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驅霉
收了胖子的錢,自然要幫胖子解決問題,雖然胖子再熬幾天就自動沒事兒了,但現在還是霉運纏身是不是?
“把你生辰八字報上來,”周一說著從自己的行囊里掏出一張黃符紙鋪在摺疊桌上,又打開一個雕着八卦圖案的小盒子,像是一個文具盒,只是裏面只有一隻毛筆,還有一個小墨池,而墨池裏存着的卻是硃砂,正是周一常用的工具。這小筆盒還是謝斌幫他做的的,用的是上好的扁桃木。
胖子的生辰八字不錯,周一唰唰唰大筆一揮寫在紅紙上,然後有畫了一些看似玄妙的符號,然後在胖子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然後手中的紅紙就忽的冒出了一股火苗。等火苗變大,周一隨手一彈,紅紙帶着火苗輕飄飄的飛了老高。
等到燃燒着的紅紙落在地面上以後,已經被燒成了灰,然後被一輛駛過的汽車帶起的風卷的無影無蹤了。
做完這一切,周一從小桌子下邊拿起一塊毛巾擦了擦手,一邊擦一邊對依然瞠目結舌的胖子說道:“好了,我能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胖子可能是真不知道周一這一套小把戲的原理,被周一的表演嚇得夠嗆,真以為這是什麼神奇的法術,聽到周一的說法后連忙低頭哈腰的問道:“那,先生,要我怎麼做?”
周一小小,“很簡單,回去以後,把你賴賬那一天起到現在所穿過的衣服全都扔到你廚房那個大火爐里燒掉,然後好好的洗個澡,換一身新衣服,進門的時候再跳個火盆,就可以了,”說完又補充道:“要是能在你的飯店裏點幾柱檀香會更好,說不定還能交好運。”
胖子聽了周一的吩咐,心裏有點捨不得,這幾天他也換了好幾套衣服的,要是全都燒掉,少數幾百塊錢就沒了。不過幸好是夏天,要是冬天的話,那……想到這裏,胖子連忙點頭稱是,最後千恩萬謝的離開了。
聽着胖子的腳步聲遠去,周一聳聳肩沒說什麼,只是低聲對陳明媚吩咐道:“大街上別亂來啊,被什麼高人發現,我可救不了你。”
陳明媚委屈的應了一聲坐在馬紮上不動了。
而周一不但輕鬆的賺了一千塊錢,而且還讓胖子吃了個小啞巴虧。其實一般情況下,走霉運的話還是比較好處理的,洗個澡換身衣服或者到寺廟裏上個香,再或者到一些山清水秀的地方玩玩都能消除身上的霉運,尤其是不太嚴重的時候。
只是周一看這個胖子實在有些無禮,才存了心思讓他破破小財,以作懲戒。其實周一已經厚道的人了,要是別的算命先生碰到這機會,不從胖子身上刮下三兩肉來是不會罷手的。要是不懼因果的話,周一也多的是辦法從這些顧客身上撈錢。但這一行畢竟有些偏,說的不好聽點,根本就是逆天而行,要是不收斂着點,說不定什麼時候真要倒霉呢。
其實在相師風水師這個行業中,有好多類似的規矩,比如說相師之間不能相互猜忌,不能收受賄賂不能顛倒黑白或者損人利己又或者用來害人的等等。
之所以定下這麼個規矩,一個自然是為了這個行業能夠更好更健康的發展,畢竟無規矩不成方圓么;但也有另外一層意思,那就是這個行業算是溝通天地yin陽的一個行業,本身就有所忌諱,要是再利用自己所學而禍害別人,那麼不但自個要倒霉,甚至連教你本事的師父師門都要跟着受牽連。
周一的師父雖然已經死去了,而且也沒有子嗣什麼得,但周一對這些方面的東西還是比較看重的,從不會取不義之財,反而時時行善,奧運那一年,周一自己一下子就捐了兩萬塊錢,市zhèngfu的人還給了周一一個慈善獎。要不是胖子的行為確實是有些可惡,周一也不會讓他出這麼多的血。
總結起來說,那就是絕對不做那些師出無名的事情,不做那些不佔道義的事情,所拿的每一分錢都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當然,周一也有自己的說法,那就是絕對不會隨便跟某人結下因果,因為你今天可能從他身上佔了一些便宜,但說不定什麼時候他的因果就算到你頭上了。
周一不知道這些說法到底真不真實,但卻絕對不會以身試法,尤其是天道無情,要是真的落到你的頭上,逃都逃不掉。
