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拿着雞毛當令箭,瞅瞅自己賤不賤
“不是,哥們,你這樣說話容易被打你知道嗎?”
安沐呼吸快了些,看那人的眼神帶着火氣,秀氣的小臉兒更生動了。
青年不怒反笑,眉梢彎彎,淺褐色的瞳孔流露出恰到好處的溫柔。
“是嗎?那也沒事。”
安沐不屑的“哼”了聲,轉身去拿桌面上的感冒靈,頭也不回的準備離開。
青年這才輕咳了聲,伸手搭在了安沐的肩頭,中規中矩的勸說。
“哎,你其實也沒什麼大病,也沒有感冒,就是心緒有些重,比死了爹媽還準備去自殺的中年人都重。”
“看起來倒是天不怕地不怕,隨心所欲的樣子,你到底有什麼好焦慮的,嗯?”
安沐邁動的大長腿頓了下,高傲的斜睨了那人一眼。
緊接着沒什麼好氣的撫開了那雙頗為完美的手。
好像又回到了安家千金大小姐的模樣,趾高氣揚,目露鄙夷。
“管得着嗎你!”
乾脆利落的轉身離開。
拽得不行。
只是普一邁出校醫院的大門,就又變回了垂頭喪氣的模樣,耷拉着腦袋。
如同被抽出精氣神的行屍走肉。
那人忍俊不禁,溢出輕笑,又有些慶幸自己這傲人的視力。
只是下一瞬,真正的校醫才掀開帘子走了進來,穿着一身白大褂。
他恭恭敬敬的鞠了個躬。
“冕下,蘇瑾的體檢報告已經做好了。”
青年這才斂去了那點子柔意,冷冷清清的“嗯”了聲。
——
安沐這才把背包給拿下來,將那盒給葉離帶的感冒靈放了進去,緊接着拿出手機。
瞬間倒吸了口涼氣,整個人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蔫噠噠的。
30多個未接電話,全是她三哥安逸蕭打來的。
她站在樹蔭下,麻了爪子。
但凡換個人30+,都不至於讓她如此膽戰心驚。
這可是三哥!能笑着送人去死的安逸蕭啊啊啊啊!
原劇情中他到結局都還是安沐的狂熱粉。
即使入不敷出,被整的私人醫院開不下去,也沒有忘記安沐這個妹妹。
一邊追妹火葬場,一邊給安沐送溫暖,也因此收穫了不少的罵名。
直接導致安然對這個哥哥一直不溫不火,故意的疏離。
安逸蕭是個爭議很大的角色。
當時安沐還是個悲苦的打工人,看《真千金她超多馬甲》時也沒帶腦子。
只知道開後宮真的好爽,女主真的好颯,同名同姓的安沐真的好氣人。
更不太理解安逸蕭在想些什麼。
後來她真的成了安沐,在見到安然之前一直享受着安家人的偏愛。
她所不屑一顧的劇情,都是別人真真正正體驗過的光陰。
他們之間的愛意、感情並不能只用愚蠢去衡量。
都是有血有肉的一生。
即使她自己就是個悲劇角色,但不妨礙她去心疼安逸蕭。
那個再也拿不起來手術刀的安逸蕭。
他熱愛自己的事業,更熱愛自己從小照看的妹妹。
他知道孰輕孰重。
可現在!這個時候應該沒他的劇情吧!!
所以給她打電話究竟是為了什麼啊!!
安沐手明顯的抖了抖,手掌中的手機瞬間成了燙手的山藥。
直到有人輕輕拍了拍安沐的肩頭。
她才青天白日的打了個寒顫,才回過神來。
圓滾滾的眸子中滿是不可置信,看着面前玉簪挽着長發的安然。
“你怎麼在這兒啊?”
安然彎了下眼瞼,淡淡的,和她這個人如出一轍。
“我提前做完,出來找你。”
安沐擰起了眉心,更奇怪了,流露出一抹厭惡。
“找我幹嘛?”
安然熟練的將安沐的背包接到了手中,頭也不抬。
“安媽媽說讓我看着點你,你肚子還疼嗎?”
安沐一言難盡,有些勉強的脫下了包,看起來像是不願意搭理她。
但心裏卻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不是…我姐應該沒有m傾向吧,這劇情怎麼越想越不太對勁兒?】
【莫不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我都這麼欺負她了,她咋還不恨我?】
【她看見我不應該覺得這是拿小刀在她手上划個口子,又拿a4紙給卡進去,反覆刺嗎?】
【為什麼還這麼親切啊啊啊啊!為什麼啊!】
【還幫我背書包!姐啊,姐啊!你恨我吧,不然規則得加速搞死我了,不開玩笑。】
安然:“……”
她沒病,真的。
安沐想了想,覺得現在還不能崩人設,眉眼冷了幾分。
“你管得找嗎你?別以為爸爸媽媽將你接回家,你就真成我姐了,我可不認。拿着雞毛當令箭,瞅瞅自己賤不賤啊。”
“還想管我的事?先看看自己配不配吧!”
【哇哇哇哇,姐啊,你絕配!真的!你是我祖宗!我跪下給你道歉我哭死!】
【媽呀,夠狠了吧。我都想扇自己兩巴掌了。】
但安然還是雲淡風輕的,指了指安沐拿着的手機。
“哎,你來電話了。”
安沐:“……”
謝謝,我知道,它帶着震動呢。
最新款的水果手機正“嗡嗡嗡”的響個不停。
上面毅然顯示着“英勇神武的三哥”七個大字。
安沐即使再不情願,也只能癟着唇,狗腿子的按了接聽鍵。
“喂…哥哥…”
聲音略帶着顫。
安然將背包往肩頭一甩,一副看熱鬧的模樣。
手機那頭的安逸蕭哼了聲,似乎很生氣。
安沐半晌沒聽到回答,又喊了句,“哥哥…”
可憐巴巴的。
安然唇角再也壓不下去,淺笑着。
安逸蕭這才說話,語氣反衝。
“安沐,你現在在哪?”
安沐心跳“砰砰”個沒完,嚇得都快離開自己了。
“我在上課呀,怎麼啦?給我打這麼多個電話?”
安逸蕭又冷笑了下,拿着手機不再說話。
安沐幾乎能想像出她哥拿着手術刀上下翻飛的模樣。
細長骨節分明的手指上閃着寒光,時時刻刻準備一刀子甩過來。
偏偏將尺度拿捏的死死的,不會讓她受傷。
頂多是割斷幾縷頭髮。
他是乾的出來的。
“哥啊,哥?”
安沐催促似的喊了兩句。
妄圖喚醒他哥的良心。
安逸蕭也懶得再說話,輕輕扣了下聽筒。
“回頭。”
安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