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跌落境界
暮晨思索了片刻，隨即轉移話題，直接問道：“晚輩想知道，為什麼感覺不到您身上的靈力氣息？”
“因為你的修為太低！”
老人說完，便開始繼續收拾着桌子上的碗筷。
“我修為太低？那你不也是破虛境嗎？”暮晨在心裏嘀咕道，臉上充滿了疑惑。
“那聽說前輩您不也是破虛境？”暮晨試問道。
“行了。你的問題老夫已經幫你解答了，你現在可以離開了。”
“您還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暮晨接着道。
老者不再說話，收拾好碗筷鐵罐后，隨即提着半桶水，走到火堆旁，澆了下去。
然後推開木門，走到了房間裏的地鋪上躺了起來。
“這……這老頭真沒有禮貌！我們走吧師兄，看來他也是一個瘋子罷了。”
一旁的葉靈兒實在是看不下去，頓時小臉微怒的對暮晨說道。
“小師妹別生氣，可能前輩就是這種性格。”
“再說了，咱們遠道而來，沒有一絲收穫就回去，這可不是師兄我的行事作風。”
暮晨說完，輕輕的拍了拍葉靈兒的胳膊。
“岳陽，你把行李被褥拿出來，打上地鋪，今晚我們就在這落腳了。”
岳陽點了點頭，隨手便是拿出了一張墊絮，鋪在了門口的空地上。
葉靈兒見狀，也無奈的鋪了起來。
沒過多時，幾人便都躺在了小木屋的門口。
夜色漸深，月光揮灑在幾人的臉龐上，此景看起來格外的凄涼。
幾人從小便在宗門長大，這還是第一次露宿荒山野嶺……
四人看着滿天的繁星，停着四周的蟲鳴，不知不覺便是睡著了。
直到半夜，暮晨感覺有人輕輕的踢了自己兩腳，睜開眼時，才發現是屋內的老者走了出來。
“前輩？”
“跟我來吧。”
老人說完，便是朝着屋後走去，暮晨也隨即輕輕的起身，沒有驚動身旁的三人，連忙跟了上去。
片刻后，老人在一大樹底下停了下來，轉身看着身後的暮晨。
“你叫什麼名字？”老人問道。
“晚輩暮晨，還斗膽請問前輩名諱？”
“哎！忘了。”
“什麼？連自己名字都能忘？”暮晨在心裏嘀咕着。
“太久了，想不起來。”老人接著說道。
“我知道你前來的目的，看你的修為也是停在了破虛境，無法更進一步了對吧？”
暮晨點點頭，眼神裏帶着一抹期待之色。他此時很希望眼前的老者，能為他答疑解惑。
透過月光，看着暮晨的表情，老人接着開口道：“我也是破虛境，但咱們的境界修為卻是天差地別。”
“老夫知道你此時很疑惑，同為破虛境，為什麼修為卻相隔甚遠？”
“前輩說的對，難道前輩是用了什麼方法，隱藏了自己的修為？”暮晨猜測道。
“不！在老夫這幾百年的鑽研中發現，其實破虛境才是最強境界。”
“在這無神虛界中，我們的修為都被天地這個界，所壓制。跟本無法再突破成神，所以才有了虛神境。”
老者一臉認真的說道。
可此時的暮晨，卻是感覺，他說的這些話，有些不着邊際。
如果以他所說，破虛境是最強境界，那為什麼會有破虛入古，突破到古靈境，古道鏡，甚至古帝境？
“世人只知破虛入古，卻不知返古入虛。所為入虛，便是從破虛極境，一舉突破至虛神境大圓滿。”
暮晨此刻頭腦里越發迷糊，在大樹下來回踱着步子。
“可是正常修士到了破虛極境，便自然而然的就突破到了古靈境啊。”
“那要如何才能，從破虛極境一舉突破至虛神境大圓滿呢？在您的記憶中，可曾有人這般突破過？”
暮晨面色凝重，一臉認真的說道。
“沒有！我活了四百多年，還沒有見過有人同老夫這般修鍊。老夫這是在開創另一種修鍊的方式。”
老人說起，臉色浮現出一抹自傲之色。
“額……前輩。那我這樣說吧？以您現在破虛極境的修為，正常的修士需要什麼境界，才可以擊敗您？”
“呵！能擊敗我的人在十多年前，便已經飛升了。”
老人說著，眼神里頓時充滿了回憶之色。
“十多年前飛升了？莫非他所說之人，便是掌門師尊？”暮晨想着。
“那您停在破虛極境多少年了？”
暮晨接着問道，他現在滿腦子的疑惑。
“記不太清，大概三四十年吧……”
老人說著，抬頭看向星空，眼神里時而充滿期待，時而猶豫疇鑄，時而孤獨寂寥。
“那您確信，如果再次突破，就一定會到虛神境極境大圓滿嗎？”
“很確定！雖然我還沒有突破，但是我從自身的修為，力量，以及神魂識海的強度來推斷，錯不了！”
