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談條件讓水陽出血
沒想到這麼幾年不但沒有磨掉這丫頭的脾性，反而更加的不將人放在眼內了。
“接我們回水府？”水意慢悠悠地拿起茶盞，輕輕地飲了半口茶，才勾了勾唇際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看着水陽一副情真意切的樣子，水意心底更加的不屑。這水陽還真是說的冠冕堂皇，當她是安氏那麼好哄，隨便施展一下美男計就能夠有效？
“對的意兒，為父當初冤枉了你們，今天就在這給你們和你娘道歉，保證以後這些事情不會再發生的！為父已經給你在安排好的親事，只要你看對眼了就可以了。你也老大不小，不能再耽誤下去了。還有暉兒，也在國子監那邊報上了名，國子監是大齊第一皇家書院，可是比別的書院要好很多的。”水陽一雙精明勢利的眸子盯着水意，卻發現自己根本看不透這個才十來歲乳臭味乾的丫頭。這丫頭臉上雖然帶着笑，但卻好像沒有半分的親昵之感，好像當自己不存在一般。
沒想到水意居然敢這樣的不將自己放在眼內，比起安家，他好歹是京官，真以為她的靠山很大嗎？等到回到了水府，再慢慢教訓這丫頭。
一邊的安大志等人沒有說話，依舊是看着水意的態度。雖然看起來水陽說的是很好聽，也很真切，可是誰知道是怎麼的一回事，在他們看來，水家不回去的好，但若是水意的決定，他們就都會支持。
但是水景暉卻十分的受不了水陽，連喝了幾口水，用力地抓住自己的雙手，才忍耐住過去將水陽趕出去的衝動。這樣披着人皮的東西，自己的娘怎麼會還留戀的呢？以前他對爹這東西還沒有多大的感覺，現在就是厭惡透頂了。
“是嗎？難道水大人忘記了，當初說我們永遠不得踏入京城回到水家這回事了？”水意秀眉一挑，淺笑着望向水陽。想要接他們回水家是吧？沒問題，水意現在覺得，水家的人都過得太舒坦了，她不計較過往跟他們斷絕關係，他們倒不願意了，居然動心思到她的身上，那就可別怪她了！
“當初為父不過就是被蒙在鼓裏，才會說這樣的話，自然是不做算的。意兒要是還記恨，為父就在這給你道歉了，香兒，過去是我誤會了你們母子四人，也說了很多傷害你們的話，我這就給你們母子道歉，懇求你們原諒為父。”水陽面色一凜，很快地又掩飾了過去，然後態度誠懇地就給水意幾人彎腰道歉。
“意兒……”安氏欲言又止，想幫水陽說話，在看到水意冷淡的樣子時，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她是不是傷了這大女兒的心呢？安氏對水意還是了解的，知道現在水意雖然沒有惱怒，但卻是比惱怒更加讓人害怕擔心。
“娘，姐不過就是問問，他既然真心來道歉的，難道連這樣都覺得委屈？那就還是算了，免得外人說我們刁難人。”水景暉受不了，水陽根本就是在做戲，偏偏安氏還心疼他，難道女人都是這麼盲目？幸虧自己的姐姐不是這樣的人，不然他就真的沒法活到現在了。
“暉兒說對，就算你們讓為父下跪認錯，為父也是願意的，只求你們原諒為父！”聽到水景暉那樣的對他冷嘲熱諷，眼底閃過怒火，這幾個兔崽子，真是沒規沒據！
“水大人可真是對我們好啊，雖然你我是斷絕來往了，但名義上還是我們父親，讓你來下跪，這傳出去，暉兒的前程還有沒有了？”水意反唇相譏，水陽就是在用法子逼她們，威逼利誘苦肉計想要感動安氏而已。
水意的話，令在場的人面色一變，氣氛再次改變，對水陽又多了幾分冷意。
“這是我考慮不周，意兒你說怎麼樣才肯原諒為父，只要你說，為父都能夠做到的！”水陽神色一僵，沒想到水意居然拿話來擠兌自己。藏在袖子裏頭的手隱隱地握起，極力地忍耐着怒氣。水陽這些年來可是一直都是順風順水，沒有受過多大的起落，所以在京城裏頭也是頗有威望，同僚什麼都沒有人甩他臉子。可是今天在這，自己一直看不順眼的兒女居然幾番就攻擊他，給他面色看，讓水陽心底的怒氣更是抑制不住地翻騰起來。
