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相逢
嘩啦啦,清澈的內城河水,瞬間變得渾濁里,一時間,數十上百道甲士的身軀,鋪滿了,鎮東將軍府中的河水。
咕嚕嚕,無數的氣泡,在青色的鎧甲之下升騰,現場一片的寂靜。
一擁而入的青甲軍越來越多,不大會,就徹底地將內城河鋪滿,一旁的鐵藍山,頓時滿臉的絕望。
“呵呵,是不是感覺非常地絕望?其實,張霄他和你非親非故,被抓被殺會被圈養,和你有什麼關係呢?”
唐玄禮好笑和有些疑惑地望向鐵藍山,感覺堂堂鎮東將軍家的後代,走上這條道路,非常的不值當。
“你這個蠢貨自然是不明白,只知道跟着唐三丘作威作福。”
鐵藍山用可憐、同情的目光望向了唐玄禮。
“難道,你看不到北方的靈界、人界已經破碎。凡界的四周,已經被吞噬。三大帝國里,也只有你師尊和他,依舊在塗炭平民,只想着壯大自己。”
“這,壯大自己不對嗎?這有什麼錯?明皇和師尊變得強大了,明尊才強大啊?”唐玄禮哧的一聲,笑了出來,有些無語地望向鐵藍山。
堂堂鎮東將軍家的少爺,居然不知道這個道理。
“他們強,能強得過夫子嗎?”
“他們再怎麼高出青龍祭,可以超越三十六山海真神仙嗎?”
“能超越,三大劍仙嗎?”
鐵藍山冷冷的聲音響起,目光帶着無比的嘆息神色,望向了唐玄禮,極度的無語。
“嗯,這···?”
唐玄禮微微一愣,眼眸急忙亂轉了起來。
“你不懂,鐵藍山,要是明皇的青龍祭成功,未必不能超越夫子,超越三十六真神。”
唐玄禮篤定的聲音響起,讓鐵藍山心中哀嘆。
“你,果然中毒了。”
“哈哈···。”唐玄禮好笑的聲音響起在涼亭之中,身軀之上的勁氣,將白色的紗布吹拂,剛要說話,一位青色甲士的聲音響起。
“稟告唐先生,水下,水下並沒有張霄的身影。”
嗯?
鐵藍山和唐玄禮齊齊一愣,有些不可置信里,一同露出了驚訝的眼神望向了內城河。
滴答、滴答。
百位青甲軍身上的水珠滴落在河面之上,響起了輕輕的聲響,讓唐玄禮眉頭一皺,讓鐵藍山滿腹的疑惑。
“不可能,老李臨死之前是不會說謊的。再找,將鎮東將軍府給我翻個底。”
有些咆哮的聲音響起,唐玄禮的臉色漲紅一片。
“張霄,你這是跑到哪裏去了?”
“我家的水下通道都被鎖住了,你絕對跑不出去,但,你又是躲到哪去了呢?”
鐵藍山有些好奇的眼神,朝着四周望去。
內城河四周的地面,乾燥一片,這證明,張霄從鑽入水中之後,就沒有起來過。
這就奇怪了,難道,是和上次在雲卷湖中一樣,你有着奇怪的秘密?
鐵藍山眼眸之中,光亮閃動,想起了在雲卷學院之中時,自己和那些學子一起尋找張霄,找了一個多時辰,最後,他卻出現在清心園裏!
···
就在張霄的身軀,完全沒入了內城河裏時,全身被冰冷的河水不包裹時,平靜的腦海之中,明字符閃耀,迸發出了耀眼的光芒。
奇異的空間,再次出現。
只是,原本像是森林一樣聳立的巨大海獸骨架,卻全部倒塌。
雖然,依舊是可以一念行走老遠,但腳下,厚厚的海獸骨粉,踩起來異常的彆扭和難受。
“這裏,這裏究竟是發生了什麼?為何如此之多的海獸骨頭,全部崩裂了,化作了···。”
像是大雪堆積的地面,這裏發生了什麼,難道是夫子?
張霄陡然心頭一震,急忙舉目朝着四周望去。
黑壓壓一片的空間,往日,就算無論在何方,都能見到一抹淡金的光芒,也隱沒在黑暗之中,消失不見。
“夫子,夫子···!”
