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有何不敢？
第285章有何不敢？
每次看見娘寵愛沈笙歌，總在心中妒忌沈笙歌，更怨恨娘的處事不公。竟不曾想到，娘是故意將沈笙歌寵得讓她不知天高地厚，等着沈笙歌有朝一日闖下不可原諒的大禍，死無葬身之地。
到底還是娘的手段高明。
原本，沈笙歌在先皇太后駕崩當日盛裝入宮，本可獲得大罪，生死堪憂。可誰曾料想，沈笙歌彷彿那日突然開了竅，半路更換了素色馬車，換下一身艷妝，躲過一劫。
張知嵐伸手撫摸着沈夢狸額前的青絲，“狸兒，娘知道做妾的苦楚，娘絕不會讓你做妾。”
“如今沈笙歌昏迷不醒，楚暮塵一直在瀲灧閣寸步不離的照顧着她，可見楚暮塵是重情重義之人。”
“你好生收拾一番，經常去探望沈笙歌。男人這個時候最脆弱，也是最需要有人在身邊照顧心疼他的。”
“王平的事，你無需擔心，娘已經命人處理他了。”
“謝謝娘。”沈夢狸在張知嵐懷裏撒嬌，此刻，她覺得她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兒。
“不好了，夫人，不好了！”蔣嬤嬤驚慌失措從門外進來，粗魯地薅開珠簾，打得珠簾聲聲亂響，像是被亂了的心跳。
張知嵐眉心微蹙，蔣嬤嬤跟在她身邊伺候多年，還從未如此驚慌過，“怎麼了？”
“瀲灧閣傳來消息，說是，說是大小姐醒了！”
張知嵐心“咯噔”一下，“醒了？”
“丫鬟親眼看見大小姐坐了起來，和大姑爺有說有笑。”
“這……”怎麼可能？！那個人明明說過，這世上除了仙醫在世，能配置得出解藥，再無人能配置出解藥方子。
可仙醫明明早就墜崖死了！
“這一定是楚暮塵為了查出兇手使出的計謀，絕不是真的。”張知嵐篤定道。
“娘，既然長姐醒了，我們不妨過去探望一番，一看真假。”沈夢狸也是惴惴不安，她此刻也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走之前，在蔣嬤嬤耳邊吩咐了幾句什麼，蔣嬤嬤神色凝重地點頭，眼底儘是陰狠。
張知嵐母女無疑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往瀲灧閣，與此同時，沈府二房三房也收到了沈笙歌醒來的消息，紛紛趕往瀲灧閣。
畢竟，他們也想早日查出背後下毒的兇手，讓楚將軍儘早解了沈府的圍困。
張知嵐一步步走近蘇蕪念的房間，袖中的手帕越捏越緊，她步步迫切，而又刻意隱忍，顯得格外小心翼翼。甚至無意間屏住呼吸，像是在等待着什麼生死宣判。
跟在她身側的沈夢狸自然瞧出了她母親的異常，母親的緊張過猶不及，不像是單純擔心沈笙歌醒來會影響到自己嫁入將軍府那麼簡單，於是，也跟着緊張了起來。
“笙歌~”張知嵐還如同往常一般，親昵地叫着沈笙歌的名字，在眾人眼裏，她似乎依然還是那個沈府唯一寵愛疼愛沈笙歌的後母。
可話音未落，“嗖——”一聲，一支箭穿過珠簾，直直朝她射來。
她眼睛瞪得快要跌落出來似的，臉色慘白張大嘴想要吼出“啊”，卻一時失聲，心提到了嗓子眼。
“呲——”箭不偏不倚射在她的髮髻之上，震得她額前青絲鬆散下來，頭上的珠釵劇烈晃動，略顯狼狽。
“娘，你沒事吧？”沈夢狸扶住張知嵐，關切問道。
“沒，沒事。”張知嵐將手放在胸前，扶平幾乎要蹦出來的心臟。
“究竟是何人如此放肆？！”沈夢狸冷着臉，走上前撩開紅色瑪瑙珠簾，想要興師問罪，卻正對上拿着弓的蘇蕪念。
只見穿着一身海棠繡花紅衣的蘇蕪念又漫不經心地拿起一根弓箭，放在弦上，打算瞄準張知嵐的頭。
“長姐？”顯然，面前站着的，果然是如假包換的沈笙歌，“您醒了！”她假裝驚喜不已，差點就喜極而泣。
而被蘇蕪念用箭瞄準的張知嵐，則如木頭一般定在原處，不知是被那一箭嚇得失了魂兒，還是因為看見活生生的沈笙歌而震驚不已。
她嘴角婆娑，說不出一個字來，看蘇蕪念的眼神，就如同看死人詐屍一般，驚恐悚然，面色慘白如雪，毫無血色。
蘇蕪念對這樣的眼神毫不陌生，她重生第一日，馬車裏的丫鬟穗青看她的眼神，也是這般。
“讓開。”蘇蕪念紅唇微啟，唇齒間輕輕吐出簡潔兩個字。
但震驚不已的張知嵐卻彷彿腳在地上生了根，動彈不得。
蘇蕪念紅唇冷冷一勾，纖細如玉的手指輕輕一松，又一支箭直直朝張知嵐射去。
沈夢狸嚇得花容失色，驚呼，“沈笙歌，你住手！”
“呲——”同樣的位置，插在髮髻上的那支箭被新射來的箭射飛，落在地上。
沈夢狸震驚不已，什麼時候，沈笙歌爛透了的箭技，變得如此精妙絕倫？
一定是楚將軍，楚將軍手把手地教過她。
腦海中浮現楚將軍握着沈笙歌的手，教她拉弓射箭的親昵模樣，她的心中恨得牙痒痒。
“你竟敢——”沈夢狸轉頭理直氣壯質問蘇蕪念。
“為何不敢？”蘇蕪念淡然一笑，打斷她的話，“我可是囂張跋扈的沈笙歌，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你們母女倆趕在第一時間來瀲灧閣，無非是想看我是否如你們所願，沒醒來。”
“讓你們徹底失望了，我不僅醒了，還養胖了幾分。”
“不懂你在說什麼。”沈夢狸揣着明白裝糊塗。
“行了，此處就三人，沒必要再虛情假意演戲，累得慌。”
“竟真的醒了。”半天，張知嵐才回過神來，在確定屋子裏就三人時，似乎自言自語道：“早知如此，是我錯了。”
“後悔沒用見血封喉的毒藥，讓我有了醒來的機會？”蘇蕪念將手中的弓箭放下，走到窗邊軟榻上漫不經心坐下，一隻手搭在一旁的紫檀木茶几上，另一隻手挼着軟枕。
“沒想到，那王小公爺的師祖鬼醫，真的與仙醫有淵源。”張知嵐陰沉的眼底劃過一絲絕望，收斂了緊張后，淡淡道。
既然王小公爺能救醒沈笙歌，那麼，救醒她也是遲早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