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鯤鵬寶藏
周鐵生刀快,離他最近的人沒有能擋下他快刀的身手,
有這種身手的人都離得太遠,一時間誰也來不及救援,
眼看慘劇就要發生,忽然一支木箭在電光火石之間撞到了周鐵生的鋼刀上,
‘叮噹’
一聲脆響,鋼刀被撞開了脖頸的要害位置,只在他胸前留下了一條刀痕,
周圍的幾個幫眾則趁機奪下了他手中的鋼刀。並勸說道:
“周哥,你怎麼這麼糊塗啊?就算不為自己,你為也要為你家那兩小子想想啊。”
“是啊周哥,別管什麼規不規矩的,只要能掙上一份田產傳家,祖宗八輩可就改命了。”
“老周,你可別犯倔,咱們拼死拼活的,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眾人七嘴八舌的勸說下,周鐵生麵皮再也綳不住,當場嗚嗚咽咽地哭泣起來。
……
侯垚心裏一陣后怕,如果真讓周鐵生死在這裏,那他之前的謀划可就前功盡棄了,
他可以羞辱周鐵生,但不能真殺死他,因為他現在還只是外人,
而周鐵生是與所有人共過生死的多年兄弟,他受到屈辱只會成為眾人的笑談,
人性就是如此,看到別人倒霉,總是能讓自己開心的事,
所以除了他自己,過段時間大家也就淡忘了這事,
但如果他死了,就會讓這些同伴們心寒,
會不自覺地擔心自己也會落得同樣的下場,
心裏有了這樣的芥蒂,之後不管侯垚如何努力,
也不可能真正收服他們的人心。
幸虧這一箭沒有射偏,不然可就遭了,
侯垚當即沒好氣地罵道:
“周鐵生,你是不是忘了你現在的命是我的,我讓你死了嗎?
行了,現在你們幾個把他押下去,如果他膽敢再次自殺,
就把他那兩個兒子,都趕出海星島,任其自生自滅,帶下去。”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一是所有人都沒想到侯垚還有這樣精妙的箭術,
二是以他們的這種身份,如果被趕出島,
下場只能是餓死或者被賣去做奴隸,根本沒有第三條路走。
周鐵生失魂落魄地被幾個同伴架了出去,
侯垚也終於可以鬆了一口氣,
他知道,至少暫時已經將這幫海盜的心給壓服了。
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其實一半是意外,另一半也是必然,
自從那天溺水之後他就有了一些特別的想法,
前世,他生活在一個個人力量已經被弱化到極致的時代,
在那個時代,身為社會底層的百姓,
除了能血濺五步外,沒有能力改變任何東西,
面對不公與欺凌,尤其是面對不同階級的霸凌,只能是忍耐再忍耐,
所以那一世,只要是社會底層的人,都活得極其憋屈,
現在他重生了,如果還要像上一世那麼憋屈地活着,
那這重活的一世又有什麼意義?
更何況在這裏,他還有着能改變很多人命運的能力,
像這烏賊幫,如果沒有他,那今天站在這裏的絕不會是他們,
至於做海盜是否道德,上一世他就活明白了,
道德只是一個工具,它的作用就是約束弱者,服務強者,
越是善良的人越容易受欺負,
能被別人尊重的人,從來不是因為他善良,只能是因為他的強大,
就像現在,如果他沒有能力打敗周鐵生,
那麼無論他對這幫海盜多麼掏心掏肺的好,都不會有人聽他的任何屁話,
但是他勝了,而且還是完勝,
那所有人都不得不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受不聽話的後果。
侯垚轉身掃視了一圈,然後對身後的單眼蛟道:
“老單,剛才周鐵生說裏面還有一些女人,你讓兄弟們進去裏面把那些女人接出來,客氣一點,知道嗎?”
單眼蛟跟侯垚對視了一眼,本來還想反抗一下,但是一想到周鐵生的下場,
又乖乖地低下了頭,他都一把年紀了,
要是也跟周鐵生一樣丟這麼大的臉,那可真是沒法活了。
“劉二狗,你帶幾個人去下面把人接出來,客氣點。”
“好呢,二當家。你們幾個跟我走。”
單眼蛟帶人去了洞底,
侯垚轉頭看着站在一旁的蔣弘,然後對他勾了勾手指:
“內個誰,你過來。”
蔣弘看到侯垚在叫自己,趕緊一臉媚笑着跑上前去:
“公……公子,您……,您……你在叫我嗎?”
剛才的比斗蔣弘可都看在眼裏,
身為讀書人,他遠比這幫只有蠻力的海盜們看懂的更多,
心中哀嘆,都是讀書人,怎麼會差距就這麼大呢。
侯垚等蔣弘過來后,就用哨棍壓在他的肩頭:
“你就是那個海馬幫的二當家?”
