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賭約破了!

第140章 賭約破了!

張良,字子房,漢初三傑之一。

同樣也是漢初體系中唯一一個顯赫貴族。

漢高祖劉邦贊其,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是大漢王朝建立的尖端功臣之一,善謀略,被封留侯。

這樣一個極其有名的歷史人物,嬴成蟜對其有很大興趣。

如果要便於理解的話,這就像是飯圈真愛粉見到了表演只因太美的愛坤。

當然,嬴成蟜沒有那麼狂熱,但大體感覺差不多。

“長安君,呃!”

張良反抗無果,被嬴成蟜一把抱在了懷裏,深深熊抱了一下。

後背不斷受到的重擊,讓張良胸悶氣短,呼吸有少許吃力。

“子房兄,我等你等的好苦啊!”

嬴成蟜放開張良,拉着張良的手不斷搖晃,情真意切地道。

張良急忙後退半步,抽手用力過猛身子后傾險些摔倒,萬分警惕地看着嬴成蟜。

那警惕眼神令嬴成蟜很是奇怪,不是六國餘孽看到秦王親弟的警惕,而更像是一位絕色美人看到色狼的警惕。

熟練地扣緊青衣領口扣子,張良做好拚死掙扎的準備,道:

“良沒有龍陽之好,長安君請自重。”

你他喵的都給我整不會了……

嬴成蟜臉上神情當即就是一滯,緊忙後撤兩步以示清白。

他仔細打量了一番張良,觀張良臉型瘦削形似瓜子,眉眼柔和,唇紅齒白,確實雌雄難辨。

《史記》有言:狀貌如婦人好女。

“雖然你男生女相,但我嬴成蟜不好劍擊,只喜歡一探深淺,子房別怕啊。”

說完這番話,嬴成蟜內心自己暗啐一口,感覺有些噁心。

他感覺像是在哄妹子,我就蹭蹭不進去。

“長安君有何事不妨直言,不要在這惺惺作態可好。”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看來子房是不會留在我府上做門客了,那就請自便罷。”

嬴成蟜側身讓步,右手平伸向門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張良凝眉豎目,臉色一沉。

“長安君何必如此戲弄良?”

大半夜二話不說衝進房中把他綁到這裏,院子中貌美侍女人手一把秦國管制秦弩,還有江湖高手專人盯點防止逃脫。

這麼大陣仗,嬴成蟜就為了和他說幾句話,做個禮賢下士的樣子。

張良不信。

“我倒是想讓你留下來做我門客,但子房不肯,我又有什麼辦法呢?要不,子房教我?”

我教你如何讓我做你門客?

這臉皮怎能生的如此之厚……

張良不答,無言以對。

多和嬴成蟜說一個字,都是對他智慧的侮辱。

嬴成蟜真摯化為輕嘆。

“唉,子房既不肯教我,那便走就是了。腿長在你身上,我又沒綁了你。”

“良就怕剛出長安君府,就被抓到咸陽獄,再不然半夜睡覺被利刃抹了脖子。明人不說暗話,長安君到底圖謀良身上何物何事,不妨直言。”

“既然子房都如此說了,我再不提要求,就不禮貌了,我想和子房打個賭。”

“打賭……賭什麼?”

“賭不動用軍隊,我三月之內能否自你張家手中接管韓地。”

“你,做,夢。”

一刻鐘后,嬴成蟜親自將張良全須全尾地出了長安君府。

長安君府門口。

荊軻待張良走後。

神出鬼沒地跑到嬴成蟜身邊,不懷好意地豎掌為刀,在脖子下橫拉。

“君上,刀了?”

“看來蓋聶下手還是太輕,這才幾天你就活蹦亂跳的了。”

“……”

“收拾收拾行李,過幾日跟着我大侄子去一趟上郡,別讓任何人發現行蹤。除非大侄子遇生死危機,否則不可動手,能做到乎?”

“君上放心,論劍術高超我不如蓋聶。論潛匿行藏,跟蹤暗殺,蓋聶遠不如我。”

“嗯。”

三日後。

始皇帝元年,九月十九日。

始皇帝發佈兩條制令。

第一條制令:焚百家書籍,發行簡體字,大秦書同文字。

廷尉大牢中儒家一眾人等在釋放當日。

由大儒伏生所領,前往長安君府向嬴成蟜求教《論語》,言說希望觸類旁通,更好接近聖人之學。

嬴成蟜懵之。

你們找我學的是《論語》還是《掄語》?