一直留意水陽的水意自然是看出來水陽已經生氣了，她就是要惹怒他，而且要看他有氣不敢發的樣子。不是慈父嘛？不是疼愛他們，知道他們的好了嗎？那就好好忍耐着吧！
“那我倒是有一個疑問，我們跟你回水府，是什麼名義回去？”水意正了正色，收起了玩味，疑惑地開口。
水景暉一聽，自己的姐姐果然是厲害，水陽想接他們回去，不知道王氏那邊，是怎麼的態度。肯定是願意的，但是能夠退讓到哪個地步？以為他們還是當年落魄的樣子，他們開口接他們回水府，就會感恩戴德？眼巴巴的什麼都不弄清楚就回去？這怎麼可能！
“你們都是我的兒女，還用什麼名義呢？水府是你們的家，你們就是回家，誰也不敢多說半句！”水陽一愣，隨即眉頭擰了起來，微微地眯了眯眼睛看着水意。這丫頭是故意的？她想要做什麼，水陽不動聲色，只是四兩撥千斤地把水意的問題給帶過。
“嗯，水大人說的也是事實，但我們也是被你們趕出去的兒女，跟你們水府沒有任何關係的兒女，而且我娘的身份不明，含糊不清，是妻是妾沒有定數，要是別人問我，我是誰，你娘又是誰？我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不如水大人你先說清楚吧，免得大家到時候有矛盾。”想要糊弄她？水陽未免太自視甚高，瞧不起人了。不是誰都是隨便讓他能夠糊弄過去的。
水意淡淡地笑着，看着水陽一下子透着灰青的臉，她會讓水陽後悔，找上門來，找她回了水府！而且，算計他們的，肯定不止是水陽，還有王氏，她既然算計到了她頭上，不讓她先出一點點血，怎麼能夠對得住自己！
“沒錯，當初我們凝香是明媒正娶地嫁到你們水家的，有官府文印證明，以前呢我沒來得急理會，後來凝香母子回了安家，我也就不追究了，現在你既然要接他們母子回去水家，那就先給我一個解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吧！要怎麼處理，我們安家雖然不能夠說有你們水家根基深，但卻也不是隨便讓人欺負糊弄的。”這時候，安大志板著臉地發話，水意這麼一提，安大志自然不能夠讓水陽這麼隨便的揭過去。
不給他一個答覆，別說是水意不願意，就是他也不會讓安氏回到水家的。
水陽這時候真是一個怒火攻心，被水意幾番刁難就算了，連安大志一個莽夫居然也指着自己的鼻子往上蹭了！比起水家，安家不過就是走了運氣，出了一個安承宏而已，居然跟自己叫板了！不過就算是這樣，水陽卻不能夠甩手離開，事情已經到這份上了，就不能夠半途而廢了。
只是，難道真的要說安氏才是原配正妻？這要是這樣做，王氏那邊肯定是不願意的，恐怕還會跟自己鬧翻。水陽現在心裏是設想了無數，可是都沒有一個能夠兩邊都解決的。
水意在旁愜意地喝茶，一邊等着水陽的答覆。大舅這話真是說的及時而且十分的到位，恐怕水陽現在連安家也恨上了。不過這才是第一步而已，水陽還想着他們是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話，那可就大錯特錯了。不過她倒是想知道，他們的利用價值有多大呢？能不能大到讓水陽得罪王氏，也要將他們接回水府？
就連安氏，也是滿眼希冀地看着水陽，想知道自己在水陽心目中，到底是怎麼一個位置。
“香兒是我明媒正娶的，自然是我水陽的原配正妻的，我回去就會重新宣佈，香兒才是正妻，王氏是平妻。”水陽想了想，還是打算先答應着水意，將他們先帶回水府再說。況且這不是他一句話的事情而已，相信王氏會諒解自己的，這也是迫不得已而已。
“這樣的話，這得找來水家的宗族長老，還有在族譜上寫明白，可不能只是宣佈，我可不想，將來暉兒到了國子監，被人說是什麼妾生子，還是野種。畢竟國子監不是我們一定要去的，但既然去了可就不能讓人說閑話，水大人你說是不是？”既然水陽答應就好，但卻可不能是他一句話搞定了，還得是開宗室，讓所有人見證，也讓所有人知道才行。
水陽想要自己一句話過去那怎麼行，王氏同意，她也不同意呀。
