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章 凡那羅―白黑雙色旗―老闆

五十二章 凡那羅―白黑雙色旗―老闆

無論曾是怎樣一個陽光燦爛的微笑,最終在他的臉上都會慢慢變成淡淡的不知所以然的冷笑,然後又隨之就輕易的消失掉……

飛行器和着夜色直接泊入‘塔羅’基地的機庫,按照事先的約定飛行器中除了儀錶盤的燈光外其他照明燈光都是密閉的。5CCC.Net他很穩重且熟練的操作着,更多的時間裏,我們幾乎沒有再多說什麼。

我們還是一言不發的坐在那裏,在沉默中等待着‘塔羅’的指令,他一直不多說什麼,不過憑感覺,總是覺得在這之前他總是要比自己知道的更多一些,所以他此時才會這樣的沉默,一點都沒有顯出急切的等待着指令的心情。如果,問他也許他會告訴我些什麼,這個念頭只是在腦子中晃了晃就放棄了,要是如此會有幾分要欠他人情的感覺,與其是這樣,那還不如就這樣的坐在這裏等待着早晚會出現的指令要好些。黑暗會有讓人窒息的感覺,同樣它也會給人帶來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尤其是空氣中散發著一種特殊的淡淡的燃料的味道,很容易造成一種還在飛行中的假象,這感覺,很好。

在等待我們的替身坐着車子從機庫大門駛出后,我們又呆了一會才接到可以離開的指令,在此期間,卡伊西很平靜的坐在那,似乎這對一切早已習慣一樣的無謂,我不想在他的面前表現出焦慮,儘管是有些的不大習慣此次‘塔羅’之行中的一道道特殊的規程。不過在接到‘塔羅’的指令后還是禮貌的沖他示意了下,卡伊西的目光從未在自己這裏多停留過,對於這細微的示意他還是注意到了,“我們可以踏上行程了……”他說。

那男子的身影在修長光潔的走廊中也顯的有些修長,直到他側轉過身時我才發現他是卡伊西,這感覺很怪,他站在那裏象是等待着什麼人,從很遙遠的地方,一步步的走近……。我微眯起眼睛側了側頭看着他,在心底暗暗的笑了,穿着制服的他與現在的一身便裝的他看起來是有些差距的,他現在的樣子更象是一個文職人員,沒有堅毅的外表,矯健的身材,更沒有做為武官所應與生俱來的那種淡淡的冷峻的英武之氣。我相信,在若干人中他是那種很不會引起人注意的那類人,如果不是自己曾看到過他平穩而出色的飛行技術外,恐怕很難讓人把他與飛行器之類的事情聯繫起來。遠遠的我還是沖他擺了擺手,不自覺得,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很不自覺得和他打了個招呼,象是這個招呼已經等待了很久,莫名的,還是揮了揮手。

“我們的樣子很象情侶。”不知他是故意的還是用打趣打破沉默,一時得讓我不知該怎麼回應他,不可以過分,因為他不是安東,但也不可以沉默,因為他是任務的夥伴。笑了笑,的確,我穿了條藏藍色的長褲配了件白色襯衫,外面加了件米色的風衣,這樣的打扮幾乎是非常的平常非常的平常,站在他身邊,同樣都是平淡的基調,有點象我們之間的現在,淡淡的冷冷靜靜的。“要叫你大叔還是別的什麼,長官?”算我狠,不知為什麼的這句話衝口而出,可能是自己顯的略過過激,直言的撞了他一句,不過馬上自己就有些的後悔,是不該這種對待他的,無論怎樣,他是與老師同一時代的前輩,最少要照顧施泰德的面子。“叫我卡伊西就可以,中尉。”他容忍了我的無理,無妨似的笑了笑,我們並肩向前走着,兩個人中間一直保持着一步遠的距離,很有意思的兩個人都小心的保持着距離。“迪瑪。”我回應了他,自己的雙手一直放在風衣的口袋中。

沒有人會知道在口袋中放着什麼,那是枚酸酸硬硬的檸檬,安東送給自己的散發著清香淡黃色的檸檬,在整理行裝時自己悄悄的把它放入了風衣的口袋中蓋好了行李箱,不知當時是怎麼想的,好象有幾分想將它當成幸運物一樣的心理。此刻在異城陌生的夜色它正躺在自己的手心中,涼涼的,也許……,象那深藏的思念,滲透在那些最寒冷的歲月中。

