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男朋友 鬼話連篇。
溫知舒嘴巴被堵住只能發出不成調的嗚咽聲,眼淚止不住地流快將蒙住他眼部的黑色領帶洇濕打透,他緋紅的唇張得更大,斷斷續續地說:“我覺得··嗚,好奇怪。”
他喘了一口氣,因為身體遭受的挑弄和窒息感讓溫知舒的眼睛狠狠地朝上翻着,即將崩潰的理智被一根細線吊著,彷彿下一秒就要崩潰。
可是溫知舒卻一反常態地詢問着郁淮之,荷色的舌尖從嘴巴里吐出來,大着舌頭語調不清地問:“淮之,你覺得···舒服嗎?”
到了最後關頭都還要詢問郁淮之的感受,簡直就是乖巧得不像話。
“舒服。”
溫知舒漂亮的唇畔揚了揚,全身無力地躺在純白的床上,有一種莫名聖潔不容侵犯的美感。他身體深處炸裂出一團洶湧濃烈的煙花,灼熱的,急促的。
飽滿的如同剛從樹上摘下的殷紅小果,用力地掰緊,捏碎,鮮紅淋漓的汁水就從指縫間顆顆滴落。
溫知舒身上滿是晶瑩又渾濁的雪水,他小口吐着氣,努力辨別郁淮之的方向,朝着他悶悶的說:“我也,很舒服。”
說完他臉上綁住的領帶被解開,溫知舒疲憊不堪視線模糊中隱隱窺見了郁淮之,他正溫柔地朝自己看着,溫知舒幸福地彎了彎唇,餘光卻睹見郁淮之身後圍着一團黢黑會搖擺的枝幹。
溫知舒此時完全喪失分辨的能力,下一刻他的眼皮已經重重地闔上再也想不起來剛才看見了什麼。
他的身體還是太弱,半夜猝不及防地發起高燒,臉頰被溽熱得滿是汗珠,兩頰通紅,手腳萬分冰冷。
郁淮之用溫水給他做物理退燒,但是效果不大。溫知舒被燒得神志不清,就連睜眼都覺得費勁,而以郁淮之的狀態也根本去不了醫院。
窗外天空淺浮魚肚白時,郁淮之拿起酒店裏的電話打向前台,模仿着溫知舒的聲音讓她們準備退燒藥,最後還叮囑東西送到門口就好了。
服務員送來葯后,郁淮之將溫知舒從床上輕輕地攙扶起,將溫水往他嘴唇里灌了一小口方便待會兒吞葯。
“知舒,醒醒。”郁淮之喊他幾遍后,將他始終不見絲毫反應,手指強硬地將溫知舒的嘴唇掰開一道小口,將藥丸捏斷成兩小片依次抵進他嘴裏,繼而餵了一點水。
不過郁淮之太小瞧一名發燒患者的威力,那顆葯沒能隨着水流進喉嚨里,反而緊緊貼着口腔,一股子苦澀的藥味頓時充斥着整個嘴巴。
溫知舒被苦得張開了眼,眼睛也被燒得赤紅,思緒混沌成一團,“嘴巴里是什麼,好苦。”說完他一副要吐出來的樣子,還好被郁淮之及時輕柔地擒住下巴,指尖親昵地在溫知舒的臉頰上撓了撓:“乖,你發燒了,得喝葯。”
溫知舒聽到后心頭泛起漣漪般的委屈,他窩在郁淮之懷裏,重複了一遍郁淮之的話,他聲調因為高燒的緣故比平時拖長,乖軟可欺的模樣:“發騷?”
溫知舒否認地晃了晃腦袋,覺得自己就算主動學長也不應該這樣說自己,他疲倦乏力地閉上眼睛,努了努唇:“我沒有發騷。”
郁淮之笑了,“嗯,沒有。”
這場高燒連續持續了三天左右的時間,溫知舒反覆從退燒至高燒的狀態下循環轉換,後背的睡衣總是被悶出的熱汗浸透,濕得快要擠出水來。
郁淮之很少近乎從未如此照顧人,可短短几天卻將所有的活都幹了,他沒再敢離溫知舒太近,自己身上的陰氣對於一個孱弱的青年簡直就是要命,而且他還將大多數東西全部殘留在溫知舒體內,實屬是失策。
期間溫知舒偶爾困頓地睜開眼,迷迷糊糊地亂說著話。
一邊喊着“學長”,一邊又喊着“淮之”,偶爾在不怎麼清醒的狀態下靠在床邊上,滿是憔悴,漂亮的桃花眼儘是酸澀難受混混沌沌,看樣子這一場病痛將溫知舒折磨得很厲害,嘴唇乾澀開口,“哥哥。”
坐在床邊的郁淮之眼睛柔情萬丈,冷淡的眼型在此時彷彿削減不少,他不說話,只是用手指將溫知舒凌亂貼在臉頰上的一綹髮絲輕輕地撥開。
溫知舒又死活不放手地抱着郁淮之,一口一個“學長,我好難受。”以及“淮之,我沒有發騷。”,然後再也沒有喊出那一聲格外親密的稱呼,顯然那只是一時嘴瓢胡亂說出的。
索性在第四天時,燒終於無恙地退了下來,等到次日後基本已經算得生龍活虎了,外出是沒有丁點問題的。對於高燒這件事溫知舒也是很頭疼難過的,用他的原話來說:“旅遊一周,一天花費在出行,剩下的四天都用在住酒店了。”
語調唉聲嘆氣的,惹得郁淮之失笑了好一會兒,摸了摸他的腦袋安慰道:“以後還是有機會再來的。”
在臨近最後一天,溫知舒終於得償所願與郁淮之一同去了當地格外有名的寺廟,寺廟建在山上,郁淮之行駛將近半個小時到達目的地。
天朗氣清,惠風和暢,算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日子。溫知舒一下車鼻尖嗅到一股清淺的香灰氣息,聞着十分舒服,寺廟內掛着一連串的五彩經幡,迎風招展飄動,上面印着佛像、佛經,溫知舒雖然不認識究竟是何方神佛但仍舊虔誠地雙手合十低頭拜了拜。
郁淮之綴在他身後,眼睛流露出不達眼底的淺淡笑意,學着溫知舒的樣子頷首拜了拜。
寺廟外漆金黃紅瓦,溫知舒和郁淮之一邊往裏走,路上遇見神色各異的行人交談,人人手裏拿着三根香點燃后插進香爐中,香煙徐徐升入高空,以敬神佛。
溫知舒轉頭對郁淮之說:“我去那邊買點香。”
郁淮之笑着點頭,可等溫知舒買完香出來時發現郁淮之原本站着的位置上早已不見蹤影,他急忙將香插入爐中,轉身就去尋郁淮之的身影。
可是他的人影沒尋到,半路上倒是遇到一個青衣僧人攔住去處,僧人年紀頗小,約莫也才十六歲左右,他從袖中拿出一塊用紅繩繫着的玉佛,笑臉相迎地遞給溫知舒,“是我師父托我轉給於你。”
溫知舒手指捻了捻眉開眼笑的佛像,看向小僧:“您師父是?”
