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黎樂萬萬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找到一隻不過敏的毛絨絨。
她陷入了震驚喜悅當中,她寵‘寡’了這麼多年也能擁有一隻屬於自己的毛絨絨了。
這一剎那黎樂被歡喜淹沒,她總算對着貓做了這麼久心心念念但沒做過的事,吸貓!
她臉埋在黑貓的肚子上,雙手按在黑貓的兩隻前爪下的軟墊上,高高興興地摸來摸去。
底下的黑貓似乎震驚了一瞬,又很快眯了眯眼瞳孔縮了縮折射出冰冷的寒芒,黎樂這會兒正沉浸地埋在貓咪肚子上,並沒有發現它的神色轉變,也沒發現他的四隻爪子漸漸露出鋒利的指甲,有一隻前爪的指甲正貼在她的脖子上,只要它稍微用點力,就能輕輕刮開她脖子的皮膚。
只是,恰在這時黎樂轉移了陣地,從擼爪子緩緩挪到貓耳朵上,手下的貓耳朵顫巍巍地動了動,原本鋒利的爪子莫名地收了起來。
黎樂感覺到懷裏的貓咪剛才還緊繃的身軀似乎軟了下來,她摩挲着貓咪耳朵的手輕輕動了動,餘光看到黑貓那勻稱細長的黑尾不自覺地晃了幾下,她愣了愣,嘴角勾了勾,沒想到小貓咪也有屬於自己的敏感點。
她像是發現了好玩的事一樣,從貓咪的肚子上抬起了頭,又在它的腦袋上輕輕蹭了蹭,原本摸着它耳朵的雙手轉移到它的下巴處,一下一下,懷裏的貓不自覺發出了舒服的‘呼嚕’聲,尾巴也晃得更快了。
黎樂抱着貓沉迷許久,上上下下摸了個遍,直到不小心摸到了蛋蛋,才頓了頓嘟囔了一句,“居然是公的......”
懷裏的貓突然又僵硬了起來,原本晃悠的尾巴也不自覺擋住了秘密地方。
她看得好笑,又摸了摸貓咪的耳朵,“沒想到你這麼害羞呀,那我就不碰了......”
這麼多年了,黎樂第一次享受到了吸貓的樂趣,她決定好好慶祝一番。
她戴上口罩抱着貓出了門,黑貓剛剛被撫順了,身子還在發軟毫無掙扎的意志,只是尾巴還戒備地蜷縮在身下,生怕又被人碰到某處。
黎樂去超市帶了幾瓶紅酒和給貓選了點零食罐頭,又買了一些菜才回了家。
她取下口罩時,臉上都還帶着興奮的紅暈。
把黑貓放到一旁,她決定給自己好好做一頓大餐,所以她買的東西都是自己喜歡吃的,小龍蝦、五花肉、茄子豆角。
廚房裏基本廚具調料品都有,不過鹵料包沒有,她就乾脆做白灼蝦,蝦都是活的處理有些麻煩,以往她可能懶得弄,但今日心情好有這個興緻,她也多了幾分耐心,中途視線還時不時往客廳的貓咪看一眼。
等她做好一切從廚房出來后,時間已經到了八點多。
黎樂做了白灼蝦、豆角肉沫、辣椒五花肉、和青椒茄子,然後百度了一下用鑰匙擰開了紅酒塞,倒了一杯紅酒後,她又給貓開了罐頭。
黑貓理都沒理,反而跳在了桌子上。
黎樂先嚇了一跳,但見它視線淺淺地掃過了桌上的菜,她沉吟了一下,給它剝了蝦。
哪怕她沒養過貓也知道動物最好別吃調料品,而這隻有蝦是水煮的,調料另蘸,餵給它吃應該沒事。
她把蝦放到了它嘴邊,它似乎只聞了聞沒吃,黎樂還以為它不想吃了,正準備收手它又快速把蝦叼走了。
於是,之後一盤十五隻蝦,黑貓吃了十隻,她吃了五隻,但黎樂吃到了就覺得很開心。
她主要是為了慶祝,還有貓陪着她。
一想到這個她今晚就特別興奮,飯桌上喝了一瓶紅酒後,洗完碗又喝了一瓶。
她以前最多喝一瓶紅酒,再喝一瓶不出意外有些醉了。
黎樂清冷精緻的臉上染上了薄紅和微醺酒意,她眨了眨眼,又盯上了一旁的小貓貓,然後逮着黑貓團團揉搓了一番,淺淺慰藉了自己想擼毛茸茸的心后,看到自己身上沾了不少黑毛,就把它放在了客廳沙發上打算去洗個澡。
在她洗澡的期間,黑貓緩了緩身上莫名的酥軟感,才站起了身。
黎樂洗完澡出來后,第一眼也是找貓,當看到原本沙發上的貓已經不見了蹤跡,心懸了起來,醉意也清醒了幾分,她在沙發各角落找了許久,最後才在自己卧室找到它,而它似乎在搗蛋,原身放在柜子裏的證件照護照什麼的都被翻了開落在了地上。
她緊張地跑了過去,看到這些東西都沒壞才小心的收好。
不過這隻貓也太不乖了。
她皺了皺眉,又把貓提到了懷裏,輕輕打了打它屁股,教訓道,“誰讓你翻東西的?”
