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暫別

“前輩,這邊的事情已經了結，我們也該離開了。”睚眥又恢復了往日的面容,雖然笑着但是卻有幾分陰狠的樣子。沒有了初見的時候的高傲，他現在微微低下的頭。表面上有幾分恭恭敬敬的樣子,不知道真實的情緒能有幾分。

“攤子已經收拾好了？”秦天靠在沙發上,手中的廚藝大全與他冰冷的面容極為不符。

“不會有人因為安筠琪的死找兩位前輩的麻煩的。”睚眥自然知道他在說些什麼，一個普通人的死亡，就算是這個人有一定的名氣,家裏有一定的勢力,比起整個國家來說還是不值一提。

國家機關想要一個人無聲無息的死亡，再容易不過。生命是那樣的脆弱,一場車禍，一個意外，就會隕落。一個只需要堅持幾天的假的屍體，對於修真者來說也是極為容易的事情。

“嗯”秦天廚藝大全扔在一旁，對上睚眥的眼睛。兩雙眸子，一個是冰冷到沒有任何的情緒，一個是陰狠到看不到一絲溫柔。說到底，都是在掩飾真實的想法。

“你們應該知道什麼是走火入魔，什麼是真正的入魔，若是那兩個小傢伙不管好自己的嘴巴，我不介意幫他們管一管。”秦天自然不可能忘記自己之所以‘協助’他們天組辦案的原因。

“前輩放心，他們只告訴了我，不會再告訴任何人的。”睚眥連忙說道，他知道這個人說的幫忙是什麼。只有死人，才最不會泄露秘密不是嗎？別說使用了馭雷術的他不可能是魔，就算真的是魔，也不是他們能夠管束的事情。

“這樣最好。”秦天點點頭，他不怕麻煩，不過能夠避免的麻煩，他自然也是不願意接收的。這樣一來看向睚眥的視線不再那麼冷酷，識時務者為俊傑。眼前的人很懂得辨認局勢。“不要太過壓制自己，否則最後的結果可能是你最無法忍受的。”

給他一句話的提點，至於能不能避免前世的悲劇就與他無關了。如果他一直拚命的壓制自己渴血的**，到最後···或許還會成為唯一能夠修真的吸血鬼。無論他願不願意交付代價，都無法選擇。

“前輩···”喬彤聽到秦天的話面色一變，已經被人察覺了嗎？

“你們也該離開了吧，希望以後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秦天抬手止住了喬彤將要出口的話，天組出現的地方就意味着有麻煩。秦天轉身看向方黎，面龐上依舊面無表情，但是那視線中卻裝滿了難得的溫柔。“事情已經辦完了，小黎要現在回學校嗎？”

“當然。”不過，他還想要一件東西···方黎走到睚眥面前，在幾人完全沒有反應的情況下，在他的指尖劃開了一道傷痕，血液順着手指流到瓷瓶之中。

幾人已經無法阻止或者說根本無力阻止，他的動作快到他們來不及反應。直到對方將裝滿血液的瓷瓶收起，那依舊流淌着血液的傷口告訴他們剛剛發生了什麼。

睚眥的瞳孔漸漸的染上血色，血池被挑起**被強行壓制的他，現在對自己的血液都有吸食的**。吸血鬼喜歡異性的血液，尤其是處子之血，這只是相對普通人來說。吸血鬼最喜歡的是有用能量的血液，而睚眥現在還算是一個修真者。

方黎看了一眼對方變得猩紅的眼睛，襯着這個人本身便有的陰狠與毒辣，反而有幾分詭異的相合。他卻一直在堅持着成為一個修真者而不是一隻吸血鬼，只是一種表面上的正義與邪惡而已。為何要這樣在意？

“已經忍不住了啊。”秦天伸手將方黎拉離睚眥身邊，自己的身體擋在兩人中間。視線對上那血紅色的眼睛，帶着毫不掩飾的警告。

小貓抬頭看了秦天一眼，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又趴了下去。看在這個人也是在保護主人的份上，暫時先放過他。

“三哥，你要是想要，就吸我的血，這樣你真的會堅持不住的。”喬彤看着心愛的人受苦眼眶微微泛紅，用自己的脖頸靠近那已經漸漸伸出來的獠牙。這次已經完全無法掩飾了，三哥一直不想讓其他人知道的東西。

睚眥的眼眸中有一瞬間的掙扎，最終還是緊緊的抱着喬彤的身體，將獠牙刺入了對方的脖頸。喉結微動，口中的血腥味讓他有幾分作嘔。但是他的身體卻極為的渴求，想要吸食更多，與他的想法完全相佐。

將獠牙從喬彤的脖頸上拿了下來，睚眥靜靜的擁着懷中的人，似乎完全不在意室內其他人的看法。那雙往日裏總是帶着一絲陰狠的眸子，變成了血色之後，卻多了幾分讓人難以察覺的脆弱。

