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道士下山
第181章道士下山
一見小豹子,萬天鷹積壓已久的怒氣終於徹底爆發了。
“你個手下敗將,還敢來送死?好,老子今天就送你去見你女朋友……”
巧的是,這正是二人當初打鬥的地方,小豹子的女朋友阿螢也正是從這間屋子的窗戶跳下去摔死的。
小豹子卻不像以前那般衝動了,衝著萬天鷹冷冷道:“那就看今天誰先倒下。”
相比二人上一次的打鬥,小豹子已經今非昔比。
萬天鷹像以前一樣,一交手便展開猛攻,但小豹子卻利用屋子裏的各種障礙物靈活地躲閃着。
“砰砰砰……”
一時間,屋子裏碎屑亂飛,碎玻璃遍地。
萬天鷹越打越心驚,忍不住問了一句:“你這是什麼拳?”
小豹子冷冷回道:“太極!”
過了一會。
“砰!”
隨着一聲巨大的聲響,萬天鷹撞碎了玻璃,從四屋窗戶直接飛了出去,重重跌落地面。
小豹子走到窗戶,看着在血泊中抽搐的萬天鷹,喃喃道:“阿螢,我終於替你報仇了!”
說完,轉身大步而去。
之後,萬天鷹一些手下發生內訌,想要重新執掌九龍城寨。
哪知,周探長帶了不少手下進入城寨進行了數次大搜捕,鐵姐也帶人開始控制九龍城寨。
但,她的方法與萬天鷹完全不一樣,她控制九龍城寨,是為了讓城寨里的人不再受人欺負。
當然,城寨里的商戶多多少少還是要交一點保護費,但收的很少,不足萬天鷹以前所收的五分之一。
而且,一些小本經營,只是為了餬口的可以免交。
重要的是,那些亂七八遭的產業,比如粉攤、賭檔、地下錢莊等等之類,一律逐出城寨。
如此一來,城寨的生活環境自然便好了許多,以前天天都有人打架鬥毆,現在幾乎沒人打鬥了。
就算髮生了爭端,雙方也會去找鐵姐,也或是鐵姐的手下斷個公道。
這晚,風清月明。
屋子裏,丁修與鐵姐坐在一起喝酒。
“阿修,來,鐵姐敬你!”
“干!”
丁修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一杯接一杯,也不知喝了多少杯……
“老公……”
鐵姐似乎又喝醉了,又一次撲到丁修懷中。
又是瘋狂的一夜。
翌早。
丁修似笑非笑地看着鐵姐。
“看什麼,還沒看夠啊……”
鐵姐不由嗔了一句,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被角一松,緩緩滑了下去。
丁修的眼前剎那間一片巍峨與雪白。
“怎麼看得夠?”丁修微笑着將鐵姐摟到懷裏:“老婆,時間還早,不如……”
“臭小子,誰是你老婆……啊,不要……唔……”
實際上,一眾夥計誰不知道鐵姐早就與丁修在一起了?
只是大家心神領會,表面裝作不知罷了。
包括鐵姐在內,以前是因為丈夫的仇未報,所以心裏有個結,如今大仇大報,心結解開了,自然也將丁修視作自己生命中的男人。
鐵記飯店越做越大,在九龍城寨,以及四周開了十幾家分店,員工也多達近二百人。
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的數字,實際上,鐵姐還經營着海鮮、糧油、蔬菜等等行業,只是她沒有親自出面而已。
九龍城寨一片祥和,就算偶爾有不長眼的小混混過來,也會被打得哭爹喊娘。
香江所有的地下幫派都知道城寨里有一個惹不起的大爺,一旦惹到了那位大爺,無論有多大的勢力,都將煙消雲散。
包括高拔在內,本來有心替萬天鷹出口氣,結果半夜被人抓到墳地……自此以後老實多了。
……
時空轉換。
民國初年,時局動蕩,軍閥混戰,民不聊生。
就連山上的道觀也陷入了缺吃少喝的危機,養活不了那麼多弟子。
無奈之下,觀主決定讓一眾弟子比武以決定去留。
一個叫何安下的小道士興緻勃勃,發揮超常,竟然打敗了一眾師兄弟。
他很高興,他以為自己贏了就能夠留下來。
哪知師父說:“贏的人本事大,你便自行下山,尋口飽飯吃吧。”
就這樣,何安下背着行囊下了山。
他一路來到了西湖邊的錢塘。
這是他第一次來到花花世界,雖然在山上聽一些師兄講過外面的世界,但當他親身經歷之後,方才感覺這個世界遠比他想像的還要大,還要令人眼花繚亂。
他有些茫然。
天下這麼大,何處才是他的安身之地?
