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你一點不在意父親了嗎……

25 第 25 章 “你一點不在意父親了嗎……

第25章買買買

孟硯青一通貶低羅戰松后,陸亭笈顯然是舒坦了。

剛才那個人在母親身邊殷勤討好轉圈圈的樣子,他看着就煩。

現在母親這麼說,他自然高興了,一時連剛才那通電話帶來的煩躁都消去了許多,他挽着她胳膊道:“走,我們去百貨大樓,去買新衣服!”

他想着父親說的存摺,他回頭可以把那個存摺拿出來一些錢給母親花,這樣就不愁錢了,所以現在他的壓歲錢可以隨便花。

孟硯青笑着道:“好!”

兩個人到了王府井百貨大樓,王府井大街燈火通明,店鋪鱗次櫛比,今天工作日,他們一口氣營業到九點半,這個時候大傢伙剛下班,整條大街擠滿了下班後來購物的老百姓。

孟硯青看那街道後面是重影疊疊的四合院,便想起來了:“你父親在這邊有一套院子。”

孟硯青一提這個,陸亭笈便想起父親的話。

他看着街道上那熙熙攘攘的人群,越發握緊了孟硯青的手:“是,父親說,以後那套房子歸我,到時候我們一起住王府井。”

孟硯青疑惑:“他幹嘛把那套給你,以前我和他提過,新街口那套留給你住。”

說到這裏,她頓了下,突然想起,當時規劃的是以後陸亭笈長大了就在新街口住,她和陸緒章住王府井,王府井熱鬧,兩個人可以看電影看話劇。

當時的計劃自然很美好,不過現在一切都變了,這些都是泡影了。

陸亭笈聽着,側首,問她:“是嗎,你們連這個都提到過?”

孟硯青便沒太有興緻了:“當時隨便瞎說而已,你那時候還小,哪能當真,世事無常嘛。”

這時候他們恰好經過利生體育用品店,孟硯青便指着道:“看這個,你小時候好幾雙球鞋都是在這裏買的,我們進去看看吧。”

陸亭笈:“嗯,給你買一雙球鞋吧?。”

孟硯青便笑了,攬住他的胳膊走進去:“好。”

這麼說著,兩個人便進去,孟硯青試了一雙回力球鞋,倒是還不錯,陸亭笈見此,直接給她買了。

陸亭笈看着孟硯青穿上,倒是好看得很:“母親,我再給你多幾件吧,你可以換着穿。”

孟硯青:“倒是也不用,一雙就夠了。”

陸亭笈:“我覺得可以多買,我看我父親有錢得很,我們不花白不花。”

孟硯青笑看著兒子,她看到了兒子眉眼間的不滿,不過她沒提,只是笑着道:“說得對!”

陸亭笈點頭:“那給你買完球鞋,我們再去看衣服?”

孟硯青:“好。”

當下孟硯青又挑了另一雙,兩雙鞋可以換着穿,之兩個人到了百貨商場,這百貨商場如今不要票了,不要票后大家搶得厲害,據說去年還斷貨,但今年好歹各樣齊全了。

兩個人直接上了三樓去逛成衣,孟硯青倒是看中幾件不錯的,於是很快買了一件羊毛大衣,一件高領羊毛衫,一件綢子襯衫,以及一條褲子。

孟硯青心滿意足,這幾件衣服穿着可比之前那些舒服多了。

兩個人又過去友誼商店,陸亭笈大方得很,拿出一大把的購物券,買了羊絨衫,母子兩個各一件,一樣的樣式,但是不同顏色,除此又買了兩條毛褲,一個外套。

買完這些他還不知足:“母親,你還想要什麼?”

孟硯青很滿足了:“已經夠多了,這些衣服可以天天換着穿!”

陸亭笈:“你看,還有不少購物券呢,我們都花光吧,全都給你買成衣服。”

他覺得母親就該穿最好的衣服,要時髦漂亮,至於購物券——

他解釋道:“祖父那裏有購物券,根本花不完,只要我想要,都會給我,父親他每年也發,他哪用得着,我們如果不花的話,也許哪天他和別人談對象,就給別人花了。”

孟硯青一聽,也覺得有道理,不過她還是提議道:“那我們再買點好吃的吧。這邊進口食品的質量比國產的更好,國外的朱古力特別好吃。”

陸亭笈聽着,疑惑:“可是吃朱古力不壞牙嗎?”

