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考試二三事
星期三。
今天有兩門考試，天文學和占卜。
巫師設立的天文學沒有那麼多複雜繁瑣的計算公式，不必計算木星受到哪些引力影響，不必計算不同軌道衛星的旋轉周期，不必區分星體不同層級的物質組成，問答題只用盡量多的陳列衛星的名字。
閱讀分析題的主要材料是火星上生物跡象，要求嘗試分析火星上是否有老鼠之類的生物存在，小巫師們不清楚這道題的正確分析思路，但是依照樸素的生活常識，他們還是將答題區寫滿了。
下午進行占卜學考試，沒有理論答題，直接上實踐測試。
因為是選修課，像赫敏這樣沒有選課的人完全不用考，考生人數比之前的必修科目少得多，考試進行得很快。
聽到自己名字後走進禮堂，洛倫驚訝的發現，這次占卜學的主考官又是瑪奇班教授。
“我們又見面了，摩根。”
“下午好，教授。”
“放輕鬆，不要緊張，來看看今天考試的內容……”
瑪奇班教授笑着說道，她指了指桌上的測試道具，一個水晶球，一隻倒扣着的茶杯，最後攤開手掌，“或許你們過去的占卜都發生在北塔教室，在考場上有些不適應，很多人都糊塗了……”
哪怕是在不講道理的魔法世界，占卜學也是比較獨特的存在，測驗基本沒什麼標準答案。哪怕是身具天目的特里勞尼也沒辦法在占卜學上拿滿分，考官和考生都沒有天目，唯一的參考資料就是教材。
洛倫對照着教材里的內容嘗試解讀，教授也只能根據教材內容批閱答案，僅此而已。
……
“唉，我考試的時候完全糊塗了，這門課我肯定會不及格的。”
羅恩嘀嘀咕咕地說著，表情滿是惆悵，“水晶球占卜的時候，我對照裏面的陰影，非常詳細地告訴主考官，我看見了一個鼻子上長瘤子的醜八怪，結果一抬頭，嘿，主考官就長這模樣。”
哈利嘆了一口氣：“我也是，我弄錯了瑪奇班教授的生命線和智慧線，說她應該在上周死去。”
洛倫忍不住笑了起來，此時他們正走在去天文塔的樓梯上，進行天文學實踐考試。
“我早就說過！”赫敏微微揚起下巴，“占卜學是門重視天賦忽略邏輯的課程，我們本來就不應該選修占卜。”
洛倫攬住她的肩膀：“還好，反正現在都考完了。”
“是的，我們用不着再關心茶葉的形狀和水晶球里的迷霧了。”
“……”
這是一個觀察天體的理想夜晚，無風無雲，星月清朗，整座城堡都沐浴在銀色的月光下，空氣瀰漫著微微的涼意。
望遠鏡鏡片上有一層水汽，等待他們擦拭好了，瑪奇班教授和托福迪教授將空白星象圖發到每個人的手中，小巫師們對照着望遠鏡里的景象，填寫那些光團所代表的恆星和行星的精確位置。
靜謐的月光悄然流淌，城堡窗口的燈漸次熄滅，一團團亮光彷彿橙黃色的燈籠。
羊皮紙翻頁的窸窣聲，羽毛筆尖劃過紙面的沙沙聲，一筆一筆蔓延的墨痕在空白試卷上蔓延，某些東西無知無覺地悄然逝去……
星期五。
最後一門考試是魔法史，沒有實踐考試，理論考試被安排在下午。
吃過早餐，許多小巫師就近在禮堂複習，偶爾遇見教材里記錄模糊的地方，就近找幾位幽靈詢問，不僅能了解真實歷史，還能感受親歷者的第一視角。
有些基礎紮實的同學互相抽背，複習得津津有味，有些同學則是兩手抱着腦袋，強忍着瞌睡，硬着頭皮閱讀那一摞一摞魔法史的筆記，學得滿頭大汗，抓耳撓腮。
洛倫左手邊擺着赫敏去年的魔法史筆記，右手邊攤開九九新的教材，對照着翻看了一會兒，不自覺皺起眉毛：
“赫敏吶，你這筆記有點過於詳盡了吧，都快把書里的內容全部抄寫一遍了。”
“我知道你不怎麼看教材，所以特意抄寫得詳盡一些，方便你閱讀，也方便我鞏固記憶。”赫敏頭也不抬答道。
“可是很多內容都不重要吧，就像這一段，措辭拗口，內容空洞，又臭又長，背誦它做什麼？”
