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章 凡那羅―魔性的天使―懵懂

三十五章 凡那羅―魔性的天使―懵懂

他喜歡雨,也喜歡雨中陰陰暗暗的天色。我看書*齋也是在下着雨的一天他正站在迴廊下正看着屋檐下雨滴發獃,她悄然的從後面走了進來,雨水潮濕的味道中立即混入了一種特殊的淡淡香味。她很靜沒有出聲,在他沉思的時候她總是很善解人意的從不打擾他,直到他主動想先和她說話。

“你用的是什麼香料來熏衣服?”雨被風從迴廊外吹進來,香料的味道混雜飄散在雨絲中,他覺得這淡淡的特殊香味給人一種心神寧靜的感覺。“一種熏衣草,在這裏沒有,一種開着介與藍色與紫色間小花的熏衣草”失神中他又陷入了那種對人冷冷的恍惚的態度中。這陰暗的雨就象他此時陰暗的心情一樣,沉重。“以前沒注意過,很適合你。”不知道他是在讚美還是在想着些別的什麼,失神中他繼續的淡淡的說。他想讓雨來埋沒自己的心情,讓雨不停的下着,讓它掩蓋住所有的一切,心情。他不想從失神中恢復過來,任憑着自己空洞的目光只凝視着無規則的下落的雨,雖然它們已連在了一起不在分清是雨滴。

她在他的身邊,她知道他一直並沒有看她,她還是伸手將自己的手放在了他拂在欄杆上的手背上,雨早已打濕了他的手。“這算是什麼”他轉過頭看向她,“關愛,我對於你的。”她用一種超出於她平日的成熟與穩定悠悠的看着他的眼睛說,在她的目光中隱隱蒙了一層特別的東西,它醞釀在她的眼眸中,隨她眼睛的神采飄蕩着。“為什麼”她的目光令他格外的心痛,從心底那樣的心痛,隨着他的血液慢慢漫延至全身,全身心的陷入痛苦中。“為什麼?”她微側了一下頭身子微微的又向前了些,離他很近的距離,淡淡的熏衣草的味道和着雨的氣息瀰漫在他的周圍。他有時了解她,有時就是因為太了解她,他還是羨慕派克的,因為他也說不清為什麼會羨慕派克。“關愛……,為什麼?”他不能讓她看到他內心掙扎着的痛苦,她的手是冷的,比雨還要涼,剛才手背上的雨水都要比此時她的手還要溫暖。他將自己的手從她纖細的手中抽了出來隨即翻了過來,將她的手握緊在自己溫暖的手掌中。他覺得她在抖,也許是自己的錯覺,也可能,是自己在發抖。迴廊外的雨越下越大,雨水的聲音敲打着迴廊的屋檐,煩躁的無情的傾瀉着,陰霾籠罩着的天空無力的窺視着他們。

他還處在那種近似迷離的失神狀態中,如果是換成別人他是不會顯露出這種失態的,只有在她面前他會這樣,他用不着掩飾什麼,根本不需要這些麻煩。過了會,他把她拉近過來,一直到他將她的頭與肩攬在了自己的肩頭,她的頭髮貼在他的面頰上,他心情漸漸平靜了下來。“赤石花開了,不過沒有全開就謝了,現在只能看葉子了……”略帶絲苦味的他輕輕在她耳邊半開玩笑的說,他終於從那種失神的狀態中恢復了過來,雖然那種痛還浸透在他的血液中。“做一個人一輩子最寵愛的人。不為什麼。”猛然她從他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輕輕的推開他的肩,她沒有看他而是低着頭轉身快速的象迴廊的盡頭走去。她沒有回頭,也沒有抬頭,她唯一留給他的話好象還飄散在雨中……。他久久的站在那,看着她身影消失的地方,直到那裏漸漸的被白色的霧所籠罩,她的聲音與話語被雨同化了,她變得即感性亦堅強起來,開始恍惚的天色與無休止的雨聲模糊了一切,他開始懷疑……,他聽錯了,他聽到的僅僅只是雨聲。