到了晚上,他餓得不行。
這時候他看到了一個胖胖的,頭髮有些禿頂的中年男子買了一隻荷葉雞,掛在自行車手把上準備騎車離開。
何安下忍不住大喝了一聲:“站住!”
中年男子回過頭來,疑惑地看了何安下一眼:“跟我說話?”
他叫崔道寧,年輕時曾經出家當過道士,後來偶遇了一個漂亮的女人,一時間為之傾倒,不顧一切還俗追求對方。
後來,如願娶了那個叫“玉珍”的女人為妻,並接手祖傳的醫館,起名為“道寧醫館”。
不過,他這家醫館卻是西醫館。
何安下回道:“把你的荷葉雞給我。”
崔道寧愣了愣,隨之笑道:“你早說啊,早說我就給你買一隻。現在只有這麼一隻了,有主了。”
這是他幫妻子帶回家的。
而且他也沒說假話,店鋪里只剩這麼一隻荷葉雞了。
說完,崔道寧準備騎車離開。
沒想到,何安下卻威脅了一句:“你到底給不給?”
崔道寧雖然是個老好人,但老好人也是有脾氣的,當即回道:“不給!”
“我借!”
“不借!”
崔道寧騎着自行車離開了。
沒想到剛走不遠,何安下竟然追了上來,一把扯下掛在車把上的荷葉雞……
“哎哎哎,好小子,你給我站住。”
崔道寧氣得不行,騎着自行車一路猛追。
何安下跑着跑着,前方突然沒路了,乃是一條河。於是,縱身一躍抓住了河邊走廊的橫樑。
結果,崔道寧剎不住車,直接衝進了河裏。
可憐他不會游泳,雖然水並不空,但卻驚慌不已地撲騰着:“救我,救我……”
何安下倒也不是一個無情無義之人,他搶荷葉雞是因為太餓了。
但,他不能眼睜睜看着崔道寧淹死。
於是當即將荷葉雞扔到一邊,跳下水將崔道寧救了起來。
如此一來,倒也讓崔道寧產生了一些好感。
上岸之後,一邊擰着衣服上的水,一邊自嘲地笑道:“是我不好,早給你不就完了?謝謝你救了我。”
“不謝,應該的。”
“叫什麼名字?”
何安下一邊吃雞一邊笑道:“何安下,山上師父起的。搶雞是我不對,咱倆扯平了。”
“那當初為何上山?”
“那得問我爹娘去,為什麼一生下來就把我扔到道觀門口,要不是師父推門把我撿回去,這天下就沒有我何安下了。”
崔道寧嘆了一聲道:“想來你爹娘也是有難處的。”
何安下笑道:“我不恨他們,我要是恨他們就是沒爹沒娘的孩子,我只是想知道我是哪天生的,別人都有生日,就我沒有。”
崔道寧回道:“今天就是你的生日,你剛下山就有荷葉雞吃……對了,今晚睡哪裏?”
何安下笑道:“不知道,哪裏合適就睡哪裏。”
崔道寧猶豫了一會,問:“想不想每天都有飽飯吃?”
“想啊!”
“有沒有欠人錢沒還的事?”
“山上哪有錢?”
崔道寧又問:“有沒有答應人家的事沒有辦到的?”
“答應過師父下山吃飽飯吃,還沒辦到呢。”
“真是孤兒?”
何安下一臉憨厚地笑道:“不信我叫你爹行不?爹!”
“這孩子……”崔道寧不由欣慰地笑了笑:“叫師父。”
“師父!”
何安下也是頗為見機的人,知道崔道寧這是要收留他了,自然很開心。
就這樣,何安下在下山之後總算找到了一個落腳的地方。
另一邊,丁修也來到了這個世界。
而他現在的身份,乃是一間跌打館的夥計。
只是他這個夥計不太稱職,有事沒事便跑到不遠的長明觀去溜達。
長明觀的規模不算大,但也不算小,最輝煌的是時候有七八十個道士在觀里。
但如今時局動蕩,無論是道觀還是寺院,日子都不好過,眼下里,觀里只有十來個道士,顯得有些冷清。
其中有一個名叫周西宇的道長相當低調,幾乎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都稱他周道長。
周道長沉默寡言,除了下雨之外,幾乎每天都能看到他在掃地,從前院掃到後院,又從後院掃到前院。
偌大個道觀,全靠他一個人掃,但他卻毫無怨言,似乎還樂於其中。
時間長了,丁修與周西宇也算有了一些交流。
“道長,你天天這麼掃地,不覺得枯燥嗎?”
