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武器的呼吸
第206章武器的呼吸
“可……”面前那人在雷蒙德·徐鐵青色的臉色前露出難色，“誰都知道威爾遜·菲斯克的能力，他當年可是一個人打趴下了整條街的人……那戰力不說看齊蜘蛛女，也至少能交交手不落下風……”
那人一開始解釋他沒有做到的時候，話說得磕磕絆絆，但是在雷蒙德面前誇耀起蜘蛛女的戰力，並藉著蜘蛛女抬高金並的戰力時，話卻說得比誰都流利——畢竟只有金並厲害起來了，他的無能才能得到解釋。
往日裏總寵着格溫，聽見任何人誇少女一句都覺得與有榮焉，甚至比自己獲得了榮譽都開心的雷蒙德·徐此時卻完全無意逮着對方誇格溫的那點東西就琢磨着放過他——現在自己活動的機會、打倒金並的機會，每一分都是格溫用自己的危險、用自己在紐約市裡做了三年蜘蛛俠的名譽換來的。
她承擔了一切，只想要自己給一個“摧毀金並秩序”的結果，自己又怎麼有臉去辜負她？怎麼敢去拖延呢？
但自己如果像是金並，計劃被拆穿之後就破防威逼手下，這些本就因為金並的壓力才投靠到自己這邊來的黑幫肯定心裏會犯嘀咕，乃至於再跳反回金並那邊去也不是不可能。
一般來說，一個領導和向自己要辦法的手下發脾氣，那就是充分展現了這個領導者的無能——你無法給手下足以完成分配給他的任務的資源，他向你要資源時，你又給不出更多，可不就只能破防嗎？
因此，不管這人是出於何種目的，雷蒙德總是能夠隱隱約約地察覺到，蹲在他們身後、派這人來試探自己的那些黑幫頭子，心裏大概都存着一個念想——
如果雷蒙德·徐真能拿出足以殺了金並的資源，那自己跟着他也沒錯。可要是他拿不出來，就證明當初他的慷慨激昂是完全沒有物質基礎支撐的慷慨激昂，這樣的騙子也會在紐約城中找出他悲慘的下場。
揮手屏退那傢伙后，穿着睡袍的雷蒙德·徐面帶肅色地站起身來，默默地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之後，又端着那冒着熱氣的咖啡杯坐到了沙發上，沉思了好一會兒之後，正要拿起電話的時候，卻沒想到那電話竟然率先響了起來。
“喂！”
內森尼爾·韋德此時正坐着輪椅在紐約州哈密爾頓堡軍事基地中散步，他的身邊陪伴着的是詹姆森·羅德空軍上校，而在他們身旁，一支裝甲旅級戰鬥隊剛剛收攏了戰鬥隊形，正從演習場地里回來。
和着那些塗裝着沙漠迷彩的坦克和步兵戰車發出的巨大機械噪聲，內森笑着對雷蒙德說：“伱現在有沒有點羨慕我？”
“羨慕你是個瘸子么？”雷蒙德和這位前室友說話時可毫不留情，“有什麼屁就快放！”
“你對我說話可是從來沒留情過。”內森突然落寞地長嘆了一聲，“也是，你現在是有家室的男人了，不需要兄弟了。”
“我怎麼就對你不留情了！”聽見那死瘸子這麼一臉故作可憐地對着自己講話，雷蒙德的心還是霎時間軟了下來——和格溫·斯黛西相處已久后，似乎是莫名其妙一般，雷蒙德自己對世間的各種事，居然也心軟了不少。
“那你是不否認有家室咯？”老友突然笑了起來，“和小姑娘相處就是能養性子，沒想到你都變得有人性了呢，我的徐！”
雷蒙德無奈地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正要掛斷電話的時候，內森卻又像是拿準了他的脾氣一般，適時地接上了一句話：
“我猜，你現在應該正在為某個問題煩惱吧。”
此時，一輛M3“布萊德雷”型騎兵戰車正隆隆地從內森面前開過，他看着步戰車炮塔上的M242型25毫米81倍徑機關炮和雙聯裝“陶”式重型反坦克導彈發射筒，嘆了一口氣：
“我想，紐約市的各方勢力，應該在你面前投注過了吧。”
雷蒙德並沒有驚訝紐約市的各方勢力已經在自己和威爾遜·菲斯克之間完成了一場站隊的事實——願意相信金並死了的人，和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的人，已經涇渭分明。
但他聽到內森的這句話，還是不免得驚訝：“怎麼，白宮也要來參加這場投機盛宴了嗎？”
“這就是你為什麼無法從政。”內森嘆了口氣，他已經被史蒂芬妮總監鍛鍊出來了，接受了漫長的“英譯英”教育后，他已經深諳了官僚的行為邏輯：“我們就從不把話說得這麼直接。”
“這也是你當年沒法拿第一的原因。”雷蒙德笑着回敬他：“學術上的東西，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哪有那麼多的解釋。”
