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失敗后的第一日

“各位學員請注意，還剩最後二十分鐘。”

在岸邊的時候趙凡心就看不見湖心的情景，因為越靠近湖心迷霧越濃，趙凡心騎馬奔馳在湖面上，感覺在水上奔跑很不真切，還在疾馳中俯下身摸了摸水面，感受到意料內的觸感后一臉驚嘆。

穿過了一片極深的迷霧后，眼前看見了一片陸地，是一個湖中小島，是一眼就能看到頭的大小，島上沒有太多特殊的東西，只在中央有一座人形的女性石制雕塑，在雕塑前擺着一張桌子上面放着紙筆。

趙凡心靠近過去，雕塑表皮整個裂開，雕塑的女人像是復活了過來，開口說道。

“就十分鐘了，趕緊答完，我要下班了。”

說完，她手指發光，往趙凡心腦門一點，有些話不用說直接進了趙凡心腦內。

眼前的女人是築劍山莊主的劍靈，被安排在此處監管試煉，廣播聲音也是她發出的。

這裏是試煉的最後一關，需要填寫一份試卷，試卷前半部分是人文應用題，後面是心理測量題，共五張紙正反十頁，好在都是選擇題。

沒多少時間，趙凡心坐下就開始答題，在雪落國的時候，在學府就經常寫試卷，所以坐下后沒一分鐘，趙凡心就進入狀態，筆觸的唰唰聲越來越快，越來越急，劍靈看了看時間，雖然只剩下最後一分鐘，但是還是沒有打擾他。

而且她兩手掐出劍訣，趙凡心頭髮漂浮起來，答題速度翻了一倍，不過在趙凡心感知里自己還是原本的速度，所若是他現在注意下周圍，會發現周圍的一切對他來說都都慢了許多。

“十…九…八…三…二…一。”

時間到了，趙凡心也寫下最後一筆，趙凡心抬起頭，就看到劍靈一鼓掌，趙凡心最後看見的是劍靈的笑顏，聽到“啪”的一聲，趙凡心就被傳送到築劍山的宗門廣場。

身邊光芒四起，大家都是同一時間被傳送過來，趙凡心環顧四周，感覺現在位於一個大競技場裏，是個圓形的場地，最外圍是六七米高的牆壁，配着八個通道，在牆壁上是階梯式的座位，有好多人已經在座位上，在趙凡心的左右方向都坐滿了人，而在正前方是主席台，築劍山的接引長老與莊主坐在那邊，趙凡心的背後還留着一片座位，想必是給新生預留的。

等新生們都陸續傳送過來后，莊主起來講話了，他看上去並不老成，甚至比趙凡心父親還年輕着。

“首先歡迎各位新生的到來，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學院的校長兼築劍山莊主，按我們學校的傳統，新生的試煉與老學員的技能評比會放在同一天結束，很大一部分的目的是為了給你們豎立信心，給一個清晰的目標，所以接下來交給我們的外門長老吧。”

技能評比，通俗點就是比武大會，畢竟築劍山不是專門修行文化課的，需要有比武大會來檢驗各人的成績，而築劍山傳統是讓新人第一天就能觀摩到學員中的最強戰力。

外門長老站出來，還是接引趙凡心的那個女人，沒有說太多事，先把新生指引到座位上，然後通報大賽最後一場的人選出來。

“氣宗大師兄高慕侑對陣，劍宗大師兄顧惜琴。”

左右兩邊各下場了一個人，左邊的在試煉時已經見過了，一襲黑衣長發飄逸的高慕侑師兄，另一邊是身着白衣、氣質俊逸的短髮青年，正是顧惜琴師兄。

雙方下場后，相互行了一禮，長老說聲開始，高慕侑手掐劍訣，祭出三把飛劍漂浮在他身後，顧惜琴這邊抽出靈劍也擺出架勢。

高慕侑使的是飛劍訣與風源訣，用的是一個劍匣，有時也會帶劍袋、琴盒一類的，畢竟飛劍不止一把，總要有地方放置，高慕侑手勢一變三劍便從三處攻入，直取顧惜琴師兄的三處要害。

顧惜琴單修雷法，其特點就如其名，雷者，一動千里，那三把飛劍行動迅捷，如同三道青綠光束，而在三劍快接觸到的時候，顧惜琴就像一道藍色閃電，用碰撞偏離掉一把飛劍，用身法掠過第二把，但第三把避無可避，眼見要刺破心口時，顧惜琴左手上的戒指在飛速變化着狀態，電光火石之間，化成了一枚圓盾擋住了第三把。

