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糊塗的穿越者(上)
在一條早就廢棄的大陸公路上,一條隊伍如蛇般蜿蜒前進着。
王啟年居於這支隊伍的末尾,但他一直在馬上發獃,好在其他人在經歷了不久之前的激戰後,士氣低靡,也沒有人特別來注意他。
直到剛才他才相信自己不是在做夢,也不是進入了什麼高擬真遊戲。
這世上竟然真的有穿越這一回事!搞笑的是王啟年到現在為止都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穿越過來的。
他就只記得在同學會上喝得大醉,同學會,同學會,這輩子都不想再參加了,純粹就是自己這種**絲聽發跡后的同學炫耀的所謂聚會。
弄得他前幾天因為才買了某種電子產品而帶來的喜悅都煙消雲散,變成了負數。
說富玩車窮玩表,**絲玩電腦,那是一點不假。
聚會上,王啟年本來還想說一下自己才買到的這款高科技電子產品,一種腕錶,能同步自動翻譯多國語言,通過藍牙傳輸到自己耳中,有了這玩意兒,語言幾乎不是障礙了。
這東西是由華夏國最高科學院發明的,聽說下一步是智能化,目前還需要靠值入程序才能實現同步翻譯,而且科學院有意啟動智能化,讓這產品具有自動“學習”語言,自我形成語言庫的功能,到了那一步,語言將再也不會成為人類的障礙。
這東西還處於試製階段出來,而且王啟年是與科學院某院士的大姨媽的七大姑的三姑婆的弟弟的外甥的小舅子的表姐的孫女婿有那麼一點遠房親戚關係,才能第一批買到,而且是半價,否則以他一個金融業小職員的收入會大感肉疼,就這樣也值好幾千塊啊。
結果在會上,聽到的卻動不動就是十萬以上的表,兩三百萬的車,至於某位狗大戶帶來的女朋友身上掛的首飾更是王啟年情何以堪,據說價值上千萬。
人一沮喪就喝多了,之後發生了什麼,他就不知道了。
當再有意識的時候,他就現在這樣子了。
他現在只知道自己這具身體叫做歐文,歐文*所羅門,身份是一個黑暗法師的學徒。
在證實自己不是在作夢,也不是被人惡作劇之後,王啟年已經很頭疼了。
在繼續吸收原來這具身體的意識碎片之後,他更是抓狂。
自己竟然身處一個捕奴隊中,老師是這支捕奴隊的副隊長,自己跟着他,相當於半個奴隸販子!
更糟的還在後頭,原來歐文*所羅門身份還不簡單,他既是黑暗法師贊齊的弟子,卻又在暗中被一個叫鄧肯的黑暗商人所收買了。
在歐文留給他的記憶中,鄧肯具有非常龐大的勢力,這支捕奴隊其實就是他擁有的,不過因為是在快速擴張中吞併的,所以鄧肯並不太放心他手下的這些捕奴隊,幾乎每個捕奴隊都設有他暗置的耳目。
很不幸的是,歐文恰好是其中之一,也就是說王啟年將繼承這種複雜的關係。
王啟年苦笑了一下,暫時把複雜關係可能產生的後果拋開,歐文留給他的記憶太過雜亂,而且充滿了驚恐。
這次的捕奴行動,雖然成功,但是接近一半的高傷亡對捕奴隊士氣打擊極大,歐文本人更是在戰鬥中差點沒命。
敢去參加捕奴隊的人,多少會一點戰技,再加上一定的裝備,一對一,捕奴隊的人是足以與正規士兵比劃比劃的。
從戰技來說,歐文是根本沒有資格參加的,他也就比同年齡的少年強上一點,最多可以和普通的成年人差不多,離士兵的標準還差一些。
不過他既然是黑暗法師的弟子,多少還是掌握了一點魔法,這使得他在戰鬥中還是能發揮一點作用。