維爾堡的輪廓又漸漸清晰。雙尾撐的聲音很小坐在裏面穩穩的象隨着氣流飛一樣的輕便。陰暗的天氣,好象又要下雨,突然的他發現自己很喜歡也很適合這陰沉陰鬱的天氣。“你不會讓我失望的,是嗎?”“是的”他想着卡莫的話,他站在卡莫面前一絲不苟的用堅定語氣的回答着他的問話,‘是的,是不會讓他失望的……’要趕在雲團大片聚積前到達維爾堡,否則這樣的輕型雙尾撐在風雨中是很難堅持太久的。他盡量打斷了自己的思路,如果這樣的一路想下去會造成注意力無法集中,他還有自己的任務要執行不能在這樣的時候過多的影響自己的情緒。這是一個很艱難的過程,他還是又一次的想到了派克與她,他發現自己開始在妒忌派克了。

維爾堡的街道被陰雲所籠罩,天就要下雨了。‘這座灰暗之城’他輕輕的吐出這幾個字,欣賞着城市正在漸漸步入陰沉的黑暗之中。

他聞着從舊藏身上散發出的暗香,在這種陰暗的天氣中他身上的那股淡淡幽香顯的很濃重,和着陰暗的房間,有點象腐朽過程中加雜着的陳年銹氣。不過這沉悶味道可以讓人在失明的狀態中找到他大概的方位。這種黑暗的天色最適合喜歡呆在黑暗中的他,舊藏可以讓黑暗完全的把他自己包圍起來,用不着再躲在暗處靜靜的聆聽,他可以走出來,在房間裏來回的走動着。卡伊西到象是成了一個旁觀者,他又享受到了特殊的待遇,一杯加了冰的萊姆酒。舊藏對於他的到來好象並不大的高興,他顯的有些的焦躁。“埃伯並不象你想的那樣……”終於舊藏還是忍不住回應了卡伊西步步緊逼的問話,“他們中有很多很優秀的人……”舊藏是一個不太善於與人爭辯的人,他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麼,站在那看着卡伊西沒有再說下去。就愛中文網‘一個背景複雜而單純的人’他想,‘就象他的眼睛一樣清清澈澈的人,難得還能有這樣的人存在。’卡伊西冷冷的坐在那裏想着,他有點覺得自己這樣對待舊藏似乎的有些不合情理。房間中的光線很暗,不知道外面是不是飄起了雨。“所有人都在這裏,你可以不回答,不過你不可以躲避。”卡伊西將所列機師的單子遞給了舊藏,然後一語不發的拿着杯子坐在那側着身審視着停在那裏的舊藏的表情。“卡莫將軍,他,讓我和你確定一下。”卡伊西不帶任何感**彩的說。“我對誰都是一樣的”突然的黑暗中舊藏閃身過來,到卡伊西的面前,“我知道”卡伊西看着已到了面前的舊藏,他們對視着,“你只要告訴我,有還是沒有就可以,別的我是想知道,但你是不會告訴我的。”“沒錯,你找對了方向。”卡伊西沒有想到舊藏會給出這樣的快而且確定的答覆,他象是有些不知所以然似的看着舊藏,這個人真的有些讓他感到很困惑。“為什麼?”他用一種近似戲謔懷疑的語氣不解的對舊藏說,“因為我不再是埃伯的人。”他回給了卡伊西一個同樣的戲謔的語氣的同時將單子遞還給卡伊西。他們彼此看着對方,一個平手,誰都沒有占什麼優勢,剛才還覺得有幾分把撐的卡伊西現在卻覺得有些失落。

