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遠近有名的瘋子
第52章遠近有名的瘋子
老爺子站在光線交界處,明明暗暗的光線在他身上投影,襯的他臉色更為鐵青了許多。
楚妍熙拿着外套披在他肩上,朝着他微微鞠躬,替他整理好衣領,輕聲道:“爺爺,您身體不好,家裏的事情,還是少操些心。”
此時的她再也不是白日裏那個雷厲風行的女人,而只是一個普通的外孫女。
老爺子輕咳一聲,揮手,推開她想要攙扶自己的手臂。
“無妨無妨,也就是把老骨頭了,早就已經破敗不堪,撐不住也都是正常的事情。”
說著他渾濁的眸子注視着她。
“現在最讓我放心不下的,還是你。你孑然一身,儘管能力殊卓但是總是會有自己克服不了的困難,這個時候如果能夠有一個很好的內助在你背後撐着,我也就放心合眼了。”
楚妍熙焦急道:“爺爺不會出事的,爺爺絕對不會出事的,爺爺還要陪着我過百年大壽呢!爺爺還要看着我結婚生子,抱孫子呢!爺爺絕對不會出事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為老爺子拍着背。
“我最近,為您求了一個醫生,他已經開口答應了,大概過幾天就過來了,專門攻克腦神經血管方面的專家。”
老爺子輕咳一聲並未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您這幾天,再等等,莫要急,過不多久他就過來,替您看看。”
他說著喘了口氣,這才道:“我的身子我最為清楚了,不過就是年紀大了腐朽了,不管怎麼治療也都是縫縫補補,根本解決不了本質上的問題,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你不必替我操心,先把手上的生意處理乾淨再說。”
他說著轉身就要走向房間門。
楚妍熙見狀急了,趕忙解釋。
“沒有的,爺爺,您聽我說!我這一次帶過來的那個人,不比您曾經遇到過的那些人。相比於曾經我請到的那些酒囊飯袋,這人實在是天才。”
本欲離開的老者頓時停住了腳步,轉身注視着她,略有些錯愕。
“誰人?能被你這樣讚揚?”
楚妍熙這才上前一步朝着他解釋。
“名字很奇怪,叫杭簧。據說是因為致敬唐璜而取的這麼個名字。”
“他今天也不過是26歲的年紀,可是卻已經博士后畢業三年多,執刀三年,攻克了無數疑難雜症,真真是天才之中的天才。”
與此同時,孤兒院。
杜離憂剛洗了澡將身上的味道洗乾淨,又將藥渣一點點傾倒在江水之中,返回了孤兒院,正欲去睡,只聽背後突然有人喊道:“離憂姐姐.”
她立即轉身,只見小丫頭躲在門框背後,只露出一隻大眼睛注視着自己,怯怯懦懦的。
杜離憂挑眉。
“妙妙?”
她趕忙小跑過去,半蹲在她面前,抬手撫摸着她的臉龐,輕聲道:
“怎麼了?”
小傢伙一席粉色睡衣,注視着她眼巴巴的。
“你喜歡哥哥嗎?”
杜離憂沒有聽懂。
“哪個哥哥?”
小姑娘繼續道:“雷哥哥。”
驚訝於小姑娘竟然問這個問題,杜離憂挑眉。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感覺雷哥哥更帥。”
原來不是他故意背後拾掇。
杜離憂頓時笑了。
“傻丫頭可是姐姐覺得韓宇哥哥更帥,怎麼辦呢?”
“姐姐.”
“如果你結婚了,你會不會有一個小寶寶,然後把妙妙給忘了?”
“然後就把妙妙給忘了”
小姑娘從小疾病纏身,不能像普通孩子那樣一起奔跑玩耍,只能乖乖地坐在原地看書。
也因此,她要比一般的小子更為早熟,更為聰慧許多。
因此,她要比一般小孩子想得更多,也會比一般小孩子思考地更多,更為早熟一些。
杜離憂看着,竟然有些紅了眼。
“姐姐,嘗嘗~”
“這是什麼?”
“哥哥今天帶我去吃巧克力了,我覺得好吃,就偷偷藏了一塊給你~”
“妙妙吃一半,姐姐吃一半,好不好?”
“上次有關你告訴我的那個房地產商,你還記得不?”
杜離憂沒有反應過來。
“哪個房地產商?”
“就是那個你說想要潛規則你的,被你一刀子捅穿了手的那個。”
“他有先天性心臟病,過來找我治療了。昨晚的事~”
“所以你想要對我說些什麼?”