卡伊西很紳士的先將車門打開,在我進入了車子隨後他將車門關好,他與對方交接處理好一切事情后他才走過來打開自己那側的車門,可不知為什麼他卻沒能馬上的打開車門,本能的我側過身去伸手從裏面幫他打開他那側的車門。www.92zw.com輕聲的我沒大聽清他說了句什麼,隨後他坐進了車子,很快將車子發動起來,車子中黑黑的,看過去外面比車內還要明亮。他知道的要比我多,在這個時候自己已很明確的明白事情並不是象施泰德說的那樣簡單,不是從開始他就在故意的隱瞞什麼,而是說這次任務本身就是絕密性的,一直到此時此行真正的目地恐怕只有身邊這個卡伊西知道。我要去信任這個人嗎,他對於我來講,是未知的,對於他的信任目前為止只是來源於施泰德,我對於他的全部信任,其實就是對於施泰德的信任,如果他能讓這樣的一個人與自己一起來‘塔羅’,那麼最少他認為卡伊西是他看中的最佳人選,那麼事前施泰德並沒有告訴我此行的真正目標是什麼,而一路上卡伊西對此並沒有表示出任何的疑義,那麼就是說他是知情者,他沒有必要來問我施泰德的指令是什麼,要是這樣的話,那麼現在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這個卡伊西的命令,這一次之行已經很明確的知道誰才是帶隊者,要自己來挑明嗎?不,這樣可不好,要是這樣的話會讓自己很累的,尤其是我們沒有良好的開始,在過程中我們還是需要來培養一下相互的了解與感情吧。

“你覺得這是趟開心的行程?”突然的黑暗中他問,“你怎麼會這樣的認為?”黑暗中我轉頭看着駕駛着車子正開出‘塔羅’基地的卡伊西。“因為,看到了你的微笑。”他將車子打過一道彎駛上了車道,“在這麼黑暗的地方你都能看到微笑。”我故意的有意嘲弄他一句,雖然在心底也在吃驚,的確就在方才自己是悄然的暗笑過。“在黑暗中微笑的人都很有個性,我的朋友說過的。”他好象沒有聽出我口氣中的嘲弄色彩,好似很認真的說。“無論曾是怎樣一個陽光燦爛的微笑,最終在他的臉上都會慢慢變成淡淡的不知所以然的冷笑,然後又隨之就輕易的消失掉……”我停了下又接著說:“這是我家安東,我在想你們為什麼會對他感興趣。”我沒有說真話,而是將話題轉向了安東,那瞬我的目光飄向窗外,黑色的陰影快速的從車窗外閃過,就象是睏倦時閃過的魅影,一閃一晃又快速的消失掉,車燈將車子前方的路照亮,那是僅有的光亮,我們象是在密林中穿行,四周有的只是黑暗,還是黑暗。他象是緩了口氣,隨後將車子內的燈光打開,在黑暗中總算了有絲淡黃色的光亮籠罩着我們,不會讓我們覺得象剛才一樣處在黑暗中彼此的距離是那樣的冷而遙遠。

在這樣荒涼的黑夜,漫無邊際的曠野密林中,車道就象是條黑色的暗流潛伏在底層,壓住光照的車燈僅將路面照亮,偶爾會有不知何物的東西因為飛行速度無法控制撞在車子的玻璃上發出聲音外,四下里一片死寂。

“儀錶盤很好用,那是因為安東。”他突然的打破了從方才就陷入的沉默氣氛,我一直在注意着一個細解,在這樣的黑暗夜色中他駕駛車子的速度非常快,在每一次過彎時他都幾近乎用一種很完美的狀態進入並同速過去,他的注意力並不是很集中也並不十分專註駕駛車子,但他卻是非常精準的保持着車子的狀態與速度,這很讓人詫異。“什麼?”我一時沒太明白他想說什麼。“屏幕是綠色的,長時間看上去眼睛再看其他物體時,視線中的一切會變得發紅髮暗,有視覺差,但你們現在用的屏幕經過特殊的濾光處理,是因為安東的改動。在這方面我們雖然已經做得很好,但和安東改進后的比起來還是存在着差距”他很淡然的說著,“以至更多的事情我不能告訴你,我的朋友很想見你們的安東。”我目視着前方,在那裏車燈正好的打出一條光亮的通道,除了地面還是地面,快速的閃過。