舊藏與卡伊西幾乎是同時撲倒下去的,隨後他們身邊的一面牆橫着被從窗子外打進來的子彈打上了一排彈孔,崩起的牆灰落了滿地。“你們的人?”舊藏問,“是沖倆個人來的,不是我們的人”卡伊西已經順勢滾到了平時舊藏喜歡隱身的那處牆邊。“找機會衝出去?”,“外面會有狙擊手,跟我來……”黑暗中一隻纖軟的手伸過來抓住了卡伊西的手腕,一恍惚,卡伊西本能的往回縮了下手,不過舊藏的手很有力沒容得他再動,他就已被舊藏拉到牆邊一側的吧枱后。隨後門被從外面向里撞開,在他們一起滑進吧枱后的密道時,耳邊聽到了密集的槍聲。“不想留任何活口,可惡。”卡伊西恨恨的跟在舊藏的身後任他拉着自己身前跑去,其實他也是不想讓舊藏這樣拉着自己的手的,因為這多少總讓人感覺有點象是一男和一女的跑法,可舊藏很固執一直死死的拉着他的手腕,而密道中的黑暗使卡伊西的眼睛沒有適應,如果舊藏不拉着他,他幾乎是什麼都看不見,更何況卡伊西覺得舊藏的速度不僅異常的輕快並且對周圍的環境非常的熟悉,他們不停的在密道中拐來拐去在一個個交叉的岔道間輾轉。難怪舊藏總喜歡藏身於黑暗之中,他就象黑暗之子一樣對黑暗是這樣的適應,維繫在他們之間的是他們拉着的手。“這裏是什麼地方?”卡伊西覺得有些的尷尬,不是因為舊藏救了倆個人,而是因為他覺得被舊藏這樣的拉着手有些的不好意思,這樣的拉過他的手的人,只有她,更何況拉着他的人是不是她,而是他。

“過去是酒窖,早已廢棄了,後來連在一起被利用做過城市地下防護,再後來被遺忘又廢了。”舊藏的語氣非常平穩沒有因為奔跑而顯的吃力。身後的槍聲已經漸漸的聽不到了,追殺者可能在進入密道后不久就迷路了,以至於他們後來面對一個個岔路口也不敢再追下去,只是胡亂的站在那裏放上一陣的空槍,震蕩着黑乎乎的散發著潮濕與霉味的地道。跑了很久后終於他們在黑暗中停了下來,舊藏放開了卡伊西的手腕,黑暗中他們彼此看不到對方,但卡伊西還是能聞到舊藏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獨有的淡淡的已開始變得熟悉的熏衣草的味道。整個世界彷彿都黑暗了下來,整個世界裏僅剩下了他們倆個人,死寂中除了他們倆個是可以呼吸,能相互交流的人外,好象別的已經沒有可以再存在的了。“是埃伯的人”黑暗中舊藏淡淡的說,“我也這樣想,他們為什麼要滅口,你到底知道什麼?”卡伊西顯的很冷靜,確切的說不是冷靜而是心平氣和,好象這樣的空間裏就算是敵人,此時在這種特殊環境下也應該達成短暫的同盟。“一半一半,他們也是沖你來的。你查到了他們要想的東西。”舊藏沒有好氣的說,卡伊西看不到他的表情可在心底覺得舊藏現在的說這話時的樣子一定挺可愛的。“你說過他們可有優秀人才……”他象是在故意的氣舊藏。“伯埃中分兩派,殺手是其中一派的派來的,並不是伯埃中所有人都一樣。”舊藏還是沒有好氣的說,語氣有些的生硬。“你是哪一派的?”卡伊西幾乎是用一種故意鬥氣般的口語衝著舊藏毫不留情的略帶嘲弄說。“中間中立的”。黑暗中他僅以舊藏的聲音感覺他的方位,還有的就是他的體溫,它從他的身上漫漫散發過來,在這好似與世隔絕的地方,這是唯一的溫暖的源泉。“目標暴露了”很突然的舊藏在沉默了一會後說,“什麼?”卡伊西對他突然冒出的話有些意外,一時的沒有理解它確切的含義。“你”舊藏聲音淡淡的很清晰。“你那面出的問題”舊藏變得冷靜下來很果斷的說。