蔣弘立馬跪倒在地上:
“公子饒命啊,我原本是下沙縣縣城裏的秀才,是被白波強擄來的,
在那個殺人不眨眼惡鬼逼迫下,為了活命才不得不侍奉他,我真的是沒辦法啊。
求求公子可憐可憐我吧,真是迫不得已才不得不侍賊。”
侯垚回頭看了一眼單眼蛟,然後呵呵笑道:
“喲,沒想到擄秀才這事還挺流行的嘛,之前還以為只有你會幹這事呢。”
單眼蛟老臉一紅,趕緊把臉轉向一邊,心裏把侯垚祖宗八輩都罵了一遍。
侯垚回頭看着蔣弘道:
“行吧,你的小命先寄存在我這裏,
現在把你知道的東西都說出來,我再決定怎麼處置你。”
蔣弘知道侯垚不比周鐵生,當即把自己知道的海馬幫的秘密都倒了出來,
就連一些自己不知道,但是有猜測的東西也都說了出來。
侯垚聽完好奇地問道:
“照你這麼說,海馬幫被南海水軍圍剿被逼得走投無路是與某件物品有關?”
蔣弘點點頭道:
“這個其實我也不敢肯定,白波到底得沒得到,又或者得到的是什麼東西,我不知道。
但是南海衛指揮使三次圍剿之前都來信討要,這事我卻是知道的。”
“到底是什麼東西能讓堂堂南海衛指揮使這麼上心?”
“這個,在下不知,但是我有一個猜測,能讓南海衛指揮使如此上心的,
肯定不會是普通的財貨,傳說‘鯤鵬船主’得到了在大唐末期失傳的傳國玉璽,
並且他在被捕之前,將玉璽放在了‘鯤鵬寶藏’里,
誰能找到‘鯤鵬寶藏’誰就能得到富可敵國的財富及傳國玉璽,此事人盡皆知,
當今皇室一直被傳有胡人血統,聽聞南海衛指揮使早有不臣之心,
想來他是要拿到傳國玉璽佔據大義名份。”
侯垚摸着下巴點了點頭,根據這具身體的記憶,
這個世界在宋之前的歷史與前世的記憶相差並不大,但是在宋朝的時候就變了,
趙匡胤並沒有陳橋兵變,而是扶保了大周四皇子柴宗訓即位為帝,
柴宗訓成人後得以親政,開創了大周盛武之世,大周興盛了近兩百多年,
其疆域之大比侯垚前世的蒙古汗國還要大,
如果不是後期周文宗的出現,可能現在天下已經被大周統一了,
周文宗之後,大周國策逐漸轉向興文抑武的方向,
最終百年之後走回了大唐的老路,陷入了軍閥亂戰的末世,
這種戰亂直到兩百多年前,大夏的開國皇帝姬鴻疇出現才終於結束,
姬鴻疇的經歷與侯垚前世時空的大明皇帝頗多相似之處,
都是地獄難度的開局,
開局一個碗,江山全靠打,人才全靠搶。
大夏的國策也與大明高度相似,
不過大夏的疆土比大明大很多,武備也比大明強,更沒有禁海之事的發生,
由於姬鴻疇的起家部隊是由胡人組成,坊間便一直傳聞他是胡人。
海皇汪直在五十年前被捕,三十年前被公開處死,也有傳聞說海皇是死在獄中,處死的只是替身,
而抓到汪直的人,正是當今的大夏國皇帝,
當時他用皇子的身份,以助其平反舞弊冤案的名義將汪直騙上了岸,然後給予了逮捕,
隨後又派海軍偷襲了失去了海皇指揮的鯤鵬艦隊,聽說那一戰將東海都染成了紅色。
鯤鵬艦隊的骨幹成員戰死一半,另一半則被大夏朝廷收買,
只余少部分的成員成了漏網之魚得以逃離,
現在依然在四海之上縱橫的四大海王團幾乎都是那一戰的倖存者組建。
如果此事真的涉及到了‘鯤鵬寶藏’的話那可就真的麻煩了,
以現在烏賊幫的實力,根本沒有能力參與到這種事情的裏面去。
侯垚此時都有些後悔聽這種事了,
幸好剛才聽到蔣弘說話的人,除了余秀兒和單眼蛟外,
就只有自己救下來的那個被周鐵生欺負的女人,
侯垚看了看余秀兒又看了看單眼蛟:
“這事太大,不是我們能參與的事情,你們兩個可別跟任何人提起,
而且我們消滅了海馬幫的事情,誰也不能張揚出去,一定要極度保密。”
余秀兒和單眼蛟一齊點頭,單眼蛟道:
“嗯,等分發了戰利品,我會下達封口令,絕對不會有人說出去。
我們島上的人都分得清輕重,不會有人多嘴。”
說完單眼蛟看向了那個陌生的女人。
侯垚也看着那個女人,余秀兒和蔣弘都看着那個女人。
女人一臉恐慌的道: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侯垚嘆了一口氣:
“你叫什麼名字?哪兒人?家裏是幹什麼的?”
女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我……我叫松浦夏竹,是日本國人,家父是肥前國平戶城主松浦隆信,
求求你們,不要……不要殺我?”
侯垚詫異地哇偶了一聲:
“哇偶,原來是只‘亞麻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