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謀事在人
nbsp;望着織機房,沈富的眼眸卻是一凝,神情變得無比的凝重起來。他之所以要帶這幾名賊人來織機房,自然是要在這裏伺機暗算他們,以擺脫今天的危機。
但是,以自己一人之力,能對付得了這些兇悍的賊匪嗎?尤其是這些傢伙個個是心狠手辣之輩,自己如今更是只有十三歲的身體。就算自己有可以利用的有利條件,但心中確實也是毫無把握。
不過,事到如今,卻也只有儘力一試。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切也真的只能看天意了。
正暗自尋思,這個時候,沈富在那名大漢的推攘之下,已進入了織機房。
藉著另一名大漢手中那盞油燈微弱的燈光,織機房裏的情形,映入了沈富的眼裏。
織機房裏空蕩蕩的,除了最zhongyāng的地方,擺着一台織機和一張凳子外,其他空無一物。
沈富的目光卻是落在了那台織機上,神情變得有些難以喻意。
眼前的織機,是一台木製的機器,長有一米多,寬有半米左右,高有七八十公分,上面還有棉紗以及織了半匹的棉布。
這台織機,自然不象後世沈富看到的那些現代化的織機那樣jing良,甚至可以說是簡陋。但是,看到這台織機,沈富的眼眸卻是陡地一亮,心中暗道:“嘿嘿,小爺的命就全靠這台織機了!”
不錯,沈富之所以來這織機房,確實是有想利用這裏的織機,甚至讓它成為自己保命的一個工具。
心中想着,沈富的目光移向了織機旁邊的兩根木柱。
這兩根木柱都有chéngrén手臂粗細,筆直矗立在那裏,一直連接到上面的屋頂。
這兩根木柱,並不是這台織機的附屬物,或是這房間裏的擺設,而是用來支撐這間織機房的臨時支柱。
沈萬三的父親沈佑購置這處房產的時候,本就是一處舊房,尤其是這間織機房,更是年久失修,後來更是發現它還有白蟻侵蝕的現象。
只是,購置了這處房產和田地后,沈家也無餘錢重新修繕,這幾年也只好勉強維持。只待有錢了,再好好翻修。
前段時間,因為連綿的梅雨期,卻是讓這織機房原本就已受白蟻侵蝕的主梁腐爛,出現了斷裂。不得以之下,才用兩根木柱,充當臨時的支柱,以防它倒塌。就等着梅雨期過後,來好好修理它。
因此,如今的沈家織機房,已是間危房,這幾天來,沈母萬秀青根本不敢在這裏織布。
不過,此刻沈萬三卻是把那幾名賊匪帶到了這裏,他就是要利用這間危房,來暗算這幾名賊匪。
這也正是剛才在危急的時刻,沈富從沈萬三的記憶里,知道了這間織機房的情況,靈機一動之下,突然想出來的辦法。
這間織機房的主梁已腐爛,全靠下面的兩根木柱支撐。以沈富的想法,只要把這兩根木柱中的一根踹倒,那麼,整間織機房就會倒塌。到時,跟着自己進來的這幾名賊匪,必將被倒塌的房屋所壓住,那麼,到時自家的危機就有了解脫的希望。
當然,沈富也不想與這幾名賊匪同歸於盡,他也早已想到了保護自己的方法,那就是眼前的那台綿織機。
棉織機有一米多長,半米多寬,高有七八十公分,以這台機器的大小,在它的下面藏象沈富這樣一個只有十二三歲小孩的身體,自然是沒有問題。
而這織機雖然簡陋,但它的機梁卻也是有十幾公分粗,加上它上面的棉紗以及半匹還沒有織完的棉布,應該可以承受房屋倒塌時,上面掉下來的磚瓦等物。
所以,如果自己踹倒這房裏做支撐的一根木柱,並能及時地躲入這機器下,那麼,安全還是有所保障的。
此刻,望着屋裏的情形,沈富的心中卻是更有底了。
正心中盤算着,這個時候,那名推攘着沈富的大漢,厲聲喝道:“小傢伙,你家的銀子到底藏在哪裏?快給大爺取出來。”
說話間,三名大漢已推着沈富,一起擠入了這織布房裏,三人目光四下掃shè,卻那裏能看出什麼端倪來?
“哦,銀子就在那裏!”
沈富裝着害怕的樣子,卻是用手指了指那台綿織機。
“在機器下?”
幾名大漢互望一眼,臉上現出了狐疑之sè。他們確實是沒想到,沈富竟然說銀子會埋在機器下。
“那你去取出來!”
那大漢又推了沈富一把。
這台棉織機下面的空間實在是太小了,幾名大漢個個都是牛高馬大的身材,貌似要鑽到下面去,還真是有些困難。所以,他們還是決定讓沈富這小身板去鑽機器。
沈富卻正是求之不得,一邊裝着被迫無奈的樣子,不情願地把身子鑽到了機器下,一邊卻舉目四處張望。
“嗯,應該是在這裏了,上回我看到老爹就是把銀子埋在這裏的。”
沈富目光落在了機器下的一處地方,口中喃喃着。
“小子,快挖!”
