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二階【布衣秀士】和禱雨詩
“轟隆隆！”
高樓砸落在縣城內，地動山搖，巨大的動靜讓整個縣城好似都跟着搖晃起來。
祖安娜嚇壞了，驚悸道：
“那...那是什麼東西？”
“雲頂巨人！”
陸羽同樣恐懼，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大腦飛速運轉，見整個縣城已經徹底混亂，四處都是驚叫逃竄的人群，連忙拉着祖安娜衝進校園。
“咱們去哪裏？”
“去操場！”
陸羽心口“砰砰”亂跳，快速解釋道：
“這巨人等階太高，咱們奉縣怕是無人能敵，人越多的地方反而越不安全，而且，若是擋不住的話，有可能會動用飛彈洗地，房子可能會被震塌。”
“哦哦！”
祖安娜連連點頭，已經被嚇的六神無主，楚楚可憐嬌小的模樣，實在惹人憐惜。
兩人很快來到操場上，剛剛停下，就見一駕駕戰機橫空飛過，將一枚枚特質的飛彈不間斷髮射出去，爆炸的聲音一聲連着一聲，好似山呼海嘯，剛要進城的雲頂巨人被阻，數百米高的身軀都被硝煙淹沒。
“吼吼~~”
沉悶的怒吼聲隨之響起。
陸羽和祖安娜連忙堵住耳朵，就見至少有四駕戰機凌空炸開，殉爆讓戰機化成一個個火球，其中一個差點落在操場上，將旁邊一座三層的教學樓砸的四分五裂，燃起熊熊大火。
祖安娜嚇得面無人色，驚慌道：
“那是高三部的教學樓。”
“......”
陸羽在心中默哀，又見有三個身着長袍的身影來到那座教學樓前，其中就有他們禿頂的班主任劉正義，三人各自握着一種奇怪的東西。
劉正義拿着一桿粗毛筆，另外兩人各自端着一方硯台。
“烈日秋來曬煞人，青天半點更無雲。”
“忽傳天上真珠落，未到半空水成銀！”
其中一人吟出了一首宋代楊萬里的《禱雨詩》，他伸手在黑色的硯台中輕輕攪動，但見硯台上有煙霞升起，僅僅片刻，就籠罩住方圓百米的天空，隨着聲音落下，稀稀落落的雨點從天而降。
很快就澆滅了燃起的大火。
“快救人！”
三人開始忙碌起來，祖安娜面露驚奇，呢喃道：
“這才是真正的讀書人？”
陸羽低頭望了眼左手掌心的兩界門，神色有些羨慕，搖頭道：“這是咱們那位極少露面的校長，是二階【布衣秀士】，另外兩個才是【讀書人】。”
【名稱】：鄭茁
【身份】：奉縣一中校長/職業者
【等階】：二階
【職業】：布衣秀士
......
祖安娜轉頭望向陸羽，詫異道：
“你懂得好像很多呢。”
“這又不是什麼秘密，稍微一打聽就能知道。”
陸羽面無異色，聽着槍炮聲越來越遠，心中明白，雲頂巨人多半是被驅走了，奉縣暫時也安全了，至於殺死，他可不認高達四階的巨人會輕易死掉。
畢竟。
連地星上傳聞中等階最高的職業者，也才三階而已，當然，巨人也不是殺不死，若是來個大的......
陸羽打了個寒顫，不敢再想下去，若真是如此，整個奉縣怕是都要跟着遭殃。
眼見不少人開始向那座教學樓聚集，他轉移話題道：
“咱們也去幫忙吧。”
“嗯嗯！”
祖安娜點頭，跟着陸羽跑了過去，剛忙了一陣，救護車和一輛輛軍車就駛進了校園，一位位穿着制服的戰兵小跑着排隊下車，迅速接管救援任務，並拉起了警戒線。
陸羽見無事可做。
乾脆退出來休息。
轉頭就見祖安娜蹲在一旁的小花園中，左手捂着嘴巴，臉色微白，很顯然是被方才殘肢斷體的慘狀給嚇壞了。
陸羽從書包中取出一塊手帕，遞了過去：
“還好吧？”
“我沒事！”
祖安娜接過手帕，掩住嘴巴，臉色依舊不太好看，好一陣后才逐漸恢復過來，望了望手中綉着七個葫蘆娃圖案的手帕，詫異道：
“你們男生也用手絹？”
“我媽買的。”
陸羽臉色一僵，有點不好意思，因為他突然記起，他好像一直用手絹擦腳來着。
還有...幫弟弟擦鼻涕......
祖安娜毫無所覺，轉頭望了望，見有許多剛才幫忙的同學都在嘔吐，甚至還有不少人被嚇哭了，心中頓時好受了一些，又望了兩眼神色平靜的陸羽，奇怪道：
“你不害怕？”
“呵呵...”
陸羽咧嘴笑了笑，渾不在意。
不說他今早剛見的紅毛蟹和死人，就算是前世，他為了多拿點工資，也曾在殯儀館中胡混過兩個多月，這些東西說嚇人確實嚇人，可一旦適應了，也就那麼回事。
祖安娜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
隨後又與陸羽低聲閑聊起來，不覺間，關係比普通同學親近了幾分。
“叮叮叮~~”
沒過多久，學校的鈴聲響了起來，隨即，劉正義的聲音在大喇叭中響起：“喂喂，能聽到嗎？喂喂，同學們聽我說，不要亂跑，抓緊時間趕回教室，稍後學校另有通知。”
“小羽，小羽！”
發小劉聰也從遠處跑了過來，詫異地望了祖安娜一眼，氣喘吁吁道：
“快回教室吧，趕緊回去。”
“怎麼了？”
“一會可能要封校！”
“封校？”
陸羽面露疑惑，問道：
“到底怎麼回事？”
“噓，你小聲點！”
劉聰使了個眼色，大腦袋朝着陸羽靠了靠，神秘兮兮道：“出了這麼大的事，肯定要有大動作，我爸說上頭下了紅頭文件，說是要派人過來評估風險，說不準......”
說著，比劃了一個爆炸的手勢。
陸羽心中一凜，嘆聲道：
“走吧。”
時代變了，整個世界都是風急浪高。
原本還算安穩的國度，已經處在風雨飄搖之中，他身為高一學子，能做的就是要儘快成為職業者，也好在這洶湧澎湃的大潮中護住家人，多一分自保之力。
......
回到教室不久，放假封校的通知就傳了下來，具體開學時間未定，需要等待另行通知，班主任劉正義匆匆露了一面，見眾人無恙，叮囑幾句，轉頭又忙別的事情去了。
陸羽收拾好書本，背上書包和劉聰一同出了教室。
等兩人推着自行車來到校門口。
就見行人匆匆，祖安娜提着個沉重的大書包，正站在不遠處的修車棚下，滿臉無助，原來，經過先前的那番變故，修車的老頭早就嚇得跑沒影了，她的自行車自然也沒人去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