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誘/惑
">用過膳后紀曉讓安福和嚴泰退外面候着,無聊的打量着屋子裏的簡單的擺設。<冰火#中文
大廳里沒有複雜的裝飾只有中間放了一張圓木桌,在它旁邊的是兩把檀木做的紅椅,右側的向壁上懸挂着一幅丹青,紀曉望着那幅畫好像是想到了什麼,立馬跑到了卧室。
他趴到了地上,從床底下拿出一副應該是瀟竹藏的一幅畫。
畫中有一對少年,站在桃花下牽手相視而笑。風拂起,吹亂了其中一位少年的青發,與掉落的葉瓣共舞,對面的少年曖昧的撩起他兩鬢的髮絲綰與耳後,溫情的笑讓少年含怯的低下了頭。
紀曉望着這幅畫沉默,思索的半響,最後垂下了頭小心翼翼的把它用布包裹了起來。
“公子”嚴泰敲了幾下門聲,紀曉將畫收好,起身拍了拍佔有灰塵的衣褶走到了大堂,看到嚴泰身後跟着一個不認識的面孔,心下一慌。
他手不自禁的藏到衣袖中,緊緊的攥住袖口,竭力的調動着面部的表情盡量的讓自己顯得自然:“什…什麼事?”
“公子,是李侍衛。”李勤是王爺身邊的護衛,嚴泰卑恭退後一步,讓身後的人進屋。
“白公子,王爺今日回府,戌時會舉行晚宴,請白公子務必準時到竹苑。”說罷,李勤恭了恭身便離開屋子。
王府上的家宴,南苑的美人和西苑的侍君都要去,這是瓊王的規矩。這件事安福曾說過,只是他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紀曉倒了杯壓驚茶喝下,看着手掌心剛才冒出的冷汗,他現在能做的事就是低調,低調的能被人無視,或….能被瓊王厭惡更好。
靈光一閃,紀曉摸了摸自己的臉蛋,皺起了眉頭,疾步走到內室里,磨了磨紅墨,素指輕染,在那雙亮目的星眸後方添了一抹紅印,待紅墨乾澀后,他滿意對着銅鏡的揚起嘴角,一副“我必讓你無視到厭惡”的氣勢,握緊十字拳。
竹苑的書房內,冷陌站在窗邊,眼神微眯,視線一直未曾離開過西苑。
李勤向西苑的紀曉傳過話后,便匆匆的來到了書房,還未作禮就聽王爺道:“怎麼樣了?”
李勤跟了冷陌十年了,自然明白他問的是誰,回應道:“看臉色,身體應該恢復的差不多了。”
冷陌沒有出聲,但臉色沒有剛才那般凝重,轉身淡淡的看了一眼已經跪了一天的林牧。
“爺,林牧犯錯就該受罰。”說完,林牧眼神堅定毅然繼續的受罰。
冷陌看了林牧一眼沒有說話,徑直離開了書房。李勤緊跟在王爺了身後,對於林牧堅持,他沒有出聲。因為他知道王爺的脾性,若是別人犯了這樣的錯誤,命早已不在了。
戌時,紀曉在安福和嚴泰的帶路下,繞過走廊和假山,走了十分種才到王府的主苑。紀曉感嘆王府的駐地面積的同時暗地裏把走過的路徑記住。
主苑是王爺居住的地方,取名叫竹苑,環境和氣派自然不也是其它分苑能比的。
紀曉到達時天已黑,竹苑耀眼的紅燈籠早已高掛,苑中稀貴的花卉齊放盛開,香氣瀰漫整個竹苑。廳內,南苑的美人站在左邊,西苑的侍君站在右邊,王府的公公開始點名,點到名字的人按照早已放好次序的椅子坐下,越先點到名字的人離王爺的位置越近,意思也就不言而喻。
戌時二刻,李勤出現,高喊:“王爺入席──”
“恭迎王爺──”廳內的所有人立刻起身行禮。
