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勇武
石虎仰着頭，朝着城樓怒吼，極盡霸道之態，身後兵士都被這個彪悍的將軍刺激的熱血沸騰，先才那一擊，恍如天神下凡，勇武絕倫。
“將軍神威！將軍神威！”石虎身後的士兵興奮地大叫着，他們覺得這個少年將軍絕對是恐怖的怪物，那一柄長槍，換作常人，誰能扔出這麼遠的距離，而且那柄長槍居然將晉軍一名將領活活釘在了城樓上，這是何等的武威。
石虎傲然立在原地，拔出腰間戰刀，遙指城牆，大吼道：“誰敢與我一戰！”
話音剛落，壽春城牆下忽的颳起大風，掀起滾滾黃沙，彷彿是在為石虎助威！那怒吼的聲響，竟然在半空中久久回蕩，經久不息。
城樓之上人皆變色，誰見過這種怪物？把長矛當箭來使，偏偏還將己方一員將領刺傷。這是何等的蠻力！
壽春城樓上一片混亂，那柄長矛從那名將領左胸直接穿透，早就刺了個透心涼，看得眾將心驚肉跳，此刻沒了一絲小覷。眾人惶急不安，未有一戰，卻折損一將，簡直就是對晉軍士氣的巨大打擊。
士兵七手八腳的將那名倒霉的統領抬了下去，王敦想着先才場景，后怕不已，若是當真被那個十七歲少年一矛射死，那他王敦一世聲名，就全部毀在此子手裏，轉而又想到王恬先前之言，不由得喚過王恬，道：“看來還是你觀察仔細，此子勇武絕倫，不容小覷，是我等託大了。”
王恬笑道：“伯父無須自責，此子這般做，不過是表演給他們手下來看的，這些騎兵百里奔襲，早就疲憊不堪，這石虎藉此提升士氣，有勇有謀，是個恐怖的對手。”
王敦看着下方瘋了一樣的士兵，瘋狂的叫囂着，恨不得將整個壽春城震塌，立在最前面的還是那個身着烏黑鎧甲的石虎。此子目光如炬，挑釁着看着王敦，王敦苦笑道：“此子看似魯莽，實則心藏計謀，那一身氣力，真乃鬼神也。”
王恬搖頭道：“伯父過慮了，此子依仗匹夫之勇，無需忌憚，他這麼做也是無奈之舉，石勒兵馬尚未趕到，石虎領着騎兵，缺少攻城利器，他這麼做，無非是激怒我等，好率兵對陣，藉機尋找戰機。”
王敦有些訝異的看着身旁的王恬，他沒想到自己這個侄兒竟然會分析的這般透徹，王敦左側的錢鳳也好奇的看着王恬，道：“將軍，恬公子分析的極為有理，如今石虎這般挑釁，我們更不可貿然出城，壽春城城高池深，這樣的優勢不用，甚為可惜。”
王敦點了點頭，這個時侯，沈充陰沉着臉走了過來，那個死去的統領乃是他的侄子，猛遭如此噩耗，沈充滿腦子就想為侄兒報仇，到了王敦身前，就跪倒在地，翁聲道：“請將軍為我做主，我要手刃此子！”
王敦自然知道沈充此時情緒不穩，若是回答不好，他定然就要瘋狂了。沈充說出這話，自然就是要出城與那石虎一拼高下，可是之前他們才下了決心，固守城池，絕不貿然而出，伺機而動的計劃。
“這......”王敦將目光轉向錢鳳，錢鳳也看着王敦，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打消沈充的念頭，沈充雖然是王敦手下大將，但是與王敦交情甚好，平日裏都以兄弟相稱，他也不好以職權壓他。
“將軍不用為難，沈充不帶一兵一卒，我就應了那石虎尋釁之言，定要將他斬殺！好拿他頭顱祭祀我那枉死的侄兒！”說到這裏，沈充雙目赤紅，這個侄兒乃是他死去大哥的兒子，他非常疼愛，將他視作己出，本想讓他出外帶兵幾年，而後回到族中，也好光大門楣，這下可好，侄子慘死，他怎麼向他大嫂交待，一想到此，沈充懊悔不已，煩躁莫名，只想着要把那該死的石虎碎屍萬段。
王敦打心眼裏不願讓他下去迎敵，他倒不是認為沈充不敵石虎，而是怕他被仇恨沖昏了頭，失了平日的冷靜，萬一報仇不成，反被斬於馬下，那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沈充見王敦不答，再也忍不住心中怒氣，抬高聲音道：“既然將軍不語，那就是默許了沈充之行了，沈充在此跪謝將軍大恩！”
王敦不想沈充會這般作答，錢鳳忍不住嘆道：“沈將軍，你這是何苦啊？”
沈充心中悲憤，打斷錢鳳道：“軍師莫要再說，沈充乃一血性漢子，雖然大戰在即，豈可言兒女之事，但是沈充血肉之軀，內心憤懣，無以宣洩，若是不殺石虎，我怎對得起我那侄兒與我家大哥。”
一說到此，沈充居然淚水滾滾，看得王敦唏噓難斷，只好默然無聲。王恬心知晉人多講風度，這種至情至意之事，王敦雖知不符常理，但是見他如此，終究會點頭同意。王恬知道沈充這麼下去，很有可能就被那嗜殺成性的石虎斬於馬下。
王恬想到此，心生一計，冷笑道：“原來將軍也是魯莽之人，若是人人都像將軍一樣，那軍伍豈有威嚴？”
沈充本以為王敦就要應允，卻沒有料到冒出來一個愣頭青，他現在心中滿腔怒火，一時也忘記了尊卑，呵斥王恬道：“黃口小兒，你懂什麼？我沈充戰場廝殺的時候，你還在家裏喝奶。豈容你來教訓我。”
王敦正要去怪王恬冒失，卻見王恬嘴角含笑，心中明了，就見王恬道：“既然將軍這般威武，若是你能勝過在下。我想伯父大人，定然會讓你去斬殺石虎。”
王恬將目光轉向王敦，王敦立馬道：“恩，若是沈將軍可以打敗我這侄子，你就出城尋仇吧。”
沈充聽了王敦之言，放聲大笑，看向王恬目光多事輕蔑，道：“這是我聽過的最荒唐的事情，若是我沈充敗於你手，日後我就拜你為大哥！”
“此話當真?”王恬心中竊喜，古代之人，有時候就這麼可愛，續道。“若是將軍敗在我手裏，我想你就不用去那石虎那裏了，對否？”
沈充早已不耐煩，叫囂道：“哪來這麼多廢話，若是敗了，你是大哥，自然聽你的了！”
王恬微微一笑，道：“那叫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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