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9章 給你機會,征服她
失憶?!
唐俏兒耳尖一動,清楚聽見了這兩個字,瞬間冷汗遍佈全身,心臟狠狠抽搐,狠狠地痛着。
什麼葯?什麼失憶?
謝晉寰到底要對她做什麼?!
“唐小姐性子倔強,骨子裏野性難馴,你不讓她服藥,光想着用你的一顆真心,做夢都別想感化她,讓她對你死心塌地。
如果可以,早就沒沈驚覺的事了,還會拖到今天嗎?”
“可是,俏俏曾失去過一個孩子,痊癒後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了。”
謝晉寰滿目苦澀,心口痛得用力抽了口氣,就像唐俏兒失去的,是他的孩子,“如果那葯只是清除俏俏的記憶,倒還好說。
但裏面,有許多違禁成分,rc研究所臨床實驗報告上明確地寫着,它現在的藥性極其不穩定,甚至可能產生嚴重的副作用!
俏俏終究只是個柔弱的女孩子,若吃壞了身體可怎麼辦?我愛她……我見不得她在我身邊受罪、受委屈!”
唐俏兒瞪大佈滿血絲的眼睛,心臟彷彿被謝晉寰與電話那端的人,一左一右,極端拉扯着。
她掙扎着穩住呼吸,豎起耳朵用力地聽。
她知道,給謝晉寰打電話的人,一定就是那個躲在黑暗中,將正局棋操控在掌故之間的幕後黑手。
可離得有些遠,她無論怎樣聚精會神,依然一點都聽不見。
“先生,求您……這一次請讓我自己做選擇!”謝晉寰苦苦懇求。
沈驚蟄聲色冷寒透骨,一字一字往他心窩裏釘,“讓你自己做選擇,你最後只會為你自己愚蠢的選擇,而後悔。
葯,必須得讓唐俏兒服下去,這是我給你下的死命令。”
沈驚蟄忽地笑得冷謔,“除非,你是覺得自己得償所願了,不想再聽我的話了。那你可以,當我沒說。”
謝晉寰心底狠狠一慟,雙手顫抖着蜷緊:
“我這條命,都是先生給的,我至死不會背叛您。”
他深諳如今的自己,早已是虎落平陽。先生手眼通天,若惹惱了他,別說他,就連俏俏的處境都極度危險。
他只能繼續當一條卑微順從的狗,命運從十五年前他被逐出盛京時便開始轉動,狠狠地碾壓向他,別無選擇。
“先生,我請求您……”
謝晉寰抬起手,張開蒼白修長的五指,用力摁在玻璃窗上,支撐着滯重下墜,強弩之末的身軀,“如果,我和俏俏能夠順利完成婚禮,結為夫妻,您可不可以……不要對她用藥?
求求您……”
那邊,一陣沉寂。
唐俏兒望着謝晉寰幽暗的背影,巨大的恐懼在她心底無聲地掀起驚濤駭浪!
天底下,真的有那樣的藥物嗎?
吃下去,就會抹殺掉所有的記憶,連同她深愛的人……也會徹底忘卻嗎?
唐俏兒死死攥住被單,一顆一顆滾燙的淚,浸透了烏髮和枕頭。
她怎麼可以忘記驚覺呢……
十一歲那年初遇,她對他入目驚鴻,從此歷經十三年的艱辛萬苦,腥風血雨,她才再次來到他身邊。
她怎麼可以忘記他?!
唐俏兒緊閉蓄滿淚的雙眸,捂住心房,卻覺原本安放心臟的地方成了一個中空的血窟窿,思念成疾,每一厘,每一寸,儘是疼痛。
“既然你這麼想征服她,那我就給你這個機會。”
……
許是憂傷過度,許是麻藥作用,唐俏兒昏睡了很久。
當她睜開酸脹的眼眸,映入她眼底的,仍然只有謝晉寰。
“俏俏,你終於醒了!”
謝晉寰緊握她細軟的小手,愛不釋手地揉着、吻着,緊張得快要落淚,“你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我嚇壞了……我怕你的身體出了問題!
你睡着的時候,我找醫生過來,給你打了葡萄糖。你不能再不進食了,你就算恨透了我,也不該虐待自己,這樣值得嗎?”
唐俏兒也是醫生,她知道,自己確實要抗不住了。
謝晉寰這個畜生說得不錯,就算她要殺了他,也要養足精神才行。
“我想……吃肉。”唐俏兒慘白的唇瓣微啟,並不看他。
五天以來,謝晉寰終於得到了她正常的回應,眼匝肌肉跳動,簡直欣喜若狂,“好……我現在就讓廚房準備!俏俏,很快的,你等着!”
不到一小時,廚房準備了滿滿一桌子的山珍海味。
唐俏兒坐在輪椅上,被兩個女傭推進浴室里服侍她洗漱、梳妝、更衣。
待從浴室出來,她小臉有了一絲氣色,卻仍然清瘦得兩頰凹陷,憔悴易碎。
謝晉寰眼神沉欲,大步上前,俯身,將她攔腰從輪椅上打橫抱起,緊攏在胸膛里。
唐俏兒眼底劃過洶湧的恨意,但她四肢無力,抵抗不了。
謝晉寰溫柔地抱着她,來到餐廳。
落坐時,他仍然抱着她,放在大腿上,攏在臂彎里,平整挺括的西裝全都是褶皺,他也毫不在意。
“俏俏,你行動不便,我喂你。”
謝晉寰深情又寵溺地瞧她,嫻熟地把牛排切成小塊,耐心地喂入她口中。
玫瑰島嶼上,無人不知。
謝先生的耐心,只給唐小姐一人。
唐俏兒低落濕潤的睫,一口一口,將牛排吃得乾乾淨淨。
原本盈亮的眸一片黯淡,失去了往日的清澈與靈動。
如一汪,死水。
“乖。”
謝晉寰欣喜,眼尾潤澤,輕撫她的臉頰,“好好吃飯,養胖一點,穿婚紗好看。
當然,我的俏俏,現在也很美。”
想起那會抹去記憶的葯,唐俏兒顫了顫。
對於男人想要與她結婚的想法,她不敢再激烈抵抗,卻也沒有順從討好。
她只能無言。
大小姐一身傲骨,寧死不屈,此刻,已是極限。
“一會兒你休息一下,我帶你去看我培育的玫瑰花田,我打算和你,在那裏完婚。”謝晉寰拿起餐巾,輕柔地為她擦拭唇角的汁水。
唐俏兒面無表情,仍是沉默。
卻已讓謝晉寰的內心,歡天喜地。
他以為,經過五天五夜的折騰,她終於認了,哪怕仍然恨着他,也折騰不動了。
可他還是不敢不給她注射麻醉劑,至多,只能稍微減少計量。
這時,一個傭人匆匆來報:
“謝先生。”
“什麼事?”謝晉寰喂唐俏兒喝果汁,淡漠啟唇。
“島上,來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