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反客為主
“我看得清清楚楚，王平為了救二妹妹，與她嘴對嘴，這就是事實。”
“不！不是這樣的，沒有，沒有接觸！”張知嵐咆哮着爭辯，“你一定是受了那賤奴調撥，以為我設計你，所以你才撒謊。”
“我們狸兒是清白的！”
“我有沒有撒謊，你比誰都清楚。”楚暮塵嘴角噙着一抹詭笑，盯着張知嵐。
“王平是二妹妹的救命恩人，還請岳父岳母善待王平。”
“這些事，用不着你操心。”沈平鍑惱羞成怒，才意識到被楚暮塵擺了一道，難怪他剛才答應得那麼痛快。
自己親自為他搭建好戲台，狠狠打了自己的臉，此事之後，他在朝堂之上，怕是要顏面盡失了。
“哈哈哈……”王平得意大笑，他的命總算是保住了，只等沈家妥協，將如花似玉的二小姐嫁給他，從此他就平步青雲，光宗耀祖了。
“天啦，宰相之家，竟然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真是德不配位。”
“還什麼書香世家，高門大戶，我呸，連最基本的做人都不會。”
台階之下罵聲一片。
越來越難聽的話傳進沈平鍑的耳朵，他沈家多年經營的好名聲，一朝被毀，已然失去了理智，“楚暮塵，你做得很好！既然如此，以後我沈府的大門，你休想再踏進半步。”
“從此，你與沈府再無干係！”他本想再忍一忍，免得落人口實，但一想到被楚暮塵戲耍，他顧不得那麼多了。
“這恐怕不行。”楚暮塵眉梢微挑，雲淡風輕道。
“哼！這裏是沈府，我說了算，我讓你走，你就必須走！”沈平鍑儼然沒了平日高高在上、儒雅大方的宰相模樣，如同市井小人，吼得面紅耳赤，面目猙獰。
對身後的家丁守衛吩咐道：“從現在開始，不許這個人進我沈府。”
“我夫人在沈府被人下毒，此事一日未查清，我便一日住在沈府，直到右相給我一個合理的交待。”既然對方撕破臉，全然不關心笙歌的死活，不配為父，楚暮塵也不再稱對方為岳父，直呼右相。
“下毒之人已經查出，並且死了，這就是相府給你的交待。”
“這恐怕不行。”楚暮塵從懷中掏出一塊金牌，高高舉起，“陛下特賜金牌，讓我查清我夫人中毒真相，絕不放過背後之人。”
“從今日起，沈府里的人，想要出入沈府，必須經過我的同意。”局勢瞬間逆轉。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沈平鍑等在場所有的人皆恭敬跪下，見金牌如陛下親臨。
“陛下何時下過這個命令？”沈平鍑難以置信，沒想到陛下竟寵愛楚暮塵到如此地步，為了他，派人圍住相府，動靜鬧這麼大。
再怎麼說，他可是堂堂右相，不要臉面的嗎？
“右相是在質疑陛下的命令？”楚暮塵冷聲道。
“下官不敢。”只覺得委屈，不過就是沈笙歌中毒昏迷，現在竟連陛下都摻和進來了，未免太小題大做，“我要去面見聖上。”
“右相大可去問。”連陛下都比你這位親爹，更在乎笙歌的死活。
“沈右相怎麼這樣啊？說讓鬼才將軍澄清事實，現在鬼才將軍說出事實，他竟要趕鬼才將軍走。”
“都說宰相肚裏能撐船，這個沈右相怕不是小肚雞腸。”
“對對對，小肚雞腸沈右相，看樣子之前還威脅鬼才將軍撒謊，為他二女兒證明清白。”
“咱們鬼才將軍怎麼會為了他撒謊？事實就是事實，大方接受不就行了？所作所為，有失一國宰相該有的風度。”
一時間，沈右相和沈家的口碑，在整個帝都一落千丈。
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最近沈家發生的事，可以編撰成一本起伏跌落的話本。茶樓的說書先生，也緊跟時事，將沈府的陳年舊事一件又一件的說道出來，百姓們更是聽得津津有味。
最受百姓關注的，還屬陳國公府最小嫡女嫁入沈家，誕下沈笙歌后沒多久就詭異中邪，昏迷不醒。
後來不知怎麼傳的，就傳成了她昏迷不醒，其實是跟沈笙歌那日在壽宴上一樣，乃是中毒所致。
還有一件事也比較受人關注，就是沈家會不會將沈二小姐嫁給他的救命恩人？
聽說，那日鬼才將軍說清事實后，沈家便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那小廝王平。
沈平鍑垂頭喪氣退出未央宮，陛下的話一遍又一遍迴旋在腦海中。
“楚將軍愛妻如命，天下皆知。上戰場浴血而戰，斬敵無數，立下赫赫戰功才求孤為他賜婚。如今他愛妻在沈府中毒昏迷，求到孤跟前，孤不能不管。”
“再者，那沈笙歌與言貴妃關係親密，又是沈愛卿你的親生女兒，孤慎重思量之後，將金牌賜給楚將軍，讓他務必查清真相，揪出真兇。”
“他覺得沈笙歌中毒並非那麼簡單，那就繼續讓他查。”
“孤也是為沈愛卿考慮，若沈笙歌中毒真的並非那麼簡單，你想，那人連你的親生女兒都敢下手，保不齊有一日就對你下手。”
“孤也是出於對沈愛卿和沈府眾人的安全考慮，至於楚將軍派人圍了沈府這件事，孤會命人出告示，給沈愛卿留足了顏面。”
沈平鍑全程沒有開口的機會，只等陛下將所有的話都說完之後，恭敬跪下叩首謝恩。
陛下嘴上說著為沈府考慮，可沈平鍑明白，陛下這是擺明了偏袒楚暮塵。
沈平鍑回到沈府大門，看着被層層包圍的沈府，就像是回到牢籠中一般，絲毫沒有回家的自在。
“老爺。”守門的家丁異口同聲恭敬問候。
沈平鍑冷着臉跨入沈府，蔣嬤嬤就奔來跪在他腳邊，老淚縱橫，“老爺！他們太欺負人了，大夫人命老奴出府去採買些東西，他們竟然攔着不肯讓老奴出府。”
“還請老爺主持公道啊。”
“後來大夫人說要親自出府去買，他們也攔着。太過分了，連自己家門都不讓出。”
沈平鍑袖中的手捏緊，青筋暴起，轉身正欲張口質問沈府大門外的侍衛。楚離先發制人，恭敬扶手，“稟沈右相，我們家將軍說了，目前沈府的任何人，都可能是謀害少夫人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