始皇帝不在乎淳于越,儒家死活,嬴成蟜也不在乎。

這導致嬴成蟜壓根就沒考慮過儒家會來這麼一出——他壓根沒去考慮過儒家何去何從。

突然被一群正統儒生拜訪,嬴成蟜的感覺就像是一個無教師資格證的輔導班老師,被清華北大教授拜訪求教一樣。

上次純是為了讓大侄子看清儒家真面目,所以嬴成蟜才戲作了名為《論語十五條》,實際為《掄語十五條》的書。

這回被找上門來,被一群比他年齡大許多的儒家大儒們盯着,以嬴成蟜那麼厚的臉皮,也是扛不住了。

再弄那些邪門歪道的東西出來,他自己都覺得自己過分。

於是老老實實地,他要一個侍女謄寫了一遍當前主流《論語》解釋,贈給了為首的伏生。

真讓他去註解《論語》他倒也不是不會,但他謄寫都懶得謄寫,怎麼會費腦細胞去註解《論語》?

伏生本來是抱着從嬴成蟜手上拿着一群狗屎回去,然後昧着良心硬誇是黃金。

沒想到嬴成蟜給他的《論語》註解是十分的正統,完完全全就是他所學習的樣子。

一下子這位老實人欣喜若狂,立馬着急全體儒生,公告咸陽城,火速學習嬴成蟜之《論語》註解。

伏生生怕半路嬴成蟜又送來新的一版註解,一夜之間就把嬴成蟜的註解學完了。

這在老實人伏生看來,就是朝堂對儒家的看法很正常,可以讓儒家繼續發展下去,不需要走淳于越所說的那路子。

伏生和淳于越都不知道,大秦這倆兄弟壓根就不在乎儒家怎麼樣,他們只在乎那個叫做嬴扶蘇的十六歲孩子。

投桃報李之下,以伏生為首,全體儒生是博士署第一批全力支持簡體字,學習簡體字的。

而博士署的儒學博士數量最多,一看儒家都願意服軟認慫了,那大家也別繃著了。

整個博士署在這群儒生帶領下,立刻進入苦學簡體字的氛圍。

除了二十幾位世家出身的博士,大家都很乖,都很聽話。

博士署這群博士動了,那丞相府,廷尉府也在王綰,李斯喝令下,全員緊急學習。

畢竟那群沒什麼事做的博士都要會了,他們這些有實權的要是不能讓部門成員學會,那辦事能力就有待考量了。

很快,在大秦群臣齊心協力下,簡體字很快便在咸陽盛行起來。

一月後,大篆被簡體字取締,所有公文之上都是簡體字。

朝堂政令只以簡體字發佈,導致關中各大城池秦官也是盡習簡體字。

沒辦法,不學看不懂,看不懂那就是業務無法展開,業務無法展開在秦國輕則徒刑,重則梟首。

博士署的藏書閣擴大了十倍,裏面盡藏以竹簡寫就的,在天下被焚毀的百家之書,以及之前七國文字,還有七國文字和簡體字的對照表。

長安君府則起了一棟三層宮殿,裏面則是一本本白紙所做的書,書是天下之書,此宮殿之書比博士署的藏書還要齊全。

宮殿建成之日,嬴成蟜和嬴政兩兄弟在此駐足許久。

簡體字發行是為帝國統一,是為掃除文盲,開天下民智。

但七國文字便沒有可取之處了?不,有,大有特有。

文字代表着傳承,代表着文化,代表着內涵。

只是事有輕重緩急,在華夏大一統以及全民開民智面前,七國文字必須要廢。

就像某些專家對一個吃不飽飯的人說你要飲食健康,碳水,蛋白質,維生素攝入均衡,那不是何不食肉糜?

但七國文字必須失傳嗎?不一定。

當日,一則聖旨發出。

天下之人,簡體字考核通過,可以前往咸陽博士署,學習任意文字,包括六國文字。

六國之人大喜,自此,簡體字阻力頓小,於秦國大興。

第二條制令:就封地。

各分封之臣,有些被外派到封地就職,多數則還是留在咸陽。

但這些分封之臣屬的家族,則都遷往了各自封地,幾無例外。

大秦軍功第一家族,一門雙侯的王家。

王翦上書言說身體不適,舟車勞頓不適應,願攜孫兒王離留在咸陽,不隨家族去往臨淄。

始皇帝不允,回書王翦:

朕不是勾踐,卿也不是文仲。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之事,朕做不出來。

卿不必再提心弔膽,多加試探,安心帶王離去往封地。

朕,最討厭質子。

收到始皇帝親筆回書的武城侯王翦,看着竹簡久久無言,內心中有失落,有釋然。

這份回書,意味着他王翦自此脫離大秦決策圈子,再無影響力。

也意味着他王翦功德圓滿,可以去往齊地享受榮華富貴。

值得一提的是,其子王賁被始皇帝特別召見。

去時躊躇滿志,回時一臉落寞。

王翦問其子原因,王賁哀嘆三聲,方道:“阿父你輸給趙武安君,實不冤也。”

