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嫁給我，讓你這麼難以接受
“尹明德，今天的事情，是你的意思？”水意直接進入主題，眼眸像是明亮的星星一般，望着尹明德。
不過就算是不用問，水意也能夠猜測到，這是尹明德的意思，只是有些話也還是得說開。
尹明德沒想到水意一個姑娘家這麼直接，耳根子當下就熱了起來。不過想想水意的性子，也只有她是這樣膽子大不介意旁的。而且這個也不是什麼不敢承認的事，這是這些年他都明裡暗裏的暗示，可是水意卻沒有表示，所以才想借今天的機看水意的態度的。
如果她不反對的話，那他就跟她表白。如果是不願意，那也可以說是尹老太太的意思，兩人也不用尷尬。
而且他覺得，水意身邊沒有旁人，自己應該是最好的人選，她應該不至於討厭的程度。
“是我的意思，這些年我一直沒有成親，就是想等你長大。”尹明德雙眼覆上濃濃的情意，自從五年前遇見她，從一開始只是想水意成為自己的玩伴，到後來被她的勇敢，果斷，堅強，獨立所吸引。水意身上所有的特質都是獨一無二的。
她雖然也不是良善之人，對人也狠，但那關鍵是別人招惹她。就像對安家，對安氏，只要對她有一分好，她也會真心回報。
那麼，她對自己，也是有情誼的吧？
預想的回答，直到真的挑開了，水意倒是不知道怎麼反應了。她不是沒有別人表白過，可是這不是現代，這裏的婚姻，一旦錯了，就是一輩子。所以她不想開始，也不敢開始。
尹明德的心意，她從旁人的暗示，或者尹德明的表現是有發現的。只是她覺得尹明德不過就是一時新奇，等到年紀到了，尹家絕對會給他安排婚事，到時候他自然也就遵從家裏的安排。所以她一直也沒有怎麼直接的拒絕，一拖下來幾年後，到後面看到尹明德沒有成親，就有些事情沒辦法解釋的樣子。
直到現在還是得大家面對面的說開。
雖然尹明德算是自己身邊各方面條件都好的，但是自己卻一直沒有過任何想法，也只是當尹明德是一個好的朋友。
但是真要成親呢？反正這麼多人都是這樣沒有感情就相處，她是不是也試着接受呢？畢竟尹明德的話，還對她不錯的。水意歪着頭在各種考慮着，心裏好像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在說尹明德好，一個卻在說不能夠這樣的對待不朋友，不喜歡的應該拒絕。
“意兒，你願不願意……嫁給我呢……”尹明德見到水意怔愣，時而皺眉時而搖頭的，便更加的忐忑緊張了，忍不住地開口追問。
難道說水意真的對他沒有任何的意思？
尹明德心裏仿若揪起來一樣，覺得自己快呼吸不了了。
“尹明德，你有通房丫頭嗎？”水意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了尹明德一個問題。
據她所知，除了安承宏這樣鄉下長大的男子之外，像尹家的少爺們，都是有一兩個通房的。像是尹明敏跟自己的妻子雖然是感情好，但也有姨娘。
雖然尹明德沒有妾室，可是通房呢？而以後呢？還會不會有？
“那些丫頭，如果你不喜歡，我就將他們打發了！”尹明德一聽水意介意這些，臉色立刻轉白為常，這是不是說水意還是對他有情分，所以才介意這些。
“你不用管我喜不喜歡，關鍵是你怎麼喜歡不喜歡。”水意搖搖頭，她不喜歡，她很多事情都不喜歡。即便尹明德現在能夠因為自己不喜歡而打發人走或者拒絕。可是長久呢？
“他們只是祖母和母親她們安排的，我只是想要你一個而已。”尹明德急着解釋，他喜歡的只是水意，喜歡她的真實坦然，跟別的女子是不一樣的。
“尹明德，你還是不懂，如果說娶了我之後，一輩子就算沒有孩子的話，都只有我一個呢？”水意嘆了口氣，尹明德跟她，果然還是有很大的區別。
“我……”尹明德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等他想說什麼的時候，一道嬌柔的聲音卻插了進來。
“五表哥，原來你在這裏，我遠遠看着就像你的身形，走過來一看沒想到真的是。”凌燕兒走過來，面帶甜美的笑容跟尹明德道。“現在前面正熱鬧着，你就在這圖清凈了，這位小姐是……”