“你說得對，可是那一章別的內容我都背下來了，剩下一段總感覺不舒服，乾脆一塊兒背誦了。”
洛倫看着赫敏雲淡風輕的表情，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就是格蘭傑小姐嗎，嚇人。”
“……”
旁邊的哈利和羅恩對視了一眼，腦袋默默往書里埋了埋。
下午兩點。
五年級的小巫師走進考場，找到各自的位置坐了下來。
賓斯教授不在，這是唯一一次任課教授缺席考場。
考場前面，瑪奇班教授將沙漏翻轉過來，蒼老嘹亮的聲音傳遍考場：“可以開始了！”
洛倫沒有着急下筆，而是將試卷從頭到尾翻了翻，大概瀏覽了一遍題目。
「在你看來，魔杖立法促成了還是導致了更好地控制十八世紀的妖精叛亂？」
「《保密法》在一七四九年怎樣被違反，后又採取了什麼措施以防止這類事件再次發生？」
「請陳述是哪些事件導致了國際巫師聯合會的成立，並解釋列支敦士登的巫師拒絕加入的原因。」
「……」
洛倫抬頭看了看前排的赫敏，她的羽毛筆已經開始晃動，末端的白色翎羽幾乎舞出殘影。
對應的知識點在腦海里浮現，化作墨痕從筆尖傾瀉而出，流暢無阻。
金燦燦的陽光從天窗外面灑落，悠閑的黃蜂嗡嗡飛過，小巫師們振奮的表情逐漸麻木，捏着羽毛筆的手指因為過度用力而酸脹泛白，眼神逐漸獃滯。
整個考場只剩餘羽毛筆劃過羊皮紙的聲音。
當魔法史考場前方沙漏里的最後兩粒砂礫落下，瑪奇班教授扯着嗓子宣佈「考試結束」的時候，那些遲鈍呆愣的大腦猛地清醒過來，短暫地沉寂兩秒鐘后，考場裏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O.W.L.s考試結束了。
他們的五年級結束了。
……
附近的街道和房屋外面飄蕩着一股酸餿氣息，那是食物在高溫天氣下腐敗發酵的味道，格里莫廣場作為倫敦城區的偏僻地方，用於公共服務的經費不足，垃圾處理車總是好幾天才來一次。
伴隨着一聲悠揚的鳴叫，碧藍無垠的天空中忽然出現一隻貓頭鷹的身影，棕色翅膀減緩振翅的頻率和幅度，貓頭鷹靈巧地一鑽，悄然落進廣場11號與13號之間的窄道中，消失不見。
布萊克老宅後院。
正在修剪草叢的男人抬頭眯眼看着貓頭鷹逐漸靠近，伸手讓這位長途跋涉的郵差停靠，接過厚實的信件隨後餵過去幾條肉乾，找了個陰涼樹蔭，開始拆信閱讀。
信件的前半部分內容和往常一樣，狼人相關的制度與措施在有條不紊地推進，成年狼人接受美國魔法國會給與的工作機會，未成年的狼人進入伊法魔尼讀書，第一批狼人學生已經畢業了，情況很好。
只是後半部分講述了一些不正常的變故，一些陌生狼人頻繁出現，魔法國會和狼人組織內部的嘗試過與他們接觸，但他們很快又消失不見，跟他們一起走的就有一些剛從學校畢業的青年狼人。
盧平微微皺起眉頭。
這些狼人不是過來投奔加入的，他們似乎彼此認識，甚至可以說是一個組織，頻繁出現是為了套取信息，陌生狼人根本沒有想過加入他們，吸納青年狼人是為了增強實力。
這些狼人從哪裏冒出來的？
長期隱藏在暗處觀望者？其他偏遠地區慕名而來的狼人？還是曾經聚集在格雷伯克手下的邪惡狼人，他們出現在這裏的目的是什麼？
曾經的狼人領袖陷入了沉思。
紐約狼人事件爆發后，現場找到了部分其他狼人留下的痕迹，但是沒有其他證據，後來魔法國會和狼人社區的工作重點轉向彼此互助，追查工作暫時終止。
神秘事務司事件發生的襲擊事件當中，他們並沒有現身。
有一點可以肯定，格雷伯克與他的狼人手下絕對不會安分守己。
反覆閱讀過信件中傳遞的信息，盧平回到屋內，跟留守布萊克老宅的幾人交流后，坐在地下廚房翻看最近一段時間鳳凰社收集的情報。
