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碧影災難·絕鳴
已經是隆冬了。風雪肆虐，鵝毛一樣的大雪，落進武魂城裏，落在教皇山中，落在光禿禿的樹枝上，好像托着片片白雲。
長老殿，光翎官邸
覆上一層白雪的屋脊上，一名銀髮翩躚的少年正無言獨坐着，誰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麼。彷彿他也是這武魂城的冬，平緩而優雅，靜謐而安詳。
“五供奉，午餐已經備好了。”院落里，一名執事恭敬地喚道。
“你們吃吧。”話音沒有一絲起伏。
光翎剛說罷，一道詼諧的聲音便是憑空傳來：“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給我加雙筷子！”
光翎空洞的眼神瞬間亮起，但那執事卻是滿臉敵意地看着那突然出現在院落中的黑袍人。
“什麼人？！膽敢擅闖供奉官邸！”
一道淡笑聲傳出，而後黑袍一扯，那神秘人的真容便是顯露出來。
“原來是邪長老大駕！我這就下去吩咐。”執事看到是邪月後，立即恭敬地說道，而後便退下了。
“學生見過老師！”邪月朝在屋脊上閑坐的光翎深深地鞠了一躬。
“臭小子！”光翎看着自己這唯一的弟子，嘴角止不住上揚，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邪月也會心一笑，而後縱身一躍便是來到了光翎身旁，拉起後者的小手就要往下面拽，還一邊說著：“走，老頭不吃飯可不行，學生陪您一塊吃。”
下到院落里后，光翎就這麼被邪月牽着三步並作兩步走，沒辦法，腿短，跟不上後者的步伐。一邊走着一邊仰頭問道：“你小子，教皇冕下交給你的事辦妥了？”
“妥了！怎麼樣，沒給您老丟臉吧？”邪月一臉的得意。
“那你跑老夫這嘚瑟什麼？快去給冕下復命啊。”
“學生想您了嘛！這不，從星羅剛回到武魂城，就來看您了。”邪月一邊說著，一邊將光翎牽到主座上，而後自己走到對面坐下，對着一旁侍奉的執事說道：“你們先下去吧！”
“這臭貧的功夫跟誰學的。”話雖如此，但光翎心裏可是樂開了花，臉上的笑容都沒斷過。
“不對啊，這供奉的伙食標準怎麼降低了這麼多？”邪月看着面前這遠不及以前玉盤珍羞的飯菜，忍不住發出疑問。
“唉，現在我們武魂殿財政吃緊啊。”光翎無奈地嘆了口氣，起身給邪月盛了一碗湯。
“怎麼回事？”邪月聽罷心裏咯噔一下，旋即問道。
“自從咱們發出那則公告之後，兩大帝國便橫徵暴斂，加重徭役，大陸的百姓日子很不好過啊。教皇冕下下令：財政下放，讓利於民。如今大陸各地分殿都會定期收到教皇殿的撥款，用以賑濟百姓。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啊！冕下將包括教皇殿在內的各級武魂殿，各項開支都砍了近一半。”
邪月聽罷微微點了點頭，心念道：冕下這是在收買人心啊。武魂殿的義舉和兩大帝國的暴行，百姓都看在眼裏。雖說現在日子過得苦了點，但大陸百姓心中的那桿秤，恐怕已經朝武魂殿傾斜了。
“想要和得到，中間還有兩個字，那就是做到。我相信，我們武魂殿能夠做到，也能在不久的將來得到。”
“說得好。我們幾個老傢伙也都支持冕下的決策，所以，就委屈你了。”光翎掃了一眼桌上的飯菜，開玩笑道。
“我也堅決支持！”邪月說罷便拿起筷子開動了。
“說說你這一趟吧。下四宗雖沒有封號斗羅，但各有特長。他們能歸附，日後正面對抗兩大帝國，我們也多了些底氣。這件事你辦得漂亮，大供奉知道後會很滿意的。”
光翎欣慰地看着對面正狼吞虎咽的邪月，說道。
“是啊，雖然單拎出一個影響力有限，但下四宗合起來，魂斗羅的數量，便能超過上三宗的任何一宗，是一支不可小覷的力量。”
“我們武魂殿現在魂師力量倒是差不多了，缺的是土地和正規軍隊。大規模的戰爭與魂師界爭鬥不同，攻城略地我們還能出出風頭，但駐紮鎮守，還是要靠正規軍。前不久召開的長老會議，冕下便是提出了這一議題。”光翎若有所思道。
“是啊！說到底，我們現在還是一個魂師組織，與天斗、星羅這兩大老牌帝國相比，還有很多差距需要彌補。會議最後是什麼結果？”邪月好奇地問道。
“星羅帝國看似權力高度集中，但從某個角度看，與天斗相差也不大，因為二者的皇權都沒有覆蓋全境。星羅下轄五個王國與兩個公國，天斗下轄四個王國一個公國。
這些個附屬國家，除了每年必要的朝貢之外，其他一切自主，包括軍事。”光翎意味深長地說道。
在天斗朝中幹着‘兼職’的邪月當然清楚，老師所說的天斗四大王國分別是：西爾維斯王國、巴拉克王國、哈根達斯王國、凡內斯王國，那唯一的公國則是貝爾瑪爾公國。至於星羅那邊的，名字倒是能叫出來差不多，但了解不深。
天斗下轄的這些王國和公國無一不在天斗的南部邊境上，而星羅那邊的，都在北部邊境。它們距離武魂城都很近，有些甚至與武魂城直接接壤。十四年前爆發戰爭的西魯城，就位於哈根達斯王國境內。
它們佔據了兩大帝國大片的疆域，且軍事實力強橫，國王個個擁兵自重。星羅一方還好，天斗那五個，就差把對皇室的不滿寫到臉上了。
“這十二個王國公國，既是兩大帝國抵禦對方的重要屏障，也是進犯對方的前沿戰場。在這個節骨眼上，恐怕兩個皇室都會用盡一切手段，來提高他們對自己的忠誠度。不好爭取啊。”邪月搖了搖頭，緩緩道。
“涉及到天下歸屬，哪有好辦的事，收服下四宗不就是一個例子？”光翎反問，而後繼續道：“倘若能將這十二個王國、公國悉數兼并，那我們武魂殿的實控面積，將絲毫不遜色於分裂后的兩大帝國任何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