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不是一個人來的嗎？
“怎麼了教授？”
一旁的帶教老師神色疑惑，不明白教授看到了什麼，怎麼突然臉色就難看了起來？
她好奇的上前一望，才發現是蒼老女屍的舌頭不知去向。
“教授？”
帶教老師不是很明白，只是屍體的舌頭被割了而已，怎麼教授臉色都變了呢？
何況待會這具屍體還要被開膛破肚，那丟失個舌頭對屍體來說似乎也影響不大。
難道說…有特別的意思在裏面？
帶教老師望向了教授，後者鬆開了手，讓屍體的嘴一直大張着。
接着他拿起手術燈，仔細觀察了下舌根斷裂處，深吸口氣。
“看斷裂口，這人的舌頭...不是被專業的手術切除的...也不是自己咬掉的...更像是...”
頓了頓，教授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被某個毫無經驗的人粗暴的割掉了。”
思思聽后，上前也看了下，不禁皺起了眉頭。
“舌頭被割，骨頭打碎，到底是誰這麼殘忍，要折磨一位老人家。”
“一想到這位老人家生前經歷了這樣慘無人道的痛苦，我就有點想像不到她這麼大年紀到底是怎麼忍受的。”
教授和老師頓時沉默，沒有回應這兩句話。
末了，教授才嘆了口氣。
“屍體背後的故事就讓警察們去頭疼吧，我們的工作就是查明死因而已，別的跟我們沒關係。”
說到這，教授微微抬頭，看向了思思，意味深長的補充了一句。
“...也最好不要有關係。”
轟隆——
雷聲霹靂，再次炸響。
讓解剖實驗室的明亮燈光快速閃爍，忽明忽暗。
思思被這突如其來的驚雷給嚇到了，但好在這種情況只持續了幾秒便恢復了正常，讓她幽幽的鬆了口氣。
老教授抬頭疑惑的看了看頭頂的白熾燈，有些不解。
“這醫院的電路怎麼回事，老化了嗎？打個雷就閃成這樣，別影響到我工作了。”
教授皺眉說著，接着他看着眼前的屍體，心道可以開始下一步了。
“現在，我們該脫離表象了。”
教授拿起手術刀，來到攝像機鏡頭前，開始說明。
“現在進行內部器官檢驗，從心肺開始。”
“我將從臟器入手，來檢驗屍體的死因。”
說完，教授換上了一副新的橡膠手套，來到了女屍前。
接着，他亮起明晃晃的手術刀，抵在了屍體的胸膛位置。
正要一刀切下時，哐噹一聲巨響！實驗室外傳來了奇怪的大動靜。
像是什麼重物掉在了地上一樣。
“什麼聲音？難道外面還有人？”
聽到教授的疑問，帶教老師和思思面面相覷，一臉的問號。
“沒有啊，就我和老師一起下來的。”
“那外面還有誰，不是說晚上不準下來的嗎？”
教授皺了皺眉，原本想要剖腹的手也停了下來。
“不管外面是誰，趕緊讓他們弄完上去。”
帶教老師點點頭，朝着思思開口。
“那相思你...算了，還是我去看看吧，你在這裏給教授搭個手，我很快就回來。”
說著，帶教老師就脫下了橡膠手套，拉開了解剖實驗室的門快步走了出去。
不知道為什麼，看着老師離去的背影，思思的心在這一刻有些慌張，有些悚意。
就好像眼前的老師有些虛無，有些縹緲，彷彿不真實一樣。
一想到這，她就連忙甩頭，將腦中奇怪的想法拋去。
真的是，瞎想什麼呢，還是專心替教授幹活吧。
思思站在工具旁，專心致志的盯着解剖。
老教授拿起手術刀，從鎖骨刺入，沿着胸口慢慢劃下。
下一秒，猩紅血液從開口汩汩流出，浸染了蒼老的皮膚，順着解剖台流入了排水口。
老教授再次一怔。
他喃喃的看着眼前流出的大量鮮血，有些愕然。
“不應該啊...這不應該啊...”
“這具屍體...瞳孔是死了好久才會有的灰白現象...”