凌燕兒說完，才把目光落在水意的身上。這就是剛剛自己姑母說的水家大小姐，看起來不大顯眼，可是身上卻有着另類的特質，不像是一般的閨閣小姐。
一輩子就算生不出孩子，也只能夠有她一個，這口氣倒是真的大啊！
“兩位久別重逢，水意就不打擾兩位了，先回去宴席上了。”水意並未理會凌燕兒似乎探究的目光，朝着兩人點了點頭，然後就轉身離開。
“意兒！”尹明德欲要追上去，可是水意冷硬決然的背影，卻讓尹明德無法挪動步子。
轉出涼亭走回花園的路上，身後的靈心就有些擔心，“小姐，你不高興嗎？”剛剛那個表小姐，明顯就是故意過來的，自家的小姐憑什麼要禮讓他們呢！
“不高興？為什麼！因為那個表小姐？還不至於。”水意有些好笑，她只是因為今日發生的事情，有些被弄亂了心緒而已，還遠不到不高興的地步。而且凌燕兒的心思，她也沒有在意，對尹明德本身就沒有別的感情，她自然不會責怪真正在意尹明德的人。
自己對人家無心，自己還得怪人家插足么！
“那小姐，難道你不想嫁給五爺？”五爺多好的人啊，對小姐也好，小姐怎麼就不願意呢。
“我不想困在高牆裏面，與其這樣，我還不如在小洲村怡然自樂。”往上爬不是她喜歡的，她喜歡的是逍遙自在，不想每天就在家裏守着規矩過日子。
靈心一時怔愣，似乎有點明白，又有點不明白。主僕倆都在發獃，完全沒有注意到前方突然出現的盛言諾。
“尹家的求親，就讓你這麼高興，高興到失魂落魄，還是凌表小姐的出現，讓你覺得尹明德要被人搶走？”盛言諾低沉又有點冷意的聲音在水意耳邊響起。
“你怎麼會在這！”水意揉揉撞在盛言諾胸膛上的額頭，這人有沒有問題，在半路上擋道，還要說些有的沒的的話。
剛剛跟着水意身後的靈心看到這是上次救過自己的人，正想過去，卻被人一把的扯到了好幾米遠。
“你能夠在這，我為什麼不能夠在這？”盛言諾微微眯着眼眸，隱去眼底的不悅，有點嘲意的反問。
她能夠在這跟尹明德幽會，他又為什麼不能夠在這呢？這樣失魂落魄，難道就這麼在意尹明德？盛言諾的身上越發的冷戾，尹家地位高，尹明德又是出眾，的確是不少人追慕的對象。
“這裏是尹家，你以為這是野外，湖邊？你究竟是什麼身份，你該不會偷偷跑進來的吧？”水意斜着眼睨着盛言諾，怎麼她每次都會撞見這人。而且這裏可不是外面，而是尹家，他到底是什麼身份，能夠來到尹家這裏賀壽？
雖然知道盛言諾身份不簡單，但是能夠來尹老太太的壽宴，應該比自己猜想的還要不尋常。
“怎麼，我偷偷跑進來又如何？難不成你準備去告發我？”盛言諾眉角一挑，他一早就來了尹家，只是這丫頭都沒有發現而已。關封的姑母就是尹家二夫人，跟尹家也是親戚，知道尹明德特意讓水意來這，果然還真是有目的啊。只是沒想到，現在還個凌燕兒。
“盛言諾，你瘋了？”水意轉念又想自己被盛言諾給耍了，他要是真的偷跑進來，怎麼可能知道戲園子的事情。轉而水意懶得理會盛言諾，冷聲冷氣地道，“你還有事嗎？沒事我就走了。”
“看來凌燕兒跟尹明德的事情，對你很大打擊啊。”水意微沉的臉色讓盛言諾也跟着不舒服，她剛剛去見尹明德，是不是就是想給機會尹明德了？沒有得到他的同意，這丫頭什麼時候輪到尹明德肖想了。
“盛言諾，這好像跟你沒關係，你這麼關心幹什麼？”水意挑了挑眉角，這傢伙要是沒有目的，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只是，水意想來想去，想不到盛言諾是要圖什麼。
“你欠了我這麼多人情，要是你因為尹明德而做什麼不理智的事情，那到時候我找誰去索賠呢？”盛言諾十分理直氣壯地反問。要是她敢為了尹明德做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他絕對讓她知道厲害。
“什麼叫做因為尹明德做不理智的事情？什麼叫不理智？你既然那麼擔心，好，現在你就把要求提出來好了，免得老是怕虧了！”水意被氣得炸毛，雙手緊握着像是一隻刺蝟一般，目光兇狠地刮著盛言諾。因為尹明德而犯傻？她還沒有至於這麼的沒腦子，況且她對尹明德根本就沒有別的心思，就更不可能會做什麼傻事了。