下一刻顧惜琴就到了高慕侑面前，高舉靈劍要重劈下來，此時高慕侑的第四把劍出鞘了，第四把名為風源劍，跟雪落冰晶同屬制式武器，出鞘時的狂風連看台上的趙凡心都波及到，這是高慕侑入場后就開始積蓄的強力一擊，成功卸掉了這記重劈。

開始近身搏鬥后，高慕侑就節節敗退，勉強支撐着一路後退，被壓制到了牆邊，而當飛劍回來加入戰場后，情勢又有所逆轉，四劍聯動的高慕侑完全壓制住顧惜琴的靈動身法，偶爾有的反擊也被四劍化解。

場上顧惜琴的藍光與高慕侑綠光交映閃爍，刀劍碰撞聲綿延不絕，狂風呼嘯，電閃雷鳴都在場中發生，圍觀的趙凡心被深深震撼。

趙凡心不是沒有見過比武大賽，反而雪落京城每年都有選拔，只是規格差了太多，近乎是雲泥之別。

築劍山手段相當有用，新生看了這場大師兄之戰，每個人心裏對未來都有了個清晰輪廓。

回到場內，兩人又進行幾段攻防，氣勢越發熱烈，場內氛圍越發白熱化，雙方不斷有新招式使出，譬如從掌中釋放電流的“掌心雷”，還有踩進地面里，能遙控爆炸的“爆破地雷”等。

高慕侑師兄有飛劍與風源結合的“百劍術”，這招本是飛劍訣的頂級技能“萬劍術”的簡化版，顧名思義一人操縱萬把飛劍對敵，而高慕侑以風劍代替靈劍，再由三把實劍為引兒，復刻出了百劍術的一分氣勢。

現在正是高慕侑百劍術出手的時候，那澎湃氣勢，在座學員無一不驚詫動容，而在氣場內的顧惜琴一臉淡然，只見他全身放鬆，雙手下垂，閉上雙眼，靈劍朝下已經碰到地面。

顧惜琴也在醞釀著什麼，身上衣袖反重力的向上漂浮，頭髮顏色由黑轉白，髮絲根部向外延伸，很快長度就到了齊腰的水準。

下一刻，顧惜琴睜開眼睛，從前黑眸此刻已經被藍光覆蓋化作藍眸，此時百劍與顧惜琴不過幾尺距離，看台上許多人已經對結局下了定論，但有些也修行了雷法的師兄，卻隱隱有些激動，對這看法有所異議。

第一劍，顧惜琴只是側過了身子，落在地上就消失不見，是風劍，第二劍用劍柄一碰就歪，偏向了另一邊，是實劍，而第三輪是以七星架勢襲來的風劍，顧惜琴如同一個優雅的舞者，以美麗的身法穿過。

高慕侑的風劍幾乎沒有造成多大威脅，顧惜琴能躲則躲，躲不過的用劍一觸即破，很快風劍就花完，兩人馬上就面對面了。

高慕侑似乎是被百劍術抽光了內力，風劍揮霍光后，四劍和壁稍微阻攔了顧惜琴一會便認輸了，雖然看起來兩人都還精神抖擻，大家對這個結局也沒有怨言，顧惜琴解除了狀態，眼眸、發色都回歸從前，但這長度還在齊腰的狀態，向高慕侑接了一個綁繩，場上開始了頒獎儀式。

頒獎過程波瀾不驚，今天作為築劍山新生的第一天就結束了。

儀式完畢后，趙凡羽趕來趙凡心身邊，與他一同去往宿舍，兩人混在新生的大隊伍里，趙凡羽在大談特談今天的壓軸大戲，趙凡羽的功法是雪劍雙修(雪落訣與飛劍訣），其實他並沒有飛劍的天賦，純粹是羨慕這手御劍術才入門的。

趙凡心問他。

“你什麼時候能做到師兄這個程度？”

“飛劍這輩子我就不想了，十年還是二十年都不好說，雪落這方面還能搶救搶救。”

趙凡心還想深入探討下雪落訣，卻被趙凡羽打斷了，表示先要有基礎才能深入探討，更何況不一定主修雪落訣呢。

趙凡羽低聲說道。

“明天的第一節課，才是重頭戲，傳功長老會來檢測你究竟適合哪一種心法，我們趙家人也有不適合雪落訣的。”