‘你真是個笨蛋。’那天安東象以往一樣站在飛行器邊,‘我要離開幾天迪瑪,你要不要想我?’他不懷好意似的真真假假的笑着看向自己,在自己心情糟到極點后又看到這個偶爾會沒心沒肺安東時我幾乎更沒有好氣,‘你的事情幹嘛我要管,你樂意去哪就去哪非要告訴我嗎?’‘別這樣無情,我們是搭檔,很好的搭檔。’他更加的厚顏面帶失意之色的說道,儘管他看上去非常的無辜清白而我也明知道他非常的無辜但不一定是清白,但我決定還是要給他臉色看,不為什麼,就因為他是安東。‘是為了施泰德嗎?迪瑪,原諒他的偏愛吧。’他在冷笑,發自於內心的很動情的冷笑,又象是發現了他所需要的寶貝一樣的開始笑起來,對着我的怒容無所顧及的笑着,表白着他不知何以的真心。他用手揉着額頭前的頭髮發自於內心的晃動着身體大笑着,好象這是一天內發生的令他這樣開心的最好笑的事情。

‘你沒告訴他,我們是搭檔。’我知道他笑到什麼程度時耳朵都會是清醒敏感的,‘沒有,施泰德知道,他不想。’他的笑聲突然的停止,他用着一種象是發獃似的目光直視着我的面孔,並且將其粘在那裏,讓人感覺非常的無理而直白,超過了禮貌的範圍。‘迪瑪,不要這樣生氣。看,我相信以後在夜裏,冥蝶的顏色會更加的美麗,尤其在它們飛過‘深藍’雙眸時,你看上去會覺得很美。’他好象忘了我是為什麼而生氣的,‘你這個笨蛋,要搭檔是做什麼。’我閃避開他的目光,我能容忍他的無理,因為他是安東,但自己卻不能長時間在他的目光注視之下,也因為他是安東,‘不用去找施泰德,迪瑪,原諒他吧,誰讓他偏心那,說實話,他心眼真的是不太好’。安東又開始竊笑起來,我看着他長長的出了口氣,是啊,安東都沒有表示出疑義,那麼我所能做的又是什麼那,施泰德這次僅讓安東一人去執行任務那麼一定是有他的原故的,而自己那,是不是太衝動了,是搭檔也有要分開的時候,只是但願這個時間不會太久,否則,會覺得少了些什麼,就象是慢慢裂開的很細小的縫隙,雖然看不到什麼,卻潛伏在那裏,滲透在那裏,無法看到,變得空靈。

“還要多遠?”這一次我轉臉看向卡伊西,用那種絕少的審視的目光看着他。“應該四個小時左右,不過我想搶出一些時間。”他幾乎是不動聲色的說,他是自己遇到過的心態最好的人,除了施泰德以外,連拉法拉也不一定會有他這樣的心理素質,不是很欣賞這個人,而是說拉法拉的雇軍素質與側面的卡伊西散慢態度有着根本性質的不同,他的心態平穩與良好,並不是他具有怎樣特殊的素質,只是他的性格更習慣適應這樣的處事,也許他的本性並不是如此,只是在經過慢長的時間后形成習慣,也就變得一塵不變的帶着這樣的態度了。“我想,留些時間吃飯。”他說。

朦朧隨夜色加深加重,這是最寧寂的時刻,也是最暗淡的時刻,它即充滿寒冷且又冷靜現實,睡眠並不可以驅走黑暗與寒意還有現實,它僅能做到的就是很好的躲避,在無意識中渡過這最艱難現實的一幕。

我的睡意全無。

那是個細節,施泰德在下達指令時我留意到了他的目光還有他說話時的神情,也許他並沒有注意到這些,或是他是根本沒有注意過自己細微的與以往的不同,只不過這些細微的不同我卻能敏感的覺查到,不是故意的,只是已經習慣。他講的非常輕鬆不帶任何個人感情,顯得也並不是很關心,無足輕重的敘述。他是為了什麼才會這樣,掩示住他的想法,絕少能看到施泰德這樣的慎重、略帶憂慮……。

