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大秦軍魂
“殿下，我們要不要快點？”
衛鴦看到隊伍行進緩慢，憂心地對姬丹道。
姬丹微微一笑：“那麼快乾嘛？讓李信多殺點敵人不好嗎？”
“也對。”
衛鴦立刻明白過來。
“姬丹。”
就在這時，被押解的貴族隊伍中，突然一個女聲傳來。
“閉嘴，太子殿下名諱，也是你叫的？”
一個流民兵聽到女人喊姬丹名字，立刻就不高興了。
“我叫他姓名，是抬舉他，一個背叛燕國的太子，卻為秦國攻城奪國，他想過他的下場嗎？”
“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老子砍了你？”
“你砍啊，就怕本后現在死，他太子丹明日死。
姬丹，你幫嬴政打天下，等秦國滅了五國，你以為你燕國保得住？
到那時，你的性命保得住嗎？”
王后媳厲聲大喊。
流民兵再也忍不了了，舉起刀就要砍王后。
一旁的韓王安，嚇得趕緊閉上了眼睛。
“慢着。”
一個聲音傳來，姬丹阻止了流民兵的砍殺。
“你就是韓國王后張媳吧？
傳聞韓國王后巾幗不讓鬚眉，是韓國張氏著名的才女。
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不過本太子勸你還是把這點才氣，用在規勸張氏父子投降上，否則，張氏全族，就要煙消雲散了。”
“可笑。”
后媳不屑地冷笑一聲：“我張氏滅於當下，你燕國姬氏卻要亡於將來。
越國范蠡曾言，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何況你姬丹是燕國太子，連嬴政的走狗都算不上。
嬴政一旦一統天下，哪有你的容身之地？
我勸你現在立刻懸崖勒馬，放了我們所有人。
等到我韓國南陽大軍，滅了李信的秦軍，天下諸國必為之一振。
到時候五國合縱再成，未必不能與秦賊一較高下。
觀太子殿下用兵作戰，攻城滅國，也是一時豪傑。燕國在你的帶領下，必能雄踞一方。
如此光明大道就在前方，你何必去做嬴政的走狗？當那待宰的馬驢？”
“好一張利舌。”
姬丹心下都不由吃驚於後媳的機變口才。
歷史上說韓國張氏，滿門豪傑，張良的姐姐張媳，才華不亞於張良。
看來果然如此。
如果自己是真正的姬丹，后媳這一番言辭，可謂句句切中要害。
自己根本沒理由不答應她。
但是可惜……自己並不是真正的姬丹。
“王后就不必為姬丹規劃前途了，我與秦王兄弟相稱，就算將來大秦一統天下，秦王也必不會虧待我。
還是那句話，王后好好規勸你的父親和弟弟，否則，燕國姬氏滅不滅本太子不知道。
張氏，包括你那年僅一歲的外甥，都得被活埋。”
“你……禽獸。”
王后媳被氣得滿面通紅。
她實在想不通，姬丹打仗這麼厲害，攻打陽翟更是一場攻心之戰。
說明這個人心智極為成熟。
可是怎麼就看不明白自己在秦國的地位？
“秦國一統天下，嬴政會給你容身之地？你做夢去吧。”
饒后媳智計百出，也拿姬丹沒辦法了，只能老老實實跟着隊伍前行。
……
南陽郊外，李信的五萬秦軍，困守在白河水畔。
他們已經與韓軍激戰七天七夜。
張平這次是鐵了心要把這十萬秦軍殲滅，打一個大勝仗給天下諸侯國看看。
秦軍也不是戰無不勝。
只要天下諸侯有了戰秦的信心，一切便還有可為。
所以張平不惜代價全力圍攻秦軍。
七天下來，韓軍戰死十餘萬人，比秦軍兩倍還多。
這還是秦軍被圍困，陣型被徹底打亂，各自為戰，失去後勤補給的情況下。