張霄有些恐懼和急切的聲音響起,回聲蕩漾,將這片空間塞得滿滿。
“不要喊了,都別人震成了碎片了,聲音里還這麼洪亮?”
嗡,一道金色的光華,從遙遠的地方,斜斜地照耀了過來,落在了張霄的身軀上,也落在了腳下厚重的白色骨粉上。
嗷嗷嗷,無數的海獸,感受到了這道光芒,居然在憤怒地吼叫了起來。
“唉,都成這樣了還不安分。”
又是一道光芒涌動,將張霄身邊徹底照亮,文道氣息濃郁一片里,海獸咆哮的聲音,終於消失不見。
遠方,一道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現。
只是,這道身形,不再像前兩次那麼挺拔。
微微佝僂的身軀,在文道元氣里出現。
銀色的長發混亂地飄舞,但那,標誌性的高高儒冠,卻不知被丟到了哪裏。
“夫子,你這是···。”
張霄一愣,心中狂震,有些詫異地望向了夫子,一片的不可置信。
文道第一人的夫子,居然如此的疲憊和虛弱,就像是受過重傷的自己一樣,非常的憔悴得讓人心疼。
“別叫了,你趕緊過來。”
夫子緩緩地坐在了清白的光芒里,望向張霄的臉龐,微微一笑,有些釋然和好笑里,居然一片的輕鬆。
“額,好,夫子你稍等。”
嗡,意念一動,張霄的意念和海獸們的意志瞬間連通,虛弱的身軀,快速地飛起,瞬間來到了夫子的身邊。
哈哈····。
夫子望見了這一幕,無語之中異常的好笑里,不顧形象地哈哈大笑起來。
“夫子,你為何發笑?還,這麼奔放!”
張霄有些愣愣地望向了夫子,有些不理解。
“它們死了都這麼恨我,但卻對你這麼親切,實在是有趣。他們是不知道哇,其實,我們···。”
咔咔咔··。
陡然,夫子的身軀一陣地抖動,一片清白的文道元氣光華,像是亂風吹拂起滿地的樹葉,四處亂飛了起來。
“夫子,你這是···。”
張霄一驚,急忙伸出了雙手,想要攙扶夫子。
呼,右手輕輕高舉,寬大的衣袖晃動,夫子輕輕搖頭。
“你的經脈和骨骼被唐三丘震斷,但依舊能行走,看來你是見過一位他了。”
“他?他是誰?”
張霄一愣,雖然自己是無比的相信夫子,但自己腦海之中的神碑,卻是不能輕易地泄露。
哪怕是夫子,也不行!
“哈哈!”
夫子輕輕搖頭,好笑地望向了張霄。
“哈哈。”似乎一道笑聲不太夠,夫子再次發出了好笑的聲音。
“可以,張霄,你可以,居然連我也防備,不錯,不錯啊!”
“嘿嘿,夫子,你在說什麼,我哪裏防備你了。”
張霄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翼,的確,夫子對自己如此大的幫助和照顧,自己這麼防備夫子,是不是不太地道?
不過,這塊神碑,卻是母親打入自己的體內的,事關重大,自己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唉,你的謹慎是對的。”
“別說是你,別說這個世間的所有人,就連神界之上的人,對我們也充滿了覬覦之心。”
“神界?我們?”
張霄聞言一愣,卻是有些呆了呆。我們是什麼意思?難道自己的上一輩子在神界,是和夫子認識的?這就是他照顧自己的原因么?
“你身上的氣息,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元氣都乾枯得一乾二淨,應該是和他融為了一體了。”
“而且,還和它,已經有了莫名的聯繫,你一進來,它就在顫抖。”
“誰?誰在顫抖?是海獸的意志嗎?”
張霄一愣望向了夫子,有些唏噓。
以前每次進來,都可以從海獸骨架上,獲取三分海獸本源之力,如今卻是啥都沒有了。
“不,不是海獸,我說的是我!”
轟,一道巨大的金色大牆顫抖,一面刻滿了文字的神碑,散發著滄桑、古老的氣息,出現在張霄的面前。
這神碑,張霄並不是第一次見,就連自己腦海里也是一樣。
但,今日,卻是多了一分感覺。
這種感覺,像是血脈相連,久違的等待后,終於又迎來了一次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