“我們儘快離開這裏……”黑暗中舊藏的手再一次的伸來又很固執的拉住了卡伊西的手腕。他的手很涼。

他們在城市下面的廢棄通道中穿行着,外面可能已經下起了雨,不過那又怎麼樣那,反正在這裏是沒有雨的,有的只是一塵不變的陰冷與黑暗。漸漸的卡伊西感覺到外面的雨好象從通道上面的地面上滲了下來,偶爾的會有一兩滴掉在他的手上,穿透了地面的雨也帶上了地面的溫度,微微的還帶着絲暖意,不象從天空中落下來時那樣的沒生命的冰冷。好奇妙,這樣的寂寥的空間裏恐怕也只有雨水可以穿透,一滴滴的落下來,穿透的不僅是地面,而可以穿透無聲的寂靜黑暗。卡伊西停下了腳步站在了原地,舊藏被他的突然的停下晃了下。卡伊西默不做聲的將手腕翻了過來抓住了舊藏一直拉着他的手,然後用自己的另一隻手伸了過來,兩隻手一起抓住了舊藏的手。黑暗中他什麼也看不見,但他的手上卻有一種粘粘的東西,還有,舊藏的手上、手腕上也有這樣粘粘的東西。那一滴滴一直從上面落下來的不是帶着土地溫度的雨水,而是人的血液。“傷在那,怎麼樣了?”他緊拉着舊藏的手,好象如是他放開,舊藏就會消失在這黑暗的暗道中再也找不到了似的。“被劃了下,不要緊,我們要趕快出去,這裏不是僅對安全,雨大的時候有可能這裏也會進水。”他的半條袖子已經被血打濕,卡伊西摸到他上臂時終於感覺到血正是從那裏湧出的。“最少要先包紮一下”他有些的生氣,生氣舊藏平靜的態度,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生氣,反正他很生氣。他胡亂的尋找可以用來包紮的東西,可發現在這種地方沒有什麼可以用來包紮傷口的東西,最後他終於在衣服的口袋中找到一條平時飛行時會用來放在領口內的織物巾。一般飛行時它是貼身用來吸汗用的,用純天然的絲質物織成很柔軟,今天是陰天他隨手將它放在了衣服的口袋中卻沒想到現在派上了用處。“別動”他不容得舊藏在說什麼用一隻手壓住了舊藏的傷口,另一隻手開始用織物巾一道道的將他的傷口纏緊再打好結。“你從來都這樣嗎,會出人命的?”他還在莫名的生氣,生舊藏的氣,到是舊藏從他給他包紮傷口到現在一直很平靜,什麼都沒有說。

他們開始變得無言。

他們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的曖昧,有點象一對情侶剛剛吵了架,誰都不想先和對方說話。

在廢棄了的殘垣斷壁前,卡伊西看着暗藍色的還沒有完全的黑去的天空深深的呼吸了一下,默默欣賞着正漸漸加大的雨,彷彿從地獄又爬回到了人間。他轉過身,舊藏還坐在那塊算是乾燥沒有被雨淋濕的地面上。他應該是在他們一起滑入地道前打開地道口時被流彈擊中受的傷,這個傢伙,一直忍着不知聲,現在看着坐在那的舊藏更加蒼白的面孔,卡伊西還是想生氣。他伸出手,落下的雨水沖刷着他的雙手,早已凝結在他的手上的舊藏的血開始融化被漸漸的沖淡,直到再也看不到痕迹,可他好象還能嗅到淡淡熏衣草間飄散着的淡淡血腥。