“什麼要求你都答應？”盛言諾目光在水意的臉上掃了一遍，發現真的沒有因為尹明德而難過，臉色頓時好了些。
“只要不強人所難的，我都可以答應。”水意斜睨着盛言諾，她倒想知道，盛言諾能夠要求她做什麼。
“那好，我的要求就是不能嫁進尹家不能嫁給尹明德，這樣的要求不算強你所難吧，除非你真的那麼在意跟尹明德的親事。”盛言諾想了想，提出自己的要求。
“你說什麼！這根本不關事！”水意愕然，沒想到盛言諾提出的要求居然是不給她嫁給尹明德，不能嫁進尹家。就算他跟尹家有深仇大恨，也不至於這樣吧？“你該不是，跟尹家有什麼血海深仇吧？你不會是被尹家滅門什麼的，所以故意這樣做的吧？”
水意想到之前盛言諾跑到山林裏頭當獵戶營生，就應該是因為某種原因的，現在越想，覺得自己的想法越加的合理。
那這樣的話，她該不該答應盛言諾的要求，可是這按實際來說的確不算是強人所難，可是這事又有點出乎她的想像。
“你的腦子裏面，到底裝的是什麼，我真的想敲開來看看！”盛言諾咬牙，為什麼他就暗示到這麼明白了，她居然還是不懂，還要想去一些亂七八糟不正常的方向。“既然按照你想的，我的要求應該改一下，讓你嫁給我，那就是最好的報復方式了！”
想到這裏，盛言諾蓄着怒意的雙眸忽然鎖住水意，“沒錯，我改變主意了，要求是，你就以身相許，嫁給我行了。”
“什麼！”水意忍不住後退了好幾步，話題怎麼說道了這方面上。瞬間，水意有種凌亂的感覺，這人能不能思維正常人一點，變的比天氣還快。
而且，水意腦補了一下她嫁給盛言諾，那她跟他每天就爭來吵去？又或者每天要準備着盛言諾的臉色像是天氣一樣變化多端？還有關鍵是，為了報復人，就將自己的終生幸福也賠上，這人有沒有考慮過，計算過呢？
“怎麼？你不願意！”盛言諾剛剛帶着期待的心情一瞬間如跌入冰窖一般，臉色果然如水意預想的一剎那變得烏雲密佈，彷彿隨時都有可能雷鳴交加外加上暴風雪。“嫁給我，讓你這麼難以接受？”
盛言諾一想到這樣，心底就猶如被萬千隻螞蟻撕咬一般，她就這麼厭惡自己？連考慮考慮都不用？
“當然！不是不是，這不是這個問題你懂不懂！”水意又忍不住後退一步，可是盛言諾卻比她更快地一步跨過來，高大挺拔的身子瞬間如同巨人一樣籠罩着水意。讓水意頓覺氣壓變得稀薄，眼睛警惕地盯着盛言諾，以防他要是狂性大發，就直接對她動手了。
“不是這個問題？那是什麼問題，我倒是想聽聽。”盛言諾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儘力地冷靜下來，他實在是沒辦法控制住，會不會一時失控，就將面前這個不在狀態的人給就地辦了。
他知道水意是那種不能逼，要讓她自己懂，自己明白的人，可是他現在發現，這女人根本就是沒有將心思放在這方面上面，對着金子都比對着人要有興趣。
“你跟我，我跟你，見面幾次，不認識，不熟悉，對你是救過我幾次，你要我報答也可以，就算利用我來報復也沒問題的。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樣你娶了我，那可不是過家家，可是真的。我不喜歡你，你又為了報復娶了個不喜歡的人，將來不怕後悔？報仇什麼的我也不說反對，可是你也不用犧牲自己的幸福吧？將來要是遇到喜歡的姑娘，那你絕對侯府的，所以我這是為你着想，提醒你！”
說完，水意長吐了一口氣，看到盛言諾好像發愣沉思的樣子，料想應該聽懂了自己的話。
“哦？為我着想？這倒是一個事實，不過你怎麼不想，你可以想辦法讓我喜歡你，這樣不就解決了？”盛言諾歪着頭，似笑非笑地道。
“這！為什麼是我要喜歡你，是你對尹家不滿！你根本就是強詞奪理的。”水意想了想，越想越覺得根本就不合理，怎麼她就成了被壓榨的一方。而且要她喜歡他？然後還得讓他也喜歡自己，當她是月老，牽根線就可以了嗎？
