心知兩人積恨太深不戰不行,可是這兩人都對烏賊幫太重要了,
哪一個都損失不起,只能出來打個圓場道:
“鐵生,秀才,你們都是我烏賊幫的重要支柱,
若是因為這些無謂的小事爭鬥,折損在這裏就實在太可笑了,
所以我有個提議,咱們改為文斗,就是把武器包起來,
誰先用武器碰到對方就算誰贏怎麼樣?”
侯垚雙手一攤道:
“我無所謂,反正怎麼打他都是輸。”
周鐵生恨恨地看了侯垚一眼又看了看站在他身後的余秀兒,
他知道如果真要生死相搏,到最後關頭,余秀兒一定會出手,
自己又肯定不是余秀兒的對手,與其這樣不如就依了單眼蛟的提議。
只要余秀兒不插手,一個書生而已,還不是手到擒來。
“好,我同意。”
說完他主動解下腰刀,用衣服把刀鋒纏了起來。
纏完之後他看見侯垚還沒動,便叫了一聲:
“侯垚,拿上你的兵器,不然別說我欺負你。”
侯垚回頭看了看,然後問單眼蛟道:
“是不是誰的兵器先碰到對方誰就贏了?”
單眼蛟點頭:
“對,先碰到對方者,勝。”
侯垚微微一笑,走到旁邊把一根撐船用的竹篙握在手中:
“行了,來吧。”
這篙子有近4米長.
周鐵生看到侯垚拿着篙子就傻眼了,
他的長刀還不到一米,如果實戰較技自然不怕,
但是在單眼蛟的規則下,這根本不用打就輸了啊,
哪怕是他的身手再強上一倍,也不可能在不被篙子碰到的情況下,近得了侯垚的身。
周鐵生一時不知道怎麼辦,呆立在原地,
侯垚便催促道:
“嘿,你到底打不打?站在那裏發什麼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