張平真不敢想像，如果是正面對陣，二十五萬韓軍，打得過十萬秦軍嗎
不過無論怎麼說，此時的秦軍已經到了絕境。
秦軍雖然還剩下五萬人，但大部分帶傷。
更要命的是，秦軍的乾糧早已吃完了，馬都殺完了。
此時無數秦軍士兵，已經餓得頭暈眼花，連開弓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些最低修為都是銳士的精銳，此時已成強弩之末。
“讓士兵抓緊時間休整，吃飽喝足，一個時辰后，向秦賊發起最後的總攻。”
張平率領韓軍眾將，登高望遠，看到白河岸邊，秦軍士兵橫七豎八躺在岸上。
他知道，這場艱苦的戰鬥，即將結束。
“十萬大軍即將全軍覆沒，我李信，何以面對大王？”
與張平的如釋重負不同，白河岸邊的李信，臉色蒼白，形容委頓。
此時的他，再也沒有了從咸陽出兵時的豪氣。
“王將軍，桓將軍，他們的援兵到底還有多久能到？”副將楊熊帶着哭腔喊道。
李信無奈地搖搖頭。
“到不了了，南陽大戰開啟時，王翦將軍在趙國邊境，桓齮將軍在楚國邊境。
他們要來南陽，至少要半個月。
而我們，恐怕今天都撐不過去了。”
“將軍，難道我們真的出不去了嗎？我們不是還有一支左翼軍馬嗎？
好像是燕太子丹率領的，他們會來解救我們的吧？”
一名小兵突然對李信道。
很多士兵都看向李信，凄楚的眼神，彷彿是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
“你們在胡說八道什麼？病急亂投醫嗎？那個廢物太子憑什麼來救我們？
咱們周圍可是還有十幾萬韓軍，姬丹就兩千流民兵，憑什麼救我們？”
楊熊怒視小兵。
“可是前兩天有兄弟摸去韓軍陣地，聽到有韓國士兵交談，好像說燕丹率軍已經攻下了韓都陽翟。
他們都很擔心老家的家人安全，都不想打仗了。”
“真的嗎？如果燕丹打下韓都，那南陽韓軍再打下去也沒用了，我們是不是也就得救了？”
許多士兵眼中都浮起驚喜的光芒。
“你們這群沒出息的東西，都在做白日夢嗎？”
楊熊看到這群胡說八道的士兵，氣不打一處來。
“姬丹就兩千多流民兵，如果他都能打下陽翟，那我跟他姓。”
“可是韓兵的確是這樣說的，萬一……”
“沒有萬一。”
這時李信站起來，冷厲的眼神掃視所有士兵。
“本將現在明確告訴你們，姬丹絕不可能打下陽翟。
先不說姬丹的實力如何，姬丹麾下的流民兵有多少戰力。
陽翟是韓國都城，韓國以強弓硬弩聞名天下，陽翟城可謂固若金湯。
就算是我大秦銳士，沒有數倍於守軍的兵力，也不可能攻下，更何況他區區燕丹？”
李信必須打消所有士兵不切實際的幻想。
“你們現在聽着，咱們要突圍，只能靠我們自己。
我們的糧食已經吃完了，現在是我們最後還有體力的時刻。
如果再拖下去，我們只能坐等滅亡。
所以本將決定，在韓軍下一次發起進攻時，我們也發起反衝鋒。
任何人不得退縮，每個人都必須死在向前的路上。
但有後退半步者，斬。”
“諾。”
一眾秦軍將士，提起最後的力氣，朗聲應答。
“剿滅秦賊，殺。”
就在這時，韓軍終於再一次發起了圍攻。
“大秦的兒郎嗎？與韓賊拼了，殺。”
李信一馬當先，率領五萬傷病秦軍，向攻來的韓軍方向殺了過去。
“大秦銳士戰力，真可謂天下無雙。”
一座無名山峰上，姬丹和衛鴦，遠遠眺望白河戰場。
看到已經傷兵滿營的秦軍，對韓軍發起反衝鋒，依然是悍不畏死，以一敵二。
連姬丹也動容了。
“殿下，是時候勸降韓人了。”衛鴦對姬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