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買澱粉腸,送法律諮詢

第196章 買澱粉腸,送法律諮詢

第196章買澱粉腸,送法律諮詢

死人甲:“我已經死了?”

喪彪:“嗯。”

死人甲看了看自己乾癟的身體,照了照自己臉上入殮的妝造,停屍間內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死人甲:“兄弟,那我的家人有領到工亡的賠償么?我記得我是死在工位上的。”

“應該沒有吧,你單位又沒有給你買工傷保險,聽說現在還在糾結工傷認定的問題呢。”喪彪想了想,把這幾天的見聞告知了死人甲。

聽說死人甲的公司已經找好了律師,想要通過“以訴促調”,拖延案件的經辦時間,達成降低法定賠償金額調解的目的。

合不合情、合不合理另說,反正合法就對了。

通過接收原身主人的記憶,結合近幾日工作見聞,喪彪表示這個是基操。

這種事,閥彩市多了去了,不然他們火葬場哪來的這麼多業務?

嘿!

我這個暴脾氣!

對了,還得把人事經理叫過來一趟,把規矩立起來。

“你剛剛為什麼不幫我撿腦袋?”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

公司規章制度必須改一改,加班必須要書面申請,沒有書面申請的加班,都不算加班。

誰在外面打籃球嗎?

死人甲對此表示憤怒,並要立馬出門找老闆去理論。

經過友好、專業的通話,郝存德對於此次工亡事件賠付的金額,已有了預期。

這幾天加班死人,自己作為老闆是減少了加班的時長,也盡量壓制住自己的火氣,但他們是不是覺得我好脾氣了?

郝老闆風風火火拉開辦公室的門。

閥彩市存德先行設計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郝存德退出通話界面,重新打開通訊錄,搜索——

“有下列情形之一的,處1000塊至10000塊的經濟處罰,涉嫌犯罪的,移送治安管理部門處理:

(1)故意或過失遺失他人屍骨、骨灰的”

滴答,滴答。

可是,就在他起身的時候,他似乎聽到了門外有“咚咚咚”的聲響。

外面依舊無人應答。

“是尤良心律師嗎,我是郝存德,我朋友”

外面無人回應。

布靈,布靈。

員工活着的時候都被自己管的死死的,死了還能讓他訛公司一筆了?

“誰啊?”

不過

現在每一個焚屍爐都火力全開,喪彪現在也可以忙裏偷閑一番。

“你可不能出去!”

掛斷電話。

“尤良心”。

誰下班落東西了嗎?

欻!

拉門的速度,門框帶起的風,都撩起了他所剩不多的飄逸長發.

砰!

剛剛起飛,還沒有來得及朝前降落的頭髮,又因為關門的風過於狂野,直接讓郝老闆成了一個背頭。

“誰啊?”

撥通。

眼瞅着死人甲準備出門,喪彪立馬把死人甲給攔下,並且示意對方看向《停屍間規章制度》第三條——

啪。

喪彪現在的身體,衣食住行都需要花錢,可不能讓“客戶”自己跑了。

“我就是個燒爐的,我怎麼知道。”

再給郝律師一周的時間,如果金額談不下來,那麼就找尤律師,尤律師處理不下來,那就再找別的律師。

郝老闆咽了一口唾沫。

接着,外面辦公區的燈亮了起來。

剛剛自己看見了什麼?

一個無頭的人,在過道內摸索來,摸索去?

身體像是過電一般僵硬,天靈蓋都感覺特別酥麻,不知道過了多久,耳畔似乎傳來似有若無的呢喃.

“我的腦袋怎麼就掉到地上了?”

那可不能夠!

哪怕最後金額降不下來,拖也要拖個一年半載的,給別的員工打個樣.

為公司大大操心一把的郝老闆,大大地伸了一個懶腰,決定去商K好好放鬆一下。

郝老闆眨巴一下眼睛。

為了保住自己的工資,喪彪用自己的力量,讓死人甲的身體定在停屍床上,避免對方開溜。

“郝律師,現在家屬那邊要多少錢?

還要70萬呢?我知道,這個價格比法定的是要低了一些,但我有一個朋友說,他們公司發生了這種事,也就人道主義調解了30萬.

