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夜幕沉寂,劍氣已橫春!
第17章夜幕沉寂,劍氣已橫春!
暮日近黃昏,大雁北歸晚。
陳府之內,亭台樓榭也有不少,其中典雅之處,也有很多。
但陳玄卻選擇這臨着雁鳴湖的樓閣,廊間支起了一方紅木小桌。
桌上放了一碗黃粱米飯,一疊鹹菜,一碗香淳的米湯,飯菜很是清淡。
雁鳴湖上,除了幾隻大鵝不時戲水外,就只有幾對鴛鴦,在哪裏大煞風景。
陳玄坐在矮凳之上,細言道:“吾心吾行澄如明境,所行所為皆循本心而為。”
以清澈湖水澄心,以心澄清澈湖水,修行是參天地之造化,而非奪天地之造化,奪天地之造化者,必是災劫橫生。
參天地之造化,奪天地之造化。
看上去僅有一字之差,卻猶如天壤之別。
參天地之造化的修行,並不會遇見傳聞中的雷劫,有的只有心中產生的雜念。
奪天地造化的修行者,每逢大小境界破境,皆有煌煌天威而至。
倍則強之,直到將其,劈得身死道消,魂飛魄散。
但那樣的境界,並非是現在的他所能達到,那樣的境界,非是萬載真修,不可近之。
現在他也只是近道,雖在入了真靜之時,道祖所贈的硃紅色葫蘆中,雖有萬載真修誦讀經書之聲徐徐。
但想要近道,何其困難!
湖畔,廊間。
陳玄手持筷籌,看着大鵝與鴛鴦起飛,湖水共落日長天一色。
精美瓷碟中的鹹菜,酸甜爽口。
黃粱米飯蒸的火候,也是把握得恰到好處,可在仔細品嘗后。
陳玄卻感覺一陣索然無味,這一碗黃粱米飯,雖有酸甜爽口的鹹菜相伴。
但是與在終南之地,道祖他老人家,親自燒火蒸出的那一碗黃粱米飯相比。
府中廚子的這一碗黃粱米飯,確實是有些索然無味了。
但陳玄依舊是將這一碗黃粱米飯,就着酸甜爽口的鹹菜,慢慢的吃了個一乾二淨。
一粟一粒皆來之不易,怎麼能夠浪費呢?
待到陳玄將那碗用來消食的米湯端起后,已然是星斗巡行,只是依然是,獨不見月。
月,對於陳玄而言,不單單是月,夜不見月,幾時才可,把酒問青天。
涼透了的米湯,在隨後匯聚而來的天地元氣的加熱之下,冒出了騰騰熱氣。
陳玄將之飲盡,將碗放下后,方才說道:“這才是紅塵萬丈,心不擾。”
心靜,而元神顯,自然能看到,許多旁人看不到的風景。
陳玄看着那兩個已經在牆磚綠瓦外,待了將近小半個時辰,方才翻牆進來的修行者,說道:“夜深人靜,潛入我府,依照此間律法,當誅之。”
宅院之內,遍植的竹林,刷刷作響,微風漸次而起,吹動了山竹的枝葉。
竹葉青青而落,依風而行,風因何起,因陳玄心念一動,方寸之間起了須臾之風。
兩個潛入了陳府的修行者,動作輕慢的左顧右盼,手中握着的短劍劍身,閃過了一絲幽藍色的光芒。
劍身淬毒,手段毒辣,若是此間主人是旁人,說不定真的要飲恨當場。
但此間主人是陳玄,得遇道祖點撥,來到此間的陳玄。
“小心點,別丟了命,今天這位主不簡單。”
“聽說是跟那位公主殿下,一起從北邊回來的修行者。”
黑衣人甲,輕聲細語的叮囑道。
黑衣人乙,說道:“誰還不是修行者了,他站錯了隊,死了也不可惜。”
作為朝堂上某位大人豢養的死士,他們生命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完成任務。
他們兩個士同一組的刺客,更是雙雙步入了不惑境界,殺一個這樣的小白臉,就是手拿把攥的事情。
只是這座陳府,昔日的驗明別院之中,亭台樓榭太多了些。
不過還要感謝這小白臉,並沒有增派看家護院的人手,否則他們今日還要廢上些許周折。
行過了假山後,甲、乙兩黑衣人,沿着碎石鋪就的小徑,就要往臨湖畔的樓閣走去。
剛入竹林通幽之處,甲、乙二黑衣人,就已然感覺到了不對勁。
黑衣人甲疑惑道:“不對,這竹林中的風有些大啊!”
黑衣人乙道:“春天風本就不定,這算是什麼問題?”
兩黑衣人繼續前行,竹林之中驟然起狂風,天地元氣在這一刻驟然匯聚而來。
好似山嶽壓頂一般,從夜幕之上壓下。
甲、乙二黑衣人,只覺得雙耳好似,編鐘齊鳴,心府震震不得停。
一道年輕中夾雜着些許滄桑的聲音,回蕩在竹林之中,“兩位夜訪陳宅,在下陳玄,特來借二位,六陽魁首一用。”
竹林之內,竹林之外,已被天地元氣分割開來。
雖只是陳玄心念一動,便是足以,在這些天中,他耳畔時常回蕩起的是那‘太平經’啊!
太平經,又名太平清領書,尤擅符篆一道,非是天庭符篆,而是天地之符。
例如呼風喚雨,撒豆成兵,皆是此間種種,又或是以黃符,治病救人。
臨雁鳴湖的廊間,陳玄坐在椅子上,撇了眼竹林處,說道:“劍已開鋒,亦淬毒,此為利器,身懷利器,夜至於此,殺之本就是依照本心而行。”
正如梳碧湖畔時那樣,蠻子欲殺我,我自當殺蠻子而去。
竹林內。
竹葉紛飛,簌簌聲響,猶如破陣之樂。
樂起,竹葉之上,似有細微劍氣呈現,過甲、乙二黑衣人脖頸。
“這是洞玄.念師”
初春時節,竹林葉青,破陣之樂響起之時,劍氣已橫了初春。
甲、乙二黑衣人,脖頸被竹葉切割而死,死得很是安詳,但是卻有些不怎麼瞑目。
片刻之後,天地元氣恢復了平靜,自始至終陳玄都未曾,離開臨雁鳴湖畔的廊間。
夜更深了,陳玄在平復下了心情之火,漸入真靜,識神隱退至心府。
內觀其心府,隱約之間,有丹爐中烈焰熊熊燃燒着。
元神清明顯,硃紅色的葫蘆,誦經聲依舊,只是從太平經,換做了渡人經。
陳玄亦是,誦讀渡人經,為方才死去的那兩名黑衣人超度。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當以德報德,以直報怨。
可在陳看來,無德無怨,豈不是最好?
現在他與那兩個黑衣人,難道算不上,無德無怨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