“自從聖誕假期的襲擊被斯克林傑挫敗，鄧布利多再次擊退伏地魔，幾個月以來傲羅在到處追查他的蹤跡。”小天狼星在旁邊說道，“伏地魔絕對不會坐以待斃，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可是食死徒……幾乎全部食死徒都被魔法部逮捕了。”莫麗緊緊皺眉，“他一個人肯定不敢貿然現身。”
“他一定去找芬里爾·格雷伯克了，這是他僅有的選擇，他需要新的僕人。”盧平用手指敲了敲信封，溫和而堅定地說道，“我要回那邊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小天狼星下意識說道。
盧平搖了搖頭：“貝蒂才剛剛懷孕，你怎麼能離開。”
“可是……”小天狼星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別太擔心。”盧平輕聲笑道，“別忘了，我在那邊可不是鳳凰社萊姆斯·盧平，而是狼人約翰·穆恩，我不會有危險的，說不定還能有意外收穫。”
……
6月15。
不僅五年級和七年級的考試結束了，其他年級的期末考試也徹底結束，小巫師們比正常上課起得還早，一身輕鬆地前往霍格莫德，度過放假前的最後一個活動周末，甚至跟管理員費爾奇先生核對名單的時候都是笑呵呵的。
上午九點。
霍格沃茨門口。
赫敏就站在大理石台階下面，穿着一件夏季薄款魔法袍，黑色褶裙遮住膝蓋，露出一截白皙小腿，藏青色的長襪襯得腿型修長筆直，黑色搭扣小皮鞋。
曾經總愛哭鼻子的小女巫不知不覺就出落成這樣了，乍一眼看過去並不覺得驚艷，只是洛倫不自覺想看第二眼，第三眼，想一直看下去。
“嘿嘿……”
洛倫三步兩步跳下台階，快速躥到她的身後，想要猛地跳到她背上去，但是夏季太陽照出的影子暴露了他，就在他微微屈膝蓄力的時候，赫敏往旁邊走出兩步。
洛倫晃悠了幾下，拍了拍胸口：“還好我身手敏捷……”
“我就該等你起跳后再躲開，讓你摔一跤！”赫敏翻了個白眼。
“那我就有正當理由讓你背我了。”
“你覺得我會同意？”
“你不同意我就賴在地上。”
“……”
的確是這個人能做出來的事。
赫敏幻想了一下那個場面，頭皮有些發麻。
“勸你下次不要躲。”洛倫一把拉住她的手前後搖晃起來，領着她往校門走，邁着囂張得意的步伐，“有沒有什麼想買的？”
“羽毛筆和羊皮紙。”
“這個暑期沒有作業，買文具做什麼？”洛倫嘀嘀咕咕地問，心底已經有了答案，沒指望女孩回答，自顧自地安排道，“那就先去文人居，上次的野雞羽毛筆蠻好用的，多買幾支，然後去糖果店進貨……”
“進貨。”赫敏語氣古怪地重複了一遍。
“沒錯，整整兩個月不會回來，多存點你喜歡吃的草莓魔棒，再給貝茨爺爺他們帶點東西。”洛倫說道，“其實我還想買點喬治和弗雷德的逃課糖，到時候混在普通糖果里給他們吃，嘿嘿，想想就刺激……”
“喬治和弗雷德的店鋪暑期就要開始營業了吧？”赫敏自動過濾掉後面的危險發言。
“沒錯，就在對角巷93號，他們提前兩年就談好了。”洛倫有些感慨，雙胞胎沒有輟學圓滿畢業，韋斯萊夫人一定很高興。
嗯……至少在收到成績單之前很高興。
赫敏瞄了一眼這人，手怎麼不晃了：“逛完糖果店後面呢，有什麼安排？”
“晚一點去帕笛芙夫人的茶館，昨晚我聽西莫說哈利和金妮也要去，待會兒我們就坐他倆後面，等他們倆接吻的時候再跟他們打招呼，嘿嘿……”
這個人呀……
赫敏搖了搖頭，自然張開手掌跟他十指相扣，嘴角微微勾起，兩隻手輕輕晃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