“他現在已經沒事了~他家的那群蠢貨,因為我大慈大悲救他,對我感激涕零。不僅把所有醫藥費都交了,還贈送我了許多東西。那幫子玩意,根本不知道我對他每一天的藥物一面都動了一點手腳。”
“不過是一點點細微的粉末而已,只有在趁着他在我醫院裏輸液的時候才會摻雜進去。不管是放在什麼醫院檢查,都不會檢查出來。每一天他都用一點,最開始沒有什麼效果,在我的治療下身體逐漸痊癒,然後慢慢慢慢.”
杜離憂挑眉。
“我以為你會幹脆點,直接殺了他。”
那邊頓時傳來了笑聲。
“不不不,直接殺了他?那也太過於便宜他咯~”
輕快的,暢意的,好死他們之間談論的根本都不是死亡,而是天氣。
只聽手機那頭人繼續道:“我啊,就要給他一點點活下去的念頭,讓他對我俯首稱臣,感激涕零,聽命於我,然後呢,我再向他一點點所有我想要的東西。最後讓他傾家蕩產妻兒反目,獨孤終老,這才是我為他寫好的結局。”
杜離憂勾唇。
是的,這就是瘋子杭簧。
名聲在外的天才醫生。
全世界最為頂尖的心臟血管外科醫生,無數富賈在自己耄耋老年拼盡全力都想要祈求的人。
可謂是站在了眾生浮華的頂端。
但是救人么.
杜離憂不由得追問。
“他以前怠慢你過?”
杭簧笑了。
“不,他對我一直掏心掏肺恨不得把家裏所有金庫都給我,就是為了活下去。他為難過你~我就看他不順眼。”
隔着屏幕,她都能想像得到這個瘋子眼角那個美人痣的樣子。
她不由得嘴角微勾。
“不錯。他能落得這個下場,也算是咎由自取。”
經常用自己的去權力逼迫或者引誘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進行床上交易,導致那些小姑娘到了最後引產流產甚至奄奄一息,命喪黃泉。
那邊人嗤笑一聲。
“就是看不慣那蠢貨的樣子。”
“對了阿曦,給你說個事,我最近剛剛接到的,你一定很感興趣~”
知道他玩世不恭,但也是個點亮的清的人,不會隨隨便便給她打電話讓她被人懷疑。
杜離憂不由得挑眉。
“什麼?”
那邊人笑道:“楚家大小姐楚妍熙,向我寫信祈求我早點去S市,為他們家老爺子治病,他們家老爺子據說心臟不好。”
一句話,杜離憂站在原地,如墜冰窟。
她大腦獃獃地,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而後,帶她緩回來之後,只記得那邊人繼續笑道:“我記得,那個老爺子,應該就是當年親口下令追殺你的人吧?”
與此同時,酒店。
“爸爸~”
“爸爸懶懶,太陽都曬屁屁了~”
“爸爸,今天去遊樂場的時候,我不想穿着褲子,我想穿着裙子。沒有人規定去遊樂園穿裙子是不被允許的,我也有我的穿衣自由~”
小傢伙撲到他的懷中,摟着他的腰,把臉埋在他懷中蹭來蹭去。
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宛若葡萄一般。
“好啊,團團想穿什麼出去,都是團團的自由哦~”
“可是媽媽不允許,你給媽媽說說好不好?”
小小丫頭剛學會說話,卻已經能夠很有邏輯地為自己的利益而爭取,甚至知道自己反抗不過家裏的一位強權而去找另一位強權作為自己的庇護。
“親愛的,吃飯咯~”
“今天起的有些晚了哦~”
她乖乖地留在了他身邊,還甚至為他生了個女兒,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雷澈看着竟有些恍然。
他明知道這是夢境,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在張嘴的瞬間,無論如何都無法開口。
隨手皮了件外套,起身下床走出了房間,雷澈坐在窗邊,打開窗戶,注視着窗外滿園花開,“呯叮——”一聲為自己點燃了一根煙。
乳白色的煙霧在黑暗之中消無聲息地蔓延,為他本來清冷的五官勾出幾分薄涼。
他最開始偶有一段時間抽煙,直到有一天在家裏看到她皺眉開窗,便戒了。
但是後來,她消失以後,他就無緣無故地染上了煙癮。
死了命地抽,一根接着一根,彷彿那個肺都不是自己的肺。
直到後來聽說她的死另有其因,她或許是假死,他這才戒了。
假若平日裏若是真忍不住了,也只是會點燃一根放在煙灰缸里,坐在旁邊聞聞味道。
但倘若是心悸的時候.
