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表態
在此同時,梁家各路人馬齊聚,身為代理家主的梁七聖,在眾人面前,找上了白家的家主,白百合。
“白尊,在下有一事相求。”梁七聖站在白百合身前,躬身行禮。
白百合一襲白衣,亮黑秀髮只用簡單的木質頭飾裝點,照眼看去,臉上無任何歲月痕迹,與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子無異。
她手中隨意拖着一根墨綠色枝條,似碧玉雕成,又像是天成齊草的一部分,沒人能看出是何種植物。
此刻即便梁家的代理家主站在她身前,她依舊穩坐如鐘,丹唇輕啟,緩緩說道:“不必客氣,你我兩家之交,有事直言便可。”
梁七聖直起身說道,“以家主生前之能,想要殺他,絕非是能隱藏自身武功能做到之事,故而望白尊能一驗故去家主之傷,是何種武功所致。”
白百合搖了搖頭,“此事牽扯越家,白家不便介入,望家主見諒。”
梁七聖嘆息一聲,“如此也罷,說完便緩緩離開。”
梁家家主梁百樓正式發殯。
從梁家往西門而行,一路黑幕開道,白花紙屑遍地,街邊客商辟易,梁家直系孝子賢孫,哀聲相隨。
三大世家的家主辭世,在雲焜城是一等大事,此路臨近梁家,不少商戶都受梁家庇護。
得知梁百樓辭世,不少人打心底里覺得悲傷,梁百樓在世之時,秉公持正,從不仗勢欺人,對貧苦商戶經常還有優待。
而今梁家改朝換代,他們不知自己未來如何。
殯儀隊列從西門而出,往梁家墓園行去,賓客送至此地,算是仁至義盡,開始返回。
而就在梁家殯儀隊伍離開片刻,執事局一個小隊從西門回來。
他們是藍星派出去查探的隊伍,小隊長回來馬上找到負責西門的中隊長,低聲說了些什麼。
中隊長臉色一變,“此事若真,須趕緊上報隊長。”
“隊長今日輪休。”
“管不了這麼多了,你負責此地,我去越家見隊長。”
就在中隊長離開之後,冷清了幾日的雲焜西門,突然湧入了大量的難民。
此事便是那小隊長探得之事,之所以要彙報藍星,實在是因為這一次前來的難民,數量實在太大,甚至超過了先前難民的總合。
同樣的情況,不僅僅只是發生在了雲焜城的西門,北門,南門,東門同樣有此情況發生。
中隊長策馬以最快的速度來了越家,而此刻藍星正在運功關鍵之刻,自是不可能出門見人,中隊長把情況寫下后,離開了越家往執事局總部而去。
……
賓客散去,梁家所有的院主和長老齊聚大堂,執政長老暫時空缺,梁七聖則身兼代理家主和冬雪院院主。
“如今家主大事已畢,接下來,便是全力調查家主身死一事,也該是要越家給個說法的時候了。”梁七聖率先開了議題。
三位長老同時點頭,他們皆認為此事和越家,絕對難脫干係。
到了院主們這裏,梁安國卻是搖頭,“事情太多疑未明,如此強勢逼迫越家,恐對調查事情真相,於事無補。”
梁麟嘉也是點頭說道,“此刻與越家衝突,對兩家皆無好處,還是從長計議。”
但梁百勝卻是不屑冷哼道,“知此事內情者,恐怕只有雲沙長老一人,而雲沙長老卻是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越家,此事他們難脫干係,要他們給個說法,是給他們一個機會。”
春風,夏花,秋月三堂皆已表態,此事本是梁七聖所提,他所代表的冬雪院態度,自然明了。
“長老們不干涉對外決策,如今二比二,那此事該如何是好?”梁百勝口直心快,直接問道。
此刻梁關山卻是捋着鬍子說道,“逢此情形,自然便是家主決斷。”
“即便是家主決斷,此事也極為不妥,我夏花院,決不贊成,告辭。”梁安國說完起身直接離開議事大堂。
“四院之中,有一人強勢拒絕執行家主指令,此事也不能就此不顧夏花院院主之意定下,只能暫放,另尋機會再商議了。”梁七聖嘆息說道。
會議散去,梁七聖和梁安國一道往回走。
梁七聖一臉愁色地說道,“安國兄素來正直和較真,而今梁家確無實證,要強逼越家,他不同意,也是正常,只是若不如此的,便再無其它線索,家主之仇又從何查起。”
“家主不必擔憂,我與安國關係不差,此事我去與他說便是。”梁百勝堅定說道。
“如此,便有勞百勝了。”
“哪裏的話,早日查清真相,也好給梁家上下一個交代。”梁百勝說完,兩人也走到了岔路,各自離開。
梁百勝走後,梁七聖叫來一名冬雪院弟子,低聲安排,而後那人點頭離開。
第二日,梁家弟子之中,開始有留言傳出,其內容便是越家掌握家主之死的關鍵信息,而他們卻不打算告知梁家。
再有便是當日梁雲沙死在越家之事再被重提,兩者相結合,再被有心者刻意引導,此事越傳越過。
不到下午,傳言便升級到了各院之間的對壘。
只因昨日梁家會議之事,也被所有人得知了。
“夏花院和秋月院的,多半就是早就和越家勾結,害死了家主,所以這個時候才阻止代家主去越家問責。”
“冬雪院的,你少含血噴人,要說家主之死誰最有利,只怕一步登天的某院院主,若是勾結,誰最有嫌疑,不用多說了吧?”
“好啊,院主都敢編排上了,我今日要是不教訓你了就對不起院主的栽培。”
“狗急跳牆來,來來來,怕你不成。”
而素來不關注弟子之間交流的梁百勝,此刻尚不知情,他如約來到了夏花院。
“安國,安國,俺來找你了,你起來了沒?”梁百勝扯着大嗓門,直接走進了梁安國住所。
梁安國邊走邊咳嗽,前來相迎,“在這呢,怕是隔着十里,都能被你震醒,我如何能不起來。”
“哈哈哈,你沉傷今日可有好轉?”
“你都說是沉傷了,哪裏又能輕易好轉。”
“也是無法,只能吃藥繼續養着,今日俺來找你,是想你同意七聖所言之事。”
梁安國定睛看向梁百勝,緩緩道,“梁七聖讓你來做說客?”
“俺知道瞞不過你,他有此意,但更多是俺想你這麼做。”
梁安國收回目光,沉吟許久說道,“此事蹊蹺,以梁七聖心機,他不會不知其中牽扯,卻着急問責越家,更是沒有道理,白家家主更是當眾拒絕介入此事,我只怕此事不單純。”
“嗨,我說安國老哥啊,你就少操這些閑心了吧,梁七聖既然是家主,他要做什麼,跟他做就是。”
梁安國卻是緩緩搖頭,“梁家百年基業,你我皆是梁家子孫,怎能不顧。”
梁百勝一聽此言就覺得煩躁,連忙出聲打斷,“好了好了,反正俺已經把我所想跟你說了,怎麼決定俺不勉強你,俺去找麟嘉了。”
送走梁百勝,梁安國眉頭緊皺。
“以我目前殘軀,想要介入此事,只怕有心無力,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