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成婚
搖曳的燭光照亮了林婉雪和古永元的“喜慶日子”。
晉飛鳴從郭建業回來的第二天,就和天地會的兄弟們一起登上了前往香港的船。時間至關重要,所以他們不想冒被滿清當局揭發的風險。
無論古永元的身份,還是與林婉雪的關係,大多數人都一頭霧水,無從深究。
林老大也早就搬走了。古永元就算想見他,也保持得極其隱秘。而且,默八和老老師並不知道林婉雪和林老大是兄妹。於是,古永元這個“大喜之日”,只能和充當媒婆的默八小酌幾杯。雖然他們不能合法結婚,但至少給了他私人身份。
默八甚至猜測,以少奶奶的寵幸,說不定等這件事完成,回京之後,她就可以正式入戶了。她可以成為主人的合法第二任妻子。誰知道,她竟然會成為正式的雍王夫人?
與默八喝了幾杯酒後,吉祥話連綿不絕。等古永元跌跌撞撞地上二樓的時候,大概已經是半夜了。
“你為什麼喝酒?”古永元敲了敲門。林婉雪看到他,不禁皺起了秀眉。很少見這個小騙子喝酒。她記得他只喝過幾次酒,好像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而且當時也只是有點醉意而已。
但古永元心裏卻很清楚。他笑道:“今天是我們的大喜日子,喝了幾杯。好了,你休息吧,我回房間睡一晚!”
說著,他搖搖晃晃地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林婉雪無奈地看着他。咬着紅唇,似乎正在艱難地做出決定。她看着他,直到他推開自己的房門,險些被絆倒,她才再也忍不住喊道:“等一下,住手!”
古永元茫然地回頭,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林婉雪走過去,扶住他,罵道:“你都長大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而且這裏沒人照顧你,你不是王爺嗎?”
被林婉雪白皙光滑的手握住,古永元感覺一側有些無力。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進這個房間的。
“你先坐下,舒服點,我去給你熬一碗醒酒湯。”林婉雪把他扶到軟榻上,優雅地搖着腰退出了房間。
古永元頭暈地搖了搖頭,感覺自己的醉意稍微減輕了一些。
突然,外面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大地都震動了。
古永元一愣,連忙起身。林婉雪連忙回來,道:“聽得像炮聲。”
古永元微微點頭,走到窗戶前,打開了窗戶。外面槍聲如雷,戰鬥的吶喊聲響徹天空。遠處,火焰彷彿瞬間染紅了半邊天空。
“洋鬼子已經按捺不住了!”古永元看着遠方,笑道。
林婉雪擔憂道:“不知道郭大哥他們怎麼樣了?”
“明天一早我們就會知道。”古永元沒有親身經歷過那種痛苦,也不是特別關心風劍會成員的命運。
“願萬雲龍兄弟保佑他們!”林婉雪雙手合十,虔誠祈禱。
古永元呵呵一笑,“還不如求我保護呢,如果你萬雲龍兄弟真的有靈力的話,那些滿洲鬼子早就完蛋了。”
林婉雪惱怒地看了他一眼,深知他對神佛不敬的態度。不過,她也懶得跟他爭論。
“在這個歡樂的日子裏,一份好禮送來了,回房間去睡覺吧,真正的好戲才剛剛開始。”古永元笑了笑,關上窗戶,淡漠地看待這件事。
...
外面的騷動一直持續到天亮,才漸漸安靜下來。而古永元卻睡得很熟,鼾聲很大。一大早,清軍營里的使者就來見他。古永元睡過頭了,林婉雪只好叫醒他。一夜無眠,看到古永元昏昏沉沉地打開門,她又是又是又惱又好笑。
大廳里,古永元見到了使者,聽着使者講述了戰場上的情況。由於清軍對內部動亂始終保持警惕,洋商最初的一波攻擊並沒有引起各派的混亂。相反,他們猛烈地擊退了洋槍手的進攻,隨後商人集團的嘗試也因風劍會叛軍沒有向上海縣方向有任何動靜而失敗。
使者帶來了江蘇巡撫逢天翰的親筆信,請貴使斡旋,與洋人進行談判。
古永元趕緊寫了一封信,讓逢天翰和姬爾航阿放心,可以安心地來到他的臨時住所。雖然清朝確實有過在談判時扣押使節、領事等莫名其妙的行為,而且這種莫名其妙的行為甚至在幾十年後仍在繼續,但阿星漢和他的同伴們卻不敢這麼做。更何況,他們幾個人,也承擔不起在這片租地里,再引發什麼糾紛。他們不想再挑起更多的衝突。
古永元還寫信給英國領事阿星漢,邀請他和與會各國領事到官邸進行談判。他多次向他們保證人身安全。別無選擇;畢竟,我們在他們眼中的聲譽並不完全是一個光榮的文明國家。
...
