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5.第435章 人間最值得
第435章人間最值得
李長瀾看着手裏這團毛茸茸的小傢伙，用手輕輕彈了一下。
“算你還知道記得我的話，沒有跑，不然我晚上就把你放在架子上，做成香噴噴的烤全兔吃了，省得浪費了我在你身上用掉的那麼多天材地寶。”
小白聽着李長瀾的話，為了表示自己的順從。
它竟是翻轉身體，露出自己的肚皮，然後雙腿一蹬，做出一副我絕對不反抗的模樣，靜靜躺在李長瀾的手心裏。
李長瀾見此，輕笑一聲。
正當眾人困惑來人是誰的時候。
拜月的爽朗笑聲，第一時間在仙霞派附近的地方響起。
“長瀾兄弟，你我一別就是十年，可當真是想煞了拜某啊！”
他腳踏水魔獸，來到李長瀾的面前。
手裏的那那柄巫月神刀早就已經消散不見，雙手再一次疊加在一起放在身前，露出來久違的柔和笑容。
“教主，確實是許久不見了。”李長瀾微微頷首，露出一抹笑意。
“咦，長瀾兄，你這是發生了什麼變化？”
拜月細細打量着白髮金眸，額頭位置還有着粉色彼岸花圖案的李長瀾，驚奇不已，連連出聲感嘆。
“這是你全新的力量？”
拜月與李長瀾久別重逢，說起話來卻是毫無夙願，真的如同兩個相交多年的好友一般，沒有半分陌生之感。
經過十年。
拜月臉上的臉龐多了滄桑，明顯有些疏於修行。
李長瀾察覺到這一點，無奈地搖搖頭，對於拜月來說，果然是驗證科學與道理這種事情，要遠遠比修行長生更為重要。
“你是何人？難道也是仙霞派餘孽請來的幫手？”
天師門中年男子抬起手指着李長瀾，大聲呵斥，顯然還沒意識到李長瀾出現在這裏，意味着什麼。
李長瀾理也不理對方，緩緩來到沈欺霜身前。
沈欺霜望着如同當年那般淡然，仍然是看上去傲然，給人一種不喜歡被世事束縛卻又偏偏帶着幾分慵懶之感的李長瀾，眸子瞬間變得一片水潤，視野更是模糊起來。
“怎麼，不認識我了?”
李長瀾望着身前越發清冷動人，已然成了一代佳人的沈欺霜，直接握住沈欺霜的手放在手心裏，安慰般地慢慢撫摸了幾下。
雖然李長瀾已然換了模樣，給人的感覺也有所不同。
可沈欺霜卻是始終沒有任何躲閃。
“你、你這些年都去哪裏了……”沈欺霜抬起另外一隻手，擦了擦眼角的淚痕，說起話來斷斷續續，明顯情緒過於激動。
李長瀾摸了摸沈欺霜的腦袋。
“修行之人，本來就很難事事順心，偶爾有些計劃之外的變化倒也正常。”
頓了頓。
李長瀾繼續道：“沒想到我家七七越發好看了，好在你師父我這才十年就回來了，不然若是等個一兩百年的，我家七七豈不是要變成了一個老太婆？”
沈欺霜見李長瀾還是那麼沒正經，說起話來沒羞沒臊的，拿她這個做徒兒的開玩笑，破涕為笑，捂住嘴巴淺笑起來。
“師父，你總喜歡欺負我。”
“你不是跟我說過，我修鍊你的功法可保容顏不老，身體外在，始終保持在年輕時的樣子么，我怎麼會變成老太婆？”
沈欺霜白了一眼李長瀾，可臉上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放心，我家七七永遠都是漂亮姑娘，才不會因為區區時間的問題就發生變化。”李長瀾拍了拍沈欺霜的手掌，安慰了幾句，然後轉身看向身後。
他的視線掃過眾人，最終停留在了某個身穿綠色服飾，略顯年長的老者身上。
這名老者見李長瀾一直盯着自己。
他略作思索過後，上前一步，雙手背於腰后，居高臨下地望着李長瀾。
“你為何如此看着我？”
李長瀾眉頭一挑，問道：“明庶門的老傢伙，你是當真不認得我了？”
明庶門當代掌門先是一愣，隨後聽着李長瀾的語氣，還有某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終於反應過來。
“是你！你怎麼還沒有死？！”
李長瀾冷笑一聲，說道：“當年，為了從你明庶門拿走這隻靈獸，我可是特意給你留下了不少能提升修為的丹藥，彼此也都還算滿意。”
“現在，你拿了我的東西，還想把給我的東西要回來不說，居然還敢期待我死。”
“老傢伙，我跟你說，我這人可是最受不了窩囊氣，看來我得好好和你討論討論一下這件事情了。”
不等李長瀾把話說完。
明庶門的掌門，想也不想的離開逃遁而去。
正當眾人神色茫然，不知道為何修為高深，即便在高手雲集的此處也屬於強者的明庶門掌門會在如此情況下，倉皇逃離。