“那麼，我的一二先生，你是否要得知華盛頓對你的投機內容呢？”
雷蒙德·徐在電話那邊笑了笑，他接着輕輕說道：“願聞其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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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市運輸署扣押了44輛平民車輛，宣稱其共欠繳路費達百萬美元規模……”
“67歲婦人遭到劫持，蜘蛛女將其救下后又在現場留下兩名被捆成繭包狀的犯罪嫌疑人，法律專家質疑蜘蛛女動機，並認為其行為可能觸及紐約民眾的底線。”
“日前，紐約州國民警衛隊報告，其下屬的2輛M3‘布萊德雷’型步兵戰車在維修時失竊，目前尚未找到這2輛失蹤的騎兵戰車……與其一起失蹤的還有20枚‘陶’式反坦克導彈。”
電視中，女主持人一臉嚴肅地念着新聞——但這絲毫都沒有打擾到面對着電視的威爾遜·菲斯克的嚴肅思考。
雷蒙德·徐和蜘蛛女，兩個人一左一右，不但把金並逼進了死角里，也把NYPD逼進了絕地之中。
把紐約市著名慈善家和紐約市多位議員的幕後資助者的屍體掛到警察廣場1號、NYPD總部大樓上面，讓他吐着舌頭顯出一副死相，還在額頭上黏上一份寫着他所犯罪惡的傳單，這種行為，對於NYPD來說是什麼？
這是赤裸裸的羞辱！
更別說蜘蛛女的志願者們已經重新活動起來了，與之前那些高調的朋克藝術家們相比，這次，這些年輕人活動的方式更趨隱蔽和有組織，他們總是抓住NYPD巡邏車的空當，在NYPD鞭長莫及的偏僻郊區，偷偷地擴大自己的影響力。
不止少數族裔，現在就算是那些城市中產也不禁開始同情起蜘蛛女和她的組織了——畢竟相比只能坐視超級反派出現、從沒派上過用處的NYPD，至少蜘蛛女真的曾經救人命與水火之間，不是么？
於是，NYPD愈加緊密地和金並團結到了一起去——不論基層警察們想不想，那些高級警察們已經走投無路了。
畢竟他們比一般人更清楚，紐約的所謂和平和安定，在乾淨的幕布背後到底掩蓋着多麼難以入目的骯髒——那甚至還是他們親手締造的骯髒。
於是，NYPD愈發賣力地和蜘蛛女較勁——剿滅、撲殺……FBI上個世紀曾用來對付黑豹黨的手法被NYPD重新拿了回來，他們開始用各種各樣的辦法瓦解蜘蛛女的組織、找到蜘蛛女本人。
但一無所獲。
不止NYPD會從FBI的經驗里學習，愛好歷史的格溫·斯黛西也會從美國民權運動到了歷史中學習——應付那些歷史上看來難以應付的手段，對聰明的少女來說可並不是難事。
因此，NYPD一直也沒能捉住蜘蛛女的手腳，也從來沒對格溫鼓動起來的志願者們產生有力的阻礙了。
——但金並，金並已經黔驢技窮了。
他是有着在普通人中出眾的武力，但他現在卻根本找不到地方把自己的這身力氣用掉。
雷蒙德什麼職務都沒擔任，現在也沒人知道他在哪裏——這樣說也不準確，至少金並可以準確地知道，雷蒙德·徐兩三天前在什麼地方。
他也不是沒嘗試過直接擊殺雷蒙德·徐，這樣針對他威爾遜·菲斯克的攻勢就會土崩瓦解……但他從沒得到過有關雷蒙德·徐實時位置的情報。
把NYPD送來的密信推去一邊后，金並呼吸了幾個間歇，然後拿起了電話——至少現在，亞歷山大·皮爾斯和他威爾遜·菲斯克一起，又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他威爾遜·菲斯克動員不了的力量，亞歷山大·皮爾斯這個神盾局的總頭頭，總該有點辦法吧？
但拿起電話后，金並卻又猶豫了起來——現在自己的手下已經眼看着不可靠了，而他甚至都不知道誰是不可靠的，誰會最終捅自己一刀……電話這種遠程溝通手段，在這樣的情況下真的就可靠嗎？
思來想去之後，金並還是決定親自去一趟神盾局那被查封了的總部——地面上的三曲枝大樓是被查封了，但在地面以下，為洞察計劃準備的巨大廠房中，神盾局可還是在靜悄悄地運作的。
“備車！”金並站起身來高喊道，“準備出發！”
“先生，您要去哪兒？”娜塔莎·羅曼諾夫進來，她試圖從威爾遜·菲斯克這裏拿到關鍵的信息，但卻發現，那穿着白色西裝的壯碩男人能夠給她的信息，竟然只有他冰水似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