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祖墳里的寶貝

在女孩死去的房間，小樓的窗被打開，落下的春天枯黃的楠葉還帶着木香，窗帘買力的飄動，好像要將今天揮去，但是，那個孩子就在床上，一條被子就是裹屍布。老兩口已經癱直。小賊滿意的整理他的小刀。女孩子的身影像水泡一樣浮現，閃着和這刀一樣的光芒，流動着還沒有凋謝的青春，窗外的落葉已經停了，乾淨的空氣里靜得發澀，太陽已微露，卻像個投機者一樣被天空排擠，湊着好了的天氣，小賊微笑着拿起那把刀，趕開了老兩口，讓他們帶自己去拿祖墳里的寶貝。

可該怎麼走？

“走小路去比較安全。”老頭着急的說。

“好的。”這個回答，小賊很滿意，他見過給自己同伴行刑的官員，他們手下人就是這樣討好回答的。他沒看見，老兩口對視的古怪眼神，那樣的年輕，踏歌舞會的那年一樣。他考慮的是偷偷的接近老兩口的祖墳會比較安全。

我還在心裏反覆的糾結梓子還愛不愛我，有時我想他還是離不開我，但是那個嫵媚的女孩又是什麼？就是冬日的松，開的是冰花，而不是那春天的吻。他會着急嗎？也許，他正在找尋自己，可我心裏真正明白，他不會那樣。就像他上班后，擠走他第一個競爭者一樣，臉上連一點興奮的表情都沒有，但他依然玩這樣殘酷的遊戲。我和弟弟要去鄉下，雖然那裏沒有垃圾桶，但也沒有趕我們的人。我還幻想梓子來找我，這就是我留在這城市的原因，可是，泡泡會破，夢也會醒。

弟弟就在我身邊，他會問我，我們去那裏，哪裏有地方躲雨。我不知道，我在想這件事情的時候，覺得自己回到戀愛前，全心全意的考慮弟弟說的話。不過，雲會去它不滿意的地方，它也讓那裏很美。我覺得我還找到了一點詩意。至少遇到梓子前，我喜歡詩。我撐不下去的時候，就帶弟弟回家，第一次，我認為我可以面對梓子，可以回去當他的情人。弟弟的情況很不好，他在世間遊離，對錯對他很明顯，就是找到吃的就拿來給我，好像我沒他會餓死一樣，以前，也是他這樣，我鼓起勇氣和他一起翻垃圾桶，別人丟下的麵包真的很好吃。

可明天在哪裏？我顯然是個提問者，而不是回答者。弟弟默默的收拾他的破布，老練。讓我明白我也許撐不到今年冬天，而他能。我倆就往鄉下去了，看到天邊，那正是雲去的路。

梓子有點惱了，那個笨女人去了哪裏？畢竟是自己的初戀，是不會丟下的。嫵媚的女人遞過一支煙，她太了解眼前的人了，所謂情聖也不過如此，而她是獵物嗎？怎麼可能。好久前，她就想成為他的女友，還不是他的前女友太可愛，都不是對手。只要自己不管他的事，她就可在愛情的海枯石爛里永遠是勝利者。她通過熟人知道那女孩丟了箱子，看來好消息會來得很快。

小賊帶着老兩口在鄉下住下，村裡來人說警察來過墳地了，沒發現什麼就走了。看來老兩口女兒的屍體被發現了。怎麼會這麼快？小賊記起自己打開的窗，也許吧，但那不是重點。他覺得自己偷的戒指上的寶石格外的耀眼，不就是塊小石頭，也不知道丟了箱子的女孩怎麼樣了，她怎麼不着急，自己都替她急，可她像幽魂一樣走了。真可笑，像自己這樣的人還會關心別人，寶貝到手后，就遠走高飛，它的刺激要比什麼都來得高。

老兩口有時會對視，他們在交換着眼神。他們騙別人自己帶兒子來走親戚，自己對這裏熟，但鄉里沒人懷疑他們，以為找親戚的。老頭覺得老婆婆年輕了，對待小賊真像自己的兒子，有時看他會流露出看死去女兒的眼神，好像她在睡懶覺，會撒嬌的不肯起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