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敢打夫人
柔軟的長鞭,像是萬箭齊發的箭羽。
殘影遮滿了半空,如同遼闊的森林,朝着張霄伸出了數不盡的枝枝蔓蔓。
出乎張霄意料之外的是,方夭瑤不但對自己狠毒,好像境界並不低。
“不錯不錯,不愧是唐······,唐夫人,竟然是真武境高手。”
呼,張霄身體之中,不甘示弱地湧現道道清白正氣。黑髮舞動,瘦弱的身軀,陡然不知拔高了多少分之中,穩穩地伸出了右手。
“哦?張霄你果然被人奪舍了。昨日還是個野小子,今日就有書門文氣,而且知道真武之境。”
方夭瑤狠狠的臉龐之上,湧現一道瞭然的表情,但白皙的手上,元氣更加磅礴的涌動。
“奪舍?你錯了,小爺我依舊是張霄。”
一雙大大幹凈的雙眼,帶着像是無盡的睿智,和天地清正文氣,望進了那一方枝枝蔓蔓和無盡的箭羽。
呼,陡然,原本緩緩探出的右手,果斷地伸進了,無盡重影,漆黑一片的世界。
嗡嗡嗡,龐大的力量將皮鞭的末端,震動得不停地搖晃。
嘩啦啦,枯瘦滿是傷痕的右手,裸露了出來。青色的麻衣衣袖瞬間炸裂,像是一隻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墜落了一地。
嗯?
方夭瑤望着被張霄緊緊捏在手中的皮鞭,臉色大變,大驚失色地尖叫了起來。
“不,不,你絕對不是張霄,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嘿嘿!”
張霄發出暢快的笑聲,抬眼望向了台階之上,心中憎惡的身軀,冷冷地道。
“我是誰?我還能是誰?我不就是每天為你收集,三百六十斤枯牛骨的張霄?”
“我不就是,你不給飯吃,十幾年來從沒沾染過葷腥的張霄?”
“我不就是你唐家牛棚的穩定住戶,你經常將我吊起來打的張霄?”
“我親愛的方姨,你可以不記得我身上,到底被你留下了多少道的皮鞭傷痕,但你怎麼可以變得,不認識我了?”
枯瘦、菜黃的臉龐之上,回憶着一道道痛苦的記憶之時,變得一片的忿恨。
“這······。”
望着,從來沒見過,充滿了怒氣的張霄,方夭瑤愣住了。
一直以來都習慣了,不高興的時候揍他一頓,高興的時候,玩弄一頓。但沒想到,這野小子,已經被自己逗玩了十五年了。
不過,自己真的這麼狠心的對過他?
“過來吧。”
一道怒吼的聲音,響徹在兩大古獸雕像之中,張霄的手臂之上,陡然湧出磅礴的文道元氣。
“啊······。”
方夭瑤正在愣神之中,猝不及防被皮鞭之上龐大的力量帶動。一個踉蹌,朝着九層白玉台階之下,跌跌撞撞地衝去。
“我本大好男兒,不屑與你這惡毒的女人見識。”
張霄望向花容失色,失去平衡,衝過來的方夭瑤,枯瘦的臉龐,湧現出一道堅定。
“但,十五年來的虐待,如果不報,是不是顯得小爺太傻?”
啪,髒兮兮的手掌,扇破了道道微風,穩穩地落在了白皙的臉龐之上。
紅色、白色的胭脂崩飛,一雙睜得大大的眼眸,無盡驚詫地望向張霄,完全忘記了,臉龐之上,快速紅腫起來的手印。
撲通,豐腴的身軀,像是一股五顏六色的河水。
波濤蜿蜒里,驟然跌倒在地上。
滿是無盡的驚訝之中,方夭瑤坐在了台階之上,望向了張霄,愣在了當場。
“母親······。”
“夫人······!”
唐衫濕透的紅色錦袍,在白色台階之上,快速滴落一滴滴的水漬,急忙跑到了方夭瑤身邊,將方夭瑤扶住。
“大膽,敢打夫人,找死、嗎?”
噹噹當,大門口的銅鑼被弟子敲響,敵襲之音,響起在唐府之中。
“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膽敢在唐府作亂?”
一道道身影,在唐府之中高高躍起。元氣涌動,蒼老的身軀,一個個接着一個在半空浮現,瞬息之間,竟然有着四位之多。
“三長老,五長老、六長老、七長老,趕緊將張霄斃了。他竟然,打我母親?”
唐衫抬頭望向半空之中的四道身影,喜出望外地吼叫了起來?
“張霄?怎麼可能?他怎麼可以······。”
“七長老,管那麼多作甚,這野小子,殺了便殺了。”
“不錯,七爺爺,張霄被人奪舍,厲害得很。”
“哦,原來如此。”
四大長老齊齊望向了張霄,整齊劃一地舉起了右掌。
“何方妖人,奪舍我唐家下人,打傷主母,當誅。”
“死來·······。”
“元氣涌動,氣貫周身,原來四位長老都是真武後期的高手,但我張霄,卻並不怕。”
嗡嗡,一道磅礴的文氣,從青色麻衣的身軀之上湧現。
轟,像是兩道長河在空中,狠狠地撞擊在一起,泛起了數不盡的浪花,閃耀了所有人的眼眸。
呼呼呼,四道紅色錦袍的身影,詫異地落在了唐家大門前,竟然有些搖晃。
蹭蹭蹭,瘦長滿是鞭痕的雙腿,結結實實地踏在,一節又一節的台階之上。
張霄竟然一連退出了五六步之多,重新回到了原地,穩住了身形。
“小子,老夫渡雷劫,有在你身體裏,被神器暗······,消耗太多,竟然拿不下真武後期的四個老小子了。”
“那就讓我來吧。”
嗯?文桑子詫異之中,張霄露出了醇厚、淳樸的笑容,重新控制了自己的身體。
“你究竟是誰?果然是不是張霄,難道張霄被你害了?”
唐家大門之中,四大長老將方夭瑤緊緊維護,七長老有些遺憾,有些不甘,有些凝重地望向了張霄。
“七爺爺。”
望向唐家唯一對自己還正常的長老,張霄有些哽咽。
“我是張霄,你不記得,我三歲大病一場,是你拿了葯,去狗窩裏將我救了下來。我四歲的時候,被弟子丟到了湖裏······。”
“不用說了,你真的是張霄?”七長老瞪大了眼眸,不可置信地望向了張霄,又有些疑惑地問道。
“那你這麼深厚的功力,是怎麼來的?”
“我在正陽山脈上,獲得一位渡劫失敗的前輩功力,所以······。”
“哼,那又怎麼樣?有功力就可以對你姨娘不敬?不殺你,難以對得起天理昭昭。”
三長老聞言,頓時眼角一眯,腮肉抖動,殺氣瀰漫。
“天理昭昭?”張霄望向了台階之上的唐家之人,一片地鄙夷。
嘶啦,原本破舊的青色麻衣,瞬間變得如同紙張一般脆弱被撕開,露出了一道,枯黃、瘦弱的軀體。
軀體之上,數不清的鞭痕,縱橫交錯,將原來的皮膚破壞得一絲不剩,看不到一片完整的肌膚。
“天理昭昭,這又是什麼?十五年,她對我有過多少的毒打?我還她一巴掌算不算天理?”
“放肆·······。”
“咦,話說唐三丘,唐大副院長,也算是我們書院的泰斗,正陽山脈的老家之人,竟然如此?”
就在三長老,剛要呵斥張霄之時,陡然一道醇厚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