孟硯青正色道:“小孩子要保護牙齒,吃甜的當然壞牙了,可我是大人了,大人不用擔心。”

陸亭笈狐疑地看她一眼,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麼。

隨她,她想吃就吃吧。

當下兩個人大買特買,買了好多零食,巧克力以及椰子餅乾,牛奶餅乾,甚至還買了營養奶粉。

陸亭笈抱着那罐奶粉道:“你可以每天早上沖一杯來喝,這樣增加營養,不會生病。”

他這麼說著,想起母親上輩子,他一直都記得她虛弱地躺在床上,用無力的眼神看着他。

他想抱住她,可他無論怎麼用力,都無法阻止她的生命一點點消失。

他頓了頓,道:“那樣身體一直都會很好。”

孟硯青:“那買兩罐吧,我們一人一罐,你長身體,我養身體,我們都得補。”

陸亭笈想想也是,那就買兩罐吧,兩個人都補起來。

等買差不多了,兩個人大包小包的。

孟硯青:“我們過去書店吧,買點書,然後就去吃飯。”

陸亭笈:“母親你要買什麼書?”

孟硯青便說起自己的打算來,想買高中學習用書。

陸亭笈聽着,意外:“母親這麼博學多才,那些大學應該請你去當老師,怎麼還要辛苦考試去當他們的學生呢?”

孟硯青:“……”

她這兒子是不是太把她當回事了?

*********

孟硯青買了高中課本和參考書,因為買了太多,兩個人提着都困難,便先寄放在前面一處商店門口,兩個人準備去吃飯。

孟硯青道:“那我們再去吃點好吃的吧,這邊萃華樓是魯菜老字號,我以前還挺喜歡來這裏的。”

陸亭笈:“好!”

當下過去萃華樓,孟硯青最愛萃華樓的烤鴨,酥脆,實在是香得難忘,還有那醬汁桂魚和干炸丸也是昔日孟硯青的最愛。

這麼吃着時,她突然道:“其實你父親也很擅長做這道醬汁桂魚,他做得很好吃。”

陸亭笈聽這話,看過去,卻見母親神情中不無遺憾。

他試探着說:“那讓父親再做給你吃?”

孟硯青:“算了吧,物是人非,現在我也不想吃了。”

吃過飯後,天不早了,華燈初上,母子二人就這麼肩並肩悠閑地往前走,孟硯青以前對這王府井熟悉得很,如今重活一世再看這世間熙熙攘攘,自然別有一番感受。

那人民日報大門前依然有警衛持槍而立,那同升和鞋鋪前依稀有夥計正和前來訂做的客人商量着什麼,兩個人這麼走着走着,便走到了東方劇場。

這東方劇場昔年也是很有名氣,不知道多少京劇名角都在這裏演出。

孟硯青握着陸亭笈的手,看着那東方劇場的大門:“你記得嗎?”

陸亭笈沉默地站在那裏,過了很久才點頭:“記得。”

孟硯青笑了:“你那個時候還很小,也就三歲吧,你父親帶你來看武劇,你回去后一個勁兒埋怨,說再也不和父親一起出去了。”

陸亭笈抿唇,也笑了。

孟硯青側首,在那朦朧燈火中看著兒子,看到他眼中的黯淡。

她終於問:“到底怎麼了?憋了一晚上了吧?”

她早察覺了,只是沒說而已。

陸亭笈聽她這一問,眼圈竟然有些泛紅。

孟硯青握住兒子的手,沒有說話,就那麼耐心地等着他說。

過了很久,陸亭笈終於低聲說:“母親,父親他可能要相親談對象了。”

孟硯青沒什麼反應,只輕“哦”了聲。

陸亭笈微垂着眼,悶聲說:“最開始是聽父親朋友說的,說別人幫介紹的,我便找了姑母,旁敲側擊問了問,看起來確實有這事,聽姑母的意思,他本來說好的前幾天就回來,結果耽誤了,如今看來,就是為那個女人刻意改變了行程。”

孟硯青笑看着陸亭笈:“那你今天是不是質問了他,還和他吵架了?”

陸亭笈點頭:“是。”

孟硯青:“然後呢,話趕話,彼此都說了狠話,吵起來了?”

陸亭笈不好意思地咬唇。

孟硯青嘆了聲:“你說你,因為這個和他吵,你犯得着嗎?”