舊藏還是不想說什麼,保持着沉默,坐在那裏早已沒了精神,有點象是被雨水打濕后的葉子垂頭喪氣的,讓卡伊西看着有點不忍。“哎,真的不要緊嗎?”他還是先和舊藏說話了,但他覺得這是自己頭一次這樣的想關心一個人卻真的覺得有些很不好意思的開口,也許是自己有點心虛,可關心一個人又是有什麼可以心虛的那,除非是他並不想讓人覺得這是他發自內心的關心吧,尤其是在自己想關心的人的面前。“嗯”舊藏還是低着好象是什麼也不想想的樣子麻木的回答着。“你的精神不大好,別那麼消沉,能活着看到雨已經是夠幸運了”卡伊西半開着玩笑以緩和着氣氛。他故做輕鬆的甩了甩手上的雨水,長長的出了口氣,象是在感嘆天氣一樣。“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套衣服”怏怏的那面的舊藏說。真敗給他了,卡伊西原以為舊藏的消沉是因為今天發生的這些事情,怎想到他的消沉僅是因為他最喜歡的衣服被弄壞了而並為此情緒低落。他簡直不太相信這話是從面前這個受了傷的舊藏說出的,這是玩笑嗎,對他來講這可是一個根本不可能好笑的玩笑。

他走過去俯下身來對舊藏離得很近,面對面的看着他。“看什麼”舊藏說,“看你的神智是否還清醒”卡伊西低聲的說,舊藏很突然的側了側頭,笑了。這是卡伊西頭一次看到舊藏的微笑,雖然很淡,但非常的漂亮。以至過了些年後,卡伊西依然記得舊藏的這個微笑,它成了他生命中很寶貴的記憶,尤其是在失去很多東西后,唯有舊藏的這個充滿人情味的微笑還牢牢的印在他的心底深處。“以前有個人在救我時受過傷,他說幸好沒傷到你的衣服,因為它的樣式很漂亮。”他的聲音很輕鬆。舊藏上臂傷的不輕,又流失了大量的血液,卡伊西盯着他蒼白的面孔還有已經有些發青灰色的雙唇,想說些什麼,但又不忍讓他再說話來消耗體力。舊藏傷口處的織巾已經被血差不多染透,只是原來的鮮紅色已經因為血液的乾涸變成了深褐紅色,緊緊的粘在一起看不出原本面目的纏在舊藏的手臂上。卡伊西想起,這條織巾並不是自己的,是她的。

卡伊西把自己的上衣脫下來仔細的披在了舊藏身上,以防止他的體溫漸漸的流失。舊藏已經開始陷入了一種似乎昏睡的狀態。他把舊藏背起,踩着雨後的水窪一路前行,雨後的風很陰冷打在他單薄的衣衫上,很快就將他吹透了,他抵抗着一陣陣襲來的寒意。他相信舊藏已經睡著了,在他的背上沉沉的睡著了,他開始有些擔心舊藏能不能挺住。卡伊西背着舊藏在城市裏最破舊的老城區中走着,這裏就象是被遺棄后的世界一樣,倒塌的和還未倒塌的建築、廢棄的破舊門窗、損毀過的路面,就算是對這個城市很熟悉的人也很難會走到這裏。‘中心’為他安排的臨時住處就隱藏在這破敗的不近人煙的一切里,說是臨時住處其實就是突發事件后的臨時避難所罷了,只是叫法不同。他很累,很累,但他卻不覺得舊藏沉重,相反他到是覺得他很輕,暖暖的,他更象是一個人行走在路上。他曾背着她走在過雨中,那時的她很小也很輕。