他現在掌握了三個魔法,零階法術昏暗術,一階法術昏暗視覺,以及一階法術魔法飛彈。
他只是一個魔法學徒,還不是正式的魔法師,魔法學徒只能施展零階法術,一階法術除了魔法飛彈外都需要構建法術模型,如果沒有構建成功法術模型,就必須藉助外物,通常是藉助一些媒介物。
不過他還有兩個底牌,那是他被收買的報酬中的一部分,兩個捲軸,分別封印着兩個三階魔法,一個是衰弱射線,可以使得生物各種素質下降,並且生命力在一定時間內緩緩流失,另一個則是黑暗打擊,可以產生小範圍的群體攻擊。
黑暗商人許給他的好處有三樣,一是金錢,他每年都會有一筆對正式魔法師來說都數額不小的補帖,不過由於他才開始,還沒有領過一次;第二就是這兩個捲軸,足以讓他威脅到遠比自己強大的人物,比如他的老師贊齊,這是黑暗商人送給他保命的底牌,同時也是需要他執行一些危險指令時的工具;第三就是則是未來,黑暗商人願意在他的魔法師之路上繼續“投資”。
“真該死,快點,給我走快點!想挨鞭子嗎!”一個穿着半身鎧的粗壯男子騎着一匹同樣粗魯的戰馬,從隊伍的最後面衝到了隊伍的中間。
馬鞭在奴隸們的頭上漂亮的打了個鞭花,發出一聲響亮精告聲,然後靈蛇般收回到塔克斯曼的手上。
說到底,他底沒捨得真的打下去。
當然這絕不代表塔克斯曼是一個仁慈的人,相反他的名字是兇惡和殘酷的代名詞,至少在這支隊伍里是這樣。
因為這是一支捕奴隊,準確的說是一支正滿載而歸的捕奴隊。
整個隊伍此時正行走於前往摩多王國邊境城市的路上,他們正從西部的綠森地域回來。
隊伍分成了三部份,捕奴隊的隊長考克蘭和另一名副隊長瑞思在前面開路,而塔克斯曼則在後面,這次捕來的奴隸們則在中間。
因為押后,塔克斯曼當然有負責監視中間奴隸的職責,要知道如果有一名奴隸跑掉了,這可都是錢。
更何況這次的奴隸是來自於綠森之域,那是木精靈部落居住的地方,而不是以前慣去的地域,那些骯髒而粗魯的獸人可沒眼前這些寶貝兒值錢。
中間的隊伍中至少有一百五十名以上的木精靈,他們長着尖尖的耳朵,但肌膚如玉般光滑,哪怕其中的雄性也是一樣。
精靈幾乎是美貌的代名詞,哪怕是一名普通的精靈也擁有一般人類難以企及的美麗,不過這也往往是他們或她們悲劇的來源。
當然這裏面或許還有人類對於高等精靈的舊怨,畢竟幾千年前統治着這片大陸的是高等精靈們。
眼前的木精靈,倒的確具有真實的精靈血統,在精靈系譜上有他們的名字可作為證據,雖然處於很低的位置。
他們具有精靈的常見特徵,不過頭髮是綠色的,這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他們的美貌。
高等精靈中日精靈具有一頭燦爛金色頭髮,而月精靈則具是帶着神秘色彩的銀髮。
高等精靈當然更加令人垂涎,但是幾乎沒有聽說過高等精靈成為人族的奴隸。
日精靈和月精靈撤出這片大陸時,雖然是被迫的,但是仍然保持了體面,他們利用空間傳送門和魔法巨艦帶走了絕大部份族人,只有極為稀少的族人沒有來得及撤走。
之後人族和獸人當然也想捕獲這些舊日的統治者,在他們或她們的身上發泄仇恨。
然而,好不容易尋到蹤跡的幾個高等精靈都以自殺作為抗爭,臨死前還順便帶走了幾位人族強者的性命。
唯一的例外或許只有泰坦尼亞帝國阿爾瓦雷斯公爵,因為傳說第二代的阿爾瓦雷斯公爵夫人是一位月精靈,一位因為愛情而和人族結合併且留下來了的月精靈,所以阿爾瓦雷斯家族的血脈中具有月精靈的血脈,而且據說是月精靈中都極為罕見的月光天河。
