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騷棒膽子真大
作為一個合格的教官，賈芹不僅僅是展示，而是手把手的教。
“你的姿勢不夠協調流暢，槍管要平，手要穩，不能抖！”
感受着耳邊吹出的熱氣，姜鈺兒有種使不上力氣的感覺。
胳膊，提高一點。
腿子，人字形站立，左腿在前。
腰肢，挺直一點。
姜鈺兒如同木偶般被賈芹上下其手，雙頰滾燙如同撲了層胭脂，當溫暖的大手扶腰時，差點軟在地上，咬緊牙關還算忍得住。
姜校一臉驚奇地看着任人擺佈尷尬不已的姜鈺兒，這個母暴龍何時如此乖順聽話了？
“挺胸，收臀。
怎麼這麼笨？
讓你收臀，不要撅這麼高……”賈芹不由分說，“啪!”就是一巴掌，頓時臀波蕩漾。
“啊！”
姜鈺兒一聲尖叫，驚兔般彈開，面色血紅，雙眼頓時瀰漫了一層水霧，貝齒交錯兇狠地盯着賈芹。
“（⊙o⊙）？？？”
“這個騷棒，膽子真大？”
姜校頓時雙眼圓睜，目瞪口呆。
“子鈺兄，怎得像脂粉堆長大的精緻小奶狗？毫無男子漢氣概！”賈芹一臉浩然正氣，端足了教官的氣勢，心中暗道，“渾圓聳挺，彈性不錯！”
“你？”姜鈺兒頓時語塞，悻悻嗔怒道，“我不喜歡別人動手動腳！”心中暗惱，“這個憨子，居然敢打我……那兒？從未有人碰過啊？！真是羞煞我也。”
“咱們不都是男人嘛？！”賈芹一臉憨厚，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的撓撓頭。
“我不管別人……”
姜鈺兒柳眉倒豎，又羞又怒，“以後你再敢對我動手動腳，我就……和你絕交！”
“好……吧。”賈芹目光中充滿着不解和遺憾，“好吧，我們現在打一炮試試……”
“轟咔……”
一聲平地驚雷。
土包炸裂，塵土飛揚。
“這是我乾的嗎？”
姜鈺兒看着自己的戰果，興奮地驚聲尖叫。
“芹兄弟，我也打一炮如何？”小胖子涎着臉道。
“想得美！”賈芹和姜鈺兒齊聲。
“芹兄弟，想不想發一筆橫財？”姜校並不死心，機靈的雙眼賊亮。
姜鈺兒眼珠一轉，雙眼冒綠光。
她見識過姜校的賺錢能力，僅僅是弩弓優化技術普及軍方，製造十萬弩弓，他就賺了一萬兩銀子。當然錢來得快，試驗也花錢，流走的也快。
賈芹也是精神一震，蹙眉不解道：“如此殺器只能用于軍方，而且是絕對管控物資，如何賺錢？”
“但凡有差事，哪怕是皇差，總有經費，必然有利頭，關鍵這是個長線。”
姜校搓着手，目光灼熱，“這個弩炮完全碾壓神機營的火槍。
如果能編製千戶軍隊，威力不亞於萬騎。
我和神機營有點關係，專門成立一個弩炮作坊，每一套弩炮掙五兩，編製三千精銳，就有十五萬兩，賺的錢，咱倆分。”
“我呢？”姜鈺兒大急。
“有你什麼事？”姜校終於揚眉吐氣，一臉嫌棄。
“是沒我啥事……”姜鈺兒面色一沉，冷哼不止，雙眼微眯，警告威脅意味十足，“不給我好處，卻能讓你幹不成，你信不信？……”
“這也行？”賈芹一驚，輕嘆一聲，世上潛規則便是如此，有些人不出力但也要強行分配，否則他的作用就是壞事。
幾人一番交流下來，賈芹和姜鈺兒各四成，姜校佔兩成。
沒想到，姜校毫不在意，他對科學技術的着迷，已遠超銀子，需要銀子也僅僅是完成他科學的夢想。
就在賈芹分享弩炮原理時，傳來一個咋咋呼呼的聲音。
“芹兄弟，真是讓我們好找！”
賈芹抬眼看去，只見薛大腦袋滿眼興奮朝御射場走來。
“我媽也來了，說是幾天沒見你，專門給你送好吃的！”
“啊？丈母娘……不，薛姨媽來看我了？”
賈芹看向路邊，只見美婦一身蘇錦掐花嵌銀流雲粉皚梨花白宮裝，低垂鬢髮斜插鑲嵌珍珠碧玉步搖，安靜溫婉的笑意彰顯着歲月靜好的痕迹。
身邊帶着青色襆頭帽的書童，身材裊娜，粉雕玉琢，明眸善睞，嘴角流露出淡淡的微笑，正是薛寶釵假扮。
旁邊兩個丫鬟各提着一個食盒，還真是送飯來了？
賈芹丟下姜鈺兒二人，便向路邊跑來。
而薛蟠看向姜鈺兒如發現獵物般，頓時牛眼放光，半張着嘴，身子酥了半邊，趔趄上前笑道：“小哥兒，賈芹是我兄弟，你叫啥名？咱親香親香？”
姜鈺兒柳眉微顰，面色霎間一冷，抬眼向賈芹方向看去，目光掠過幾人，隔空與寶釵相遇。
如同天敵般或者小獸天然領地意識，兩道冷電交匯，嗤嗤拉拉電光四射。
姜鈺兒的清冷，源於高在雲端的淡漠與高傲。