長時間的背上的舊藏沒有發出聲音,卡伊西越發的擔心起舊藏,他試着和他說話,他想讓他能保持住清醒堅持到地方。“不想說些什麼嗎?”他的開場顯得白蒼,“舊藏……”他接着試探着說。“嗯”舊藏的聲音讓卡伊西長長的出了口氣,好在現在他還沒有完全的昏迷還有意識的存在。“我們聊聊吧”舊藏的頭就貼在卡伊西右邊的面頰上,他的聲音不大,卻在卡伊西的耳邊讓他聽的很清楚。“不可以誘供……”舊藏的聲音象夢語般的微弱。“我可以忘了”卡伊西開了句玩笑,只要讓舊藏能堅持下去就好,一絲淡淡有點苦味的笑綻開在他的唇角。雨曾下的很大,地面上積水很厚只能涉水而過。“你用的什麼香料?”舊藏的頭髮很柔軟垂下來擋住他略顯濕潤的面孔,也貼在卡伊西的面頰上暖暖的,它的顏色也是紅色的,象紅酒的顏色,還散發著那股淡淡幽香。“熏衣草,紫色、藍色花的熏衣草……”,他感覺到舊藏的手臂本能的緊緊攏着他的肩與脖子,他貼他貼得很近。“我喜歡。只是沒有見過是什麼樣的植物。”很微妙且特殊的一種感情慢慢從卡伊西的心底泛起。“你為什麼加入埃伯?”,“喜歡……”“後來又怎麼離開?”他象自己很親近的人一樣靜靜的抱緊着自己的肩頸,莫名的卡伊西感覺自己對舊藏有着一種特殊的感情。“不喜歡”,“真簡單的理由。你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舊藏的聲音就在他的耳邊,他說話時呼吸與氣流弄得他耳朵痒痒的。“有很多喜歡的,不喜歡的……,等再了解你些再說吧。你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那?”舊藏的身體有些的往下滑,卡伊西一直不忍心停下來,那樣就要把舊藏放在水裏,他使勁的往上託了托舊藏的身體。“我很重吧?真不好意思麻煩你。”敏感的舊藏喃喃的低語着。“還好。我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因為感覺都一樣。不喜歡的不多,現在說也想不起什麼。”

“敵人間也可以這樣一起。”突然舊藏很感嘆的悠悠的說。停止了雨的天空已被黑暗所籠罩,廢棄的建築沒有燈光的光亮象黑色的魅影修長的立在夜幕中,卡伊西抬起臉看着周圍空蕩蕩的街道黑洞洞的沒有的生命跡象。“中心與埃伯的事情是埃伯與中心的事情。至於你與我就是你與我,目前我們個人間不存在着敵不敵對的關係。如果有,也應該是過了今天以後的事情。”卡伊西說的是實話,雖然這實話是不應該說的,儘管心裏可以這樣的認為,但是按正常他的做事風格與要求是不能夠直接表白出來的,因為他必竟是中心的人,這是他的立場,他不可以在對方的人面前帶出自己的個人感**彩來,這有反於常規與規定。“開始覺得你是有些的死板,但並不太討厭,後來覺得你這個人還是有點人情味的。”舊藏訕訕的說,卡伊西忍讓着舊藏,哪怕是他說話時的不敬,他全讓着他。“我們的機師中為什麼會有為埃伯做事的人,這困惑了我很久。”,一段時間的沉默,舊藏好象又睡著了似的安靜,卡伊西知道他並沒有睡着,只是不想說什麼,他也變得默不做聲起來,兩個沉默着的男人,彼此的想着各自的心事。“不要緊抱住着一絲線索,樹是由樹根成長起來的。他們中有我曾經的共事過的朋友,雖然我們的立場與觀點不同,但我不想作對他們不利的事情。”“可你還是告訴我這些。”他們間沒有太多的感**彩的淡淡的交談,可卡伊西在心底卻是很動情的感嘆。“你對我……,我對你感覺和他們差不多”他將頭側向了一邊,卡伊西不想讓緊貼着他舊藏看到他不經意間的那絲表情。他喜歡現在的黑暗,雖然它是那樣的寒冷與凄涼,荒荒的被遺棄后的孤寂世界,靜的恐怕連能打擾他們的人都找不到,就連廢舊建築殘牆上的滴水的聲音都已經漸漸的變得暗淡。

昏暗中僅有的光,也消失了。重複着,光明與黑暗。他的呼吸,是寒冷中唯一的溫暖,漸漸的那絲氣息也被風吹淡。空蕩中充斥着寂寞與熏衣草曖昧的淡淡味道,所有的都隨着黑暗的到來在懵懂中睡去。他們被命運依偎在雨後的寒夜中……

“我覺得有點喜歡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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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那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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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章 凡那羅―魔性的天使―懵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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