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斯黛西小姐，你馬甲掉了
第3章斯黛西小姐，你馬甲掉了
黑人少年將登山包換到左手，右手拉開拉鏈，伸進去握住那支AR-15突擊步槍的握把。
格溫的手剛剛從衣領上下來，金髮少女努力裝出乖巧且為朋友着急的神色，她打算跑進教授身後那個拐角就變裝成黑白相間的蜘蛛女俠。
自己到底該不該放格溫·斯黛西離開？看她的反應，不管她屬於哪個宇宙，這個格溫一定是幽靈蜘蛛俠了……放她離開是所有漫畫和電影劇情最正常的發展，但作為穿越者，徐教授對這些超級英雄自然有一份別樣的心思在——如果自己就是不答應，如果自己就是要當面揭穿她的身份，會如何？
但得知超級英雄身份的普通人，真就比超級英雄世界其他的普通人更安全嗎？或者說，這個世界上有人是真正安全的嗎……教授一時陷入了糾結當中。
眼見得一支AR-15已經亮了出來，格溫長嘆口氣。遠處的學生人群猶如被摩西分開的紅海一樣向兩側紛紛散開，在美國上學的大家顯然都對可能出現的槍支有着極強的精神敏感。
“對不起了……”趁着教授還在那裏愣着——當然實際上是正在決定要不要揭穿格溫的身份時，金髮少女的左手交到身後，從纖細的腰部右側露出腕上的蛛絲髮射器——
徐教授猛地感覺自己被扯了一下，然後就被拉倒在地上，重心驟然失去的同時目光焦點也從格溫身上離開，接下來一瞬間出現在他眼前的已經是打破廊橋玻璃跳上天空的蜘蛛女俠了。
吐槽了一句格溫下手真重之後，雷蒙德便就直接暈了過去——暈過去之前，教授抱怨了一句：
“昨晚不該通宵的。”
等到再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抬到學校的醫務室里了，身上蓋着一件白色的外套——正是格溫穿在外面的那件。由於這件被格溫作為遮掩的衣服過於肥大，且當時廊橋那裏只有教授一個人，趕到的學校保安不加分辨地認為這件衣服是昏倒在那裏的雷蒙德教授的。
於是，衣服最終便跟着教授一起被送到了醫務室。試圖對超級英雄展開“命運投機”的教授最終便只能抓着格溫·斯黛西的外套，一臉幽怨地抱怨自己居然暈過去的事實，這導致自己居然沒能見證格溫變裝以及居然沒能當面揭穿她。
而此時，格溫剛剛結束戰鬥，正要把“校園射手”捆在路燈桿上。
“蜘蛛女！”手腳被蛛絲懸吊起來的年輕槍手憤怒地喊着：“憑什麼是我？憑什麼？”
“這可是學校！”身穿戰衣的格溫一邊將那支危險的自動步槍掛在高處，一邊從黑人少年的外套里抖落出不少的違禁藥品，然後回答黑人少年的問話，“難道你沒想過這樣會死多少人嗎？那都是你的同學啊！”
“可你說的多少人在意過我的生死嗎！”黑人少年眼睛中滿都是血絲，“他們對我的父母施壓……他們只想讓我死，所以我也只想讓他們去死！”
“我的天……”格溫再次扶額，每一位兇手都有個獨屬於他的悲慘故事，他們在講述這些故事的時候往往會將過錯怪到整個社會頭上，這已經是司空見慣了。
“他們把我塞進儲物箱和垃圾桶……嗚嗚嗚嗚……”黑人少年低頭開始哭泣起來。
聽到“塞進儲物箱”，格溫的動作微不可查地出現了幾秒的停滯，那個熟悉的面龐在記憶中瞬間滑過，格溫·斯黛西本因黑人少年試圖掀起又一場血腥的校園槍擊而憤怒的心一下子冷靜了下來。
是不是在自己忙於超級英雄事業從而忽視了好友彼得·帕克所遭受的同樣的校園霸凌的時候，他的命運就無法挽回了呢？
這個問題幾乎讓格溫·斯黛西窒息，她費了很大的精力才讓自己的情緒重新穩定下來，回應那個被懸在半空中的黑人少年：“但伱不應該去傷害其他人！”
黑人少年繼續啜泣道：“你要把我交給警察，可為什麼那些條子不管管我和我媽遭遇了什麼！？”
“你又為什麼不想想當你射齣子彈的時候，學校里無辜的學生們會遭遇什麼呢？”被戳中傷口的格溫顯得有些慍怒，“傷害難道就只能以更劇烈更恐怖的傷害來回報嗎？”
接下來格溫刻意控制自己不再去聽黑人少年哭訴什麼，只是專心地將他捆好，聽着警笛由遠及近，才盪起蛛絲離開，回去尋找自己剛剛留給雷蒙德·徐教授的一片狼藉。