趙凡心沒有追問哪一位不適合，一是教養問題，二是兩人已經到了宿舍，趙凡羽跟他告別明天見，因為新生需要與新生同住一年，好培養感情，第二年後，就可以混住了，趙凡羽就是跟趙家親戚一起居住的。

在宿舍樓下，管理員正在安排房間，趙凡心找到雪落人打算幾人共住一個房間，向管理員申報后，非常巧的遇見了李清秋，她好像還在回憶對戰的細節，仰着頭望着天，沉浸在一個心不在焉的氛圍里。

趙凡心上前搭話后，李清秋才回過神來，兩人相互問好，只寒暄了幾句，冰晶人就喊話李清秋，看過去正好有三個女生，可以一起湊齊一個四人寢室。

趙凡心揮手與她告別後，就帶人回寢室了，今天的內容量太大，需要好好消化一下，四個人分配完床鋪，各人倒頭就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趙凡心因為睡不好，醒的比較早，其他人都還在睡覺，趙凡心獨自一人觀察起宿舍來，因為它相當不同。

首先床鋪就相當不同，不是傳統的單層床鋪，而是從西洋傳來的複式雙層的，第一層是學習用桌椅，第二層才是床鋪，上下由木梯連接，不過桌子上卻有些稀奇的東西，拿起桌上小冊子，研讀起學員手冊，第一頁上寫着築劍山的校訓與祝語，第二頁就開始介紹宿舍的功能，首先是床鋪的功能，大差不差沒什麼特別說明的，第二點說到桌上的一個透明水晶板，也是莊主從西洋取經回來二次創作的產物，功能是築劍山內的通信，與從前通用的靈符有異曲同工之妙，水晶板內已經預設好築劍山的幾個機構，只要靈力注入進去，就能啟動，可以選擇預約圖書館、聯繫餐廳點餐之類的功能。

趙凡心在宿舍沒坐一會，舍友也都起床，趙凡心坐在椅子，將靈力注入水晶板后，板子發光表示啟動了，上面顯現幾個點地點名稱，趙凡心點進餐廳欄目里，板子裏展示出琳琅滿目的各式菜肴，每種菜肴的名字邊上都有着一串數字，最底下寫着積分餘額零。

積分是學院裏的專屬貨幣，每個月都會統一發放定額的積分，學院的方方面面都需要用到它，唯有公用宿舍是免費的，除了每月的免費發放外，完成學院下發的任務，還有出售自己用不着的物品以換取積分。

趙凡心現在還是零分，是因為新生入學手續還沒有完成，今天要進行一個非常重要的項目，分院。

根據築劍山的七絕，分為劍氣兩派，氣宗是風源、冰晶、雪崩這三樣，劍宗是雷法、淬火、煉金、水鑄這四種，不過氣宗還會多修一門飛劍訣。

當然築劍山的最高境界就是劍氣合一，但在學習的途中還是要逐步提升的，所以分解成了兩派來學習，今天的第一節課，就是來分配學員的第一個主修功法。

趙凡心等待舍友準備完畢，一起去了授課大樓，這個是昨天管理員特別囑咐的集合地點，怕有些人記憶力不好，宿舍樓下還有指示牌子一路到授課大樓。

進入授課樓的一層，一進門看到最顯眼的是在中心的前台，有個師兄正坐在那，見有人進門就喊道。

“歡迎各位新生，入口在左右兩邊。”

趙凡心向他點頭致謝，帶着人往左邊進去，進去后是一條長過道，過道邊上有許多扇門，趙凡心邊走邊看，門上寫着維修室、雜物室、休息室、聯通室，之類的名字，還有幾個岔道，邊上的牆上寫着二三樓由此進。

趙凡心本來對聯通室格外好奇，不過同行的人數眾多，趙凡心為了保持住矜持的姿態，還是目不斜視的走出過道，在過道盡頭的牆上掛着的標誌物寫着實踐區三個字，走出來后視野豁然開闊，內部的建築結構與之前兩位師兄比試的地方差不多，不過規模小了許多，並且是封閉的，氣勢來看比不上那個開放露天的大會場。

各位師兄們還是在二三樓，而在一樓已經為新生擺好了椅子，在椅子的最前方，是一個高兩米的大舞台，上面已經擺着一個黑色講台。

趙凡心坐下后，不過十分鐘，場內座位就被填滿了，在座位上各自都在聊天，嘰嘰喳喳很是喧鬧，閑聊時趙凡心忽然感覺有一瞬間室內的光線顯出了金銀相間般色澤的顆粒，頓時全場鴉雀無聲，集體目光轉向了講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