“姐姐，水大人剛剛不是答應了嗎？不過走走章程，這麼簡單的事情，應該不會反對的，除非他只是想哄騙我們娘而已。”水景暉順着水意的話下去，現在他是明白，水意是想把水家給攪亂的心思了。雖然現在他也很慪氣，不過現在想想，如果能夠讓水家大鬧不停，還是挺不錯的。
“這是當然。”水陽咬了咬牙，臉色黑的可以。這姐弟倆，居然聯合算計自己！“為父已經答應你們的要求了，你們何時動身回去水府？”
既然已經騎虎難下，水陽不會這時候才自打嘴巴，只能暫時先安撫王氏了。
“為父什麼時候處理好這些，我們就什麼時候回去好了，娘你看呢！”既然安氏想回去，就讓她回去，讓她看看，這個男人，是不是她想的那樣。有時候越是反對，就越會讓安氏的心靠向別處。現在她就乾脆同意，這樣如果安氏還是是非不分的話，那她也就無話可說了。
“這，我都聽意兒的。”聽到水意同意，安氏是既感動而又有點覺得對不起水意，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水意怕是不願意回到水府的吧？
水陽聽到這個，臉頓時就拉長了幾分，他沒想到安氏不是問他的意見，而是直接隨便聽水意這丫頭的意思。
水意笑了笑，這些年安氏雖然還是沒變，但是卻有一點好的就是，對她的話還是很聽從的。雖然，在某方面上，又會很固執，例如在處理跟水陽的關係。
“好，為父這就回去安排，安排好了之後，就來接你們回去！”水陽平復了一下心情，又繼續溫和地答應幾人的要求。
“姐，我們真的回去？”等到水陽走了之後，水思也拉着水意追問。
“思兒不想回去？”水思雖然不算性子外向，但這幾年養下來，還是有自己的主意的。這回連水思都覺得不應該回去，為何安氏就老是碰到水家的事情就糊塗了呢？
“那人如果是真心待娘就算了，可是根本不是這樣，娘跟着我們不是好好的嗎？幹嘛又要相信那人！”水思嘟着嘴，不是她想不想回去的問題，而是根本不值當。
“我們的娘，我們還不知道，耳根子軟心軟！”水景暉趴在桌子上，說起這個就相當的沒勁，“不過呢，說不定不會那麼容易，水家的那位可不是會讓位的人！”
想到這裏，水景暉就覺得好玩，先讓水陽跟王氏內亂起來，好像也不錯。
“王氏現在，怕也是人老珠黃，不如當年了，為了達到目的，答應也不意外。而且比起我們，她在水家根基深厚，未必將我們放在眼內！”水意想了想，王氏現在攔不住水陽來接他們，不出意外的話，就是王家的地位已經動搖，提供不了水陽的需要。
而他們有什麼，現在看來的話，就無非是錢財了。
水陽到底為什麼需要錢財，這個可以慢慢的發現。
“要不要本少爺告訴你們，水陽想做什麼，或者想個辦法幫你們對付對付他！”這時候，尹明德的搖着摺扇，十分風流招搖地走進來，也不用打任何招呼，直接就坐下。
“小五哥，你難道知道那人有什麼壞主意？”水景暉立即就眼睛放亮地看着尹明德，尹明德會親自上門，恐怕就是知道些什麼了。
“小丫頭，你想不想知道？本少爺可以告訴你的！”尹明德瞄着水意，發現她壓根不放在心上，搖着摺扇的手一頓，這丫頭要不要這麼不給面子！
他好歹親自上門給她送消息來了，居然沒半點的反應。
“愛說不說，早晚水陽會告訴我！”水意眉頭一挑，想要她求他，他還真當自己沒辦法了哦！
“你！”尹明德深吸了幾口氣，才無奈地瞪了一眼水意，“現在大齊正值黨派之爭，三皇子黨，五皇子黨，還有六皇子黨，三黨都各有人支持，想要得到從龍之功飛黃騰達。”
“那麼說來，水陽也一樣？那他支持誰？”不過按理來說，水陽應該沒有這樣的能力能夠得到任何一位皇子賞識才對。畢竟他不過就是一個翰林院編修，比起有實權的官員，他並不打眼。所以，水陽才想着借她的財力來幫他？
“三皇子，雖然是年長，卻是母妃地位最差，卻一直不怎麼出色的皇子。”尹明德回答，他聽到這消息，也是覺得有些古怪，越加的覺得這水陽選擇和做法都看不透。
水意也有些猜不透了，如果水陽真的是想在未來新帝的跟前立功，擁立新帝的話，挑選這樣的一位皇子，風險會不會太大了。而且就算這三皇子真有什麼過人之處，水陽的做法好像並沒有任何好處。