李長瀾淡淡道：“想跑，晚了些。”
天空中。
一道紫色雷霆猛地落下！
轟隆！
隨着一聲慘叫，明庶門的掌門頓時灰飛煙滅！
見到這一幕。
周圍人瞳孔猛地一縮，齊齊生出退意。
“這、這，明庶門的掌門居然被其一擊殺死，這人到底是何等實力……”
“不好！看來來人絕非善類！”
“剛才那道驚雷，似乎不是法術所化，而是真的從天際降落！”
李長瀾一揮衣袖，絲毫不在意這群人的表現。
“來都來了，就別想着走了。”
李長瀾將自己肩膀上趴着的小白拎起，朝着身前輕輕一扔，連着在其身上設下十餘道攻擊陣法，還有各類禁制。
許是覺得還是差了些。
李長瀾抽出手中伏羲劍扔給小白。
小白咬住劍柄，體型緩緩變大，變成了大概與老虎相差無幾的體型。
“去吧，解決掉他們，一個也不要放跑。”李長瀾朝着不遠處一指，隨後便不再理睬，一把攔住沈欺霜的柔弱腰肢，朝仙霞派走去。
小白則是縱身一躍，化作一道如同閃電般的殘影閃爍挪移，以驚人速度突然沖入人群之中。
雷霆、火焰、寒冰，無數凌厲劍氣遍佈天地。
慘叫之聲不絕於耳，原本高漲的江水更是被血液染成了紅色，天空更是時不時有一陣血雨落下。
拜月看着呈現一邊倒的在場，知道自己再繼續待下去也沒了意義。
他站在水魔獸頭上，沿着江水緩緩離去。
……
不久之後。
蜀山掌門李逍遙，孤身一人來到仙霞派。
他站在山門入口處，面無表情地看着李長瀾。
“你殺害這麼多正派弟子，總歸是要有個交代的。”
“好說，你且把那些認為我做得不對，準備對我進行再次討伐的宗門名單交給我，我過些時日一一去上門拜訪，親自跟他們道歉。”李長瀾慵懶地躺在竹椅傻上，打了個哈欠，連眼睛都懶得睜開。
李逍遙知道李長瀾所謂的“道歉”是什麼意思。
他當然不能真的把名單交出去，只好無奈道：“我蜀山作為正道大宗年代已久，他們都來尋我，我不好隨便將他們打發了。”
李長瀾瞥了一眼李逍遙，說道：“交代？要什麼交代？趁着我不在，敢來欺負我徒兒，我不去把他們宗門給滅了，都算我大放善心，還敢跟我要交代？”
說著話。
李長瀾站起身，背後生出一對黑色羽翼。
“看見沒？我現在已經不是人類了，你還要我給你們什麼交代？”
李逍遙感受着李長瀾身上那醇厚無比，只有真正魔尊頂尖強者才有的壓迫感，以及無盡煞氣，臉頰微微抽搐。
為了變強，連人都不當了？
李逍遙心裏本來還覺得有些不太舒服，想勸說李長瀾幾句。
可一想到他和拜月那個瘋子，很多年前就是很好的朋友。
拜月都能為了研究科學，而投入大量時間，使得修行的事情都擱置了許久，甚至連拜月教都很少會親自負責管理。
李長瀾作為敢與神族殊明動手，損毀鎖妖塔的存在。
他在成仙之後，會選擇成為魔族追求更加寬闊的修行之路，好像也沒什麼不合理的地方……
李逍遙想了想，說道：“你這樣，我蜀山很為難……”
李長瀾見自己都已經明確表達了意思，根本就不想和那群人討論是是非對錯，這李逍遙還賴在這裏不走，想讓自己賣他個人情，讓那幾家宗門的殘餘弟子安靜下來。
李長瀾忽然問道：“我聽七七說，你和林月如有個女兒？”
李逍遙見李長瀾提起自己的孩子，終於笑了笑，說道：“確實，我女兒修行天賦還算不錯，就是人稍微調皮了些，不太聽話。”
若是提到其他事情，李逍遙或許還不太願意和李長瀾過多閑聊。
但是當提到他的女兒，李逍遙似乎是打開了話匣子一般，彷彿早就忘記了當年和李長瀾之間的諸多摩擦。
“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當年救了月如。”李逍遙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李長瀾。
“嗯，你還記得當年的事情就好。”李長瀾擺擺手，不耐煩道：“既然如此，你就趕緊走，離開我的視線，要是沒有我的傳喚，你敢再來破壞我的安逸日子，別怪我出門去找你女兒，將她拐了去。”
李逍遙聽着李長瀾的威脅，心中一沉。
他想着李長瀾過往事迹，以及已經無法用語言來簡單形容的恐怖實力，忽然露出一副笑容。
“說的是，他們的事情，與我蜀山何干？”
“等回去，我就將你的話轉述給他們，看看有哪幾家宗門準備與你理論一番，到時候我再通知你。”
不等李長瀾答覆。
