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特殊的“衣服”
第226章特殊的“衣服”
寬闊的地下空間內。
羅伊和邊境公爵隔着百米的距離，相對而立。
無形的氣場充斥其間，若是有半神層級的存在於一旁觀戰，就能看到，以二者為中心，兩道赤金色的巨大火焰正在瘋狂傾軋着。
二者雖同為赤金之火，但亦有區別。
左邊那團由邊境公爵釋放而出的赤金之火虛影，霸道而沉厚，而右邊羅伊這邊，則更加鋒銳、炙熱。
這也代表了兩人的不同點。
在炎之呼吸法的修持上，邊境公爵的境界更高，鬥氣更加深厚，而羅伊雖失之厚度，但卻有邊境公爵所沒有的、獨屬於年輕人的鋒銳幹勁。
“來吧。”
邊境公爵站在原地，對羅伊笑着道。
“那麼，我上了。”
羅伊的瞳孔，此刻已徹底變成了赤金之色，這是炎之呼吸法運轉到極致的表現。
他身體略微前傾，右手扶在腰間星火之刃的劍柄上。
下一剎，他的身體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咚——！”
一聲震鳴，訓練場的地面出現了一個數十厘米深的凹陷，扭曲酸澀的金屬形變聲中，羅伊已來到邊境公爵的前方。
這沒有使用任何技巧，有的，只是一記樸實無華、自上而下的重斬。
烏銀色的刀身上，有赤金色的紋路曲折蔓延，勾勒出瑰麗的圖紋。
刀身所過之處，漆黑色的駭人裂紋不斷蔓生，連空間都無法承受這一刀之威，寸寸破裂。
“好！”
面對這一刀，邊境公爵臉上浮現興奮之色。
他抬起手，這個過程中，一柄烏黑色的大劍隨之浮現。
上撩的大劍與下劈的長刀相撞，強烈的嗡鳴聲響徹整個地下空間。
羅伊腳步輕點，快速拉開數十米的距離。
他低下頭，看着自己手中的星火之刃，眼中浮現一絲愕然。
只見這柄陪伴了他許久的“老夥計”，如今鋒刃處竟然出現了一道細小的缺口。
不僅如此，在缺口的周邊，還蔓延出幾道極小的裂紋，顯然，雖然還保持着整體形態，但星火之刃的內部結構已經遭受了破壞，堅固性和韌性大大降低。
“羅伊，這是我給你的第一個忠告。”
邊境公爵沒有追擊，而是站在原地，將手中烏黑大劍插入地面，沉聲道：“之前我就發現了，你的戰鬥方式以長刀為主，這樣情況下，武器的質量好壞，將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你的這柄長刀雖然質量不錯，在常規裝備的品階中，質地不輸於一般的史詩裝備，唯一差的，就是缺少核心的附魔。”
“在你以前，這樣的長刀確實也夠用了。”
“可到了半神，就完全不同。”
“我手中這柄大劍，其名‘焚黑’，品級的話，算是史詩之上的‘聖器’，其威能不屬於一般的A級禁忌物，且使用還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
“這樣的武器，我有，神殿手中必然也有。”
“所以，這柄長刀現在已經跟不上你現在的實力了。”
“我聽聞此前你從樞密大教堂處繳獲了兩幅精金鎧甲和長劍？之後將你的刀送去宗匠那融合精金重鑄一下吧。”
“有大量的精金為基地，不敢說一定能達到聖器的品級，但至少，質地上足以承受與聖器的碰撞。”
“……受教了。”羅伊沉默了下，表情認真的點點頭。
這一點，確實是他的知識盲區。
“那麼，開始第二回合吧。”
邊境公爵咧開嘴，抬腳輕踢了一下身前大劍的劍身，“鐺”的一聲，大劍飛起，消失不見，他扭動着脖子，揉着手腕：“接下來，是肉搏時間。”
長刀歸鞘，收回空間戒指內，羅伊眼中戰意之火愈發旺盛。
下一秒，兩道赤金色的流光筆直相撞。
拳與拳交鋒的剎那，兩人同時呲了呲牙——邊境公爵是心驚於羅伊的體魄之強盛，而羅伊則是驚嘆於邊境公爵鬥氣之精純。
若是純以鬥氣而言，羅伊的鬥氣，在邊境公爵的鬥氣面前，宛若水流與堅冰，完全不在一個層級，但羅伊卻以蠻橫到不講道理的體魄與巨力，生生抵消了這天淵般的差距。