“三哥···你居然是一隻吸血鬼？？！！”屠景緊緊握住自己的匕首，那猩紅的眼睛幾乎讓他下意識的出手。

“三哥，什麼時候的事情？是因為上次去西方的任務？”伊燦將向前走了一步的屠景拉了回來，看向睚眥的視線中有幾分擔憂。

“是。”喬彤抬首輕撫着睚眥的後背，幫他回答道。“那是一隻吸血鬼子爵。除非三哥超出對方兩個等級，才有可能擺脫對方的控制。現在···在吸血鬼的身份上，三哥還是那個人的僕人。”

“無論變成什麼樣子，三哥還是三哥。三哥以後都要吸血嗎？小彤畢竟是個女孩子，下次要吸血的時候還是找我們吧。”石洲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完全沒有度數，卻是用來接收信息的高科技產物。

“不會有事，我會控制自己的**，不會完全墮落的。你們還不相信我嗎？”睚眥的瞳孔恢復了墨色，站直了身體，吸血的**被滿足，恢復了常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吸血鬼血脈沸騰的緣故，他的面頰比起往常要蒼白一些。“雖然表面上說是僕人，但是我的修為一直保持在他的修為之上，他是不敢對我下什麼命令的。”

“我們自然是相信三哥的。”石洲點了點頭，在他們幾人眼中，三哥幾乎是無所不能的，無論怎樣的困境，都能化險為夷。

“太過自信也不是什麼好事。”秦天提醒了一句，收穫了天組幾人狠辣的目光幾枚。眼中劃過一絲輕嘲，不知是在嘲諷幾人還是在嘲諷自己。難得他相當一次好人，但是對方好像不怎麼領情啊。

“不敢勞煩前輩擔憂，睚眥自己的事情自然自己承擔。”

“很好，記住你此時說的話。”自己選擇的路要自己承擔結果，他們，坐壁旁觀。自己選擇的路，到最後不要再埋怨其他人啊。

“當然。”睚眥轉頭看向方黎，“希望前輩不要將我的血液流傳出去。”對方手裏拿着他的血液標本，就等於握住了他的一個把柄。自己的組員能夠接受的事情，並不代表天組的其他人可以接受。

“它不會出現在第二個人手上。”方黎不介意給他保證，本身他要這些血液也只是為了自己研究而已。

“謝謝前輩。”睚眥點了點頭，轉身便要帶着天組的眾人離開。

“等一下。”

“前輩還有什麼事嗎？”睚眥轉頭看向秦天，接過他扔過來的東西，頓時瞭然。

“你忘了收回你們別墅的鑰匙。”

“若是前輩滿意這個別墅·····”

“不必了，無功不受祿。”

天組正如他們突然來到一樣突然離開，來到的時候他們是一群得意洋洋的天之驕子，走的時候卻有幾分頹唐。

“真是可惜。”方黎抱着小貓目送幾人遠去，臉龐上有幾分惋惜。他不僅僅想得到血液，對睚眥的身體也有幾分探究的**。被吸血鬼的血統夾雜，卻沒有完全被那種血統吞食，用修真者的真元保持了兩者之間的某個平衡。

下次見面站在他面前的大概就是一隻純種吸血鬼，或者是純種人類了。

那沸騰的血液，已經無法安撫，平衡即將被打破。

如果不能完全壓制，就只能完全投降。他對這個人能夠壓制住血脈不報太大的希望。

有時間的時候去一趟西方找幾個試驗品。在吸血鬼的產地，被吸血鬼傳承的人類應該不難找，而且他們不會如同睚眥這樣有讓人麻煩的身份。

“如果你想要去西方，我陪你，到時候你想要什麼試驗品我都為你抓來。”秦天站在方黎身側，輕易的看出了對方的想法，“西方還有一些在神話中才有的種族，比如說天使，我比較習慣稱呼他們為翼人。”

“暫時不會去。”方黎心中微微一暖，卻沒有將對方的話放在心上，沒有誰會一直陪伴。他與秦天本身的追求就不同，這個人又怎麼可能會一直呆在自己的身邊？“回學校，這邊的事情可以與教授說一下，尤其是那個突然出現的修魔者。”

“恩。”秦天點了點頭，有些失望，他還以為小黎可以和他一起去國外。看着前方的身影，手指微微的收緊又舒展開來。快速跟上對方的腳步，肩並肩前行，兩人的身影交織在一起。

如同往常一樣走進學校，也許是還沒有收到消息，或是大家平靜的接受了安筠琪的死亡。sh大還是往常一樣的風景。只是死掉一個人而已，除了為那些不曾熟識的人添了一些飯後閑聊的話題，再引不起任何波瀾。除了她的家人，又有誰會真正的在意？

走入學校兩人不約而同的向教授的宿舍走去，雖說對方已經掩飾了自己的氣息。但是這兩個後輩自然有辨認人方位的方法。秦天自然而然使用修真界的秘法，而方黎則是靠來對方的氣息來辨認。

“你們回來了。”李茗隱表面上沒有太大的反應，視線依舊在電視屏幕上。但那微亮的眼眸沒有逃過兩個人的眼睛。

李茗隱的確很高興，高興自己收了一個資質逆天的徒弟。果然擁有天靈根的都是絕世天才。如果說在秦天離開的時候他還能清除的看到對方的境界，那麼此時自己的眼前就只有一團迷霧。