老人說完，頓時體內的靈力翻湧，一道無形的氣勁猛的彈射而出。
就在這一瞬間，暮晨被帶進了一個陌生的空間！
“哦？這是……這莫非是只有古帝境的大能才能釋放出的空間領域？”
此刻的暮晨看着這一方灰色的天地，有些吃驚的說道。
“沒錯，你當下便是在老夫的領域裏，這可不是幻境。”
老人的聲音回蕩在這方小天地里，卻不見其蹤影。
片刻后，暮晨在“嗖”的一聲之中，便從老人的領域空間裏出來了。
“真的想到，前輩你以破虛極境的修為，便能夠創造出屬於自己的領域空間。看來前輩所言非虛！”
暮晨上前一步，拱手彎腰，對老人尊敬的說道。
“哈哈，能得你這位小友的認同，也不枉老夫這幾百年所枉費的心血啊！”
“前輩！收我為徒吧！”
暮晨隨即跪倒在地，神色充滿了虔誠。
“收你為徒，也不是不可。但如果你想走我走的路，那就必須得按照我的方法來。”
老人低頭看着暮晨說道。
“嗯，徒兒一定謹遵師傅教誨！”
“哈哈！老夫開創的這修鍊一途，時至今日，總算是有人願意認可了嗎？”
聽到暮晨肯定的回答，老人大笑了幾聲。
“好了，乖徒兒！快起來，今晚好好去休息。為師明日再來跟你，詳說其中的奧秘。”
老人彎腰，伸手扶起了暮晨，並說道。
“好的，師傅。”
兩人說完，便是緩緩的走回了小木屋。
豎日。
老人一改之前冷漠的神色，一大早並迫不及待的叫醒了睡在門外的暮晨等人。
揉了揉眼，看着蓬頭垢面的老人，暮晨清了清嗓子。
“師傅，早！”
此時身旁還有些迷糊着的三人，頓時聽到暮晨叫師傅，隨即一臉吃驚的看向他。
“師…師兄？你還沒睡醒嗎？你…你怎麼喊他師傅？”
葉靈兒站起身詫異的說道。
“哦，呵呵。是這樣的，昨晚前輩已經收我為徒了。”
暮晨解釋着。
“師傅跟徒弟一樣的境界，拜這個師還有意義嗎？”
一旁的岳陽也是憋笑着說道。
“晨兒，為師現在帶你去個地方。”
暮晨點點頭，便是跟着他師傅朝着後面山上走去。
“師妹，那我們三人…去河邊抓魚吧，等會烤魚吃。”
“嗯。”
隨後三人便是跑去了河邊。
此時的暮晨跟着老人來到了一座小山頭之上。
山頂的地面沒有一絲雜草，反而還很平整。
“晨兒，為師現在就跟你講講，破虛入古容易，但返古入虛是如何的難。”
老者站在山崖邊緣，望着那寬廣的湖面，淡淡的說道。
“嗯，徒弟洗耳恭聽。”
“在這中州大陸之上，修士都是按照前人的修鍊之路在修行。也就是人們口中最正常的修鍊法則。”
“但為師活了這麼久，就在想，這偌大的修行界，難道就只有這一種修行法則了嗎？”
“三百年前，我便是重新開闢了自己的修行法則。老夫不要跟世人一般，修行的道路也不應該只有一條！”
看着老人臉上那愈加激動的神情，暮晨此時感覺得到。
他師傅，眼前這位老人，的確是跟普通的修行者不同，那種不同是體現在本質上的。
無數的修行者們，都只是按部就班的，往前人已經鋪好的道路上前赴後繼，從來都沒有人會去想第二條路。
也不敢去想，包括暮晨自己也是。就如同，在世人的認知里，修鍊就必須只有一條路。
如果你再另闢蹊徑，你就會表現的格格不入，會受到排擠，受到冷嘲熱諷，受到世人用異樣的眼光來看待你。
“師傅，您真的很了不起。”暮晨不自覺的說道。
“呵呵！我只是這世界裏的一顆塵埃罷了！也只不過是一個敢為人先的瘋子而已。”
“接下來，你便聽好了。”
“嗯！”暮晨鄭重的應聲道。
“那好！為師現在要你跌境，廢去破虛境的修為，跌落到靈神境。”
老人一臉嚴肅的說道。
“跌境？”
暮晨此時有些震驚。
“不錯！跌境的風險的確很大，為師自然也清楚。自跌境界，你有可能一輩子就止步在了靈神境。”
“但如果你真的做到了，再按照為師的道路去走，以後你便會發現，其中的利是大於弊的！”
老人看着暮晨的神色，隨即解釋着說道。
“好！不就是跌境嗎！徒兒相信師傅走的路不會錯！”
暮晨說完，緊接着盤膝而坐。
“哼。”
隨着一聲悶哼，一口鮮血便是噴吐了出來。那金光流動的手指，瞬間點在了丹田處。
此時只見暮晨周身的金芒大盛，在“嗖”的一聲中，金芒四散開來，暮晨也隨之昏厥了過去。
“這小子！你到還真是勇氣可嘉！放心吧！憑你這般信任我，為師覺不可能讓你止步如此。”
老人說完，便是背起暮晨，朝着山坡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