精純的鬥氣如同一根根鋼針，企圖刺入羅伊的身軀，卻被恐怖的體魄阻擋於皮膚之外，只能進行不斷的消耗。
“痛快！”
邊境公爵哈哈一笑。
羅伊那純粹的力量震蕩，令他不得不調動鬥氣進行化解。
而如此酣暢淋漓、拳拳到肉的戰鬥，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體驗過了。
“再來！”
一聲暴喝，邊境公爵的拳頭再度揮出，不同的是，這一次他揮出的拳頭上，有數道螺旋般旋轉的火之漩渦。
明明只是簡簡單單的一拳，從揮出到降臨的那一刻，卻給了羅伊一種直面正在爆發的火山傾倒的錯覺。
不，不是錯覺。
這是，獨屬於半神殘缺規則的加持！
面對這恐怖的一拳，羅伊臉上沒有絲毫怯色，反而戰意之火高昂。
他以掌代刀，璀璨的星芒繚繞其上，令邊境公爵都不由得眯起眼睛，眼前似有絕世鋒芒閃過。
隨後，一拳一刀碰撞在了一起。
爆發的傾倒火山被一刀兩段，但其恐怖的高溫，而將鋒芒焚毀得七七八八。
羅伊和邊境公爵再度拉開身位。
這一次的碰撞，兩人幾乎不分勝負。
不，怎麼說也不是非常準確，相較而言，羅伊還是略佔優勢的。
他掌刀上的星芒雖然潰散，但自身並未受傷，而邊境公爵的拳鋒上，卻被割出了一道數厘米的口子，血珠溢出。
雖只是可以忽略不計的小傷，但也算分出了高下。
“厲害啊……”
邊境公爵讚歎道：“以手為刀，卻能展現驚世鋒芒，就憑這一手，在一般的半神交戰中，你就不會落入下風了。”
“常規戰鬥測驗結束，你已經合格，擁有探索黑霧禁區的資格。而接下來，就是我的個人興趣了。”
“我將使用全力，羅伊，你那些神奇詭異的天賦儘可能用出來吧，不然一不小心，你可是會重傷的。”
邊境公爵低沉的聲音回蕩間，他身體表面浮現一層淡淡的火光，那並非鬥氣外放的呈現，而是，規則的凝聚。
“初入半神，可以掌握殘缺規則。”
“而到了這一步，想要繼續提升，就需要純化規則。”
“不斷加深對殘缺規則的領悟，直至，規則與自身初步融合，形成一件規則之衣。”
“規則之衣，便是資深半神的體現。”
羅伊沒有着急動手，難得可以深入了解一下半神的情況，他忍不住問道：“那神殿教皇是什麼層次？”
“那個老怪物嗎？”邊境公爵思考了下：“從層次上來看，他也是規則之衣的範疇。”
“只不過在時間的打磨下，他的規則之衣格外繁雜。”
“這麼形容吧，正常資深半神的規則之衣是一件普通的衣服，而那老怪物的規則之衣則是大師費盡心血、耗時數年才製造出來的衣服。”
“差距極大。”
“這也是為何我掌控了羅伊你所教導的各種專長后，依舊無法匹敵神殿教皇的緣故。”
“原來如此……”羅伊瞭然的點點頭，隨後好奇道：“規則之衣是殘缺規則的純化具現，那如果一個人領悟了其他的規則呢？那會是怎樣一副光景？”
聽到這個問題，邊境公爵搖頭失笑：“目前為止，從未有人做到過，不必考慮這個。單一的規則，想要凝成規則之衣已極為困難，再妄圖領悟更多的規則，只會適得其反。”
“即便是神殿教皇，數百年的時光，也從未設想過去嘗試其他的規則。”
“這樣嗎……”羅伊輕吐口氣：“那接下來就讓我領略一下，規則之衣的風采吧。”
面對不再留手的邊境公爵，羅伊心頭亦有興奮。
他很想知道，在不使用拚命手段的前提下，自己在資深半神面前，能做到何種地步。
“那麼，小心了。”
邊境公爵咧嘴一笑，隨後，一步踏出。
剎那間，前方的景物在羅伊眼中出現了怪異的扭曲。
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渲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色。
邊境公爵突兀的出現在羅伊的身前，僅是淺淺火光覆蓋的拳頭看似輕緩的落下。
羅伊心頭警鈴大震，前所未有的危機感浮現心頭。