“反正我不介意，你也可以不介意的，你既然欠了我的一個要求，那麼就剛剛好，而且你現在不是正要嫁人嗎？你不能夠嫁到尹家，而你爹一定會想辦法讓你嫁人，這剛剛好你我可以各取所需了。”盛言諾又跟着說道，不管怎麼樣，先將這丫頭綁在身邊好了，免得惹是生非。
“什麼各取所需！你是誰，你身份是什麼，什麼我都不知道，可是隨時都有可能連小命都賠上，就算我欠你，也沒道理要冒着生命危險。”水意微微地蹙着眉，怎麼好像他們的話題越說越不着調了。
“你放心，我還有一口氣，你就死不了！”盛言諾又忍不住肌肉抽搐，咬牙切齒，她能不能想法稍微像是小姑娘一點，偏偏要說的跟自己一起是上戰場一般。“而且，我就是我，什麼身份都不能夠影響，但是你要是想知道的話，那我就告訴你。”
“別！就算這樣，就算是各取所需，也得說好條件。”水意細想了一下，如果只是跟盛言諾合作的話，是不是將來脫身會更容易一些。她搞不懂為什麼女人就一定要結婚生子，要讓東西捆綁自己。若果是自己喜歡的就算了，偏偏因為成親而成親那就真是自討苦吃。
“條件？什麼條件！”盛言諾眉角一挑，深邃的眼瞳如同黑曜石一般，多了幾分明亮的光華。
水意一愣，被盛言諾眼底的光華給眩的有點節奏跟不上，這人沒事眼睛放什麼電！“這首先，就得說好時間，一年為內，再者一年後我想走你不能夠阻攔，最後我們只是契約，不許有任何的不正當關係發生，而且這期間內，你要是遇到喜歡的人或者想娶小妾找陪床都不可以。”
反正她是見不得自己丈夫三妻四妾什麼的，即使是假裝的也不行。不過，她說這麼多不靠譜的理由，這應該不會答應了吧？
“好，只要你同意，我自然贊成。”一年後，一年之後就再說吧！盛言諾心裏默默地想着，到時候不行，那就再想辦法好了。
“你……”這盛言諾該是對尹家多不滿，連這樣都答應？
“怎麼，你該不會反口吧？”盛言諾戲謔地反問，答應了，可就輪不到她反口了。
“你能夠解決水陽再說吧！”水意說完，就丟下一句話，急急忙忙地回到戲園子去。
盛言諾雖然身份不明，可是看着就不是一般，光是水陽這一關，可就未必能夠讓盛言諾通過。
“沒想到，這丫頭平時挺精明的，居然被你給繞進去了。”等到水意的影子都看不見了，關封才突然走到盛言諾的身邊，搖着頭地道。“沒想到，你居然要用這樣的爛主意才能夠將人給娶回家，一年當和尚，你確定你忍得住？”
關封憋着笑，想到還有可能不止當一年的和尚，每天軟玉溫香在懷，可不是那麼好受的。“不過，連陪床都不能找，這丫頭倒是善妒。”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每天風流快活，小心你哪天就突然暴斃在床上。”盛言諾眼角帶刀地警告了一下關封。
“我不過就是說事實，你雖然現在得逞了，難保那丫頭回去不會想明白，又難保尹明德不會有所行動，畢竟現在說開了，尹明德可不是什麼拘禮的人，人家可不是你這樣時而冷冰冰，時而發脾氣，可是溫柔着呢，女人，不是最怕被纏嘛！你以為，你弄個凌燕兒回來，就能夠萬無一失了？”關封無所謂地挑起墨眉，故意在一旁落井下石。凌燕兒這麼巧回來，而且還那麼機敏的知道如何討得尹老太太的喜歡，這後邊可少不了盛言諾這個黑心的推波助瀾。
可是只是在後面搞破壞，可不一定就能夠事成，不是說人算不如天算嘛。
“凌燕兒只是讓那丫頭知道尹明德不適合她而已。”聽到關封那不安好心的話，盛言諾立刻地黑下臉來。“要是像你那些鶯鶯燕燕，的確就是脆弱的受不了什麼冷冰冰，你少在旁邊落井下石！”
說完，盛言諾不管在後面的關封，逕自離開。而關封在背後瞪眼，這麼了不起，活該要準備當一年和尚！
遠離了關封之後，盛言諾的步伐才減慢，失神了好一會之後，才問自己的隨從凌飛。“我難道一直很冷冰冰？看起來很不好脾氣，很多變？”盛言諾口氣有點游移忐忑，眼神更是閃爍地看着凌飛。
“少、少爺，你是怎麼了……”凌飛身體一僵，該不會是真的就將關世子的話放在心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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