黑貓身軀再次僵硬了,很快又掙扎了起來,黎樂見此還以為它生氣了,又小心地哄着它,給它揉耳朵和下巴,很快貓咪身體又發軟地倒在她的懷裏。
貓安靜下來后,黎樂喝的紅酒後勁也一下子涌了上來。
她雙頰紅撲撲的,漂亮的眼睛也像染了水霧,一時之間又覺得懷中的貓有了好幾個虛影。
“我有這麼多貓了……”
她紅潤的唇彎了彎,手在虛影中晃了晃,只覺得頭也暈暈的,打了一個哈欠,便關燈抱着貓睡覺。
不過睡覺前她又將貓擼了個遍,直把貓擼得身子發軟攤成一塊貓餅才醺醺然地閉了眼。
但在她睡着后,她懷裏的貓瞬間跳了出來,它不悅地甩了甩身上的毛,然後在卧室里輕輕跳躍着似乎在找什麼東西,但並沒有什麼發現后它又跳回了床上,蹲在黎樂身旁仔仔細細地盯着她的這張臉。
恰在這時,黎樂將自己身上的被子推開了,這時候天氣熱,她睡着時忘記開空調,睡到這會兒身上已經浮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水,裙擺也撩到了大腿上。
黑貓瞥了一眼,即使在沒有一絲燈光的房間,它也能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細緻到她腿上細小的絨毛。
它瞳孔縮了縮,很快收回了視線。
可惜黎樂睡覺姿勢不是很好,再加上她這會兒醉了腦海深處還心心念念着小貓咪,手不自覺在床上擺動,突然抓到了貓咪的爪子,又心滿意足地將貓塞到懷裏,以一種抱嬰兒的姿勢環抱着它。
此刻兩人的距離太過親密,黑貓身前不知道靠着什麼柔軟的東西,甚至尾巴一動還能觸碰到大腿光滑的肌膚。
一瞬間一股熱意湧上心頭,黑貓呼吸漸漸急促的幾分,而黎樂渾然不覺還抱着貓蹭來蹭去,驀然間懷裏的人身型拉長,很快變成一個手長腿長穿着霧藍色長袍的高大男人。
男人一頭烏黑的短髮,深邃的眼眸下一雙赤金色的瞳眸在黑夜下尤為顯眼,只是此刻的他呼吸兇猛,白皙的臉上都染上了緋紅的顏色,霎時間一股更湍急難耐的感覺自身體深處燃燒了起來,灼熱的溫度也感染到了還在睡着的黎樂,讓她不自覺地扭着身子試圖躲開這股溫熱。
男人冷冽接近赤色的眼更加暗沉了,他長睫輕動,意識被猛烈的熱意吞噬,身體憑本能往旁邊肌膚溫涼的女人靠了過去。
夜色沉沉。
黎樂卻覺得好像在火爐中熏蒸一樣,她額角沁出汗水,醉意朦朧睜開眼睛時透過外面微弱的月光隱隱看到自己身前有一個高大的男人,男人五官深邃俊美,清冷瓷白的肌膚像冷冽的瓷器折射出冰冷的稜角和涼意,但他卻有一雙看起來能夠吞噬萬物的金眸。
這雙金眼太過熟悉,以至於她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夢到了自家黑貓的樣子,在想像中似乎它就擔得起這般矜貴高冷的模樣。
她放鬆了幾分,小聲咕噥了一聲,手輕輕地觸摸了一下男人金色的瞳眸,呢喃道,“小貓,是你嗎......”
她唇角帶着溫柔的淺笑,“原來你人形這麼好看啊……”
“你耳朵呢?”
她手順着男人頭髮往上,摸了摸沒摸到耳朵,惺忪的眸子還帶了疑惑。
這一刻,白梵不喜歡怎麼想的,突然就變出了一雙貓耳朵,他身體很熱,尤其她手碰過的眼睛,眼尾都燙紅了幾分,而偏偏這時候,她還心滿意足地在他耳朵上揉捏,或者還是把他當成一隻貓,雙手使勁抱着他。
白梵身子一軟,差點忍不住砸在她身上,他聞着屬於她身上的淺淺酒香和濃郁的另一種香味,呼吸越發沉喘,冷冽磁性的嗓音還染上了顫音,“你,你別摸了……”
“我就摸,現實不讓我碰就算了,夢裏也不讓我碰嗎?”