搞得王翦莫名其妙,再要追問,王賁卻是一句也不肯多說了。

通武侯王賁,脫離王家前往齊地的大部隊,孤身前往大秦東北邊郡遼東郡。

大秦軍武第一世家蒙家,也如王家一般,兵分兩路。

蒙家蒙武,蒙恬前往了大秦西北邊境九原,雲中兩郡。

臨別之際,蒙武特專程前往長安君府,聽着當年那個稚兒口稱武叔,開懷大笑。

垂釣老者那日沒有釣魚,任池中鯉魚搜尋細針而不管不問,走進了嬴成蟜和蒙武所待屋室。

一進門看到蒙武坐姿不雅,且拿着酒樽強行為嬴成蟜灌酒,當即便是言笑晏晏地冷哼一聲。

“沒規沒矩。”

蒙武不滿抬頭。

見老人之面貌,嘴唇囁嚅難言,良久方道:

“……相邦?”

蒙武一生,只認一位相邦。

以商人之身,行奇貨可居,登臨大秦權勢臣子頂峰的呂不韋。

“近十年未見,將軍依舊風采依然。”

蒙武大踏步行至呂不韋身前,神情激動,看着呂不韋鬚髮雪白,眼中流露傷感之色。

當年那位權傾天下,滅亡東周,函谷關前破解了五國聯軍。

深受秦庄襄王信任,髮絲烏黑,與他蒙武年齡相仿,意氣風發的相邦呂不韋。

如今看上去,竟似和他阿父蒙驁差不多年歲,是個老人了。

“老便老矣,將軍自稱秦人,怎變如此矯情。”

“當年武若攔住阿父,今日或大有不同……”

當年呂不韋發動蘄年宮兵變,最終是老將蒙驁靠個人威望,沒用虎符僅憑一張臉,調動八千秦軍銳士勤王。

力挽狂瀾,擊敗呂不韋。

“結果不會更改,在咸陽地界,當年無人能敵過小秦王。我兵變是為扶小秦王為秦王,我輸是因為小秦王不想做秦王,何其可笑邪?哈哈哈哈哈!”

嬴成蟜見勢不妙,悄默聲地放下酒樽。

趁着蒙武,呂不韋兩人敘舊,急忙開溜。

等到兩人寒暄過後,回到桌案,哪裏還找得到嬴成蟜的影子。

“此去邊疆對匈奴,將軍十年未摸秦劍,還能戰否?”

“武以匈奴血,答相邦之問。”

“前日李牧入宮,以沙盤與王賁演練,可是殺了王賁個片甲不留。秦武安君之徒,可不要被趙武安君比下去太多才是。”

“李牧善飛兵,平素慣以謹慎小心。覷准機會,不以兵法為限,敢於不能設伏之地設伏,為奇兵。武隨武安君學的是平原戰,善正道。若在中原攻城拔寨,武不如李牧。大漠一覽無遺,結果未知矣。”

呂不韋舉起酒樽。

“此樽酒,敬將軍!”

蒙武同樣舉樽。

兩人一飲而盡。

兩位上個時代的秦國廟堂高位者,一醉乃休。

次日,蒙武攜其子蒙恬,離了咸陽。

四朝元老懞驁留在咸陽,被始皇帝親自拜見。

蒙家次子蒙毅因任內史,掌管咸陽緣故,也留在咸陽未去封地。

蒙家文武并行,內外兼修。

既在廟堂之高,又在邊疆之遠,還有始皇帝之信任。

未來前景如何,便是個瞎子,也能看得明白。

王綰,李斯,姚賈等秦國重臣,留在朝堂繼續任職,他們要等到離官之後才能去往封地。

而大秦唯二的徹侯,縱橫侯頓弱辭官不做,封地不受,離府而去,為咸陽守城秦軍攔阻。

嬴成蟜親往請之,頓弱言行狂悖,聲稱秦王和爾皆不通世事也。

下人上報,始皇帝聞之,長嘆曰:

“真義士也,頓弱愛秦不比朕少也,放行。”

縱橫侯頓弱不知所蹤。

自此以後,言辯之道,名家永低縱橫家一頭。

當年朝堂起身相辯,名家姚賈甚悔之。

一月後。

始皇帝親往雍地。

接太后,回咸陽。

當那高大的咸陽城牆出現在趙姬眼中時,年近半百仍美艷動人仿若三十熟婦的她,微微眯起雙眼。

看着咸陽城門口,站着的那一位相貌俊逸的男人,嬴成蟜。

賭約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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