我朋友還把他的律師推薦給了我,讓我諮詢一下他的律師,那律師叫尤良心,不知道您認不認識

還能降啊,好好好,我就知道郝律師是專業的,總有辦法,別的律師我是不會接觸的,誰讓我們是同宗呢。”

咕嚕。

這屍體沒了,自己總不能和領導說是自己跑的吧?

“兄弟,你的情緒我能夠理解,但你也看到了,如果你現在跑走了,我這個月的工資可能就沒了。”

“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停屍間規章制度》的第三條了?伱斷掉的頭上有了我的指紋,像話嗎?”

“說的好像有道理,剛剛我感覺我看到我老闆了,我有點緊張,緊張的,讓我感覺心都快要跳起來了。”

“.”

聲音,越來越近,其中一道聲音,郝老闆感覺有點耳熟,但仔細一想,卻又那麼陌生。

誰啊?

剛剛我看到的,肯定是有人的惡作劇!

對!

一定是惡作劇!

想到這點,郝老闆渾身的恐懼如同潮水一般褪去,此刻,填滿他內心的是極致的憤怒!

好傢夥,讓我看看到底是誰敢捉弄自己!

我一定要讓他好看,要讓我那個大表舅家當輔警的表弟把人抓起來!

欻!

再次開門,映入郝老闆面前的是那麼熟悉的人臉。

它怎麼會站在自己的面前?

它還眨眼睛了!

淦!

前幾天,家屬來鬧的時候,可是把它給抬到自己辦公室的。

那時候,自己抽煙的手都沒抖一下,很是淡定地抽煙報警。

現在的自己.現在的自己.

感覺有點尿急。

這慘白的臉,這空氣中略微漂浮的腐敗味,這

好逼真啊!

好像不是玩笑。

死人,活過來了!

“你別過來啊!!!”

“老闆,我想談一下我工亡賠償的事情,家裏是真的困難,我家上有老,下有小,弟弟妹妹還啃老.”

“給,我給,你要多少!一百萬夠不夠!不兩百萬!”

“郝老闆,你可真是好老闆啊,我謝謝你。”

說著,郝老闆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前員工,給自己鞠了一躬。

砰,砰,砰。

咕嚕嚕。

郝老闆低頭,四目相對,員工露出了燦爛且純粹的笑容。

“謝謝老闆。”

閥彩市。

體面區。

步步高街道上,凌晨下班的人們,雖是打扮得體,但依舊掩蓋不住滿臉疲憊。

而在深夜,能夠安撫靈魂的就是

串串、燒烤、泡泡之類,誘人的香氣,讓人不由精神一振,唾液分泌。

街道上三三兩兩的小攤,有着許多煙火氣。

不過,有一名小推車商販,與大家的打扮都格格不入,只見他身子非常筆挺,西裝革履,戴着口罩和手套,打扮得一絲不苟,在小推車的招牌下,掛着一本又一本的“檢測報告”,看起來乾淨又衛生。

小推車上的廣告則是——

“無骨泥澱粉腸/專業律師/買3根提供免費法律諮詢”。

好傢夥,從柯辰市徒步走到閥彩市的朕已閱,什麼沒見過?

但這樣的招牌,還着實沒見過。

騙人的吧?

不過一根澱粉腸也不貴,剛好朕已閱剛到閥彩市,的確有些問題需要詢問,決定上前買他個三根,問問自己沒有閥彩市的護照,偷渡進來,被抓了會怎麼樣。

不過就在朕已閱決定買下三根澱粉腸的時候,這名“專業律師”的藍牙耳機閃爍了一下,這名“專業律師”開口道:

“郝總,方便,我現在還在工作呢,您說要給多少錢?”

“.”

“兩百萬?是不是給多了?”

“.”

“好的,不麻煩,我本來就在工作,不過讓我現在去那名員工的家裏,律師費得加錢。”

說著,郝律師抬起手,雙擊了一下藍牙耳機,看樣子是將電話掛斷了。

抬頭,剛好瞧見朕已閱。

郝律師愣了一下,這打扮.

有點非主流啊,大晚上的誰還帶個蛤蟆眼鏡啊。

不過當律師的,什麼沒見過。

郝律師很快收斂思緒,準備收攤,今晚郝總給自己臨時加律師費,扣除律所的成本,不比擺攤一晚賣澱粉腸來的賺?