“難不成，是看中我們家跟你們熟悉的關係，想要藉助尹皇后的名義？”尹皇后是當今聖上的第二任皇后，卻一生無子。所以如果跟尹家有關係，或者得到尹皇后的支持，這地位就是不一般了。
“這倒不是不可能，總之你這個父親，打的注意深的很，目前我也只能查到一點點。據說你的庶妹跟三皇子的關係倒是密切，難不成……”尹明德又補充了一樣事情。
“這就有可能了！只是不懂，王氏為什麼會看上這個三皇子而已！”如果是水柔要當皇子妃，就難怪王氏和水陽這麼忍氣吞聲了。只是，他們就料定這個三皇子能夠登基，所以不惜犧牲如此多？
三天後，水陽送來消息，已經準備好，要接他們回京城水府。
“意兒，你們是不是不想回去京城？”收拾好行李，安氏看着三個都沒有多高興的兒女，有些忐忑地問。是不是她無意識地強迫了他們，讓他們勉強的回去水家呢？安氏心裏七上八下的，眼神閃爍地望着自己的三個兒女。
“娘，老實說我覺得我們現在很好，搞不懂你為什麼想回去。”水景暉抿着嘴，不大高興地回答。尤其是知道水陽根本就是有目的的情況下，不過這些都不能夠跟安氏說，只會引得水陽的懷疑而已。
“暉兒！”水意故意瞪了一下水景暉，“娘，你高興就好，我們一直想要你能夠找到個伴，現在既然他知道錯了，我想娘你給他個機會也應該的！”
水意的話一落，果然就看到安氏露出一個鬆了一口氣的微笑。看來安氏果然就是一些女人的通病，覺得男人知錯了，就是會改正了，就能夠浪子回頭了。
可惜天底下，根本沒有幾個真正的浪子回頭。
“娘，你是不是真的願意回去，真的開心了？”水意又問了問安氏，只見安氏只是微微點點頭，水意就沒說什麼了。
戀愛中的女人，果然得撞了南牆才有可能回頭。
水景暉也無語地嘆氣，沒辦法，誰叫是自己的娘，總不能讓她一個人回去，不然那就是讓她被狼群給生啃了。
正說著，水陽就派人進來喚他們，說可以出發了。
“意兒，你們要注意保重自己，要是有什麼事就回來，大舅這裏是你們的家！”臨走前，安大志依舊十分擔憂地叮嚀，總覺得水意他們回去要吃虧。
“爹你就別擔心了，意兒他們總要回去一遭，解決了這些事情更好，就好像我們當初一樣，這樣比較一勞永逸！”安承宏在旁邊安慰，水家的事情總得解決，避開了也不是辦法，雖然不像是安家那麼容易，但留着避開着也不是辦法！
“沒錯的大舅，我正是這個想法，而且現在，沒有那麼容易能夠欺負到我的，你放心就好了。”水意跟安大志一家道別完，才上了馬車。
岳陽城跟京城不遠，不過就是一天的馬車就能夠到了。
第二天的中午，水意等人就到了水府，看看這個闊別了已經五年的地方，沒想到當年他們被趕出去，今天會被水陽給請回來。
“老爺，您回來了。”管家忙地出門迎接，在看到隨意他們顯然一愣，定定地看了很久，才認出安氏。
“還不見過夫人，大小姐他們。”水陽見到管家愣住，還有水意淺笑的樣子，就立刻地對管家命令。
“奴才見過夫人，大小姐，二少爺，四小姐。”聽到水陽的話，管家心裏忍不住驚訝，這就是當初被趕走的安氏和幾位小姐少爺？這變化也太大了吧！尤其是二少爺，比起大少爺，可是更加的俊秀高雅幾分。這是當初那個傻乎乎，什麼都不會說的二少爺？
不是傳聞是個痴兒嗎？不僅僅是管家，就算是水陽，也是到了岳陽城才知道，水景暉已經不同了以往，這事情，水陽還沒有告訴過王氏。因為如果告訴王氏，大概就不可能讓安氏占高一位了。
水意看着驚愕的管家，這事情，難道水陽還沒有準備？
“水大人，為何管家會不知道我們回來，難不成你沒有準備好迎接我們回來的？”水意站在門口並沒有進去，而是挑着眉頭，似笑非笑地看着水陽。
水陽被水意給問住，他的確已經讓人回來準備，可是到底有沒有準備好，就暫時不知道王氏到底有沒有安排。
“水意，爹爹已經親自去接你了，你還想擺什麼架子！”水陽還沒回答，就聽到一道嬌喝，打斷他們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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