可惜的是無論如何,阿爾瓦雷斯的後代都只能算是半精靈,這使得後裔們要想穩定的繼承月光天河具有極大的困難。
捕奴隊這次捕到的木精靈當然不可能和高等精靈相比,不光是美貌,在力量上高等精靈每一個都是天生的戰士,不論男女,他們既能像戰士一樣近戰格鬥,也能像法師一樣施展各種元素魔法,而且他們還是天生的射手,幾乎每一個高等精靈都能成為神射手,百分之六十以上都能再次晉階。
如果是面對高等精靈,塔克斯曼他們這樣一隻捕奴隊就是一個笑話,十五名高等精靈就足以讓他們全軍覆沒數次有餘。
而木精靈,他們只是具有成為射手的優秀天賦,一對一,人族的戰士在近戰時也足以對他們造成明顯的威脅,至於魔法,木精靈中只有精靈法師和精靈長老才能掌握。
所以像塔克斯曼他們這樣的大型捕奴隊的隊伍也敢去打精靈族的主意。
捕奴隊的規模是這樣區分的,千人以上的捕奴隊伍可以稱為捕奴團了,一些名聲骯髒的傭兵團本身就會暗地裏以此營生;千人以下,五百人以上的捕奴隊被稱為超大型捕奴隊;三百人至五百人的捕奴隊被稱為大型捕奴隊,大陸上一隻小隊通常是六十人至一百人,三個小隊可以構成一個中隊;一百人以上,三百人以下的捕奴隊伍屬於中型捕奴隊,一百人以下,最少幾個人就可以組成的捕奴小隊便是最小型的捕奴隊了。
塔克斯曼他們這支隊伍出發前已經快要接近超大型捕奴隊了,如果隊長考克蘭招人的標準稍微放低一點的話,但現在卻已經變成一隻中型捕奴隊了,傷亡高達兩個小隊以上,接近三個小隊。
換來的就是隊伍中這一百八十九名奴隸,其中包括一百五十六名木精靈。
只要返回人族的國家,意味着大量的財富,精靈奴隸向來緊俏,經常有價無市,就算是平常買賣,以摩多王國的貨幣計算,也能至少賣到兩百以上的摩多金元。
“兔崽子們,給我打起精神,回到摩多,我向頭兒給你們請功,想想酒館裏面的烈酒,想想床上的娘們兒。”塔克斯曼騎着烈馬,從隊伍的中后跑到中前,又從中間跑回後面,如此來回馳騁,大喊大叫着。
原本士氣有點低靡的捕奴隊終於有了反應,之前捕獲木精靈所帶來的巨大傷亡重挫了他們,但當多數人腦海中閃過烈酒、金錢、女人後,一個個又開始煥發生氣。
“幹這種事,還是得他來干。”從隊伍的最前面傳來極低的聲音,一名穿着褐色皮甲的男子道,他說話的對像是一名高鼻深目的法師,這兩個人就是捕奴隊的隊長考克蘭和另一名副隊長黑暗魔法師贊齊。
“不過這次的傷亡是有點慘重,很久沒死過這麼多人。”贊齊的聲音低沉了下來。
一般,一隻穩定的捕奴隊伍至少三分之二以上的是所謂的自己人,人員相當穩定,剩下三分之一可能會視捕奴對像的難度,而臨時招募一些人手,這些人手在使用時他們也通常只會被視為外圍人員,遇上硬角色時充當炮灰,所以談不上什麼凝聚力,即使是邀請的一些強者相助,事先也會只以魔法契約約束。
但這次的傷亡卻已經差不多一半了,也就是說考克蘭他們招募的臨時冒險者已經死得差不多光了,連老本都蝕進去不少,才捕獲到了這些奴隸。
捕奴雖然號稱無本買賣
,但只有親身經歷者才知道,其實這也並不是無本的,至少得拿命去拼。
不過只要活下來就好,因為利潤實在是太豐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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