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驗貨
書房裏氣氛有些緊，莫彬正一臉忐忑的看着蘇越，怕他發脾氣。
蘇越手裏拿着一本數學教材，眼皮子一挑：“你覺得為師不近人情嗎？”
“不！”
莫彬緊張的解釋道：“老師，您對我恩重如山，我如何敢做如是想啊！”
如果沒有蘇越當初伸出的援手，莫彬估計連活着都是奢求了，，更遑論什麼讀書趕考，還有一應齊全的考具。
而且蘇越贈予他的那些前人筆記給了莫彬更大的幫助。學霸的學習筆記為什麼值錢？就是因為裏面的思路。
從莫彬去考試，到他考中秀才，一直都是蘇越在操持着一切，所以說是恩重如山真不為過。
蘇越點頭，欣慰的說道：“這幾人我看過，都是眼高於頂，他們這是看着你年輕，想着先來套套關係。你自己要斟酌，良師益友很重要，可一些虛偽的應酬同樣重要。”
莫彬點頭道：“是，這幾個人在院試時對我等寒門子弟都比較輕視，這等小人，我再不會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蘇越笑道：“我們做人要有底線，可也不能去做道德的潔癖者，那樣會讓你寸步難行，所以以後你還得學會和人打交道，只是要記住敷衍二字即可。”
莫彬從流亡貧困到萬眾矚目，心中也是走過了一段艱難的歷程，而蘇越的及時敲打讓他也暗自警醒，把那些飄飄然都放到了一邊。
“去吧，該放鬆的時候就放鬆，先讓蘇北沙派兩個侍衛送你去拜見教諭，然後回來再慶功。”
莫彬一怔，他覺得蘇越作為老師，應該會排斥自己的座師，可沒想到蘇越居然第一時間要自己去見。
這……
蘇越哪會不知道這個傢伙的想法，他笑罵道：“老子可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趕緊滾蛋！”
莫彬赫然出門，由蘇北沙親自趕車送他出去，一路上那些莊戶們都在嚷着秀才公，與有榮焉的氣氛讓他心中一動。
打算販賣水泥的事一直是由鳳叔單獨聯絡的，近日蘇家莊的花銷不小，所以他也乾脆就跟着莫彬一起進城，準備去一趟王昌盛附上。
蘇家莊離京師其實只有十幾里的距離，還沒到午飯時間，三人就進了城，約好最後的集合點后，鳳叔、蘇北沙就和莫彬分開了。
京師龍朝絕無僅有的超大城池，作為整個龍朝的首都自然得到了不少關照。走在繁茂的大街上的不但有本國之人，同樣也有不少外族人。
鳳叔背着個包袱，當先走到了王昌盛的府門前。。
“王小哥，久違了。”
坐在門房裏的中年男子聞言抬頭，不禁喜道：“鳳老哥，你可終於來了，我家少爺等你的都要等瘋了！”
自從王胖紙從蘇家莊回來后，就一直惦記着那天蘇越招待他的飯菜，還有那讓他魂牽夢繞的酒香。
雖然京師城裏不乏極品名酒，他統統嘗了一遍，但一圈下來，比起蘇越那天拿出的酒，都差了不止一個檔次。
後來蘇家的管家鳳叔上門來找他轉達少爺蘇越的賣水泥計劃，又帶了兩小壺蒸餾過得酒，可惜只品嘗了半碗，剩下的全都被自家老爺子兩壺都搶走了。
然後，王家父子在京師就出名了，每天都有無數關係夠的上或者夠不上的人莫名上門來宴請，只為了嘗嘗那隻聞其名的仙酒。
要不是蘇越早有囑咐，不然蘇家莊早就門庭若市了。
後來鳳叔還問過蘇越，既然要賺錢，為什麼不自釀酒水售賣，非要辛辛苦苦的去搞那麼什麼灰濛濛的水泥。
可蘇越只是默默搖了搖頭，就拒絕了，也不解釋！
後來王胖紙以此酒為要挾，警告蘇越每次要帶五壺好酒，否則啥也別想賣。
不過蘇越豈會被他拿捏，直接讓鳳叔空着手上門了一次，只轉達了一句話，“還想要喝到蘇家莊的好酒，那就乖乖把事情搞定，否則甭管是誰，一滴都沒有！”
然後那晚王家府里就傳出了王昌盛慘烈的哭嚎聲，甚至第二天王昌盛還遣人去了鴻臚寺請假，所有人就都知道了，王胖紙是因為幾壺酒遭了他家老爺子的毒手。
所以現在鳳叔就成了王家府上最受歡迎的客人，沒有之一。
巧的是，今天王昌盛正好休沐在家，正想着要不要親自殺到蘇家莊一趟，看能不能弄點好酒回來。
可惜的是他也知道此時蘇越知道了自家酒水的事，算是打草驚蛇了絕無可能，所以正在糾結！
聽見鳳叔到訪，連鞋都沒來得及穿好就一路從卧房衝到了門口，抓着鳳叔的一雙老手，滿眼渴望的看着對方：“我的好鳳叔，你可來了，怎麼樣，今天帶來了幾壺？”
“額...”鳳叔一見這廝的表情，就有些頭疼，只得顫顫巍巍的說道：“王寺丞，我家少爺說了，今天得先把正事辦完才能將酒送到你手上，你看...”
“那還等什麼，走，先辦事去！”說著王昌盛就要拉着鳳叔出門，突然又回頭不好意思的問了一句，“那個...鳳叔啊，咱們要去哪辦事啊？”
不管是鳳叔門外駕車的蘇北沙，還是府邸門口的王家下人們全都絕倒，自家少爺為了那酒，真的是已經瘋癲了。
聽完鳳叔的解釋，順便將右腳沒來得及穿上的鞋子穿好，然後一臉嚴肅的就拉着鳳叔往工部衙門行去。
等王昌盛將自家老爹王博贍從自己的尚書辦公室里拽出來的時候，鳳叔已經一手捂臉了，這死胖紙，回去一定要跟少爺好好告一狀，太丟人了。
知道的這是開個後門販賣些建築材料，不知道的還以為尚書公子被人拿住了把柄，來拉自家老爹殺人放火去呢。
好不容易等王博贍尚書叫來了工部右侍郎和幾名相關的人員，鳳叔這才打開了帶來的水泥。
一個是昨日裏使用過後堆成的小石墩，另一袋則是新鮮出爐的水泥。
聽完鳳叔的介紹，人群里走出了一個好奇的官員，找來一柄小錘，對着那個已經干硬成形的小石墩不住地敲打觀察。
“好硬的手感，不知這石墩需要多大的力氣方能敲壞？”
鳳叔趕緊上前解釋道：“這位大人不妨讓人拿大鎚來現場試驗一下！”
“嗯，那行，來人啊，找個石匠帶柄大鎚來，要快！”那名官員對着一邊的工部小吏吩咐着。
很快，一名身材魁梧，甚至還赤膊着上身的漢紙肩扛一柄大鎚就走了進來，然後被那名拿小錘的官員指揮着，揮舞起大鎚朝那個小石墩砸了下去。
“呯...”
一聲沉悶且刺耳的碰撞聲后，只見那小石墩竟然還完好無損的矗立在原地。
“嘶......”只聽周圍傳來一陣陣倒抽冷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