一千塊錢到手,周一的心情很不錯,對陳明媚的存在也不覺得不彆扭了。以前人們總是說身邊要是沾上鬼魂之類的東西會倒大霉,但周一卻不擔心這點。話說周一反倒是更擔心陳明媚會不會很倒霉,因為因果這東西可不管你是人是鬼,只要沾上,幾乎就沒的跑。
陳明媚前天晚上差點把他給吸干,不知道這因果到底有多大。周一輕輕抿了一口茶水,心裏暗暗尋思道。只是一口茶水沒有咽下,周一的動作忽然僵住了。
隨即周一不動聲sè的放下了茶杯,然後嘴唇微微顫動了一下,以極低而極為嚴厲的聲音喝道:“快藏起來。”周一意思是讓陳明媚藏趕緊藏到槐木符牌中,但不知道陳明媚是沒有聽明白還是估計跟周一做對,竟然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
周一剛想說什麼,但一個清脆的女聲打斷了他的思路,“這位先生,可以測個字么?”周一暗嘆一聲,該來的擋不住,不該來的求不來啊,聽着身前不遠處清脆的聲音,周一只能點點頭,“測字八十,想測個什麼字呢?”說著伸出手掌,“寫在這裏。”
“那好,我要測的是一個‘萌’字,你看好啦,”清脆的女聲說著,周一就覺得手心微癢,然後一個微微涼的指頭在自己的心裏滑動,快速寫了一個“萌”字。
周一心裏苦笑,陳明媚這個女鬼果然不是個省油的燈,這麼快就給自己招惹來一個麻煩。但字改測還得測,周一輕輕吸了一口氣,然後微微閉目,凝神靜算,不足三秒鐘后就睜開了眼睛,“這位姑娘,這個‘萌’有兩種解法,一解眼前心事,一解婚姻大事,不知道姑娘你願不願意聽?”
“噗——”那姑娘用這個誇張的動作來表明她的不信服,調侃道:“大師,你也太能胡謅了吧?我還沒上大學呢,你就給我算出姻緣情況來了,真夠搞笑的,說說吧,我聽聽您有什麼高見?”
周一暗暗苦笑,這姑娘身邊就有高人,來找自己測字不過是找個借口接近自己而已,尤其是這個“萌”字,調戲意味更重,因為這個字雖然早有,但是現在這個字的涵義跟古代是完全不同的,想解這個字,難度非常大。
不過測字的神奇之處就在這裏,只要是漢字就沒有不能測的,說某個字不能測,那隻能說明水平不夠。周一自然不會連這個字也測不出來,事實上,測字是周一最喜歡的算命方式,結合他自己獨特的算命手段,他測字的準確率比看手相還要高出一些。
略微總結了一下語言,周一淡淡笑道:“姑娘,先說眼前的事兒,你跟另一位姑娘應該是想要租房子吧,嗯,今天下午三點多,你們應該能夠找到逞心如意的房子,那套房子應該會住三個人。”說著遲疑一下道:“至於姑娘的婚姻狀況,也很簡單,你們應該會在今天相遇,但是姑娘你的xing格相對對方來說比較強勢,所以婚姻生活可能會有所磕絆糾紛,但不會分開,在外人看來,你們應該是天合之作。”
“呃……”那姑娘聽完也不知道是震驚還是無語了,半響忽然問道:“你的眼睛真的看不到?那你怎麼知道我身邊還有一個人的?”說著還伸手在周一的身前晃了晃。
周一也不以為意,這姑娘雖然也是故意接近他的,但是心思不壞,只是xing格有點直而已。何況,姑娘么,有點特別的待遇也是應該的。只是這姑娘的問題,周一卻不敢大意,而是站起身來整了整衣領輕輕嗓子朝這姑娘的身旁行了一個抱拳禮,“見過姑娘,周某雙眼不便,未能及時見禮,請原諒,姑娘好生厲害的修為。”
這時先前測字的女孩子“哇——”了一聲,驚訝的問道:“你這麼厲害啊?竟然看得出我靜姐的特別之處?還有還有,你是怎麼知道我靜姐是女孩子的?”
周一淡淡一笑,“我眼睛不好使,耳朵和鼻子自然要更靈敏一些,萌萌姑娘你的身上香氣撲鼻,濃鬱熱烈,腳步踏實有力又不失活潑,身手不凡,”說著扭頭對接着另一位解釋道:“而姑娘你身上的香味雖然很淡,但畢竟還是有的,而且腳步聲以及衣袂的摩擦聲對在下來說就是一個人的外貌……”
“喂喂喂,你怎麼知道我叫萌萌的?我們沒有透露過我的名字吧?”不等周一說完,剛剛測字的女孩子,也就是被周一喊做萌萌的那位在一旁耐不住xing子急忙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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