周西宇笑了笑:“沒什麼枯燥的,這地上的落葉就像世間的煩惱,是不是要天天掃?
掃着掃着,你是不是漸漸就有了耐心?掃不完,慢慢掃,看到萬物凋零,就懂得了慈悲……”
別的人只以為他是個掃地的道人,但是丁修卻知道,他其實是個太極高手。
當前,周西宇乃是彭家太極門弟子,其天賦出眾,實力也是一眾師兄弟中最強的。
彭家太極門有兩大絕學,一是猿擊術,二是九龍合璧。
猿擊術是一門特殊的武功,據說,是一種流傳了千年的刺殺術。
而彭家的猿擊術乃是一門既保留了古風,又不失去實戰理念的武功,以猿猴為模仿對象。
它最大的特點就是快,疾如閃電。
只不過,彭家的猿擊術還是有個缺點,那就是需要二人合練,稱作日練和月練。
所謂日練和月練,指的是藉助日月之精華,日練只能白天練,而月練只能晚上練。
老掌門在臨終前,將九龍合璧傳給了自家兒子彭乾吾,卻將猿擊術傳給了弟子周西宇。
為此,彭乾吾懷恨在心,竟然故意找茬,對師弟周西宇大打出手。
周西宇不想同門相殘,於是脫離門派而去。
後來,周西宇認識了一個梨園名角,人稱查老闆。
查老闆因為吸煙成癮被戲班驅逐,失魂落魄之際認識了周西宇,二人經歷了一番戰亂,經歷了生死,後來隱居山中,一起練成了猿擊術。
後來,周西宇離開了山野,來到長明觀隱居。
則查老闆則重返戲台,再次成為名角。
與丁修聊過幾次之後,周西宇開始感覺到,這個年輕人不簡單,所以,他也願意與丁修交流,討論修道方面的心得。
這日午後,掌柜出診去了,丁修閑着沒事,正準備關了店鋪去長明觀。
這時,一個身段高挑的女人坐着人力車來到店鋪門口,付了錢之後便裹着一縷幽香走進店來。
身着一襲修身的旗袍,完美地襯托出那曲線玲瓏的身段,兩側開側,行走間不經意地展現出那雙玉白修長的美腿。
腳上穿着一雙鑲着水晶的高跟涼鞋。
只是,走路時似乎有些不太利索,右腳好像帶了點傷。
“小兄弟,請問羅師傅在不在?”
女人聲音有着一種獨特的魔音,糯軟、嬌柔,明明只是一句尋常的問話,卻好像是在對人撒嬌一般。
這女人,正是道寧醫館的老闆娘:玉珍!
丁修微笑着迎了上去:“太太,羅師傅出診去了……”
“這樣啊?真是不巧。”
玉珍下意識伸手捶了下自己的腰。
“不知太太哪裏不舒服?”
“哦,是這樣,我前幾天下樓梯的時候崴了一下,扭傷了腳,腰也閃了一下。
我先生替我敷了些葯,可是我感覺好像沒多大效果,聽說羅師傅比較擅長跌打損傷,所以想着過來看看。”
“哦?”丁修裝作不認識的樣子問了一句:“太太,你家先生也懂得醫術?”
玉珍笑了笑:“我先生開了家醫院,道寧醫館……”
“哦,知道知道,原來是崔大夫,你們家的醫館是西醫,聽說還要動刀,割雙眼皮什麼的。。”
“那是動手術……”
“對對對,動手術。”
“小兄弟,不知道羅師傅什麼時候回來?”
“估計得晚上去了,羅師傅去了鄉下。”
聽到此話,玉珍有些失望:“那……那要不我明天上午再過來。”
丁修說道:“太太,我看你好像有些難受,這扭傷不能拖,越拖越嚴重,要不,我先替你看看?”
“你會看呀?”玉珍下意識說了一句,隨之又一臉歉意道:“對不起,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是說……”
沒等她說完,丁修微笑着擺了擺手:“沒事的太太,你要是想明天來就明天吧,回頭我與羅師傅講一下。”
其實,這是以退為進。
果然,玉珍回道:“沒事的,既然都來了,要不小兄弟先替我看一看也好。”
“行,太太,到後面來吧。”
丁修帶着玉珍走到帘子後面,方便替她檢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