黎樂說著說著眼眶發紅,嗓音也多了委屈,這是她的夢,當然她來主宰。
她只是表面看着乖,但骨子裏很叛逆,白梵越是這麼說,她就越不聽勸,可偏偏他現在身子高大,她在他懷裏嬌小的和依偎着他差不多。
醉意使然,叛逆上心頭,黎樂逮着他四處親,嘴唇下的觸感光滑溫熱,像上好的火玉,她頓時愛不釋手,像對待貓形的他,手還輕撓了撓他下巴處,指腹觸碰到了喉結,還好奇地捏了兩下。
那酒後勁確實很大,黎樂第一次喝成這樣,越睡意識也越混沌的,她還以為是做夢,單身這麼多年,第一次遇到莫名戳她興趣的男人,或許覺得那雙眼睛太迷人了,她總想着自己的夢而已,就憑着心意靠了過去。
用手指在他眼睛周圍逡巡,仰頭輕吻他的眼睛,還時不時摸他耳朵。
她像遇到了符合心意的娃娃,一時黏着他不放,充滿好奇和探索精神,而白梵能堅持到現在也是靠着意志力,但在她主動而熱情親近下,喉結滾了又滾終於金色的眸染上了赤色,再無自制力抵擋住身體內陣陣如潮猝不及防的灼欲,俯身貼了下去。
霎時間,灼熱的溫度在室內擴散起來,混合著酒味的香甜也揉雜其中。
......
意識緩緩清醒之時,白梵才認知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他頭上的耳朵輕動,有一處毛還掉了一些,露出裏面淺粉色的皮膚,那是一開始他姿勢不對她難受用力揪禿的。
他垂眸看着身下的女人,她似乎小聲哭泣了一會兒,緋紅眼尾下的淚痣也跟着泛着粉色。
他金眸再次暗了暗,瞥見她身上的點點印記,不自覺地低頭細細舔舐,但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蠢事後,他立刻抬起了頭,神色冷冽下來微閉着眼,一瞬間點點瑩綠色光芒從他身體湧出,一分不差地消除了她身上的印記,再次讓肌膚變成剔透的瑩白,又順便讓耳朵上禿掉的毛長了回來。
白梵臉上還帶着薄暈,眸光卻漸漸變得冷靜下來。
他再次在她臉上凝視了一會兒,微閉了閉眼,給她將衣服恢復原樣,抹去床上深紅印記,呼吸還是忍不住急促了幾分。
快速離開了柔軟鄉,他轉眼變成一隻黑貓,然後步履輕盈地從窗戶中跳了出去。
另一天,黎樂醒來的時候緊緊賴在床上,她臉埋在被子裏,只覺得羞澀不已。
她怕是單身太多年了,居然夢到了一個男人,還是昨天哪哪看都讓人喜歡的黑貓變的,似乎還是她先主動。
她越想越羞澀,夢境真實到似乎彼此身上的氣息都灼熱到清晰,只是醒來后她確定自己身子乾乾爽爽沒有任何不適,所以只能確信是自己的夢了。
黎樂埋在被子裏神思恍惚了許久,又覺得沒臉見家裏的那隻黑貓,但過了這麼久沒有聽到貓的動靜,她不免爬下床在房間裏到處尋找起來。
等過了許久,確定貓真的不見后,想起那隻貓來去無蹤的飄忽身影,她神色落寞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短暫擼貓的快樂就這麼沒了,黎樂一醒來后都顯得無精打采,至於昨晚讓人意亂神迷的夢早就被她拋了開。
——
在一片巨大的密林當中,隱藏着一處水潭,這水潭中的水從上流流下又緩入下方,活水源源不斷清潔水潭。
此刻水潭中,一隻黑貓正泡在水裏,遠遠看去,好像了無生息的一隻死貓。
就在這時,潭水旁又跳出一隻巨大的老虎,老虎約有一米之高,長長的尾巴拘謹地垂了下來,看清水裏的貓后,很快變成一個戴着黑色面具的中年男子。
男子穿着筆挺的西裝,上衣口袋上還講究地掛了一塊懷錶。
他微彎着腰,恭敬道,“老大,你叫我來有什麼事?”
水裏原本漂浮的貓睜開了眼,赤金色的瞳眸霎時一股冷厲迸射而出,只見貓口吐人言,嗓音冷冽,“黃虎,之前和狗妖打架的那個女的抓了嗎?”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又有幾分委屈道,“抓了,不過,老大,我不叫黃虎,我叫黃山。”
白梵皺了皺眉,“黃虎是誰?”
“他是我爺爺的爺爺,你又記錯了。”
白梵嗓音更冰冷了,隱隱還多了幾分不耐,“現在你們的名字怎麼越來越難記了,不能用老名字?”
黃山更加委屈了,“老大,你說的,在人類社會我們要入鄉隨俗,黃虎這名字多奇怪啊.....”
他說完后,察覺到黑貓身上依舊陰沉沉的氣息,又忍不住苦口婆心道,“老大,你每次求偶期這麼憋着也不是一回事,都憋幾百年了,再憋下去火就更大了......”
他話音剛落,只覺得渾身一冷,明明變成了人卻仍舊有種炸毛的恐懼感,腳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
白梵因為他的話又想到了一些事,他霎時間變成了人,從潭水中出來原本濕漉漉的霧藍色長袍再次變得清爽,他冷冷掃了黃山一眼,黃山忙從懷裏掏出暗紅色檀珠遞給他,男人接過凝神靜心的檀珠后,面無表情地動了動手指,語氣陰沉道,“去地下監牢。”
黃山暗暗鬆了一口氣,連忙恭謹地跟在白梵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