“你用的什麼香料熏衣服?”不知不覺中身邊的卡伊西打斷了自己沉重的思路,“不,沒用什麼,不過以前用過玫瑰香料,這次執行任務沒有用。”我對於他的問題感到意外,很少會有人注意到這些,就算是注意到了也很少會有誰問這樣的問題。“好象不止是這個,還有種似曾相似的氣息。”他保持着良好的精神狀態,絲毫沒有因為連續的飛行表現出疲憊,夜色中,溫暖的車燈內,他平靜而穩健駕駛着車子,我直視着這個卡伊西,他避開我的目光象是沒有發覺它們一樣,越是這樣反而越讓人感覺愁暢。過了一會,直到他還是保持着那種事不關己情形,連我都感覺到累了的時候,“是它嗎”,連我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過其實自己的手一直放在風衣的口袋中,不自覺的握着那枚從‘凡那’帶來的檸檬。我把檸檬從風衣的口袋中拿了出來握在手掌中遞到了自己與卡伊西之間,藉助着燈光,透過手與檸檬我依舊直視着這個敏銳的同伴。“謝謝”他幾乎是沒有看自己很突然的伸手過來將檸檬從我的手掌中拿了過去……

施泰德的憂慮,我無法猜出。他是經過考慮才做出決定的,最好的法子就是不要讓他覺得自己已查覺到他的為難,我覺得這大概是最好的對他的愛護,也是自己所能做得到的。有些事情他不方便直白的說出,那麼自己會按他的意思去辦,似乎這次‘塔羅’之行並不是完全按他的思路來進行的,因為直到站到他面前時我都還能感覺得到他在猶豫,只是不太明白他猶豫的是什麼,其根本目地是什麼,但能覺查得到,安東被派出去執行任務只是這個計劃的一部分,這事情並沒有想的那樣簡單,施泰德只是想找個理由讓自己留下,並派給自己任務,而這個任務是必須要避開安東的,這應該是一次沒有搭檔的任務,非常危險的任務,安東被施泰德蓄意的排除在外。沒什麼,他是不想讓安東知道或是插手的,反過來講也是他認為這件事情必須是該由我一個人完成的,我不明白他的猶豫,他猶豫的是什麼,是這次任務的人選,還是對於用這樣的人執行這樣的任務的結果是不是他所預期的。他沒有了輕鬆,那個在‘卡特’搖着杯子溫和着說笑着象陽光一樣的男子,讓人很懷念的那個身影。

可他已經決定,何時他已變得複雜起來,已不能再輕鬆的做出決定,只屑告訴他們,這樣或是那樣,他想的需要太多,這使得他無法輕鬆。有那麼一瞬真是很懷念他,那個以往的施泰德,我不想,不想讓歲月慢慢的侵蝕他的心智,匆匆的帶走他特有的,完全的屬於他那種的微笑與氣質。莫名的讓人感到悲傷,淡淡的從心底曼延起來,我可以故作冷漠淡然的一如既往的去聽從他的命令,維護他與他想要的目地,只要他開心,只要讓他覺得一切都很好,就很好了。這一切,在我轉身離開時發生了變化。他笑了,一掃開始的猶豫,是意味深長,還是美好的祝福,是我,還是為他自己那。

我沒有再試圖從卡伊西手中再奪回安東的檸檬,它已變成了卡伊西口袋中的水果了,也許要是和他要也許他還是可以還回來的,但我想不出理由再要回來。對他,就是一枚檸檬,堅堅硬硬的酸酸的散發著清香的罕有水果,對於我,那是,安東寒夜中的心意。與其讓卡伊西僅覺得它是水果要更好些,總比要讓我坦誠對檸檬主人的重視要好辦得多,就讓它再變為水果吧,讓它以水果的價值在這個人的心中存在吧,至於安東的心意嘛,隨淡淡的還未散去的幽香潛藏在自己的掌心與心底。

這個漫長的未知的散發著寒冷的異城之夜,當太陽升起之時會是秀美壯麗還會是泥濘不堪,在黑色的深夜中所有的看起來都是一樣的,美好還是罪惡,罪惡還是美好,此刻儘是無謂的。

“要集中注意力,總是分心不好。”突然的他講,“要你管。”我笑了,雙臂交叉在胸前充滿了嘲弄色彩的說。“我們是夥伴。”他邊開着車子邊好似認真的卻沒有認真神情的接著說,“是啊,我的檸檬……”索性我不再看他將頭轉向窗外,看着什麼也看不清的快速閃過的車窗外。

‘無論曾是怎樣一個陽光燦爛的微笑,最終在你的臉上都會慢慢變成淡淡的不知所以然的冷笑,然後又隨之就輕易的消失掉……’安東好似很關切的說,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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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那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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