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音樂也孤獨
商場內的歌聲有很強的穿透力,喜悅的曲調讓在場的每一位都有一種被愛的幸福感,彷彿天地間只為這一刻存在。
台上兩人對望着,忘了身處何場合,忘了外界之物,似乎是用這種沉靜的方式在向大家釋說他們自是情侶,無須語言,無須旁白。
靜悄悄的台下,好像都不敢也不願打破這種氣氛,只得注視着台上,期望着他們做些什麼,想着男的將以怎樣的方式向女生表白。
“樂樂,你知道嗎,在我心裏一直住着一個人,她佔據了我生命的所有喜和憂,當她開心時,我就高興,若是她傷心,我內心也會跟着難過”陳球深情的對樂樂這樣說,
“好感動喔,真感人”台下有些女生這樣說,看她們那陶醉的樣子,極像是在對陳球所說的話表示認可和支持。
“樂樂,希望能看着你沐浴在快樂和眾多人祝福的環境中,我們能握住彼此的手,親手為你送上我埋藏已久的祝福,這一直是我夢想着的一天,也是我希望看到你走向幸福的開始”陳球握住樂樂的手說著。
也許是音響師把音量調到最大的原故,陳球說這話深深的貫穿在每位聽眾的耳朵里久久迴響,且不論說者是否有心,但如此含情的述說讓聽者聽到后,任憑有如何鐵石心腸的心也會被軟化。
語言的魅力之處不僅僅是用來表達意思,還是用來捕獲一個人的靈魂,何況,在特定的環境下另外還有幕後jing心策劃,一顆善良的心很容易屈就被征服。
“好浪漫呀,那女孩真是幸福,要是那個男生能深情地這樣對我表白,不用置疑,我一定嫁給他了”有女生這樣說,
“嫁?一定是先私奔吧,看你那刁蠻的xing格,若是有人用這種浪漫的方式向你表白,你認為他是個傻子還是一個笨蛋呢?搞不好私奔了幾天又回到原地了”旁邊一女的笑着這樣說,
“哦,我記得,你男朋友向你表白時,不對,應該是你天天跑到人家工作的地方糾纏着,這就是你表白的方式?還真是主動耶”那女的回應說,
睢她們那副尊容,德xing可能相差無幾,應該是好朋友關係,不然怎會用這種相互打趣的口氣來說話。
樂樂目無表情的盯着陳球,像是被他說的話嚇傻了,有點似是而非的說道“你在講什麼喔,現在講這些做什麼,我聽不懂”。
“表白、表白、對她說我愛你、我愛你”場下有人連哄帶說這樣叫着,
“我不需要你聽懂,也不要求你做什麼,我只要你明白,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比我更希望看到你幸福,也沒有誰能阻礙我把原本屬於你的幸福交給你。我只希望你明白,曾經能默默為你祈禱的人,只有你家人,現在,將來還會有我”陳球並沒有受到台下人的影響平靜地這樣對樂樂說。
那些旁觀人群中也不缺乏無理取鬧者,個別人大聲的說“親她,親她,親她”,這喊聲真有節奏感,像是擔心其它人聽不到還用了很大的聲音。
此時樂樂更慌了,他擔心陳球經不住場下人這樣的吆喝,真的親她一下,或當著這麼多人向她表白,緊張的說道“我們快下去吧,這麼多人,你想幹什麼,下去再說啦”。
場下更是鬧得慌,阿杜笑嘻嘻的問我,說道“場景真夠勁爆的,我就說嘛,這陳球可不是一般人,你說他會親她嗎”,我看阿杜那笑樣,一副危恐天下不亂在等着看別人笑料的樣子,沒想到他手機居然還攝著錄像。
“明天報紙上,我敢肯定的說,頭版新聞非他們莫屬,他真是不簡單,不但成功成為新聞人物,從此連花帶人也歸屬於他的了,很jing彩”阿杜攝著錄像略有深意的說著。
這時候,陳球向商場那女職員示意了一下,女職員走上台,隨即對樂樂說“祝賀你,樂樂小姐”,樂樂聽了,沒作任何錶態,但相信她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也或像是被捉弄了一般的感覺。
然後接過話筒面向大家,說道“祝賀陳球先生和樂樂小姐,祝福他們”,陳球則是牽着樂樂的手在大家的祝賀和拍掌聲中走下台,頭也沒回徑直向商場出口走去,在大家的目送中離開了商場,抑或大家也在祝願着。
圍觀的有部分人並沒有急着離開,幾個人站在一旁八卦着說些什麼,“那藍玫瑰真漂亮,不過看起來他們好像並不開心,也沒有像我們期待中那樣有幸福感,尤其是那女孩子”不知是誰這樣說。
“恩,是的,好像不怎麼開心,至於幸福與否,都不是你我看得出的,不過,你們有沒有發現,那男的至始至終都沒有向那女孩說‘我愛你、或我喜歡你’之類表白的話”另一女的回應着這樣說。
“也許現在的年輕人,對愛情的表達方式已經不僅僅是向對方說‘我愛你、我喜歡你’。也許這是那男的高明之處,恰恰是用這種不提半個‘愛’字的表達方式,才會讓女孩接受和感動,這就是愛情最高境界的表達方式吧,也算是藝術了”一位富氣也有韻味的女人聽到她們說的話這樣解釋着,
那些女人聽了似懂非懂,一時半會定是無法理解,我懷疑她們的情商是否及格,至於智商嘛,也在懷疑之列。心想,剛才那女人說話很不一般,個人見解也不錯,值得學習,她也算得上是一個富氣、才氣雙收的女人了。
我推了一下阿杜,說道“聽這些人說話了嗎,事情的結果可能並不是很樂觀耶,不要想那麼多,事實或許不是你我想的那樣,愛情的事不是單方面就能確定,這需要雙方你情我願才行,若這也行,難不成當初你就是用這種方式追到女朋友”。
“說你傻,你還不承認,就剛才那感人的場面和浪漫的結局,你認為還不算是圓滿、不算是完美?”阿杜看着我帶有點嘲笑的說,
緊接着又用一種滿臉疑惑的表情和近似誇張的語氣,問我道“瞧你這失落樣,還真是有點傷痛呀,老實回答,你是不是也喜歡樂樂、、、、、、”。
我不在說什麼,越發覺,那位富有才氣的女人和阿杜說的話很有道理,心裏更是一團亂,手心也在出汗,失了魂似的跟着阿杜向出口走去。
商場外依舊人來人往,想買支冰激淋降溫以求內心清醒,平時甚多的小販此時沒了蹤影,廣場遠處一行人在整理相機支架,有的是在玩着相機或說著些什麼,支架則是大型的專業的那種,從他們的着裝看,應該算是新聞媒體人物。
遠遠回望着商場,雖聽眾已然盡數離去,但那首喜慶輕鬆的音樂還孤獨的響着。音樂之本身並沒有生命也沒有使命,但當在某些特定場合需要時,音樂的生命也成了使命。那管結果如何,都要孤獨的繼續着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