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

第七章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

當孫平心把許開叫出去時,許開忐忑不安地跟上,黃圖跟在他後面給他打氣,其餘人則是一副看熱鬧的神情跟了上來。

孫平心站在空地中央,對着許開說:“你寫的那首詩……不,那種糟劣破落之物甚至不配稱之為詩!今日邀你過來,便是想教你文理,讓你以後作詩能夠別做成那個樣子。”

“咦。”許開有些驚訝,他竟然不是要打擊報復自己,“你人還怪好的咧。”

黃圖急忙在許開耳邊低語:“好什麼啊!他這是想以文氣破你心志,讓你認識到你二人詩理的差距,從而終生難以再進一步!”

許開震驚:“竟如此惡毒?算了,看在他請我吃個饅頭的份上,我還是稍微手下留情算了。”

黃圖心說你作詩做成那個樣子,還怎麼手下留情?

只見孫平心清了清嗓子,說道:“你作詩基礎太過薄弱,今日我們可以對對子開始。我出上聯,你對下聯即可。先從簡單的開始吧:一行征雁向南飛。”

許開心說這真是太簡單了,這可是用來考狀元的上聯。於是他也學着那位狀元的回答,說出了下聯:“兩隻烤鴨往北走。”

現場一片死寂。

黃圖捂住了臉。

其他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下聯雖說古怪至極,但卻莫名的顯得工整,從這個角度來說,還真找不到什麼挑刺的地方。

孫平心額頭青筋暴起,大筆一揮,筆走龍蛇地將自己的對聯寫下:“這征雁是出征的征!”

許開無辜地提筆,狗爬一般寫下自己的對聯,把“烤”改成“犒”,說道:“這犒鴨是犒勞的犒,犒鴨前往北境犒勞軍隊,不是很合理嘛。”

孫平心捂住心口,感覺好像要舊傷複發。

竟然還有幾人讚歎,如今人族北方戰事吃緊,許開做的下聯還有些順應時勢。

許開甩甩手,暗道這毛筆真是難寫,不如圓珠筆一根毛。

孫平心捂住胸口,好半天才緩過氣來:“你就只會這些淫俗濫對?!”

許開糾正對方的錯誤觀念:“我大曆西都一直有吃烤鴨的習俗,這習俗甚至在我大曆開國之前就存在了,怎能說是淫俗?”

“伱承認你說的是烤鴨了!”

“犒勞的烤鴨,一語雙關。”許開臉不紅氣不喘。

孫平心再也堅持不住,一口鮮血朝天噴涌而出。

王心剛回來,便看到這麼一幕。

他震驚地看向許開,這小子真會以詩詞傷人啊?

許開倒是想着,不知道這樣算不算完成了承諾?

“快,快把孫平心抬到後院醫生那裏去!”幾個同學的呼喊聲打斷了王心的思維,他大手一揮,孫平心楞挺挺的身體就飄到後院去了。

“咳咳。剛才是怎麼回事?”王心問道。

很快就有人為王心講解了剛才的一切。

王心很是無語。以前他還覺得孫平心不錯,為人中正平和,竟被許開氣成了這個模樣。

他撿起許開寫的字,嘴角抽了抽。

太丑了。

王心語重心長地說道:“許開,你要多練練字,要知道字練好了,筆墨傷人和詩文攻人的威力都會增強。”

許開不知道說些什麼。他的字其實挺好的,但前提是用圓珠筆。前世從出生到死他連摸都沒摸過毛筆,又怎麼會寫毛筆字?他只能連連點頭。

他輕咳兩聲,開始上第二堂課。

“上節課是順着我之前講的內容繼續講的,現在既然多了許開和黃圖這兩位之前只上過私塾的童生,那我就為他們講一下修行讀書的基礎知識。”

二人點了點頭,私塾先生只管教書,畢竟他教書的對象都是一群連童生都沒考上的人,自然不用講這些知識。

“上古之時,妖魔橫行,人族孱弱,為了於天地之間立足,先賢效仿妖魔引天地之氣入體修行,但妖魔身體天生強橫,而人族修行身體孱弱,故而人族的修行之途極其兇險而緩慢,縱有天賦高強者,也會因一些小差錯輕則淪為廢人,重則身死道消。因此上古時期人族的生活區域連現在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也正是此時,孔子橫空出世,創立以自身文氣引動天地之氣的大道,以此建立當世修行之基。這種修行之法不需引氣入體,因此更適合身體孱弱的人族,卻不適合頭腦較為簡單的妖魔二族。此後編撰六經證道成聖,橫掃妖魔,盪除邪物,令人族崛起。此後更是鎮壓世間三萬年,連災厄都不曾顯現,所以人族尊孔子為至聖先師,有‘天不生夫子,萬古如長夜’一說。”