“客人,不好意思,我臨時有案子,今晚收攤了,現有的兩根澱粉腸還要嗎?”郝律師摘下口罩,對着朕已閱歉意一笑。

“沒事沒事,要的要的。”

“一根三塊,兩根六塊。”

“錢付好了,我就是想要諮詢一些法律問題,吃不吃澱粉腸的不重要,就是想要認識一下專業的律師,能方便加一個聯繫方式嗎?”

“方便的,您有什麼問題,我們添加聯繫方式后,可留言給我,等我空了后回回復,一個問題1000塊,走律所公賬。”

“呃那我還是等你出攤的時候來諮詢吧,三根澱粉腸也就九塊錢。”

“.也行。”

嘴裏說著話,郝律師手裏的動作也沒停,很快就把小推車給收拾好,推入了最近的辦公樓內,讓保安幫忙收到倉庫后,出樓掃了輛共享單車,打開地圖定位,驅車前往。

雖然不知道郝總為什麼不壓價反而抬價,但客戶有需求,律師做到就行,不多問。

畢竟把價格抬到兩百萬這樣的程度,還有什麼談不了的呢?此前家屬最早的報價,也不過一百五十萬。

早點把這個工亡的案子結束,早點騰出精力做別的案子。

這樣的金額,也算是給自己積德了,極是難得。

想到這,蹬車更是賣力。

哼哧哼哧

哼哧哼哧

郝律師心中雖然想着事情,行車主要靠導航,也沒太關注四周,但處於律師的職業敏感性,郝律師總感覺好像有人跟着自己。

但四下看看,也沒什麼人跟蹤自己的模樣。

可能是做了太多虧心事,但把這次調解工作做了,也算是把德積回來了.

郝律師調整心態,繼續蹬車。

蹬着蹬着,郝律師就從體面區進入了內卷區。

而一直跟在其身後的朕已閱,一邊炫着澱粉腸,一邊思索着

自從吃了林浩給的安神丹,朕已閱覺得自己對於已有收容物的控制越來越得心應手,靈覺變得越來越敏銳。

在柯辰市前往閥彩市的路上,多次憑藉著靈覺,躲過了荒野上的危機。

而今天,在接過郝律師給自己的澱粉腸后,朕已閱有了一種直覺。

雖然這律師也就是普通人的模樣,不過怎麼感覺跟着他,好像就會得到自己想要的收容物。

朕已閱所需的收容物,可是得有“王霸之氣”,能夠壓制並協調自身已有收容物的強力收容物,原本朕已閱都準備花個幾年甚至十幾年尋找了。

畢竟有着“王霸之氣”的收容物,只有一個副本世界的王者身上才會產出,哪能這麼輕易隨隨便便碰到的?

但跟着感覺走,又不吃虧。

看看唄.

很快,朕已閱的兩根澱粉腸吃完了,郝律師也來到了工亡員工的家門口。

門外,掛着白色的燈籠與白綾。

門內,隱隱有着燈光。

在閥彩市,正常人家睡覺的時間都是很晚的。

看看錶,現在還沒到凌晨四點,應該還沒睡下。

郝律師整了整被夜風吹散的頭髮后,抬起手,敲起門.

“咚咚咚。”

不出郝律師所料,剛敲門,不一會兒,門內就有人問道:

“誰,誰啊?”

這聲音,聽起來感覺很彆扭,也有很多乾澀,像是很久沒開口說話的人,嘗試着進行發音

“是我啊,郝律師,我是來談您家.那位工亡賠償的事情。”

本來郝律師想直接叫死者的名字,但話到嘴邊,名字一下子想不起來,就以“那位”代稱。

想不名字起來也正常,畢竟剛開始承接這工亡賠償業務的時候,郝律師就是抱着以訴促調的想法來的,案子能拖就拖,拖得越久,賠償的錢也就越少,那麼工亡員工的名字記不記得,就也顯得沒那麼重要。

嘎吱。

老舊的木門從內拉開,郝律師看見了門后的人,總感覺有點眼熟,但總感覺,這是在哪裏見過呢?

郝律師是一名專業的律師,很快記起來這人在哪裏見過.

在火葬場內的冰柜上見過。

那時候,自己見他的時,似乎是和他的父母說:

“我們早點調解掉,您二老也早點拿錢,也可以早點把您二老的孩子火化。”

見他的時候,自己陪着他父母站着,他是躺着的。

郝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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