“是悟禪大師,說是有緣。”
溫知舒低頭認真地觀摩着手裏的玉佛,只覺得這塊玉渾身玉琢通透,摸久了一股溫和的暖意慢慢地透進溫知舒的指腹。他想了想將東西收進兜里,正要說謝謝抬眸時卻找不到小僧人的影子了。
等溫知舒走後,小僧人看着坐在蒲團上撥弄圓潤佛珠的師父,“他已經走了。”
師父疲憊地睜開眼,黑乎乎的眼珠陰翳渾濁,嘆了一口氣說:“只能幫到這兒了。”
“為何?”
“無解。”
小僧人蹲在師父的腳邊,歪着腦袋說:“什麼是無解?”
年邁僧人轉動佛珠粗糙褶皺的手指一頓,他平靜無波的眼睛掙紮起來,很快又閉闔上彷彿一隻張開又收攏的手掌,“普通的惡鬼,消除怨氣后,用陣法可解。”
“這個我知道,人死後怨氣難消就形成了鬼魅。”
老僧閉眼詢問,手裏的佛珠越轉越快:“你說得不錯,人死過一次后,凝結怨氣后成了惡鬼,可如果死了第二次呢?你覺得他會怎麼樣?”
年輕的小僧快速回答道:“心懷仇恨?”
他莫名想到一個故事,被囚禁在神燈中的惡魔,許願在一年內有人解救他,他會給予對方一筆不菲的財富;在十年後有人救他,他會滿足對方三個願望;可是當有人在百年後將了放了出來,惡魔露出他可怖尖銳的面容,淡笑說:“我說過,在百年後第一個將我放出來的人,我會親手殺了他。”
“上百次呢?”
小僧回答:“怨恨難消。”
“可一個人,若是特地被製成厲鬼,斷其頭顱,裂其四肢,粉身碎骨,死了數萬次呢?”老僧手裏的佛珠倏地一下斷裂,珠子嘩啦啦地砸落在地面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
他空悠喑啞的嗓音從抖動的嘴唇里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那會是一隻最可怕的厲鬼。”
寺廟各處都繫着長長的經幡,是由藍白紅黃藍五種顏色組成的,飄逸神聖,風吹起來時發出獵獵聲響。
溫知舒無暇欣賞,步履匆匆地尋着郁淮之的影子。就連電話也打不通,溫知舒皺着眉巡視着經過的每一個人。
“在找我?”郁淮之含笑的聲音驀地響起。
溫知舒鬆了一口氣,神情怒意地盯着他,“你去哪裏了,不是說在原地等我的嗎?”
郁淮之笑着哄他別生氣,說自己只是在周圍轉了轉。
溫知舒本來就不是真的生氣,他將方才遇到的事情與郁淮之說了一遍,又從兜里拿出那塊剔透的玉佛,“他說我有緣,就送給我了,連句答謝的話都來不及說。”
郁淮之眸間的笑愈加濃烈,指尖輕輕地將玉佛捻起,一陣灼燒的觸感快要將指腹融化,猶如岩漿澆灼似的。
有意思。
“我感覺那個人知道我來的目的,特地送給我辟邪的,你說,這塊吊墜真的能辟邪嗎?”
溫知舒與郁淮之往門口同步走着,頭頂上的經幡印刻着數不清的佛像、佛經,佛經記載:建立經幡,能得福祉,可避苦難,無論人鬼,冤魂。
一陣清冷的風平地竄起,從下面經過,風揚起塵土,塵埃拂別時,無量利益。
郁淮之胳膊搭在溫知舒肩膀上,湊近他耳廓邊親切地舔了一口,像是故意做給高坐上的金身佛像觀看似的,帶着幾分褻瀆的蔑視,他輕佻地回答說:“沒準能呢。”
鬼話連篇。
作者有話要說:建立經幡,能得福祉,可避苦難,無論人鬼,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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