王心頓了頓,繼續說道:“上古之時的修行之法分明心、煉靈、定星、列星、平天、入聖六境,對應我人族文氣之道的童生、秀才、舉人、進士、入仕或聖道、成聖,妖魔至今仍用前一套修行境界劃分,我人族受上古影響,有時也會如此稱呼。至於這些境界的細分這裏就暫時不講了,以免打消了你們的心志,或是讓你們產生眼高於頂的不良影響。”

“讀書寫文以養自身文氣,當養氣到一定程度后,可去參與科舉,若是考上,可借皇朝之氣破境,也可繼續鑽研,以自身之氣強破境界,後者更受人尊敬。而入仕和聖道,則是考取進士之後,選擇入仕還是潛修鑽研文道的不同選擇,並無高下之分。”

黃圖聽得熱血沸騰,摩拳擦掌,要打下一番自己的天地。

許開看着自己手上的青氣,覺得自己讀了好幾天書了,咋沒感覺到文氣增強呢?

介紹完了基本的修行知識,王心就接着講課。

“我們來看一道隆慶十三年的進士題,‘試論刑賞忠厚之至論’,此題典出《尚書》孔安國注文:‘刑疑付輕,賞疑從眾,忠厚之至。’,答題時要注意……”

許開忽然有種夢回高中的感覺。

但許開還是認真聽,做筆記,歪歪扭扭的毛筆字估計只有他自己才能勉強認出來。

“我得想辦法搞出圓珠筆來……至少也得搞鉛筆。但鉛筆在宣紙上寫字會不會太難受了……啊,麻煩。”許開焦頭爛額,乾脆放棄了做筆記,因為毛筆寫字對他來說實在太費時間了。

好在王心的講課水平着實不錯,他自己的記憶力也很強,倒也沒什麼疏漏。

終於放學。由於之前被孫平心一攪合,其他同學都沒有機會接觸新同學的機會,這會終於放學,頓時有不少人簇擁着許開二人。

“見過許案首,我考取童生時連兩問甲等都沒有做到,許案首竟能兩問甲上,着實是我輩楷模。”有人恭維道。

“是甲等最上。”許開堅持不懈地糾正着。

周圍人忽然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黃圖懷疑就算曆皇來了他也會堅持糾正對方。

那人卻沒在意什麼的樣子,繼續說道:“在下陳水然,我等皆是來自會紋府的秀才。”

他逐個介紹周圍的人,王元、谷善生、明之行、宋彥明、張朴……

最後,他拱手問道:“許案首作為我大曆百年來未有之雙甲等最上的童生,我等皆已拜讀過許案首的明道之問,有人認為字字珠璣,有人卻認為是胡言亂語,實乃嗟爾小道,連文言都不用的粗鄙之作耳。不知許案首可否為我等解惑?”

許開一聽就知道是第二波找茬的人來了。

要是真懂得他寫的力學三定律就不會用上“字字珠璣”這種詞來形容,更何況貶低的內容比讚美的多那麼多。

他看了看周圍人的眼神,有不屑、譏諷、鄙夷;也有憤怒、怨恨,那是懷疑他舞弊眼神。

黃圖忽然說道:“你們不是要找我喝酒嗎?”

周圍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陳水然是會紋府的院試第一,在戊班有不低的文望,他這下擺明了來找許開的茬,自然先前那些還想邀請與許開交好的黃圖喝酒的人都開始掂量起來。

許開對着黃圖擺了擺手,他知道對方是想幫自己糊弄過去。但這沒用。

科舉十萬年,眾人視孔聖之道為至高聖道,想要接受現代知識,確實還有一道很大的門檻。

若是沒有以牛頓三定律引動文氣加身的許開,或許也會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修行世界的影響下贊同他們,但當牛頓三定律也能引動文氣時,許開認為,這絕不會是所謂的奇技淫巧。

於是他重新走回教室。

周圍人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互相看了一眼。

陳水然見此說道:“進去看看,我就不信國院重地,他能搞出什麼么蛾子。”

說罷當先走進了教室。

其餘人見狀也跟了進去。

黃圖也連忙進去,怕許開真出什麼意外。

然而眾人卻呆住了。

只見許開已經站到了講台之上,拿起了王心用過的戒尺,在手中一拍一打的,頗有一番老師的風範。

“既然大家都問我這個問題,那麼都坐下。現在這堂課,讓我們來講解一下力學的基礎,三大定律。”

你怎麼還教起書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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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道成聖,但是理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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