“但這身體的出血量...卻是死了不到3小時的新鮮屍體才會有的...”
“這到底怎麼回事...難道是體內壓力累積造成的？”
教授越說越驚訝，連忙用手將皮膚向兩側翻開，用斷骨鉗取出骸骨，看向了肺部。
卻發現...
那裏一片焦黑...
思思看到這一幕後，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有些驚疑的開口。
“為什麼這老人家的肺部...這麼黑...？像是被煙熏過一樣...難道是吸煙造成的…？”
教授搖搖頭，扶了下眼鏡，補充道。
“這絕對不是吸煙造成的，我見過老煙鬼的肺長什麼樣，哪怕這老太太一天十包煙，抽上30年，也不見得會黑化成這樣。”
思思看着人體臟器，半猜測的好奇道。
“那教授…如果不是吸煙讓肺部黑化…那會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呢…？”
“還不清楚。”教授搖搖頭。
他看着半猩紅半焦黑的肺部，臉色凝重，說出了個自己的判斷。
“這種程度的焦黑，與其說是吸煙造成的，倒不如說…”
頓了頓，他說出了個連自己都無法說服的結果。
“…是被明火焚燒過。”
思思聽后再次愕然。
“可她的身體表面並沒有燒傷的痕迹啊，那是怎麼做到外表完好，內臟卻被燒的焦黑的？”
教授沉默了，他沒有回答思思的話，因為他回答不了。
現在，他只是盯着屍體焦黑的腹部，臉色越來越難看。
此刻，這具屍體隨着他的解剖，已經越來越令人難以置信了。
他也不知道繼續下去，還會出現什麼其他的，超出他理解範疇的情況。
但工作畢竟要做，凡事都有個因。
教授相信自己最後一定能檢驗出真相。
他搖了搖頭，目光移向了女屍的心臟。
接着他愣了下，像是又發現了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了，急忙上手將其取出。
猩紅的心臟離開了胸腔，被教授拿在手裏仔細觀察。
一邊看，他一邊驚駭的喃喃自語。
“不會吧…人體最重要的器官，生命的象徵，但為什麼…上面滿是裂痕…？我看看...是撕裂的傷痕...”
“這個老太太的心臟，受到了某種外部重擊導致其裂開，佈滿傷痕。”
“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說著，教授附身，檢查起了屍體的胸腔內部。
結果又看到了讓他驚疑的現象。
“天啊…胸腔的肉壁上，佈滿了白白的纖維肉芽...是癲痕組織，但這是從哪兒來的？”
“癲痕組織是受到創傷的情況下，細胞分裂增值而成的，用以修復創傷的。”
教授一邊檢查，一邊嘴中喃喃。
“身體內部的創傷，一般都是來自身體外部的打擊。”
“粉碎的腳裸跟手腕，燒焦的肺，撕裂的心臟，還有傷痕纍纍的臟器...”
“這位學生，你覺得，一個人的體內有這麼多嚴重的傷勢，那她的外表會是怎樣的？”
教授看向了思思，後者愣了下，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了問題。
“...一定是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無法辨認的那種...”
教授點點頭，接着直起腰，看着台上的屍體，臉色無比凝重。
“但這具屍體的外表，完好無損，好像體內跟體外是來自兩個不同的人一樣。”
“你相信有這麼離奇的事嗎？”
教授再一次的看向了思思。
後者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具屍體...
已經超出了她的認知範疇了。
諸多不可能的事，疊加在了一起，使得她在學校學到得專業知識彷彿成了笑話一般，解釋不清眼前的一系列情況。
面對教授的問題，她也欲言又止。
直到...
手機突然響起。
是V信電話，不知道是打來的。
默認的鈴聲打斷了此刻的壓抑氛圍，不由得讓思思鬆了口氣。
她連忙拿出手機準備掛斷，卻發現是帶教老師打來的。
“教授...是剛剛出去的帶教老師打來的...可能有什麼事要說吧，我能接一下嗎？”
思思話音剛落，卻沒想到老教授說了一句讓她墜入冰窖的話。
“什麼帶教老師？你不是一個人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