薛寶釵的冰冷，不是裝出來的，也不是高傲，如同內心住了一頭冰雪獸，表面溫婉可情，內心卻有對世界的淡漠。
她言行舉止恪守着身份禮數，一絲不苟，如同吃飯，不管是否喜歡，她都會姿態優雅的吃完最後一粒米。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不肯多出一分不該出的心思。
是以，黛玉如果稱為情情，寶釵便是無情。
長公主與皇商女隔空對望，居然不分伯仲。
“校兒，我們走……”姜鈺兒橫了姜校一眼，“再商量下，你的兩成，再分我一成如何？”
對薛蟠完全是無視。
姜校還未及反應，陷入魔障的薛蟠上來就要拉姜鈺兒的手，嬉皮笑臉道：“小哥兒，你想要啥，我給你買！”
“pia……”
姜鈺兒抬手就是一個大耳瓜子，冷喝一聲，“滾！”
話音落下，從兩側閃出兩個頭戴烏紗翼善冠，身穿飛魚服，腰挎綉春刀，身材苗條的錦衣衛電射而至，護在姜鈺兒身前，尖聲叱呵道：“後退，否則格殺無赦。”
國子監內，侍衛頓時人頭攢動，如臨大敵。
薛姨媽驚呆了。
薛蟠呆若木雞。
“是姑姑魅力無邊？還是騷棒膽子太大？她可是男扮女裝啊！”姜校震驚之餘，又幸災樂禍，“這個騷棒怕要悲催了！”
“拖下去，抽二十鞭！”姜鈺兒冷聲道。
看着帶着倒刺的狼牙鞭，薛蟠差點魂飛天外，頓時大急：“芹兄弟，救我！”
賈芹聽到響動，心中咯噔一沉，平素里就沒見過這倆錦衣衛，更別說拔刀怒目相向。
姜鈺兒看似人畜無害，柔情似水的，這要看對誰？！
“這才是露出獠牙的公主嗎？”賈芹大呼，“誤會，都是誤會！”
姜鈺兒看着賈芹，滿臉冰霜瞬間融化，巧笑嫣然，煙波流轉：“你的四成，分我一成，事情就算過去了。”
似乎並不是商量，說完一揮手，護衛潮水般退下。
她傲嬌地仰着修長的鵝頸，搖曳着走了。
……
幾人回到賈芹的廂房，依然驚魂未定。
“剛才小哥是什麼人？居然有兩名錦衣衛做護衛？”
薛姨媽自是看到俏公子對待賈芹的態度，不禁另眼相待。
能夠讓錦衣衛做護衛，身份自是不簡單，連國公府都沒這個資格。
薛家雖為皇商，在夏守忠眼中的地位，如同王熙鳳眼中的採買主事，偶爾的親熱客氣，那也是上位者心態上居高臨下的包容。
短短几日不見，自是對賈芹更加好奇。
“這是誰家公子也太霸道了，我又沒怎麼著，未必敢殺了我？”薛蟠一臉不服氣。
若換做在金陵，說不得還真被這個混球威逼利誘擄回去了。
賈芹乜了他一眼：“蟠大爺，這裏是京城，權貴雲集，天上不小心掉下一塊磚，說不得就能砸着一位王爺。”
薛姨媽笑容一滯，愛恨交加罵道：“你個不爭氣的孽障啊！就該聽你舅舅的，把你放在軍營打熬歷練！”
薛蟠縮縮肩膀有了一絲恐懼，也不吭聲，似乎魂飛天外了。
他儘管蠢，卻也並非真的弱智。
舅舅王子騰如海如獄的眼神中，並沒有母親那種恨鐵不成鋼的慈愛，只有滿滿的不屑和厭惡，偶爾閃過的寒光讓他毛骨悚然。
……
“快把吃食取出。”薛姨媽香菱、鶯兒使了個眼色，看向賈芹，慈愛的目光充滿暖意，“芹兒，幾天不見你都瘦了，專門給你做了些吃食帶來了。”
二女打開食盒，依次取出熱騰騰的菜肴。分別是火腿燉肘子、牛乳蒸羊羔、酒釀清蒸鴨子、糟鵝掌鴨信、豆腐皮包子、酸筍雞皮湯。
滿滿當當堆了一桌了。
“熱情如丈母娘一般……”看得賈芹心中一暖，搓着手道，“多謝薛姨媽了！”
“芹兒趕緊趁熱吃，邊吃邊慢慢談……”薛姨媽親熱道，“吃完有事商量。”
趁賈芹狼吞虎咽之間，薛姨媽絮絮叨叨說了一些事情。
比如金陵那邊馮家的撫恤，正在撤訴。
薛寶釵按照賈芹說的法子，言稱自個有熱毒，果真成功選秀失敗；
女扮男裝去了店子突擊檢查，效果立竿見影，現場抓了幾個吃裏扒外的現行。
對賈芹更加的依賴和信任。
今兒本不想帶薛寶釵拋頭露面的，又怕自個記不清楚，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
“剛才，聽說蟠大爺要去軍營？”
賈芹一陣風捲殘雲，主食撤下，便慢慢的吃着小點，小口吃着雞湯。
“是他舅舅的主意，說是去遼東邊營歷練幾年，可以直接從什長做起，以後即便不在軍方，也能打磨掉一身的壞毛病，芹兒覺得如何”薛姨媽道。
“王子騰一計不成，要弄死薛蟠？”
賈芹暗自吃驚，差點脫口而出，“好男兒志在四方當建功立業，馬革裹屍。”看向薛寶釵濕漉漉充滿求知慾的目光，心中不忍，一聲輕嘆。