阿星漢和美國領事沃爾科特最先到達。他們還沒來得及寒暄幾句,外面熙熙攘攘的喧鬧聲和馬匹的嘶鳴就驚動了他們,阿星漢和沃爾科特的臉色都變白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逢天翰和姬爾航阿。一個是清朝高官,另一個是范政會的要員。他們帶着三五百士兵,將特使府完全包圍了。花園外的幾個外國士兵緊張地看着對面的兵海,臉上露出了恐懼之色。
古永元出去迎接。逢天翰看上去心情不錯。他和古永元手拉着手走進院子,小聲說道:“大人,我有好消息,我軍擊退了洋人的挑釁,一舉追擊擊敗了風劍會叛軍,收復了上海。”縣。”
古永元忍住笑意。他很清楚,風劍會的叛軍已經棄城企圖逃跑,最終還是被發現了。不過,清朝官員自然不會忽視自己的軍事成就。轉眼間,從這些土匪手中收復上海郡的功勞就歸到了逢天翰身上。
進入正廳,英美領事坐在右側,逢天翰、姬爾航阿、古永元坐在左側,保持着明顯的區分。
說到這裏,古永元不再說英語了。像逢天翰和姬爾航阿一樣,他會說一句話,然後讓翻譯員翻譯。
阿星漢首先憤怒地抱怨清軍對租借地的掠奪。逢天翰和姬爾航阿都顯得有些尷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而且,雖然在昨晚的衝突中,他們已經做好了面對外國槍手的充分準備,但還是損失慘重。雖然具體數字尚不清楚,但僅綠營軍就有兩名營長和數十名士兵在前一天的衝突中喪生。另一名營長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姬爾航阿還算比較淡定,但逢天翰面對外國人時卻明顯有些着急。
“大人,您所反映的事情,我們一定會徹查到底。如果您的說法屬實,我們絕不會容忍有損軍紀的士兵。但是,您如何解釋大人竟敢襲擊我清軍大營?”?”古永元的話讓逢天翰和姬爾航阿都點頭同意。逢天翰是一位經驗豐富的官員,很高興年輕的使者主動提出談話。最好由他來主持討論,這樣可以提供談判的空間,也更容易與上級溝通,同時也可以最大程度地減少衝突的可能性。
阿星漢面色平靜,道:“閣下,您一定是搞錯了。昨晚是貴國士兵闖入租借地,我們只是自衛而已。我們抓獲了幾名闖入租借地的入侵者,其中一名其中有一名軍官。”
古永元有些無奈。餐桌上的談判確實允許明目張胆的謊言。但他們如何捕獲入侵者呢?
逢天翰舉起茶杯,眼皮也不抬,道:“這不是真的,閣下一定是抓錯人了。”
翻譯完成後,阿星漢大吃一驚。他們明明有俘虜,怎麼能否認呢?他看着逢天翰,一時無言以對。
趁着調解的機會,古永元插話道:“閣下,無論爭議的是非,我們都已經到了這一步,希望我們能夠停止使用武力,停止衝突。”他又對逢天翰說道:“伏台,我相信你一定會克制兵力,不遺餘力的,不是嗎?”
上海縣既然收復了,就沒有理由再在那裏保留大量的軍隊了。此外,與租借領土的衝突不太可能再次發生。逢天翰爽朗一笑,“當然,大人放心。”
古永元對阿星漢和沃爾科特說道:“兩位先生,我們明天早上討論一下海關的事情吧,你們有時間嗎?”
兩位領事交換了眼神,都點了點頭。
正當逢天翰和姬爾航阿以為此事已經談妥時,阿星漢又插話道:“關於租借地的安全,我希望我們能夠制定法規來保證。”
逢天翰和姬爾航阿內心深處有一種挫敗感。此時最危險的任務就是與洋人簽訂什麼條約。
古永元笑道:“大人,你也知道,我們沒有權力這麼做。”
阿星漢知道,在這三個人中,這位使者頗有才幹和洞察力。他看向古永元,說道:“放心吧,只是一些有關海關和口岸事務的小條款,我稍後會把這些條款發過來,你看完就明白了。”
古永元輕輕點頭。逢天翰和姬爾航阿見與自己無關,也就放鬆了警惕,恢復了平靜的神態。
逢天翰則思考着如何報勝。儘管在勝利報告中不需要提及與外國人的衝突,但最多只能用含糊的語言來淡化。至於士兵們的傷亡,則要歸咎於與風劍會的激戰。因此,他將這一功績有很大一部分歸功於使者,因為他知道,他越是奉承他,使者回京時的話就越好。這樣,他就可以繼續偽裝,不被暴露。
而古永元卻渾然不知道,一項偉大的成就是如何落到了自己的手裏。他只是在考慮如何處理第二天與各國的海關事務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