紀曉行禮時偷偷抬頭瞟了一眼,只覺一股巨大的壓迫感,迎面襲來,他不禁把視線移到這散發強大氣場的主人身上,恰巧對視上那人一雙如深潭幽暗的黑眸。
紀曉眼神一滯,頓時把頭低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虛,心砰砰砰地急脈動。
一身碧雲藍衣似是要與青天互映,剛毅冷峻不苟言笑的臉讓人不禁畏懼,深沉幽暗的黑眸更是不怒自威,冷陌入席,廳內頓時一片安靜。
“上菜─—”公公一聲響,婢女們立馬端上香味飄散的佳肴。
上完膳后,安福夾菜,嚴泰倒酒,紀曉趁機瞄了一眼冷漠桌上魚肉的佳肴,又低頭瞅瞅自己桌上的菜,撇撇嘴認命的持起紅筷,嘀咕:王府的等級劃分的還真現實。
用膳不久后,離冷陌位置較近的柳河,也是這段時間比較受寵的侍君,起身含笑的行禮:“王爺,奴家為王爺準備了一支舞。”
軟噥酥骨的聲音,讓紀曉打了冷噤,嘗鮮一口美酒後,他好奇的想前面望去,只見是一位雪色白衫,袖口有一道妖治的紅色連雲花紋的……男子!
冷陌沒有說話,柳河知道王爺是准許了,叩謝了之後,他歡喜的抬起頭。
柳河拿起扇子合攏握起,樂聲隨即清泠於耳畔,他舞姿似筆走游龍繪丹青,如妙筆如絲弦,動作如流水行雲若龍飛若鳳舞。
紀曉看的出神,他不知男人竟也可以跳成這樣,不由的喟嘆一句:王府的後宮果真是‘卧虎藏龍’!
“夠了。”一語甫出紀曉嚇了一大跳,正到gaochao的音律戛然而止,聽不出是喜是怒的柳河慌忙跪下,冷陌微不可察的皺眉,目光掠過末排的位置:“今夜,柳河、侍寢。”
回過神來,紀曉眉梢上頓時是藏不住的喜悅,在其他侍君暗暗懊惱嫉妒的眼神中低眸偷笑。越是這樣多人喜歡投懷送抱,對他就更有利。
不過,真可惜了剛才還沒有跳完的舞。
紀曉意猶未盡的把目光移到入席上座的柳河身上,李勤擔憂的瞄了一眼王爺的臉色,幸好嚴泰及時的推了一下白公子,不然他真怕王爺會忍不住在這麼多人面前直接將人帶走。
接着,是南苑有備而來的美人,上前獻藝,其中不乏有想和柳河比較的舞技。
不知不覺紀曉就這樣融入了宴會上的氣氛,臉上的愁容也少了徐,因為喝酒的關係添上了些許令人遐想動心的紅色。
冷陌不動神色的注意着那人,眼神靜的可怕。
“公子。”嚴泰喚醒趴在酒桌上的有些醉意的紀曉,將早已準備好的風衣搭在他的肩上:“王爺走了,我們該回去了。”
聽到【王爺】倆個字,紀曉立馬機靈的睜開眼睛哪還有醉意:“什麼時候走的?”
“沒多久。”
紀曉狠狠敲了下腦袋給自己一個警告,差點誤事忘了自身的處境。懵懵懂懂的起身離席,碰到了酒桌還未喝完的青花酒壺,紀曉眼睛頓時閃爍灼灼燃燒,這酒的味道他喜歡……心虛的偷偷瞄了一眼周圍,他緊張的伸出雙手,閉眼動作迅速的把它藏到衣袖中。
“公子……”
“噓。”以指封唇,紀曉慌張的讓安福和嚴泰不要出聲,一副委屈的摸樣似乎想說我也是被逼的,都是這酒誘惑的,而後倉皇的頭也不回立馬疾步奔向西苑。
朦朧散漫的月光下,離席的冷陌不知何時站在廳外的樹后,眼中倒映着一個人臉上每一瞬可貴的情緒,目光專註的不曾移開。<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