回到廊橋后，格溫找了一圈，書包被自己用蛛網黏在了廊橋下面，很順利地便拿了回來。但外套可不那麼容易，自己用蛛絲把雷蒙德教授拉倒之後直接把外套甩在廊橋上就跳了出去……所以，搞不好呢外套還在教授手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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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心地揉着自己的太陽穴的同時，雷蒙德·徐關了自己掛着保密機標識的電腦——他剛剛完成了斯塔克工業的耶利哥導彈子母戰鬥部的機械可靠性驗證，今天要去斯塔克工業的總部交差。
“咚咚咚——”辦公室的大門被敲響了。
“請進。”雷蒙德還以為是自己的哪個研究生又遇到困難了。
格溫·斯黛西小心翼翼地推開辦公室大門，怯生生地問：“教授，我們還沒處理好我的遲到問題。”
金髮少女壓住自己想要直接問昨天那件事的慾望，平日裏把“酷”掛在額頭上的格溫此時正逼迫自己生生地擠出些少女的羞澀，雙眸如同要滴水一般低下去看着地面，長而彎的睫毛微微顫動，在白皙的臉頰上投出一片倒影——今時畢竟不同往日，格溫現在重度懷疑自己在徐教授面前掉了馬，因此便只能採取這樣小心翼翼的態度試探他。
“啊……斯黛西小姐，你來的真是太巧了！”雷蒙德的眼睛亮了起來，“昨天真是……夠巧的，不過你還記得自己要被處罰這件事很不錯。”
“教授。”格溫強迫自己拉出經典的好學生式笑容，扯出一個半真半假的理由：“我已經遭到了學業警告，所以不希望這次遲到會影響到自己。”
“這樣嗎？”看着蜘蛛小姐在自己面前認慫服軟的雷蒙德心情大好，於是他一邊把U盤和保密資料一起裝進公文包，一邊回答着金髮少女，“我也不是什麼抓住別人一丁點錯不放的老古板。斯黛西小姐，由於你的認錯態度不錯，你的學業不會受到什麼影響的。”
格溫舒了口氣，但顯然今天來此最關鍵的問題還沒有解決——但她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因此便一時間站在那裏，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還有什麼事嗎，斯黛西小姐？”雷蒙德收拾好東西，抬起頭來問道。
“我是說……”格溫猛地攥緊拳頭，提上一口氣，橫下心來，“您昨天有見到我的一件白色外套嗎，我把它丟了，裏面有我的很多證件，補辦很麻煩……”
“啊……是……”聞言，雷蒙德爽朗地笑了起來，點着頭道：“你馬甲是掉了。”
教授刻意選取了一個相當在“你被揭穿了”和“你衣服丟了”之間，相當含糊不清的英文表達。於是，格溫一下子緊張起來：“教授？您昨天有看到什麼嗎？”
就在格溫說這句話的同一時刻，本預想着拆穿她的雷蒙德思索了一下——便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便只是以沉默和微笑應答蜘蛛女俠。
見教授又是那一副看着自己不說話只是笑吟吟的樣子，格溫心下有些炸毛——這不是玩弄自己嘛！金髮少女努力平復心情，並且通過面前人的表情確認他一定是知道點什麼后，努力問出了更接近事件本質的問題：“您昨天有看到蜘蛛女俠嗎？”
“有……”雷蒙德玩味地回答道，“我昨天昏過去之前看到了她，她當時也在教學樓廊橋附近吧？說起來，我昏倒之後你去了哪裏？幾乎是那個槍手一出現，你就向我請假，接下來我莫名其妙地被蜘蛛女俠的蛛絲拉倒，然後就看到她不見了，接着你也不見了……”
格溫·斯黛西聞言大囧，這些問題幾乎都直戳事件本質，讓她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但想了想后，格溫還是決定亂扯道：“當時看到她出現我就追了出去，沒有注意到您暈倒了。”
“這樣嗎？”似乎是為了報格溫用蛛絲把自己拉倒摔暈的“一箭之仇”，雷蒙德頗為惡劣地挑逗且逼問着少女：“可是我問過保安了，當時沒有別人在那裏了。”
“您一定是記錯了。”為了捍衛自己的秘密身份，金髮少女斬釘截鐵。
“我一定沒有記錯。”雷蒙德同樣決不後退。
話說到這個地步，以格溫·斯黛西的聰明，顯然是看出了面前的教授知道些什麼……要知道自己衣服里那些證件是花了無數心思才辦下來的，如果是這個宇宙的普通人當然可以輕鬆補辦，但她是一個跨越宇宙的偷渡客……
“教授……”半晌，少女才猶豫着開口，“您看到了，是嗎？”
“我是看到了。”雷蒙德·徐點點頭，他最終還是沒忍住調戲格溫·斯黛西這一壯舉的誘惑：“斯黛西小姐，我看到你馬甲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