“小天，最近碰到了不錯的機緣吧。”等到電視劇演完，李茗隱這才關了電視，側頭看向端坐在自己身旁的秦天。

“是。”秦天下意識的看向方黎，他最大的機緣就是碰到了他。方黎一直在用丹藥餵養自家寵物，沒有接收到那含情的視線。

“你們兩個都很不錯。”李茗隱看兩人融洽相處（相親相愛？）的樣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師傅，我們這次碰到了一個修魔者，而且是以殺戮為主的修魔者···”秦天詳細的說了一下自己所知道的一些東西，沒有親眼看到的他也只能說一下自己對血池的看法了。當然有些東西是需要隱藏的，比如說自己吸收血池能量的事情。“師傅知道那修魔者的來歷嗎？”

並不是不信任，而是修真者有很多方法可以讓人說出本不想說的事情。血魑的出現，讓他變得更加警惕。

“是血獄的人。”一向表現無牽無掛的李茗隱提到血獄神色也不由的微微一變。血獄，之所以有如此名氣。不是因為他們是修魔者最大的教派，而是因為他們的殘忍。血獄中修魔者的修為，都是用千萬人的鮮血塑造而成的。沉寂了幾十年，他們也將出現了嗎？

“以你們現在的能力最好不要對上血獄。”那裏可是有一個已經突破了近百年的元嬰期修真者。那是百年前的事情，說不定現在已經又進一步了。

兩人點了點頭，他們從來就沒有招惹那群修魔者，自然談不上敵對。

“教授，血魑是什麼種族？如果要養一隻血魑需要注意什麼？”方黎說出自己來這裏的目的，自家寵物吃掉的東西似乎對他本身的成長也有了一定影響，那紅色的眼睛已經說明了問題。如果它真的轉變了種族，飼養的方式似乎也要有一些改變。

“血魑？小黎難道還想養一隻上古凶獸不成？那早就已經是在典籍中才能看到的生物了。”李茗隱更加驚訝了，這幾天的時間自家徒弟都碰到了一些什麼？

等一下···血魑···可以控制他人思想的血魑。血獄少主的著名手段不正是這個嗎？他們碰上的是岑晗玉？血魑還沒有絕跡？

抬頭恰好對上小貓的眼睛，猩紅的色澤，毫不掩飾的殺意。那瞳孔中若隱若現的光澤，和典籍中血魑的記載很像。

“小貓吞食了血魑的精魄。”方黎解釋道，手指點了點小貓的腦袋。那嗜血的瞳孔中閃過一絲柔和，蹭了蹭方黎的手指，閉上眼睛，趴在方黎的肩膀上休息。

“雖說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但是你們兩個的際遇，讓老頭子都有些嫉妒了。”李茗隱靜默無語，良久才暗嘆道，“血魑的完全體是需要在血池中成長的，而且可以利用死者的魂魄來攻擊。製作魂奴更是它們的拿手手段。上古時期死在血魑手上的人，是不可能轉世的。我看你這隻寵物並沒有完全形態，所以可能並不需要這些。”

“怎麼變成完全體。”方黎的眼睛亮晶晶的，自從知道了可以修鍊精神力之後，他就對靈魂萬分的感興趣。自家寵物若是完全體定然是哪方面的高手吧。至於要用鮮血來塑造血池什麼的，完全不在方黎的考慮之內。世界上的人不全是無辜者，該死之人也不少呢。

“有精血做誘因，有幾率誘發凶獸的血脈變異。只不過幾率很小。”

“血魑的精血嗎？”方黎微微低下頭思索，對上那雙猩紅的眼睛，唇角的弧度擴大，“如果有那個機遇，定然會讓你成為真正的血魑的。”

回應他的是小貓的蹭蹭蹭～～

李茗隱點點頭又搖搖頭，終究沒有再說什麼。血魑的確是很大的助力，但是養育一隻真正的血魑需要的生命太多了。應該是自己太過敏感了，血魑的精血豈是那麼容易就能得到的。說不定現在這個世間早就沒有了那種東西。

“師傅，還有一件事。”秦天視線盯着方黎的面孔，良久才移開。

“何事？”

“我要出國一趟。”

“為何？”

“那裏有我變強的機遇。”

“那就去吧，學校這邊的事情我會安排好的。”李茗隱拍了拍秦天的肩膀，不知道這個徒弟從哪得來的消息，機遇怎麼可能是說有就有的。不過，出去闖蕩一下，開闊一下視野也是好的。

“······”秦天沉默，他能告訴師傅自己早就忘了還有上課這回事嗎？

只反省了幾秒鐘，秦天轉頭看向方黎，眼神中帶着毫不掩飾的炙熱，“小黎，等我回來。”

等我回來，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是阻礙。

“好。”方黎走過去拍了拍秦天的肩膀，算是友好的送行。

短暫的離別，相聚之後又是怎樣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