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局勢逆轉
第7章局勢逆轉
“小十二,你放肆。哀家在天之靈見你作祟,被你擾得不得安息,於是借身還魂,阻你謀逆。哀家本不想在黃泉路上多造殺孽,欲放你一條生路,你偏偏自尋死路。”
“既如此,哀家今日便要以你等之血,以祭吾魂!”
說罷,拿起手中黑色雕刻彼岸花紋的塤,準備召喚生前暗中培養的皇家死士,只要塤聲響起,藏於皇宮的死士傾巢而出,必然是一場慘烈的廝殺。
蘇蕪念剛才並非想放十二王爺一馬,而是不想被十二王爺侍衛控制的官員家眷成為這場皇權爭奪的犧牲品。只要十二王爺帶兵出宮,必定有千萬種法子讓他不能活着回到藩地。
“十二王爺,謀逆重罪,當誅九族,皇太后本欲放你一條生路,你竟一心求死。”
“當真是活膩了。”渾厚而低沉的中年男子聲音,從極樂殿外傳來。
來人身姿英挺,星眉辰目,一襲墨色長袍,銀絲勾勒翻雲紋於袖口領口。雖已過知命之年,但歲月似乎並未在他完美到無可挑剔的臉上留下痕迹。雙眸犀利如雄鷹,仿若能看穿一切,不露聲色,似一切都運籌帷幄。
唯有目光落在蘇蕪念身上之時,閃過一絲異樣,似在確認着什麼。
捉摸片刻,於是俯首行禮,“請皇太后恕罪,微臣來遲。”
權傾天下的攝政王都對那少女俯首稱臣,那人必定就是皇太后借身還魂了,於是文武百官及其家眷紛紛恭敬跪下,俯首扣頭,“皇太后萬歲、萬歲、萬萬歲。”
十二王爺連同他帶來的侍衛,都心慌了,左顧右盼,一時間手無頓挫。
蘇蕪念挺身,靈氣逼人的雙眸俯視着攝政王司徒玄湮,袖中的手微微一顫,你時機挑得剛剛好。只怕一直在暗中隔岸觀火,靜待危機之時,藉此立威。
今日之後,文武百官,不信幼帝,只信你攝政王。
面色不顯,稚嫩的音色,卻說著老成而熟練的話語,“眾卿平身。”
司徒玄湮這才站直了身體,轉而對着十二王爺和極樂殿外控制官員家眷的侍衛淡淡道:“凡即刻放下手中兵器投降之人,可免家族同誅。”
話音未落,極樂殿外突然擁進一大批精衛,被雪覆蓋的屋頂之上,突然冒出密密麻麻弓箭手,鋒利的箭頭瞄準下面持刀的侍衛。
局勢瞬間扭轉。
侍衛們面面相覷,自知敗局已定,但為不牽連家人,只好扔下手中兵器,紛紛跪下投降。
十二王爺見此情景,臉色“唰”一下,白如冬雪,雙腳癱軟在地。攝政王帶來的精衛進入極樂殿,將十二王爺鉗制住,讓其動彈不得。
蘇蕪念轉身拉過幼帝之手,將彼岸塤交還於幼帝手心,悄聲道:“轍兒,不管何時,定要善待鎮國王,他是你親舅父,也是你目前唯一值得信任的人。”
“母后臨終前叮囑,不到萬不得已,不得動用此塤。若母后適才未出現,兒亦吹響此塤,救下舅父。”幼帝含淚解釋道。
“以後哀家不在了,江山交於你手,任重道遠,你定要記住哀家對你的期望。”
“是,兒,銘記於心。”
“另,哀家借身還魂本就有違天道,沈笙歌亦會折壽,哀家望你日後找個機會補償沈笙歌。”
“母后,您可否留下?兒臣還需您扶持。”幼帝哀求道。
“天道不可違,轍兒,你該長大了。”
“母后……”
“哀家該走了。”未等幼帝等人開口,蘇蕪念便閉眼倒地,任周圍的人怎麼叫,也叫不醒。
長公主蕭雲姬從始至終,冷眼旁觀,彷彿一切都與她無關,置身事外。
蘇蕪念剛開始是裝暈,可後來身體不知怎麼的,便真的動彈不得,昏睡了過去。
同日。
某個充斥着腐爛血腥味,潮濕且不見天日的密室中,滿臉皺紋,白髮凌亂的女人隱約聽見外面的鐘聲,仰天發出“咯咯”笑聲,陰森恐怖。
“蘇蕪念,你終於死了!咯咯……”聲音沙啞,像卡住的機擴,乾裂似鬼。
“你死在了我前頭,我活得比你更久,終究還是我贏了!”她想拍手叫好,這才想起,她的手腳早就被蘇蕪念命人砍去,還將她裝在惡臭難聞的糞缸里,折磨了整整十年。
一道刺眼的光照來,她只能眯眼適應,“定是我兒,我兒來救我了!”
“做你的春秋大夢。皇太後下旨,命我等處死你。今日,便是你命喪黃泉之日。”圓臉老嬤嬤帶着一個身手麻利的宮女進來,宮女徑直朝糞缸走去。
佈滿老繭的手蔓上她的脖子,她驚恐道:“放肆!本宮乃幼帝生母,本宮是太后!你們敢動本宮分毫,本宮命皇帝滅你等九族!”
“皇帝的生母,早在十年前畏罪自殺了,你如今在世人的眼中,不過是遺臭萬年的死人。”
“不!你們不能這麼對本宮!”她竭力嘶吼。
宮女手指微微用力,掌心傳來“咔呲”脖子斷裂的聲音,她的嘶吼戛然而止,詭秘的密室,恢復了往日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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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蕪念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全是沈笙歌記事以來的遭遇。不知過了多久,她緩緩睜開眼,眼縫之間,映入一抹黑影。
眨了眨眼,眼眶中淚珠滾落,劃過臉頰。她拂袖擦拭,發現自己依舊擁有那雙白嫩無暇的小手,並且腦海里有了沈笙歌的記憶。指尖那滴晶瑩剔透的淚珠,證明她和沈笙歌從此刻開始共情。
算算時間,蘇韞柔應該已經被處死。只要再完成最後一件事,她便可真正以沈笙歌的名義活下去。
那抹黑影逐漸清晰,竟是攝政王司徒玄湮。他稜角分明的手輕握天青色酒杯,見蘇蕪念醒來,輕盈放下酒杯。
蘇蕪念緩緩起身,右手腕和右腳裸處的刺痛傳來,沈笙歌畢竟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娃,稍稍用力扇耳光踢腳,手腳竟差點脫臼。
忍住刺痛,環顧四周,此刻坐在紫檀木雕花軟榻之上,房屋陳設簡單卻奢華,內斂而雅緻。
細細回想,只記得沈平鍑和某個聲音溫柔的婦人命人將昏迷的她送回沈府,馬車上她真的昏睡過去,之後的事便全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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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