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要不要單挑?
nbsp;初chun早過,暮chun也要完結了,天氣漸漸熱起來。
景明這兩個禮拜,除了正大光明地上班干工作之外,另加了跟林佳偷偷摸摸享受甜蜜滋味。
他沒想到自己居然是林佳的初戀,一個虎妞,一旦芳心所屬,竟然會變成個柔情似水的小女子模樣。當然,這一切只有景明看得到罷了。偶爾林佳故態復萌眼睛一瞪動武時,景明的殺手鐧就是不論三七二十一逮着一陣亂啃。怪了,那丫頭刀架在脖子上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偏偏抵擋不住他那三寸不爛之舌在自己嘴裏攪和,不到三秒,保准全身癱軟乏力。
林佳越來越不敢跟他動粗,他親嘴的頻率卻依舊有增無減。要不是礙於林老娘一直不知情的守着,景明已經在考慮是不是該把這丫頭正法了事?
可惜這幸福的時光隨着常新忠急促的腳步聲,終於打亂。
“書記,這個,你看看你看看,簡直沒法幹了!”常新忠一進來就扯着脖子,幾乎是在嚷。
景明看着這個比自己大十幾歲的中年人如此不鎮定,有些詫異,放下手裏的筆,接過他遞來的一沓文件:“什麼事這麼著急上火的老常?”
“你看看吧,這麼多個單位同時發函過來,咱們商品市場要停工了!”常新忠很鬱悶地說。景明翻開手裏的文件,一份份都是給鶴停鎮下的通知函,《關於配合做好電力線路大檢修準備工作的通知》、《關於做好配合自來水管道檢修期間限時供水的通知》、《關於做好通信線路改造期間電話線路臨時調度的通知》·····一封封抬頭都是“鶴停鎮人民zhèngfu”,內容幾乎一模一樣,xx期間,xx工作需要檢修、改造、安裝調試,這段時間鶴停鎮xx範圍內限時限量供應xx,請做好當地群眾的生活安置和解釋工作······
景明皺起眉頭:“怎麼會這麼密集?提前跟咱們打過招呼沒有?”
“打過招呼就好了,忽然來的。書記,這一期工程馬上就要完工了,怎麼辦?看這樣子,停工可不是十天半個月的事。”常新忠滿腦門子汗水,話說自從商品市場列入全市重點開發的商貿項目之後,縣裏態度是重視重視再重視,三天兩頭要求發簡報、填進度,彙報工作。常新忠已經忙得不亦樂乎,現在忽然要停工,他既莫名其妙,也着急上火。
景明放下文件,點起一根煙想了想,是不是那個謝家三少爺打擊報復?這小子可真能忍,過了倆禮拜了才開火,想找他說理都沒地方。
“常鎮,把鎮長和趙鎮請過來,哦,還有趙紅梅他們,咱們開個會吧。”
張德發和趙勇坐下之後,景明請常新忠把情況說了一遍。幾個鎮領導聽了都不好表態,雖然心知肚明。只有趙紅梅,現在已經是景明的嫡繫心腹,處處都先要替領導着想,開口就說:“書記,會不會是那個謝榮天搗鬼?”
她把窗戶紙一捅破,話題就好打開了。張德發點點頭輕聲說:“不無道理,可是,這也沒證據啊!”
“證據不證據的都在其次,關鍵是現在工程怎麼辦?唉,我這邊也一大攤子事兒呢,已經意向簽了三十多個個體戶,如果形成正式合同,必須跟人家保證完工ri期和水電通信的,要是不能如期完工,咱們這信譽怎麼辦?二期就打不響了!”趙勇也搖頭嘆息。
其實張德發還有兩個副鎮長心裏多少也有些埋怨景明的意思,要不是他上次做那麼絕,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對了書記,你看可不可以找找縣裏,讓他們下個命令給這些單位,這可是咱們縣的重點工作。”常新忠出主意說道。上面這些通知函都是縣裏各單位發出來的。
張德發不以為然地搖頭說,“這些單位都是條塊管理,地方上說話,他們完全有理由推諉的,說句不好聽,一句安全生產,就把縣zhèngfu的嘴給堵上了。誰敢不許他們檢修?”