陸亭笈不吭聲。

孟硯青:“其實也沒什麼,他這個年紀,這個位置,想結婚是正常的。”

畢竟還年輕,才三十二歲,又是前途無量,他的同事上級不知道多少都盯着,恨不得把自家女兒塞給他,他一直單身,估計承受的壓力也很大。

陸亭笈想起今天和父親的電話,他語調冷漠,明顯是巴不得想步入新生活。

還想把自己趕到王府井住……

他委屈地道:“他說要給我找一個繼母來磋磨我,還要把我趕出家門,他就是嫌我妨礙了他和他新妻子,嫌我礙眼了。”

孟硯青:“……”

她哭笑不得:“亭笈,那都是氣話,話趕話而已,這不是他的心裏話,他也不是這樣的人,你小時候,你們父子兩個就不太對付,總是較勁,他這個人有時候說話也狠,但其實他心裏怎麼對你,這是毋庸置疑的,你畢竟是他唯一的孩子。”

在那本書中,兒子出事之後,陸緒章精神崩潰一夜白頭,她知道這真可能是陸緒章做出的事。

陸亭笈:“我管他呢!反正他這麼說了,我很生氣,我才不要讓他如願,我就要住在新街口,讓他自己去王府井住,我憑什麼把新街口的房子讓給他們讓他們高興!我就不想讓他們痛快!”

孟硯青看着他那賭氣的樣子,笑道:“以後我條件好一些,我們兩個一起住,隨便他怎麼著,誰在意呢。”

她笑道:“你想,他年紀大了,三十多歲了,再過幾年也許就成為老頭子了,咱們兩個都比他年輕,讓他的新妻子去照顧他的生活吧,我們樂得輕鬆。”

陸亭笈點頭:“對,我也這麼想的,他很快就成老頭了。”

孟硯青笑道:“其實想想,他已經單身十年了,現在你十四歲,你長大一些了,他再婚,也還好。”

陸亭笈側首看着孟硯青,猶豫了一番,終於問:“母親,你一點不在意父親了,對他再婚真的無所謂?”

孟硯青微怔了下,她沒想到兒子問這個。

她並不想敷衍兒子。

她看着前方閃爍的廣告燈箱,看了好半晌,之後終於道:“我當然在意,你現在和我說這些,其實我心裏也有一點難受,不過——”

她笑了笑:“我回不去了,不可能再和他在一起了,既然我不打算和他在一起,他總要找一個吧。”

這麼說著,她想起過去十年那飄着的歲月。

其實她看到他學成歸來,看到他意氣風發,看到多少年輕姑娘對他示好圍着他打轉。

她也曾經瘋狂嫉妒,就那麼飄在他上空,拚命想靠近,想告訴他,他是她的,不許他對別人笑,不許別人靠近他,不許不許就是不許,什麼都不許!

然而,時候久了,她慢慢開悟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是這種飄着的狀況,但她明白,她和陸緒章已經陰陽相隔。

他坐在燈下讀書的時候,她只能遠遠看着。

他因為勞累而生病了的時候,她也沒辦法給他一個安慰。

他一個人走在寂靜衚衕的時候,她看着他拉長的身影,卻沒辦法近前。

她死了,他還活着。

人既然活着,總該繼續往前走。

他終於走出來,站在陽光下笑,迎接他新的人生,活得逍遙恣意,且再也沒有她管束着了。

她的嫉妒化為了酸澀,酸澀又逐漸消弭,取而代之的是祝福。

她開始盼着他能找到一個好的,一個善良體貼的,他們相濡以沫,能夠成就一段美滿。

當心境逐漸沉澱平靜下來,當她不去在意陸緒章,也就真的不在意了。

她和陸緒章七歲相識,一起長大,整整十五年的相處,其實在愛情之外,他們還有很多親情的儲蓄可以挖掘和發酵。

所以如今的她,已經忘記他們曾經的愛情是如何甜蜜,也不再憧憬。

她希望他好,如果他能找到相愛的伴侶,她雖然會有些淡淡的難過,但必是祝福的,並不會有太多惱恨或者嫉妒。

路燈下,孟硯青將自己的心思一點點說給兒子聽。

她說了很久,最後終於道:“我對他確實有些不滿,但就像我之前說的,根本上來說我們沒什麼大矛盾,有很多事情,其實也是因為我自己比較挑剔。從世俗的標準來說,就一個丈夫而言,他已經無可挑剔了,這一點我應該知足。”