旁邊緊盯着沈富的三名賊匪,卻是有些迫不急待了,連連摧促道。
“好的!”
沈富弓着身,幾乎趴在了地上,雙手卻是在地面上挖了起來。
地面是泥地,但經年累月經上面的機器震動,卻也早已硬得如同石頭。以沈富的那雙小手,要想把地面挖開一個洞,貌似還真是非常有難度。
這不,挖了一會,地面上也就只刨出了一層浮土,卻那裏能挖下去。
“小子,給你刀·!”
那個拿油燈的賊匪急了,把手中的鋼刀咣當一下丟到了機器下:“用它挖。”
沈富現在幾乎是蜷縮在機器下,三名賊匪也不怕他這小孩子會拿到刀后反擊他們,所以,倒還是挺放心地給他刀。
拿到了刀,沈富心中更是暗喜,貌似手中可是又多了一件防護的工具。
沈富卻也不敢遲疑,一邊用刀挖着地面,一邊卻偷眼觀察那三人。
見三名賊匪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自己手上的動作中,沈富卻那裏還會猶豫,猛地向後一躺,整個人躺倒在了機器下。同一時間,沈富鉚足了全身的勁兒,雙手撐着機器,兩隻小腳卻是陡地踹向了機器旁邊的一根木柱。
怦怦怦!
嘩啦啦!
隨着沈富不要命地雙腳亂踹那根木柱,整根木柱頓時搖晃了起來,而屋頂上,灰塵碎瓦卻嘩啦啦地直落而下。
“啊呀,小子,你幹什麼?”
幾名大漢措不及防之下,頓時被嚇了一跳,立刻大叫怒喝。
“啊!不好,這房子好象要倒了!”
其中的一名大漢卻是猛然醒悟,陡地怒喝:“小子,快停下來,不然大爺剁了你!”
“快停下來,小子,你想找死啊!”
其他兩人也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不禁怒不可歇。
三名大漢剛才光顧着要找銀子,卻那裏想到這間房子乃是間危房。再加上今天晚上是yin雨天,光線無比的黑暗,憑着他們三人手中的那盞油燈,根本看不清這織布房裏的情形。因此,三人剛才確實是沒有發現這房裏隱藏着的危險。
但是,此刻沈富躲到了機器下,狂踹那根木柱,卻讓整間房子都似乎在搖晃,好象要倒塌下來,這三人那裏還能不明白沈富的意圖,卻是個個又驚又怒。
三人怒喝,立刻一齊彎腰向沈富抓了過來。
但是,沈富現在手中有刀,卻那裏會客氣,立刻就朝伸過來的幾隻爪子剁了過去。
“啊!小畜生,你敢砍我!……”
一個賊匪措不及防之下,頓時被砍中了手腕,痛得哇哇怪叫。另兩人嚇了一跳,連忙後退。
這織機房的空間本就不大,三名大漢擠在一起,剎那亂成了一團。一時間卻那裏能耐何得了沈富。
不僅如此,混亂中,那名手中拿着油燈的大漢,也不知是自己撞到了機器,還是被旁邊的人撞了一下,他手中的油燈,陡地掉落在了地上。
頓時,油燈熄滅,屋裏剎那陷入了黑暗裏。
“啊!快走,先走出這房子再說,這房子有可能會倒塌!”
其中的一名大漢猛然回過了神來,大喊着,卻是想要逃出這屋子。
但燈火一滅,裏面漆黑一片,簡直是伸手不見五指,他對這房屋的地形本就不熟,卻一時那裏摸得到門戶在哪裏,不由急得團團轉。
“小子,你給我出來,否則大爺宰了你!”
另兩名大漢憤怒之極,在黑暗中划動着手中的鋼刀,向機器下亂划亂斬,想把底下的沈富給一刀宰了,以阻止沈富繼續踹那木柱。
沈富現在動彈不得,只好用刀胡亂抵擋,慌亂中,刀也不知磕在了那裏,竟然脫了手。
叫罵聲,呼喊聲,乒乒乓乓的碰撞聲,以及嘩啦啦的碎石殘瓦落地聲,在這黑暗裏響成一片,情形一時混亂之極。
腳下奮力地狂踹,沈富躲在那台織機下,卻也是急得滿頭大汗,心中更是暗自叫苦。
雖然計劃進行的很順利,一切都如同沈富所預料的那樣,三名賊匪進入了自己的圈套里。但是,沈富卻是漏算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現在只有十三歲的身體。
以沈富原本的估計,這危房全靠兩根木柱支撐,自己只要踹倒其中一根,就能讓整間房屋倒塌,從而把三名賊匪壓在底下。
然而,現在沈富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對着那根木柱一陣狂踹,雖然讓木柱發生了動搖,卻根本無法把那根木柱給踹倒。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現在的沈富,只有十三歲的身體,以他這小身板的力量,根本無法踹倒那根木柱。
千算萬算,沈富卻就是算漏了這一點。
“怎麼辦?這該怎麼辦?”沈富大急,真是恨不得用頭去撞:眼看計劃就要成功,卻是毀在了自己人小力不夠這一關口上。一旦讓那三名賊匪逃離了這間房間,那麼,今天沈家四口人,絕對是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