猛地一了一口,火辣的味道灌滿了他的肺部,火燒火燎。
雷澈扭頭看向了窗外。
窗外花園奼紫嫣紅,一如她曾經還在那棟別墅的時候模樣。
當時他就是因為這滿院子的花,而選中了這個房間。
恍惚間,夢境之中一家三口的身影在花園邊緣徘徊。
他看着有些恍然,不由得輕聲喃喃。
“姐姐.”
窗外月色溶溶,不知幻化了誰的雙眼。
“先生,這是楚小姐今天送過來的禮盒,您看.”
上面都是
帝都。
這裏距離S市十萬八千里,就算是飛機也是需要把個小時。
男人靠在長椅上,一身純白絲綢長衫,手握金絲檀木的佛珠,握在掌心之中一顆一顆轉動着。
那金絲檀木,早就已經被他磨得表面泛光,一顆一顆就像是虎眼一般。
在黑暗之中熠熠生光,宛若看透了一切。
良久,黑暗之中這才傳來一聲喟嘆。
“內容可是已經發過去了?”
秦爺。
“是的先生,有關那捲錄像帶。”
“他開價多少?”
“一分沒有少,一次性付清。”
話音剛落,佛珠互相碰撞的聲音,消失了。
黑暗之中,男人睜眼。
“真是,一點都不曾少?”
“確實,一點都不少。
旁邊那人將阿熙啊阿熙,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要逃避就能逃避的了得。
有些事情,是你不管到了哪裏,都會跟隨着你,一直到永遠。
“你的葯,還喝着了嗎?”
“喝着,怎麼了?”
“杭簧,我是說,”
與此同時,安全局總部。
就在投影照射到牆上的那麼一瞬間,所有人都有那麼一瞬間,呼吸一滯。
那個投影,是一個女人的照片。
濃妝艷抹,暗黑系妝容,絲毫沒有任何頹廢,反而讓她看起來更為神秘,像是從黑暗世界裏走出來的那般模樣。
穿着猩紅色的皮質超短裙,肩披酒紅色的貂皮大衣,腰上掛着純金鎖掛飾,一頭烏黑長發披散至腰間。
一手握着英式長棍,另一隻手握金槍,槍口對準自己的精明穴,注視着屏幕一眼閉着另一隻看着屏幕,下巴微揚,以一個睥睨的姿態注視着鏡頭。
性感妖嬈,卻又慵懶之極,眸子裏滿都是睥睨天下的不屑。
真真在自己領域裏稱王稱雄的皇者。
良久,
“如果硬要說出來的話,確實很漂亮。”
“確實,很玫瑰是出了名的蛇蠍美人,確實很漂亮。”
“不管是敵是友,這女人確實漂亮。”
“不是說有一句話叫做,‘卿本佳人,奈何做賊。’么?評價她,真的很有道理。”
“傻丫頭,”
“先生?”
她今天穿着一身修身呢絨長衫
果然,和以前一樣。
“那志願者看起來清清純純,應該好玩。”
“是先生你介紹過來的?”
本市的一個房地產商。
名聲在外,卻是臭名遠揚。
靠着地皮販賣掙了不少錢,在本市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但是卻極為喜歡玩弄女人。曾有陪酒小姐被他給活活逼死的案例。
“是我帶過來的,沒有背景,如果先生喜歡,可以笑納。”
“這妞.”
“不過是個志願者,在本市連個親友都沒有,先生可以隨意。”
“美女,看你長得這樣漂亮,喝杯酒吧~”
“抱歉先生,我不擅長喝酒。”
“哎~”
“可別這樣說。我可想邀請着全場最為漂亮的女人喝酒呢,你可不要給我不知好歹。”
“最漂亮的女人?先生可是認真的?”
“可不是嘛~”
“來來來,大家快來看看,”
“我這杯酒呢,也只能夠給全場最為漂亮的女人喝,也只配全場最為漂亮的女人喝,你可不要給我不知好歹。”
“先生竟然這樣抬舉我,真是讓我受寵若驚。能夠被這樣的先生看重,是我的榮幸。”
“楚小姐你好。”
“這位先生說了,有請全場最為漂亮的姑娘喝了這杯酒,您是公認的美人,這杯酒應該給您才對。”
“先生還讓我給您捎句話,他只給最為漂亮的女人,您可不要不知好歹。”
“哎——等等等等——”
杜離憂說著站在她面前,
楚妍熙扭頭,看向了那個男人。
“你是誰?”
“杜,杜博忠——楚,楚小姐還請——”
“哦,杜博忠?”
楚妍熙看着手中的杯子,“嗤——”了一聲,猛地將杯子摔在地上。
滿地落紅。
而後,只見一枚高跟鞋踩了上去。
“請我喝酒?你也配?”
“小,小姐我——”
有點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