景明笑了笑:“這樣吧,我看事在人為,幾位各自先分頭跑跑縣裏分管領導,我和鎮長呢分別去找找聶書記和馬縣長,請他們盡量協調一下。我想,如果對方不是刻意為難的話,做兩天樣子也就過去了,畢竟這是公事嘛。”
他這樣說,那兩位只好點頭勉強答應。張德發倒是很爽快:“沒問題,我這就去找馬縣。”
等散了會另外幾個一走,張德發才嘆口氣對景明說:“兄弟,我看這事兒有點懸啊,謝榮天要是擺明了車馬針對你,縣裏打招呼恐怕不管用的。誰敢得罪他老子?謝副市長是常務副市長還兼市委副書記!”
“這個我知道,先等等看吧,實在不行我會想辦法的。”景明微笑着表示謝謝張德發的提醒。
不出張德發所料,包括景明在內,幾個人都去了縣裏,縣委書記聶朝煌倒是很重視,要縣委辦盯緊這個事情,務必協調好幾個單位,讓他們儘早恢復正常秩序。可縣委辦繞了一圈回來彙報說那幾個單位都答覆了,這是市裏面統一部署的行動,而且現在是全市連網連線的整治,不可能特別切開鶴停鎮。
聶朝煌有些生氣:“那咱們別的鄉鎮怎麼就沒這種情況發生呢?”
“我也問了,他們說是排序巧合,所有工作都湊到一起來了。”
“真他媽扯淡,不通電,自來水公司的機器能開動?不通電話,供電局能調度?”聶朝煌罵道,自己伸手拿起電話就朝市裏面打,他想直接找直管單位的領導說話,哪知電話里除了幾聲呵呵,稍微解釋幾句之後,都不願多談,還請他務必諒解。
聶朝煌不知道謝榮天的事,還在着急上火,下面人才悄悄跟他說了景明和謝榮天的過節。聶朝煌方才反應過來,他把景明重新叫道辦公室,語氣雖然和藹但終歸是批評的話:“景明同志,前段時間你工作中是不是有些事欠考慮了?”
景明想說我要是一開始就跟你彙報你會怎麼說呢?臉上卻很誠懇:“聶書記,你是想說上次那個謝榮天到我們鎮談投資的事情吧?情況是這樣的······”他把原委彙報了一遍:“您說,這樣的條件我能答應他嗎?這不等於是我們鎮、我們縣白給他家打工了?”
聶朝煌聽了也很鬱悶,點頭表示理解:“他這麼做的確過分了。唉,景明你知道嗎,這個謝榮天,還是市工商局市場科的副科長。他還沒使出殺手鐧呢,要是他以規範市場的名義,回頭三天兩頭查你這個商品市場,你覺得你還幹得下去嗎?”
景明點頭說:“這個我聽說過。我知道,他故意等了兩個禮拜才出手,恐怕就是讓我們找不到他的把柄。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你這不是挺明白的嗎?這樣吧,咱們就直來直去得了,回頭我親自跟他打個電話,然後你找個機會跟他說說好話,原則範圍內呢,可以對他做特別優惠處理,先把這個事情擺平,怎麼樣?要從根子上解決問題!”
不能不說聶朝煌的意思,其實是同情和理解景明的,在他這個位子也只能這麼辦了。
可景明要是忍了這口氣,還是他嗎?
悶悶回到鎮上,同事們看自己的眼光都不太一樣了,背地裏嘀咕的人更多:“看吧,這回顯眼了,得罪領導兒子,看他還狂不?以為他很有辦法呢!”
“呵呵,年輕人嘛,不吃點苦頭怎麼知道這官場不好混?還是看他怎麼過這一關吧。對了,要是他走了,你們才下一任回事誰?”
“不好說,好像陳書記跟那個謝家關係挺近的,會不會扶他上來?”
下面的議論景明沒心思琢磨,倒是陳剛心思又活泛了。上次被謝榮天一頓臭罵,最近一直不敢登門自找沒趣。現在這樣,陳剛心想是不是又可以努努力了?最起碼錶表忠心,私底下答應他的條件,等自己一上位就把那一百個攤位給他奉上,不怕他謝榮天不動心!
那現在最要緊是幹什麼?是一定讓景明撐住別服軟,他一服軟,自己就完蛋了!
其實景明這幾天非常糾結,如果簡單些,一個電話就能把這個謝榮天拍死。可惜他有顧慮,或者說是自尊心作祟,他既不願為了這麼點事就朝家裏開口擺平,也不想自己的身份暴露在當地。
田雨萌的刺激、和父親的談話都記憶猶新,如果這麼點事自己都處理不了,今後還怎麼繼續往上混?
他覺得自己應該是有辦法的。
晚風輕拂,星空燦爛,景明更被夜sè撩得心煩意亂,他媽的,到底要不要跟他單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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