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堅硬如鐵
狩獵隊眾人對這白狐很好奇，圍上來細細觀察。
孟煊也摸着這純白狐狸的毛髮，入手即為柔軟，像是一團軟玉。
只不過它被射中前腿，雪白的毛髮沾着點點殷紅，眼珠垂下，有氣無力地啾啾叫了幾聲，顯得格外可憐。
“今日收穫不錯，我們回去處理了這白狐皮，拿到鎮上換個好價錢！小煊，乾的漂亮！”
老李也十分高興，沒想到孟煊第一次出來狩獵就立了大功，白狐皮很受鎮上的老爺們喜歡，尤其是純白色澤，恐怕不止一百兩，找個好的賣家，一百五十兩都不是不可能。
“這一票，比得上我幾年了。”
劉達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鬍須，有些感嘆。
時過餉午，眾人便興沖沖地返程，今日收穫頗豐，也看到了孟煊的勇氣和表現，已是超額完成任務。
今日的陽光有些刺目，熱辣的光線從山林樹木間灑落，微風突起，林間顯得靜悄悄的。
“不對勁。”
為首的老李立馬示意眾人停下，太安靜了。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帶女蘿。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與此同時，一陣幽暗晦澀的女聲，在這山林之間，悠悠響起。
其聲婉轉哀怨，如泣如訴，帶着一種令人惆悵不得解的意味：
“余處幽篁兮終不見天，路險難兮獨後來。”
“表獨立兮山之上，雲容容兮而在下。”
撲通！
撲通！
孟煊眼底的火焰小字霎時浮現，惑心之災涌生。
他看着周遭狩獵隊包括老李在內的所有人漸漸昏迷，緊了緊手中的提着的白狐。
身前，已是憑空出現了一個穿着貂裘的女子。
“啾啾！”
孟煊手中的白狐突然激動起來，就像看到了救星。
“九原曲可迷魂攝魄，臟腑境之下無人可解，公子修為低微，為何無事？”貂裘女子停住歌聲，聲音如玉珠滾落，飽滿清脆。
孟煊平靜地看着她，道：“我乃絕代天驕，道心堅硬如鐵，豈是什麼九原曲能動搖的。”
“那倒要看看公子有沒有你說的那麼硬了。”貂裘女子捂嘴輕笑，一首悠然之音，再次騰升。
【惑心之災】
【周天有五異，幽暗墜玄迷，惑亂心魔動，災劫造化離】
災劫，造化！
孟煊眼底的火焰小字瘋狂涌動，隨之造化值也一直在燃燒。
周遭的靡靡之音愈發濃郁，就像一種刺入心靈深處的迷霧，令這片山林的氛圍愈發詭異。
“這小子…”貂裘女子一邊唱着九原曲，一邊暗自詫異。
臟腑境之下，九原曲對人類可謂是無可匹敵，光是聽着那種聲音，就能令之下一切者心神沉淪。
眼前這個人類男子雖然俊俏無比、英挺不凡，氣度比她見過最英姿的族人更甚，但修為確實低微，怎麼扛了這麼久都毫髮無損？
“真的有這麼硬？”
貂裘女子不信邪，聲音加大。
“風颯颯兮木悠悠，思君子兮…啊！！！”
下一瞬間，一道金光，突然湧現到了孟煊的手上。
山林間的歌聲，在這一刻都停了。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貂裘女子此刻已經唱不出九原曲，她的整個頭顱都被孟煊金色的手掌扣住，那金光彷彿能消磨一切詭秘邪祟，力量更是不可抵擋，令她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我是什麼人？”
孟煊冷峻一笑，根本懶得理會，而是徑直手掌下滑，把女子穿着的貂裘倏地撕開。
惑心之災對應的金光，令他有無窮巨力。
撕拉！
貂裘女子衣服霎時寸寸粉碎，明晃晃的皮膚露出，一條人類根本不存的白色尾巴伸於尾骨。
很顯然，她也是只狐狸。
“饒命！”
貂裘女子絲毫不在意衣服被撕開，她顫抖着身體，連連作揖求饒：“他們都沒事，九原曲只會讓人昏睡兩柱香，我只是為了救小七而來，因為化形時間短，還打不過你們，所以才唱了九原曲。”
孟煊挑眉，道：“倒也聰明，你能化為原形么？”
“當然可以，我們精怪修行，用自己本來的身體才是最舒服最自在的。化作人身只是萬不得已。”
貂裘女子頭貼地回答道。
“那你變吧。”孟煊點頭示意。
“啊？”貂裘女子愣住。
“這狐狸是我抓的，理應歸我。你過來救它，救下了是你的本事…”
孟煊不耐煩的把手裏的狐狸提起來，繼續道：“但現在把我的叔伯們弄暈了不說，還技不如人，落到我手上，想我放人？天下哪有那麼好的道理？”
他手中金光閃爍，提着的那隻小狐狸已經被嚇得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小七！”
貂裘女子見狀焦急無比，隨後像是下了什麼決心，身體閃過一陣煙霧，漸漸變成了一隻狐狸的模樣。
她變成的狐狸比小七大了近乎一半，渾身毛髮雖然也是白色，但細看下去帶着些許斑駁雜灰。
她貼在小七的身邊，突然就被孟煊提起端詳：“還挺好看。”
孟煊隨意打量着這頭狐狸，問道：“它叫小七，你叫什麼？老八？”
“公子…我讀過幾年私塾，隨父親姓蘇，自己取了個名叫雪兒。”
狐狸蘇雪兒現在化為原形，被孟煊抱在手中肆意撫摸，反而顯得格外羞澀。
剛才人形時被看光了都沒有感覺，但現在化為本體，一種莫名的羞恥感頓時騰升。
“啾啾！”
一旁的狐狸小七緊緊貼住蘇雪兒的尾巴，抬頭看了一眼孟煊，又立馬低下頭。
“手感真好！”
孟煊雙手齊動，左右開擼，兩隻狐狸在他的壓迫下不敢動彈分毫，只得予取予求。
不多時，昏迷兩柱香的狩獵隊眾人呼吸變緩，悠悠轉醒。
“我們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昏迷了！”
“哎呀，剛才就聽到一陣歌聲，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不好！小煊！”
老李幾人對視一眼，來不及查看自身，立馬焦急地尋找起孟煊。
可沒想到孟煊已經站在了不遠處，負手而立。
這一刻，陽光灑肩頭，宛如自由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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