李逍遙連忙祭出飛劍，御空而去。
片刻后。
沈欺霜帶着身後幾個徒弟，拎着美酒，還有各類精美糕點走了過來。
等到沈欺霜將酒水倒進酒杯里，用手端着讓李長瀾淺淺飲了一口之後，這才坐到李長瀾身邊位置，用手挽了挽髮絲。
“師父，你這次回來之後，還走么？”
“應該會，不過想來應該是很遠很遠之後的事情了，不說百年，最起碼也要十年八年的。”
李長瀾想着魔界的爛攤子，倒也沒說謊話。
魔界對於他來說。
以魔族的身份幾乎隨時可取，不會遭到任何阻攔。
只不過，魁予那個煞星卻是還在天魔國內，李長瀾在拿不準魁予到底對他是什麼態度之前，還是不太願意返回。
沈欺霜淺淺笑了笑，用手替李長瀾捏着肩膀，問道：“下次，能帶七七一起去么？”
李長瀾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沈欺霜。
“七七，這是捨不得我這個當師父的？”
“倒也不是捨不得，就是想一直跟在師父身邊，也好替師父盡一盡我這個當徒弟的心意……”沈欺霜聞言，臉色一紅。
李長瀾瞧着沈欺霜的表情，哪裏還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李長瀾抬起頭望着天空，再次在竹椅上躺下，閉上眼睛，然後張開了嘴巴。
隨着一塊軟糯香甜的糕點被送入口中。
李長瀾一邊品嘗着美食，一邊說道：“不急，反正我和那群人剩餘的時間都長得很，即便拖個幾百年，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太大變化。”
話音方落。
他再次飲了一口桃花釀，然後便不再言語，將手繞過沈欺霜的纖細柔弱腰肢，頭枕着另一隻手臂，好像進入了酣睡。
沈欺霜瞧着李長瀾的模樣，悄悄挪了挪身子。
在竹椅特意被留出來的另外位置上躺下，靠着李長瀾的胸口，嘴角掛着淺笑，開始了難得的小憩。
直到太陽落下。
月光灑落。
沈欺霜這才察覺到，不知道何時李長瀾已經起身來到了月光下。
兩人相視一眼。
“七七，你最近睡得還算安穩么？”李長瀾忽然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
“嗯，姑且還算可以吧？”沈欺霜眨了眨眼睛，說道。
李長瀾聽到沈欺霜的答覆之後，神色惋惜。
“可惜了，我還以為七七你還有以前一個人睡覺睡得不安穩的毛病，準備好好幫你調整一下身體狀態，也好讓你睡得香甜深沉一些，沒想到，我想多了。”
沈欺霜面色一紅，悄悄打量了一眼李長瀾。
十年前。
她好像就用過這個借口來着？
沈欺霜低頭看着腳尖，雙手不安地揉動水藍色袖口，說起話來的聲音聽起來柔柔弱弱的不說，更是幾乎低不可聞。
“其實，也不是一定睡得安穩，師父你要是願意，七七也能睡得不太好……”
李長瀾瞪大了眼睛，望着沈欺霜故意道：“咦，七七你說的話，我為何聽不太懂啊？”
沈欺霜看了一眼李長瀾，察覺到李長瀾嘴角邊的笑意，分明就是在故意逗弄自己，氣呼呼地鼓起嘴巴，雙手握拳放在身側夾緊，快步朝着仙霞派宗門內走去。
“師父，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喜歡拿七七打趣！”
“七七不理你了！”
李長瀾見此，忽然覺得果真還是人間最為有趣。
至於魔界……
李長瀾腦海里浮現出某人溫潤如玉，成熟動人的身影，長長嘆了一聲。
“雖然有些想念幽漣姑娘，可惜魁予那傢伙太麻煩，天魔國是她的地盤，我要是正面和她打起來，肯定吃虧。”
“這麼說來，我還是待在人間老老實實等魁予過來找我，更加合適。”
李長瀾有了決定之後，收回目光，望着沈欺霜的身影。
他輕笑一聲，身影瞬間出現在沈欺霜的身旁。
“七七，讓師父看看你最近境界如何，也好來幫你修行一番。”
“呀！師父你……”
在沈欺霜的驚呼聲中。
李長瀾一把將沈欺霜抱在懷裏，直接進入沈欺霜的房間，緊閉房門。
李長瀾低頭看着懷裏彷彿任人采拮，正雙手抓住自己衣襟，低頭不敢看向自己，如同柔順小貓咪一般的沈欺霜。
他笑了笑。
再次確認，有情道遠比無情道有趣的多。
“果然，無論在何方，永遠還是人間最值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