這一擊，現在的自己，擋不住！
意識到這一點，羅伊沒有嘗試閃躲，他雙手插入褲兜，似乎完全放棄了抵抗。
邊境公爵眼神一凝，隨即拳頭毫不留情的砸下。”
“嗡……”
無聲的波紋擴散，在邊境公爵的拳頭即將落到羅伊身上時，一塊極黃色的不規則屏障擋在其面前。
拳與屏障碰撞，拳頭被略微彈起，而屏障也化做無數光點飄散。
羅伊露齒一笑，隨後，插入褲兜的雙手同時拔出，如同拔出了兩柄絕世長刀，自下而上斬出。
擋住邊境公爵的，是他改良過後的【撒旦之庇護】的用法。
天賦的使用，從來不是一成不變，而是看使用者的開發。
如今的用法，是羅伊深思熟慮後進行的改良：局部化的屏障，雖然防禦能力大大減弱，無法再擋住神靈層次的攻擊，但用在半神戰鬥中，還是十分堅挺的。
而這麼做的好處，就是使用起來的消耗大大降低，哪怕只是他本身的靈魂之力，也足以使用數十次，而若是再用【無限之欲·神】將能量轉化為靈魂之力，那他整場戰鬥下來，基本上不用擔心消耗的問題。
換言之，開發出此等用法的羅伊，在半神層級的戰鬥中，靈魂之力沒有消耗完之前，根本不會被敵人的攻擊傷害到。
屏障的防禦和反彈，也讓邊境公爵有了一剎那的錯愕。
也就在他錯愕之際，羅伊的雙手刀降臨了。
璀璨星光鋒芒加持下的手刀，同時落在邊境公爵的雙肩膀。
可想像中的切割並未發生。
羅伊鋒芒加持下的雙手刀，在接觸到規則之衣的時候，竟深陷泥澤，只能艱難的前進。
隨着邊境公爵鬥氣衝擊的爆發，他被擊退了十幾米。
“這是規則之衣的防護嗎？真是有夠堅韌的。”羅伊嘖了一聲。
“是的，想要對資深半神造成傷害，首先需要破開他的規則之衣。”邊境公爵看着自己的手，似乎是在回憶剛剛彈起他拳頭的奇特力量，一邊解釋着：“想要破開規則之衣，有兩種辦法。”
“一，是你的瞬間爆發傷害超過規則之衣的承受上限，這一點，要強出一個層次才能做到，也就是神靈級別，基本可以忽略。”
“二，就是傷害累積。你落到規則之衣上的傷害並未消失，而是被蘊含的規則之力中和，當傷害累積到一定程度，規則之衣就會被破開，於此同時，規則之衣對半神的加持也會跌落到低谷，這時候，才是擊潰資深半神的最佳時期，不過有一點要注意，規則之衣是會修復的，若是無法在一分鐘內擊殺資深半神，那被破壞的規則之衣會重新凝聚，需要重新積累傷害再打破一遍。”
“所以，資深半神之間的戰鬥，看的就是誰先破開對方的規則之衣。”
邊境公爵所講述的關於資深半神的信息，聽得羅伊滿眼驚奇。
通俗形象點說，規則之衣就像是一個外置的增幅型護甲，在它未被打破之前，資深半神不會受到任何傷害，哪怕打破，隔一分鐘后，又會重新凝聚。
聽起來像遊戲裏面boss的“無敵機制”。
羅伊失笑的搖了搖頭，打斷了腦中發散的思緒。
“教學時間結束，接下來，讓我好好享受一番吧。”
邊境公爵大笑一聲，隨後，他魁梧的身軀再度出現在羅伊的面前，砂鍋大的拳頭重重落下。
……
一個小時后。
公爵府大廳。
鼻青臉腫的羅伊看着坐在上首一臉神清氣爽的邊境公爵，眼神有些無奈。
戰鬥到了最後，他體內的靈魂之力所剩無幾，但距離打破邊境公爵的規則之衣依舊遙遙無期，按照邊境公爵所說，積累的傷害乘個十才能達到規則之衣的承受上限。
聽聞此言，羅伊直接擺了。
這還打個鬼啊！
除非他進入拚命狀態，不然常規形態下，根本不可能打破規則之衣。
眼見如此，羅伊直接撤掉【撒旦之救贖】的防禦，打算讓邊境公爵打幾拳出出氣得了。
畢竟圍着一個龜殼錘了一個小時，誰都會不爽。
可羅伊沒想到的是，這老傢伙還真不客氣。
伸手碰了碰眼眶的黑圈，羅伊嘴角抽搐了下。
算了算了，就當是交學費了。
心情愉悅的邊境公爵坐在首座上，忽然眼神一動，開口道：“寶庫那邊的特殊魔力波動已經停息，托妮涅小姐應該是完成了軀體重塑，你要不要去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