“事到如今,我希望他能幸福,因為我們的情義,即使沒有了愛情,還有從小的親情和友情。也因為他好,你就能好,他畢竟是你父親。所以,我更希望你能多體諒他,無論將來發生什麼事,都處好父子關係,這樣對他,對你都是有益的。”

陸亭笈沉默地聽着孟硯青說,聽得眼睛逐漸濕潤。

他伸手,抱住了她,將自己的臉埋在她肩膀上,感受着曾經熟悉的馨香。

孟硯青輕嘆一聲,用自己的手環住了他。

少年的身體已經足夠強健,但他身體內一直藏着一個小男孩,那個男孩徘徊在醫院的蒼白中,滿心都是母親醒來的渴望。

她想起那本書中曾經提到過的,說寧夏讓他想起早逝的母親。

所以這個孩子也許從來就沒長大過,他瘋狂追求的所謂愛情,並不一定是愛情,也許只是他心底的一種遺憾和錯覺吧。

她抱着他,很久后,她才低聲道:“在我們中國的古籍中,有一種寶石叫光珠,你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嗎?”

陸亭笈埋在她肩膀上,悶悶地道:“光珠?什麼意思?”

孟硯青:“光珠,唐人書中曾經提及,大如巨栗,赤爛若朱櫻,又說此物視之如不可觸,觸之甚堅不可破,是光明的象徵,傳說擁有了光珠,就能擁有走向光明的力量,便能實現一切願望。”

陸亭笈:“這聽着是小孩子的童話故事……”

孟硯青放開他,笑道:“聽起來像是一個童話,不過有時候會有奇迹發生,因為童話會變成現實,就降臨在你面前。”

陸亭笈沉默地看着她,看着她溫柔如水的笑,半晌終於道:“我相信。”

他希望再次看到母親,看到她對自己笑。

他渴盼了十年,這個神奇的童話降臨人間。

孟硯青笑望着他:“現在,閉上眼睛,你將會看到神奇的一幕。”

陸亭笈道:“我覺得你像是在變一個騙人的魔術,你就是在哄小孩……”

孟硯青無辜:“可是在我眼裏你就是小孩,作為一個小孩子,你不應該假裝相信一下嘛!”

陸亭笈笑了,於是他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他感覺母親伸出手,輕摸了下他的頭髮。

很溫柔的動作,帶着一種隱隱的甜香,他覺得自己的心都化了。

現在,他可以回到童年,回到一個童話般的世界,他只有四歲,只是個孩子。

母親說什麼他都可以相信,哪怕她說地球是方的。

這時,他聽到她道:“睜開眼睛。”

陸亭笈聽話地睜開眼。

於是他便看到,眼前是一片明艷的光,像是燃燒的火焰,濃鬱熱烈。

他怔了下。

孟硯青:“現在,童話中的光珠就奇迹般地出現在你眼前了。”

陸亭笈在最初的恍惚后,仔細看過去,才發現那是一顆艷紅的寶石。

非常大的一塊,純潔明艷,如火如荼。

灑落的夕陽映下來,它便幻化為了一片燃燒的霞光。

他望向孟硯青。

孟硯青沖他眨眼睛:“這就是火珠了。”

陸亭笈沉默地看着。

孟硯青笑着,用話劇般誇張的語氣演繹道:“光明的火,給你帶來幸福和快樂,小男孩,快來許下你的願望吧!”

陸亭笈看着她這個樣子,便忍不住笑出聲。

孟硯青無奈:“笑什麼,這真是火珠,你不覺得很好看嗎?”

陸亭笈從她手中接過來,仔細看了看,很大的紅寶石,顏色澄澈濃郁,確實很漂亮,看得人心花怒放。

他笑着問:“這是哪兒來的?這是紅寶石吧?還是紫玫瑰?我好像聽祖母提起過,祖母有一顆,但沒這個大!”

孟硯青:“這是魔術師變出來的。”

陸亭笈笑道:“是你變出來的嗎?”

孟硯青:“對!”

陸亭笈笑握住那寶石不放手:“你變出來,是不是要送給我?”

他很快道:“我不管,這就是我的了!”

孟硯青看他那樣,彷彿生怕別人和他搶一樣,笑道:“急什麼,沒人和你搶,本來就是送給你的。”

她笑道:“給人帶來光明的光珠,舉世無雙的玫瑰紫,現在屬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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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之偏執大佬的白月光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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